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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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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回——丰氏兄妹盘山关立功,王家群雄白虎关逞威

  上回说到丰子俊与丰美玉兄妹去攀盘山石崖,已到了离山脚七、八十丈高的地方,上面没了路,两人爬上一棵小松树,然后丰美玉站到他兄长的肩上,突然两人一齐倒撞下来,在山下看着他们的所有人都一齐惊叫一声,王柯把眼一闭,心中只道“完了”。

  忽然又听到军卒喝彩之声,王柯睁眼一看,不由也叫起好来。原来那丰家兄妹在那松树之上搭成人梯,其实丰子俊的手一直抓住她妹子的脚,而自己的腿则一直钩住小松树,这向下一倒,两个人如荡秋千一般倒着在半空中荡起来,就象如今单杠的大回环一样,并未落下。不仅如此,那两个荡了两圈,借着那回旋之力,丰子俊忽然一松手,丰美玉便斜着向上飞了出去,王柯与众人又是一声惊呼。

  只见丰美玉在半空中划了个弧,飞过了两丈多远,一伸手抓住了山缝右侧的另一棵小树。

  此时王柯才发现,原来人家自己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两个人的腰上都拴着绳子呢,就算失了手,那拴在小松树上的绳子也能保护他们。

  不过,即使如此,这一手功夫也足以令人吃惊的了。

  过了那险处,再向上就没多大的障碍了,两个人轻如狸猫,灵如猿猴,不多久便攀到崖顶,放下细绳子,关元与丁奇接住,把粗绳拴了,再让丰家兄妹给拉上去。

  王柯大喜,忙叫众军兵快快攀登。到吃晚饭的时候,三百人已经全部登了上去。

  初更才过,王柯便命大军悄悄起来,饱餐战饭,把战马带了嚼口,马蹄用布包上,人也衔枚,不许出半点儿声响,悄悄来到那条山路的下面等候。

  子时正,关上忽然响起一声号炮,接着火光大起,王柯一见,身先士卒向上冲去,一路之上,并无一块石头滚下。

  冲到关前,见关门已开,丰美玉正舞动钢叉,领着二十几个虎贲之士与企图冲过来关门的官军厮杀,只见她一杆叉使的如风车儿一般,娇喝连连,官军沾上死,挨上亡,尸横枕藉。

  王柯大吼一声:“丰将军莫怕,我来也!”一舞大刀,直冲过去。

  那些官军一见王柯凶猛,不敢再战,掉头便跑。

  王柯冲进关去,见关元、丁奇与丰子俊等人正杀得性起,忙叫:“各位将军,速速随我冲下去!”

  后面的兵丁把关元和丁奇的马匹兵刃也带上来了,两人得了马,如鱼得水,更加勇武,丰家兄妹本来就是步下将,却不用马匹,跟在王柯后面往前便跑。

  原来这关口正设在山路的最高处,进了门便是下坡,不过比关外宽些,王柯冲到街心,只听号炮一响,迎面来了两员大将,一个黄脸短须使斧子的是原来的西华关守备黄玉虎,一个白面长须使戟的是这盘山关的守备胡斌,两个人正在各自的府内休息,忽听关上炮响,起来看时,又有小校来报说关城已失,两人大惊,忙披挂了赶来,想把冲进关的王家军重新赶下关去,正碰上王柯冲下来,知道夺关无望,只得列开阵式。

  王柯也命军兵列陈,后面王银屏、关元、丁奇、丰家兄妹一齐赶来。

  黄玉虎知道多说也无益,便一提马过来道:“大胆反贼,哪个与我大战三百合?”

  王银屏正要出马,关元道:“王将军,我初投军营,寸功未立,这一阵让我。”说着飞马而出,一舞合扇板门刀,照黄玉虎头上便剁,黄玉虎举斧相迎,两人战在一处。

  胡斌一见,挺戟而出,王银屏又要出战,丁奇也道:“王将军,这份功劳让我。”也舞着一对铁锤杀入圈中,两对大将在街上斗作一团。

  各战了十几个回合,王柯一看,两个新收的大将武艺果然了得,心中甚喜,忙叫擂鼓助威。催阵鼓一响,两员将更是精神大振,兵刃使得如风车儿一般,往对手的头上乱砸。两个守备失了关,心里已把自己想成了死人,自然没有机会活了,所以虽然拚命,却还是于事无补。

  战至三十余合,关元一刀将黄玉虎斜肩带背砍掉半截,死尸张在马下,心肝乱迸,胡斌听见黄玉虎被斩,一个失神,被丁奇一个双峰贯耳,两柄锤一左一右,把他的头砸得粉碎。官兵们一见主将死了,纷纷投降。

  王柯杀过盘山产关,自后向白虎关杀来。白虎关守备曹平和平西将军王铎听说,一面派人去西亭关求救,一面分了一支兵,由王铎率领,回兵来战王柯。两家在离关百里的风镇相遇,一齐列开阵式。

  王铎提马出阵,王柯看时,原来是一位老将,须发皆白,骑一匹白马,提一条点钢矛,两手抱拳道:“哪一位是王柯王将军?”

  “在下便是,老将军何人?”王柯急忙迎出。

  “我乃平西将军王铎是也,闻听你父王禀正兴兵作乱,奉命驻守白虎关。你父子不在大雄关,到我白虎关何为?”

  “家父所发檄文老将军可曾看见?”

  “见来。”

  “既如此,老将军当知我父子并非造反。如今昏君子纳夫妾、君淫臣妻、淫乱宫闱,远忠近谄、滥杀大臣,国已非国,我父子替天行道,进京监国,只要君王废了妖后,诛除奸佞,我等便休兵罢战。老将军当体恤我等苦心,与我等同去京城监国。”

  “王将军此言差矣。欲话说,臣不言君恶,子不言父过。皇上便有万般不是,作臣子的也当唯唯受命,哪有臣子与朝廷用兵之理。”

  “老将军不闻武王伐纣之故么?”

  “王将军休逞口舌之利,我劝你快快下马,束手就擒,让我把你等捆了,送到京城请罪。我愿劝皇上听你等苦口良言,改弦更张。再替你等求情,兴慈悲之念,赦过你等罪名。”

  “老将军,皇上若是听你良言相劝,我等又怎会有今日之举。那昏君害了三位忠臣满门不算,还派了钦差来抓我父子,哪有改弦易辙之心?老将军若不愿与我等为伍,可让开一条道路,放我等过去。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又待怎样?”

  “王柯宿闻老将军是一位忠臣,不愿伤了你的性命。”

  “小子,休说大话,老夫征战之时,你父尚在襁褓,你这几个黄口小儿,也敢与老夫争锋?”

  “老将军盖世英雄,王柯尽知,只是年老不以筋骨为能,如今将军老矣,怎堪疆场征杀。我劝老将军还是放下枪刀,回家养老,抱上几个重孙,享上几天清福,却不强过替那昏君卖命?”

  “你说老夫老了?老夫的人老,枪可不老,如今多说无益,不妨上来与老夫大战三百合。”

  “老匹夫,少要逞强,关元前来会你。”关元说完,一马飞出来战王铎。

  王铎的武艺真不是盖的,把枪一抖,来迎关元。虽然老将气力不济,但经验老到,招法精奇,把个关元斗得满头大汗。

  丁奇一见,举锤出阵,叫一声:“关将军,我来换你。”

  丁奇上去打了一阵,也是守多攻少,这边丰氏兄妹又上,两个步下将双战王铎,仍是个不了之局。

  王柯心中暗暗佩服,正要亲自出战,王银屏已经挺枪出马,两杆枪在那里一场苦战。

  王银屏一出马,关元等将才知道人家王家将的能耐不是吹出来的。只见两员将在场中大战,都是使枪,都靠的是招数,只杀得眼花缭乱,目不遐接,双方的鼓声如雷,直斗至天晚,各自收兵罢战。

  三更时分,忽听一声炮响,吼声冲天,王柯急忙出披挂上马,望喊杀处冲来,原来是王铎趁夜偷营,四处放火,军士们抵敌不住,四散逃走,王柯无奈,只得也走,天亮之时,检点伤亡,十停中折了三停,好在数员将都逃了出来。

  王柯收拾残兵,重新结营,方才收拾停当,王铎已在营外挑战。

  王银屏再次飞马而出,与王铎战在一起,两人斗了一整天,至晚方收,当晚王柯汲取教训,谨防劫营,这夜却无动静。

  第三日,王铎与王银屏又战在一处。

  斗了有三十余合,两人圈马回来再战的时候,王铎暗中摘下宝雕弓,抽出三支雕翎箭,望定王银屏面门、咽喉和小腹连发三箭。

  那王银屏见箭来,用枪一拨,拨开下面一支,伸手接住中间一支,檀口一张,用牙将上面一支咬在口里。

  那王铎一马三箭射得也好,王银屏破得也好,两人心中各自佩服,又战在一处。

  又打了几合,两马错镫之时,王银屏道:“可敢来赶我?”然后取个败势,落荒而走。

  “你用回马枪,老夫怎怕你。”随后赶来。

  王铎追了个马头碰马尾时,挺矛望王银屏后心刺来,不过知道她要用回马枪,可加着小心。只见王银屏的肩头向左一扭,忙把枪尖向左一掠,原势不变,依旧向她刺来,如果她用回马枪,正好自己把软肋迎在他的枪尖儿上。怎知她正要他如此,这是她自己琢磨出的枪招儿,把他的枪向左一引,身子忽向右转,王铎的枪从她的后背滑了过去,王银屏的枪钻却从缝隙中向他心窝刺来。

  “啊呀!”王铎一见枪来,知道不好,急忙闪身已经晚了,枪钻自右肋刺入,疼得老将军一声大叫,王银屏随即向左转身,就着腰腹之力把枪一摆,将王铎拨下马来。

  王银屏本意并不想杀他,那一枪也未刺着他的心脏,怎奈王铎毕竟老了,又输在一个女娃娃手里,心中不甘,一气之下,竟然痰迷心窍,气死在地上。

  那王铎乃是一位忠臣,久经战阵,可惜保了昏君段琪,只落得殒命沙场。

  王铎战死的消息传到白虎关,曹平自知白虎关难保,只得拚了命,出关一战,正遇上关前讨战的王小姣,这王小姣才十六岁,生得面似桃李,体如弱柳,骑着白龙驹,舞着画杆戟,直取曹平。

  曹平也是一员名将,一对月牙铲不知取过多少上将首级,只可惜遇上了王小姣。

  那王小姣自幼习武,得过名师传承,初出茅庐,正要立功,所以如生龙活虎一般,曹平毕竟上了几分年纪,体力不支,斗了有百十合,宝铲渐慢,王小姣觑准机会,一戟直刺入他的软肋,用力一挑,抛出丈外。

  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王铎与曹平两员老将一死,军卒哪有胆量守关,一齐纳关投降,王禀正遂杀入关内。

  西亭关守备接到王铎的求援书信,本已派兵来救,半路上听到王铎战死的消息,急忙退回关中。

  王禀正进了白虎关,与王柯会合,命休兵数日,一面派人四处打探,不日各路探马回报,说胡达胡太师已奉旨去玄武关迎战冯庆,徐有亮此时正与御妹段灵凤在虎狼峪苦战,双方僵持不下,死伤惨重。

  王柯道:“父帅,我等何不发兵虎狼峪,与徐有亮两面夹击,抄那段灵凤的后路?”

  众将也都随声附和。

  王禀正道:“不忙不忙,那徐有亮勇猛,又新收了数员战将,足可与段灵凤相争,我等白虎关下僵持许久,将士疲惫,不堪再战。待我休兵半月,再出兵不迟。”

  王柯道:“我等虽然在白虎关日久,但并未经过太多的争战,也非过度疲惫,俗话说兵贵神速,此时正好去助徐有亮一臂之力。”

  “你懂什么?本师自有主意。下去!”王禀正厉声叱道。

  王柯不知王禀正因何发火,唯唯而退,其余众将也都不敢说话。

  你道为何?原来王禀正为人十分阴暗,他知徐有亮新收了不少朝廷降卒,又收了不少将官,实力不凡,而段灵凤也从山里把她的四个师姐妹请下山来,这四个人也都是武艺超群。王禀正想要坐山观虎斗,让徐有亮与段灵凤拚上各自的老本,打个两败俱伤,自己再去捡便宜。

  那么,徐有亮那边究竟如何呢?

  却说那日打到虎狼狱,与曹云龙斗了一阵,各自收兵,第二天段灵凤也到了,双方在虎狼峪前大战一场,虽然段灵凤勇猛,奈何此时徐有亮新收的大将武艺也不差,一齐上去群殴,段灵凤抵敌不住,败下阵来,又退回峪中。

  虎狼峪的入口狭窄,易守难攻,但也不是攻不可破的,徐有亮打算第二天强攻山口,段灵凤当晚却派使者过来,说朝廷在峪中本建有一座秘密大阵,各叫青龙阵,如今段灵凤坐阵阵中,邀徐有亮前来打阵,以阵式定胜负。

  徐有亮也知这里有座阵式存在,自知若不破此阵,便无法继续前进,只得应允,暗中派人去探听阵中的虚实不提。

  过了一日,探子回报,说青龙阵共有五座小阵,分别是青龙、火龙、黄龙、白龙和黑龙,段灵凤请了她的四位师姐师妹下山,与曹云龙共掌青龙阵,段灵凤自在中间的无极土坐阵指挥。听说阵中设下了各种消息埋伏,有铁插车,铁浮屠等杀人武器,十分凶险。

  徐有亮听了,暗暗吃惊,但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破阵。

  只为这座大阵,令鬼神心惊,山河失色,也使美艳女将血溅沙场。

  不知徐有亮如何破阵,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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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回——徐有亮初探青龙阵,凤云女受困铁插

  车到了第三天,徐有亮依着与段灵凤的约定前来看阵,领了众将和两千兵士到了虎狼峪山口前。

  有曹云龙出来迎接,那山口不长,只有数十步,过了山口便霍然开朗。

  只见虎狼峪周围被千仞高山围着,中间是一块方圆十数里的山间盆地,盆地南边是一块平地,北边三分之二大的地方遍布十几、二十丈高的小山丘,最北边正中有一座近五十丈的小山,山上旗幡招展,山顶上立着一根旗竿,旗竿上有一刁斗,里面站着四个士卒,各持号旗。徐有亮知道那里是阵眼,段灵凤定在那里指挥。

  一行人来到那片丘陵前,见段灵凤正在那里相候,身后有四位与她年龄差不多的美貌女将,知道是段灵凤的四位师姐妹。

  徐有亮一禀手:“段元帅,别来无羔。”

  段灵凤也一拱手:“徐洞主一向可好?”

  “可否替我引见几位将军?”

  段灵凤一回身,一一介绍那四位女将:左手第一位女将,二十四、五岁,一身道袍,骑花马,手使一对宝剑,乃是大师姐静月;右手第一位女将,也是二十四、五岁,也是一身道袍,骑黄马,手中一口绣鸾刀,是二师姐静休;左手第二位女将,二十岁上下,穿着红色短打,红色绢帕罩头,手中提着一柄大槊,是四师妹林凤舞;右手第二位女将,十七、八岁,穿粉色短打,粉色绢帕罩头,手中一对鎏金护手钩,是五师妹玉凤娇。

  四个女将都不顶盔,不贯甲,但一个比一个美艳,一个比一个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

  徐有亮也介绍了新收的几员将道:“哪位将军愿进去看阵?”

  大将曹化道:“末将愿往。”

  凤云也道:“末将也去。”

  徐有亮点头道:“曹将军小心。”

  又对段灵凤道:“就请段元帅派将指引。”

  段灵凤道:“就叫我的先锋官曹云龙引阵。”

  “段元帅,今日是来看阵,不是打阵,却不可伤了我家将军的性命。”

  “徐洞主放心便是。”段灵凤传令各将各归本阵。一声应,众将一齐转到小丘后面不见了,只留下段灵凤和曹云龙。

  “曹将军,凤郡主,请!”曹云龙等阵内一阵号角响过,知道阵式已经准备好了,便向曹化和凤仪一摆手,当先进阵而去。

  却说曹化领着二百名军卒在前,凤仪独自断后,跟着曹云龙转过小山,又见两座小山挡路,两山之间立一块碑,上书三个大字是“青龙阵”。

  一行人进了青龙阵,全是弯弯曲曲的小路,岔道甚多,而且全都是一个模样,左转右转,没几下就把他们给转晕了,找不到出去的路,两将暗道:“这样道路,若无阵图,破阵难上加难。”

  正在心惊,那曹云龙在前面山角一闪,不见了踪影,两员将立时没了方向,领着人在山中乱转起来,左转右转,最后好象都转回到原来的地方。

  正没理会处,忽然一声炮响,惊天动地,两边小山上一片喊杀之声,接着一群官军漫山杀来,所领的兵丁立刻就死伤了一半。

  “这个曹云龙不守信用,我们来看阵,为何杀我的人?”曹化大骂道,与凤仪两个摆开兵刃杀散官军,方才走出两个路口,忽然又有伏兵杀来,就这样连杀了几阵,所带来的兵丁全没了,曹化与凤仪两个成了光杆司令。

  两个心中恼怒,却看不见对方的人马,只得沿途寻路,还想出阵,走了半晌,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

  凤仪道:“站得高,看得远,我们到了高处,便可知道路径。”

  曹化应一声,在前面寻路往山上而来,正走间,忽然“轰隆”一声,曹化连人带马落入了陷坑,凤云知道这里尽是埋伏,不敢来救。好在是看阵,知道被擒了早晚还要放回去,所以眼睁睁看着两边的官军使挠钩把曹化搭出捆了,自己只得回马下山。

  正走间,冷不防两边又有乱箭射来,急忙舞动兵刃拨打雕翎箭,一边往前猛冲,直跑了有二、三里,前面霍然开朗。凤仪以为到了阵门,急忙驱马冲出,却是另一块空地,里面静悄悄的,无一丝动静。

  凤仪方提马往里走了不出百十步,又听得一声炮响,喊声如雷,成群的官军掩杀将过来,回头看时,进来的路口已经被大树茬死,回去不得。

  凤仪无奈,只得打马向前迎住官军,从对面闪出一员女将,正是段灵凤的大师姐静月。

  两人已经认识了,也不答话,静月便驱马过来,抡剑便砍,凤仪急挥宝铲相迎,两个人在阵前打了三十几个回合,不分输赢,静月道:“凤将军,请看我青龙阵的厉害。”说完回马便走。

  凤仪随后追赶,忽然静月隐入人群中不见了,凤仪正在疑惑,听得雷声响亮,官军们潮水般向下一退,顿时不见了踪影,见四周有二十几辆铁插车向中间压来。凤仪知道若被铁插车围住,便无法脱身,急忙向两辆车之间的空当冲去,想趁铁插车没有合围的时候冲出去,哪知从那车后射来一阵乱箭,把凤仪阻了一阻,二十几辆车已经围成一圈,互相钩连在一起,接着绑声响处,无数乱箭自车后射来。

  凤仪心中道:“此番休矣。”抡动宝铲,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拨打雕翎。

  这铁插车四下围住凤仪,军兵们在躲在后面向里射箭,破此阵,必须要从外面砸开铁插车方可,从里面是莫想动它分毫。如果没有外来之助,围进去的人就算不被箭射死,也必累死。

  不知凤仪能否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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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回——曹云龙趁火打劫,徐有亮定计盗图

  上一回说道凤仪被困铁插车,只能拚命拨打雕翎箭,却无法脱身,挣扎了足有半个时辰,只累得浑身是汗,两臂发软,堪堪废命。

  忽然梆声一响,那箭不射了,铁插车“咣啷”一响,四散而去。

  凤仪见曹云龙立马在不远处,知道是他下令铁插车撤下的,正在庆幸自己脱险,却见曹云龙叫道:“凤仪,你还想逃么?”

  凤仪道:“曹云龙,我今天是来看阵的,不是打阵的,我家洞住与你家元帅已有约定,如何不守信用?”

  曹云龙笑道:“自古兵不厌诈,你既已进阵,怎能放你逃走,快快下马投降。”

  凤仪怒道:“无耻小人,看本郡主拿你。”说完,一提战马,举定铲来战。

  论舞艺,凤仪本在曹云龙之上,但现在她被铁插车围困甚久,体力消耗殆尽,哪里还是曹云龙的对手。

  凤仪马到近前,举铲向下一劈,曹云龙看着铲到,攒足了力气,横叉向上一兜,喝一声“撒手”,两件兵刃碰在一起,凤仪便觉掌心发麻,拿不住兵器,宝铲平空飞起三丈多高,落在地上。

  凤仪一见兵器离手,急忙策马逃走,可惜那马也累了,跑不动,被曹云龙随后赶上,伸手来擒。

  平常武将都穿盔甲,所以腰间有束甲的丝绦,擒将之时,用手抓住丝绦,脚一踹对方的马鞍,便把人提过马来。凤仪姐妹是蛮女,不穿盔甲,上衣是一件短坎肩,下衣是筒裙,所以没有丝绦。曹云龙见没抓挠处,便探身把手自凤仪腰间揽住,身子向另一侧一歪,脚一蹬凤仪的马鞍,把凤仪搂过马来。

  凤仪落在曹云龙手里,心中不甘,仍在挣扎,曹云龙挥手在她颈后一砍,顿时砍晕了,软软地瘫在曹云龙手中。

  曹云龙看着怀中美人儿,短短的坎肩儿下露出一掌宽的白肉,一个圆圆有肚脐十分诱人,下面露着两条细细的小腿,晕在臂弯之中,状如沉睡。

  将手去她筒裙里探了两探,顺着两条大腿摸到屁股上,果然赤裸着,非常柔软光滑,又伸手进她两腿间,摸到两片软软的肉唇和湿润的蜜洞,然后哈哈大笑道:“凤家姐妹终于让我活擒,定要叫你赏还我家妹子的血债。”

  却说徐有亮在阵外,只听得阵内一阵炮声,一阵梆声,又喊杀嘹亮,心下着急,却又无奈。

  直闹了一个多时辰,才见曹云龙出来。

  徐有亮道:“曹将军,我的将官呢?”

  曹云龙道:“已经陷在阵中,被我活擒了。”

  徐有亮怒道:“段灵凤,你我有约在先,如何不守信用,抓了我的将官,快快放他们回来。”

  段灵凤正要说话,曹云龙道:“我家元帅与你约的是,保证不伤你家将官,如今他们被擒,并不曾伤损性命,你又不曾言明叫我们放人,怎么说我家元帅背约?如今你那凤仪被我擒了,正要报那辱妹之仇,怎会放她?”

  “段元帅,你待怎讲?”徐有亮看着段灵凤。

  段灵凤本来并没有打算要把人扣下,不过既然自己的允诺中有可乘之处,正好趁机削弱敌人的力量,又可不息当初自己逼曹云龙而至曹云凤受辱的怨怼,何乐而不为,于是她沉声道:“徐洞主,此事是你未曾事先讲明,怨不得我们。不过,看在你今天尚未失礼,可把那个曹化还你,至于令妻么,你既与曹先锋有宿仇,说不得只好留难了,如果你有本事破了阵,也许可以救得她性命,不然……”

  “无耻贱人,你……”徐有亮怒不可厄,正要发作,段灵凤止住他道:“你若无礼,我便把曹化也留下。”

  徐有亮一句话没说出来,只得认命,道:“段灵凤,你好生看待我家妻子,不然,有朝一日捉住你,定叫你生不如死。”

  “休说大话,先想着如何打阵吧。”段灵凤回马进阵去了。

  “还要快呀,我可不管那凤仪的饭,要是饿死了,却不能怪我。”曹云龙说完,得意地大笑着也进了阵。

  徐有亮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曹化被两个官兵送出阵来,却是黑布蒙眼,五花大梆,身穿女人的衣裙,头上插满珠花,又在脸上涂了脂粉,抹着红嘴唇,十分滑稽。

  徐有亮命把曹化松了绑,曹化只羞得满脸通红,这样污辱哪个男人受得了?

  他接过兵丁递给他的一匹马,抢了杆长矛便要进阵,徐有亮喝住他道:“曹将军,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你受了委屈,受辱的却是全军,非只你一人。我知你报仇心切,但万万不可莽撞,候我们破阵之日,将今日之辱一齐洗雪。”

  曹化闻听,方才回来,低头不语,众将一齐解劝。

  良久,曹化方道:“这都拜那段灵凤几个师姐、师妹所赐,待拿住这几个贱人,定叫他加倍偿还。”忽而又道:“郡主千岁呢?不曾回来么?”

  徐有亮道:“也陷在阵中被擒,那段灵凤不肯放她,也只有破阵之日再救她出来,但愿她能活到那日。”

  曹化一听,放声大哭,众将一齐动容,只有徐有亮十分平静,道一声:“回营。”

  到得营中,问起阵中情形,曹化把所见说了,徐有亮与众人皆默然不语。

  忽道军师督粮回来了,有亮忙叫快请。

  张圭进帐,问明情况,屏退左右道:“我听说这虎狼峪里尽是盘陀之路,不熟悉的人一但进阵,便被迷了,再不得出来。要破此阵,必须要有阵图方可。只是这阵图只有一张,平时封存在南灵关帅府内,有重兵把守,只有紧急之时,才能由朝廷受命的将官取出,如今这阵图必在段灵凤处,必须要一名得力的人混进阵中,伺机盗出阵图,方好破阵。”

  “只是,不知何人能进阵盗图?”

  “若要能盗阵图,必须能接近段灵凤。如此只有两种人才可,一种是女人,另一种是能与她合体之人。据我所说,段灵凤心如铁石,男色恐难诱她,所以男人怕不中用。今我营中有赵、何与洪家姐妹四员女将,我已有人选,但只怕难得段灵凤信任,需用苦肉之计。”

  “我也有人选在心,不知舅父所说的是哪个?”

  “你我各自写在手心,一齐张手如何?”

  “好。”

  两人各取文房四宝,写了一字在手心中,对面一亮,一齐大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有兵丁来报,说曹云龙将凤仪吊在阵中风化。徐有亮忙与众将出营,奔山口而来。

  自从那日看了阵,徐有亮便派人占了山口,段灵凤也不来抢,因此通行甚易。

  离青龙阵尚远,已见那阵里的一座小山上竖起了一根高大的旗竿,旗竿上吊着个赤条条女子,果然也似当年风化曹云凤一般,有兵丁在下面扯着绳子,将两脚抬上去,不时露出羞处来,又有人用长长的竹竿去那两块雪臀之间乱捅。

  徐有亮驰近阵门看时,果是凤仪,直气得一声大叫,倒撞下马来,众人急忙将他搀扶起来,放在马背上,回转大营。

  不知徐有亮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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