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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第五集 虎穴龙潭 第四十六回 千面只忍
    “空濛山色连湖色。柔橹划来一寸娇。船上渔夫新识我。水云深处正相招。”

    小瀛州乃西湖三岛中最大的一个岛,岛上有四湖,呈田字型分布岛的中央,每到月圆时分,云影、月影交相辉映,宛如仙山琼岛,美不胜收。

    岛的南端,有一“我心相印亭”,距此亭不远,沿着湖边新建了十多间精舍,取名为“四湖别庄”。

    此处的屋舍,均以珍石盖砌而成,巍若仙居。其房屋大小各有不同,不是回廊相连,便是虹桥相接,均错落在花林曲池之间,当真是“文杏为樑柱,木兰为棼橑。”,大有身处蓬岛瑶台之感,极其入画。

    原来这座四湖别庄,便是昭宜公主朱璎霸岛新建的庄院。

    这时庄里的一所房屋,正是烛火光明,屋内正中的太师上,朱璎正高坐其中,她的两旁,站着冯氏两兄弟。而两旁的花梨木椅上,左首坐着阴阳二老童虎、童鹤两人。右首却坐着一男一女。

    看那一男一女,只见男的年约四十,长得四方脸膛,鼻如悬胆,颐下美鬚漆黑乌亮,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而那个女的,只有三十六七年纪,眉如柳叶,眼如秋水,长得其人如玉,态柔容冶。

    但听得朱璎微微笑道:“两位的易容术,当真是鬼斧神工,世上无出其右,本事,本事……”

    那男的道:“公主太过奖了,这等雕虫小技,实是不足一哂。”

    童虎捋鬚笑道:“我这两位师弟师妹,不但武功造诣不弱,而最厉害的,便是这易容之术,这个”千面只忍“的名堂,当真不是胡乱盖的。

    原来这二人,却是阴阳二老的师弟师妹,男的叫江汇天,女的叫甘紫嫣。二人自小便被十绝先生收下为徒,若论武功,因二人年纪尚轻,自不及阴阳二老,然而在奇门阵法,易容隐术方面,却深得十绝先生的真传,便自起了一个名号,称为“千面只忍”。

    朱璎道:“妙极,妙极!两位不但把”晴云秋月“扮得一般无异,最难得的是,连声音谈吐、举止仪态都如此神似,便是他们两个宝贝女儿,恐怕也难以辨认。”

    童鹤笑道:“咱们这对师弟师妹,还有一门神艺,保証让公主看后,更会连声喊绝,公主想看一看么?”

    朱璎道:“哦!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只见江甘二人微微一笑,接着同时站起身来,只听江汇天道:“公主有命,我二人只好献丑了。”话落,倏见二人把衣袖在脸前一扬,只在眨目之间,二人的脸容竟完全改变了,再不是刚才“晴云秋月”的脸相,而变成一对年约二十,男的俊逸英朗,女的美若天仙的少男少女。

    这一门“变脸”法儿,却是咱们中国历久弥新的一门秘技,而现今流行于四川的“变脸”戏,同样能在回身挥手间,瞬间改变了面孔,誉为世界有名的一种国技,其技巧便是由此变化而来。

    堂上的朱璎和冯家兄弟,直看得张口结舌,良久说不出话来。彼此默然片刻,方见朱璎拍起手来,高声赞道:“大奇妙了,这究竟是什么手法,怎地会如此神奇?”

    江汇天道:“家师博学洽闻,武功卓绝,乃不世之奇才,我二人这一门易容变法巧技,只是他老人家的小玩艺儿罢了,公主不可见笑。”

    朱璎笑道:“如此说来,令师十绝先生当真是个武林奇人了。”

    童虎道:“今趟有我师弟妹出马,以”晴云秋月“的身分混入凌云庄,保证能把罗开等人一网擒来,公主大可静待佳音。”

    朱璎点头道:“很好,咱们便依法行事,待皇兄安全回来,本公主自有重赏。”接着又道:“关于”晴云秋月“这二人,听说武功还不错,现在既落在咱们手中,便得想个法儿把他们说服过来,好为己用,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童虎道:“这事不妨容后再说,只是那个方妍,还道咱们不知她暗里卖奸,想摆咱们一道,她也实在小觑咱们了。今趟我要她嚐一嚐背叛血燕门的下场,还有她的妹子方姮,也不能便此放过,好叫他们四口子知道咱们的厉害。”

    朱璎轩眉道:“现在咱们正是用人之际,若非万不得已,仍是留下来好。还有一点你不可不知,皇兄自嚐过方妍的身子后,早便对她大有好感,终日念念不忘,倘若你杀了她,恐怕会令皇兄不满,这点真个要考虑一下。”

    童虎冷笑道:“咱们早便知晓王爷的心思,所以才没有对她怎样。公主放心好了,我自有方法叫他们四人屈服。”

    朱璎道:“这便好,一切便交由两老去辨吧。”随即取出一封书函,交给身旁的冯昌,道:“你给我把这封书函送去凌云庄,务须酉时送到,不得有误。”

    冯昌接过,便即告退办事去了。

    □□□

    凌云庄凌霄阁的大厅上,此刻正坐满了人,个个均神情肃穆,拈鬚搓手。尤其方家姊妹,脸容更是愁苦交加,显得失魂落魄。

    自从笑和尚和康定风赶返凌云庄,并带回“晴云秋月”失手被擒的消息,庄内气氛登时变得槁木死灰。

    只见罗开沉着脸道:“确没想到血燕门的行动这么快,唯今之计,我只好夜闯湘王府,把方大侠夫妇救回来。”

    方家姊妹听见,心里感激万分,听方妍连随道:“不,由我去好了,这一切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爹娘又怎会落入他们的手中。”

    方姮道:“姊姊,这又怎能怪你。罗开哥,你已经救过我一命,今趟我如何也不肯让你再冒险了。你的好意,方姮会铭记心中,但这毕竟是咱们方家之事,我和姊姊二人去好了。”

    史通明在旁道:“我和唐兄弟陪你俩一起去,当日不是方妍姑娘相助,咱们二人早便归位了。唐兄弟,我说得可对么?”

    唐贵点头道:“没错,史兄弟说得正是,若救不出两位大侠,咱们只得命丧湘王府好了。”

    罗开道:“谁都不能去,平白地去送死,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白瑞雪摇头道:“你们鹵莽行事,只会让咱们更担心,这件事决不能粗之过急,须得详细筹划不可。”

    方妍道:“我便是不明白,左右门主因何会这样做,我……”

    白瑞雪道:“其实他们要你混进凌云庄来,只是一个藉口而已,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方妍听见,心下不由一惊:“瑞雪姐你……你怎知道我是他们派我来的?”

    白瑞雪摇头一笑,道:“自你当日越墙进庄,我和罗开便看出来了。”她顿一顿又道:“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当日你不是说过,血燕门早便在庄外埋伏人手,既是这样,以他们的武功,你又如何能闯得过。不消说别人,光是那个发飞刀的人,他的武功已是在你之上,又怎可能让你进庄来,这一点已是一个大大破绽,罅漏百出了。”

    方妍不由低垂下头,良久方道:“既是这样,你们为何还肯帮我?”

    白瑞雪道:“罗开事后曾对我说,你先前既肯放史唐二人,明着你早有背叛血燕门之心,而今次这样做,必定另有苦衷。后来罗开说,由始至终,血燕门均以你家人相胁,好使你就范,这便更加明确了。

    “再说,罗开遣人去接你只亲来此,并非为你今次闯进庄来之事,而是知你叛心已萌,迟早会被血燕门发觉,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才这样做。而最主意原因,还是希望你们能一家团聚。”

    罗开见方妍一脸愧疚自责之色,生怕白瑞雪继续说下去,令她更难堪,便即截着道:“瑞雪姐,不要再说了,还是先商量如何救人吧,再迟恐防有变。”

    便在这时,一个武师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向罗开躬身道:“庄主,昭宜公主派人送来了一封书函。”

    厅上众人听见,不由面面相向,罗开连忙接了过来,展信一看,登时仰头苦思。怪婆婆连随问道:“到底什么事?”

    罗开道:“她约我今晚亥时去见她,说是商谈”晴云秋月“两位前辈之事。”话后把信递给方妍。

    怪婆婆扬眉道:“这还用说,敢情便是一个陷井。罗开,让老婆子陪你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想怎样。”

    罗开摇头道:“她要我单独一人去,不得有第二人同往,为着两位前辈的安全,咱们决计不能冒这个险。而且这里早便给官家盯上,恐防是调虎离山之计,婆婆还是留在庄内,防他有诈。”

    董依依显得一脸忧色,说道:“他们人多势众,你怎能单身一人应约,这太危险了。”

    白婉婷同声附和,却被罗开截住道:“你们放心好了,他们未必会有恶意,便是要动手,我也不怕他们。”

    白婉婷道:“但那两个老怪物,功夫确实了得,极不是容易对付呀。”

    罗开道:“上次我一时大意,更不知晓阴阳神掌的厉害,才会着了他们道儿,但今次他们想要伤我,恐怕也不容易。”

    白瑞雪问罗开道:“她约你在湘王府见面么?”

    罗开摇头道:“信上写着,今晚亥时,约我在”花港观鱼“的苏堤渡头,到时自会有人接见。”

    康定风道:“听说昭宜公主霸占了小瀛州,还在岛上新建了一个庄院,看来她是约罗兄弟到那里了。”

    白瑞雪道:“昭宜公子霸占小瀛州一事,我也曾听人说过。还听闻岛上有官兵把守,一般人不得踏入小瀛州半步,是否如此,我便不得而知。”

    康定风点头道:“这点我相信不会假,若真是如此,咱们要上岛去,又多一层阻障了。”他一面说一面望向洛姬。

    洛姬看见他的目光,已知道他的心思,便道:“这些官兵,咱们主仆五人还不放在眼内,是吗?”接着问四婢,只听四人同声应是。

    康定风道:“瞧来咱们再无选择了,只得依她说话去做,但罗兄弟你必须要多加小心,倘若三个时辰还不见你回来,咱们便攻进去。”方家姊妹与堂上等人,均齐声说好。

    罗开听见,心中感动,便道:“我自会小心应付的,大家不用再为我担心,更不可贸然上岛去。倘若给她发现了,致两位前辈有甚么不测,到时如何是好。”

    白瑞雪道:“罗开,总之你要小心行事。”

    花港观鱼位于苏堤南端以西,北为西里湖,南为小南湖。

    南宋时期,内侍官允升曾在此结庐,称为庐园。园中花木扶疏,引水为池,池中堆土成岛,并养有五色锦鱼。

    罗开亥时未到,便已抵达这里。他极目远眺,只见湖波荡漾,一弦月牙,正倒映在湖面之上。罗开四下环视,却不见半个人影,心想:“刻下离相约时间尚早,既然还没有人前来,不妨到四处走走看。”

    抬眼望去,一条曲桥横驾在罗开眼前。他缓步走了过去,倚着桥栏俯看,见池中数千尾金鳞红鱼群结往来,不住泼刺戏水,极为壮观。忽地一阵微风拂过,耳畔立时沙沙作响,池岸枯叶落英缤纷,飘浮于水面,好一幅“花着鱼身鱼嘬花”,顿教罗开起了一份羨鱼之情。

    便在这时,隐隐闻得划水之声,罗开回头望去,见湖中一艘只头快艇,正朝此处而来,心想他们终于来了。那快艇距离足有二三十丈远,但来势极快,不消半炷香时间,便已来到渡头。

    罗开看见艇上站着两个人,这两人均年约二十七八,腰间同样插着一对短斧,罗开旋即记了起来,当日在杭州街头拚斗,这二人也在其中。

    原来这二人正是冯氏兄弟,只见冯恒叉腰站在船头,朗声问道:“岸上的朋友,可是凌云庄罗庄主?”

    罗开拱手道:“在下正是,阁下便是昭宜公主的人吧?”

    冯恒拱手还礼:“没错,公主正在四湖别庄等候尊驾,请罗庄主上船。”

    罗开喊了声有劳,脚尖微点,人已飘身而起,宛如适才的枯叶似的,轻轻落在船上。只觉船不幌,艇不摇,罗开只脚犹如钉子般,紧钉在船板上。冯家兄弟见了他这一手轻功,不由心中一栗,暗赞不已。

    罗开又朝二人一揖:“敢问两位如何称呼?”

    冯恒道:“本人姓冯,单名一个恒字,这是我的老弟,名叫冯昌。”

    罗开与二人叙过礼,倏觉船头一摆,便转头朝小瀛州而去。

    船行盏茶时间,小瀛州已清楚在望。远远望见,只见岛上站满了人,全都手执灯笼,宛如一条长长的火龙。不消片刻,船已抵达。三人同时上岸。罗开才一站定,见冯家兄弟已提起两个灯笼,躬身道:“让冯某为尊驾带路,罗庄主请。”

    罗开还了一礼,便随在二人身后,缓步迳向前面群舍走去。

    但见沿路两旁,数十个身穿灰衣的汉子,个个手持钢刀,在四周往来巡逻。

    冯家兄弟领着罗开,穿过一条碎石幽径,来到一个大庭院。只见庭院清幽古雅,四下洞奇石秀,左首有一大池塘,池畔建有小亭,绕着小亭,植有数十株古梅,透露着山野风情。加上西湖波光山影,委实引人遐想绵连。

    过不多时,三人来到一精舍之前,冯恒道:“罗庄主请进。”

    罗开点头进屋,冯恒肃坐,道:“有烦罗庄主在此稍候,冯某去通知公主。”接着兄弟二人走出屋舍,只剩罗开单独一人。

    屋内一时静谧无声,罗开四处一张,只见烛影摇红,帘幕瑞烟浮动。此室虽不算大,陈设却异常讲究。

    不久一个丫鬟进来送上香茗,罗开谢过,心里不禁暗自想道:“我今趟孤身独闯龙潭,还道必有一番恶斗,没想此刻竟会如此平静,且对自己执礼甚谨,当真透着古怪。”

    这时隐然传来环佩声响,接着门儿“呀”的开了,一个衣香鬓影的少女,徐徐步了进来。罗开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不是昭宜公主朱璎,还会是谁。

    罗开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在下罗开,特应约前来贵庄,想必姑娘便是昭宜公主了。”他开门见山,更不和她多说客套话。

    但见朱璎瞧罗开微微一笑,脆声道:“罗庄主果然英雄胆色过人,请坐。”

    话后坐在罗开对面的椅上。

    朱璎贵为公主,是个何等高贵的人物,此时身边竟然无人相伴,胆敢只身单独会面,罗开看见,心中不由大感奇怪,暗忖:“她竟敢单身会我,莫非内里另有什么机关,或是此屋四周早便埋下高手,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直到这时,罗开才看清楚朱璎的容貌,见眼前这个公主,年龄只有十八九岁年纪,身形娇小玲珑,眉目如画,朱唇皓齿,一身皮肤细白晶莹。细看之下,虽见她滴粉搓酥,实是个巫山洛水之俦,果有一身贵族之气。

    朱璎闪着她那翦水的只瞳,细细打量着罗开,见他剑眉朗目,如冠玉耳,神姿高彻,愈看愈觉他貌赛何郎,不由看得芳心痒痒的,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

    罗开道:“公主约罗某至此,信中提及”晴云秋月“两位前辈,不知其意何在?”

    朱璎微笑道:“我也不称呼你甚么庄主了,便叫你罗公子吧。行吗?”罗开说了声随便,朱璎又道:“罗公子是聪明人,你又怎会不明我意思,岂不是明之故问。我请”晴云秋月“两位大侠来此,其用意当然是为了我皇兄?”

    罗开轩眉道:“你是想以两位前辈交换湘王?”

    朱璎道:“你认为这样可行吗?”

    罗开缓缓道:“两位武林前辈,素来深受江湖朋友钦仰,但罗某与二人却不曾见过面,目下要我交换两个不相干的人物,这似乎是有点说不通吧。”

    朱璎道:“是么?既然罗公子这样说,我只得另找一个配得上交换的人了,再说关于这两位大侠的生死,相信罗公子也不会在意了。”

    罗开心想:“你是和我较量心计来着了,恐怕没这么容易。”便即缓缓道:“两位大侠的生死,自与罗某无关,公主想怎样做,在下也无权过问。只是……

    只是罗某见着两位前辈身处危险,而又不加以援手,倘传到外间去,多少也会引人非议,恐怕罗某多少也该做点事情,好向武林人士交代,公主认为我说得对么?“

    朱璎柳眉轻蹙,问道:“不知罗公子要拿什么作交代呢?”

    罗开侧头想了想,徐缓道:“例如……以王爷的一只左脚,或是王爷的一只右手,这样勉强也可行的了,虽然以一手一足来换两条人命,仍是不足向各方朋友交代,但总算罗某确为二人出了一点力,也不致留下千古骂名。”

    朱璎笑道:“罗公子你倒懂得说话,本公主委实佩服,佩服。可是我不相信你敢这样做。瞧来咱们是无法再说下去了,明儿我会把”晴云秋月“两位大侠,派人送回贵庄,但到时是生是死,本公主便不能作担保了。罗少侠,今晚便到此为止,我着人送你回去。”

    罗开虽知她存心恫吓,摆出一副莫不相干的模样。但回心细想,只要自己一离开这里,方睛云夫妇便再难救出来了!一念及此,只好道:“你真的不关心王爷的安危吗?”

    朱璎嫣然一笑,指尖拨了拨鬓角,柔声道:“本公主自然担心,谁叫皇兄落在罗公子手中,这个我也没有辨法。”

    罗开今次来这里,本就早下定决心,务要把方晴云夫妇救出虎穴,现见朱璎这般好整以暇的模样,不免有点惶急起来。虽知她心存诈唬,大可与她歪缠下去,但如此一弄,也不知要弄到何时方休,当下说道:“好了,咱们再也不用拐什么弯儿,你想怎样,便说得明明白白。”

    朱璎笑道:“我早便看出罗公子是性情中人,决计不会为着一己之念,贸然做出有违良心之事。可是现在你肯应承交换,本公主却又不想了,除非……”

    罗开暗把她骂个祖宗十八代,心想:“这人当真欺人太甚,我退一步,你竟逼近一丈。我倒要看看你又想使什么手段。”遂向朱璎问道:“除非怎样?”

    只见朱璎站起身来,缓缓道:“你想知道,便跟我来。”

    罗开无奈,只好站起身来,跟在朱璎身后。

    朱璎领着罗开走进内堂,拐过一个弯,进入了一个房间。罗开张眼望去,见这房间七宝门囱,内有宝床,床前挂有锦幔珠帘,俨然是一间寝室。

    罗开看见,心中七上八落,心想:“她叫自己进来这里作甚,难不成……”

    想到这里,蓦地一惊。但回心细想,认定决无这个可能,必是自己想歪了。

    正当罗开仍没退念,朱璎忽地回过身来,他猛然一惊,当即打住脚步,饶是这样,二人的身体,还是胸对胸的轻触了一下。

    朱璎伸出右手,缓缓把掌心贴上他胸前,抬高螓首,望着他俊脸道:“罗公子,那二人对你真是这么重要么?”

    罗开本想退后挪开身躯,随见她这下大胆的举动,且又柔声腻语的问自己,心中念头一闪,便明白她的用意,当即改变了主意,心想:“真是没想到,看她年纪轻轻,样子可爱甜美,骨子里却如此淫荡无忌,你既想和我干这回事,我便奉陪到底,今回若不把你整得死去活来,也难消我刚才这口怨气。”

    想到这里,罗开乾脆不答她,来个不加理睬。

    朱璎轻轻一笑:“看来罗公子如此紧张二人,都是为了他们两个女儿吧,我说得可对吗?”罗开登时哑然,心忖她这一句说话,是否真的说中了?只听朱璎又道:“想不到罗公子不但具有真性情,还是一个风流种子呢。”

    罗开淡然一笑,遂道:“此乃人之常情,世间哪有不吃腥的猫儿,尤其遇着漂亮的女人,便如公主你这般天仙人物,又有哪个男人会抵挡得住。”

    朱璎听着,改用只手环抱他雄腰,把个玲珑有緻的娇躯,全靠贴住罗开,轻声道:“你这张嘴儿真甜,直是腻死人不偿命。”

    罗开道:“公主太过奖了。”接着伸手把朱璎拥入怀里,朱璎藉势身子一软,投入他怀中,罗开又道:“但咱们刚才的事,似乎还没有说完,咱们还是把事情先行谈妥,再作其他事吧。”

    朱璎咯咯轻笑:“只要罗公子能让本公主开心,又肯放回王爷,到时你说怎样,便怎样好了。”

    罗开笑道:“公主想要开心,这还不容易,只怕公主你抵挡不来。”

    朱璎柳眉一扬:“是么?这倒要领教。”二人说着间,已然搭肩环腰,缓缓向床榻走去。
TOP Posted: 08-19 15:17 #45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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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虎穴龙潭 第四十七回 巫山大战
    二人来到榻边坐下,四目相对,罗开抬起手来,用食指把她下颚微微托起,只见朱璎皓齿明眸,脸嫩如粉,一对美目,已然浸润含春,目窕心与。

    一时之间,罗开也被她的美貌所迷,心想:「这个公主果有倾城之貌,若非亲眼所见,实不相信她会如此淫佚无度!既然如此,今趟是妳自己找上门来,可莫怪我。」当下脑袋一抵,亲吻她的樱唇,立时一阵甜香传入他口鼻中。

    朱璎见他有所行动,便即闭上美目,凑首相迎。罗开把舌头轻轻一顶,朱璎双唇绽开,两根舌头,热情地缠绕起来。

    罗开左手固定她脑袋,一面亲吻,一面将右手滑向她胸前,隔着衣衫,按上她一边高耸,五指轻微一紧,触手之处,果真丰满挺弹,感觉奇佳,确实受用非常,暗地赞道:「没想她年纪不大,却有一对妙品,丰腴挺秀,份量不少呢。」

    朱璎给他隔绮搓揉,身子微微一颤,她不甘示弱,小手迳往罗开胯间摸去,一根如棒槌般的巨物,给她一手握个正着。朱璎心儿一阵乱跳,暗自喜道:「好一个大傢伙,竟然如斯粗壮硬挺,冯氏兄弟与他相比,恐怕还大有不如。」朱璎如获至宝,牢牢捻紧,就是不愿放手。

    罗开心头发笑,问道:「公主对它还满意吗?」

    朱璎螓首连点,脉脉地看着他,腻着声音道:「罗公子不但长有潘安之貌,还拥有驴的大行货,今晚得与你一乐,想必要美死人家了。你我何不快快把衣褪去,大家来个尽兴。」

    罗开微笑道:「且慢慢不迟,一下子来个肉袒相对,彼此看个清光,那有探幽索隐,若隐若现来得美妙。何不咱们隔衣先弄一回,循序渐进,这才显得情趣。」

    朱璎笑道:「你的鬼点子真多,便依了你吧。」

    罗开指尖下滑,将她衣带松开,再把她的前襟略一扯开,朱璎颈下一片肌肤,立时露了出来,只见肉肌晶莹白腻,如脂似雪,委实诱人之极。旋即把手伸进她衣里,摸着一个滑碌碌的兜儿,罗开把手按了上去,隔着一薄薄布片,轻轻搓揉,感受一下她的饱挺。

    朱璎给他把玩数下,便已身爽麻利,阵阵快感自酥胸扩散,不由娇喘道:「罗公子好晓得玩,美死人家了,可还是不及着肉摸玩来得痛快。」

    罗开嘴角一笑,探指一挑,已把兜儿从衣里扯了出来,外衣里面,已然空无一物,只剩下一对高耸挺拔的玉峰儿。可是罗开却不触摸那饱满,只是把手在她腰肢轻抚,惹得朱璎纤腰不住摇摆,痒极难搔。

    朱璎见他举动轻援,全无半点急遽,一时被他逗得心绪撩乱,心儿着急起来。见她一手套着龙枪,一手围上他的脖子,把罗开的脑袋拉近前来,樱唇贴着他鼻尖,柔声细语道:「好人,不要再慢吞吞逗弄人家了。」

    罗开存心拖拉逗引,好要折磨她一番,但听她竟不顾廉耻,开言挑诱,也不敢太过形于颜色,便徐徐把手上移,触上她的饱满,孰料甫攀上秀峰,便觉五指如触丝缎,饱饱胀胀的,着手腻滑非常。罗开虽眼睛不见,但光凭那触感,已觉其形状异常优美,且饱挺丰腴,着实教人抚之无厌。

    只见罗开五指扎煞,把一边玉球全然包住,轻揉缓握,细细把弄一番,立时把朱璎弄得身如柳摇,肢似播糠,一对迷离的美目,半睁半闭,摆着一副异常陶醉的样子,当真爱煞久也。

    朱璎给他引动情兴,一时慾火莫禁,忙忙双手探前,解去罗开的裤头,伸手进内,一把捻着那根丈八龙枪,方发觉这利器与别不同,火炭烘手,实是其坚无敌。她一只小手,便是无法把它捏个周全,不由又惊又喜,那里还肯罢手。

    她以玉掌包住灵龟,抬首朝向罗开道:「罗公子的东西怎地恁般巨大,尤其那个头儿,圆大起棱,光是摸玩,已教人心火大动了。」

    二人如此弄了一会,彼此渐觉心头火动。尤是朱璎更甚,直是美透春心,连忙把罗开裤子抴至腿间,随即展龟吐信,昂昂然朝天直竖。

    朱璎只觉眼前一亮,她那曾见过如此硕大之物,登时看得张目结舌,又再抬首道:「这物事果然巨大忒过,不但头大如鸭卵,偏生又皓如白玉火柱,殊别常人,若强行弄入花溪,教人怎生承受,到时不知死也活也了?」

    罗开笑道:「见妳恐惧过甚,畏首畏尾,咱们倒不如便此打住,免得公主妳活受罪,到时弄得妳叫生叫死,罗某可罪过了。」

    朱璎听得心里一急,连忙紧握火枪,死命不肯放手,娇嗔道:「你少来弄鬼,也休想便离去,人家只是口里说说,你岂能当真。」一话既落,便即俯身凑首,把个炙热的枪杆,偎在粉脸之上,轻轻擦摩,骚发十足,口里却道:「真的很热,烫得人家心都醉了。」

    罗开低头望向,不禁暗自笑,心道:「妳这正是飞蛾扑火自焚身,总得叫妳受点苦,方知我的厉害。」当下五指飞动,犹如捏面人儿般,将她一对傲峰弄得怪状百出。

    只听朱璎低喘连连,身子渐趋麻软,立时像没了骨头似的。

    过不多时,朱璎便更感难当,胯间深溪,早已湿了一大片,赶忙舞动龙枪,狂恣套动,一面亲着根下子孙袋,凑嘴含舔一会,接着唇瓣便沿棒而上,不住上下往返吹奏。

    罗开见她如蚂蝗见血,不觉也瞧得心动,当下运起「乾坤坎离大法」,龙枪顿即又胀了几分,青筋暴现,不住颤抖跳动。

    朱璎也察觉它的变化,还道罗开快将抵受不住,遂一边舔弄,一边拿眼上望,看见罗开露着一副相当受用的样子,心里又是一喜,当下使出浑身解数,加紧口上功夫,无所不用其极。她淫心暴发,却暗下决定:「如此神物,实是世间少有,我倒要先弄它出来,吃他一个满肚,尝一尝是何等味儿。」

    心念甫落,朱璎更显恣肆,玉指立时上下梳拢,樱唇一张,欲把个头儿纳入口中,饶是她张尽嘴儿,还是几经辛苦,方能把鸭蛋大的头儿包裹住,唧唧咂将起来。

    罗开看见也觉好笑,当下抽回魔手,惬意地仰卧下来,任由她百般轻狂。

    朱璎手口齐施,埋头苦干,直弄了两炷香时间,手儿口儿都酸软了,仍见罗开依然如故,全无宣泄之兆,倒反而弄得自己浑身酸痒作怪,难受之极。再过片刻,只索罢手放弃,便翻身趴伏在他身上,把个俏丽脸蛋偎着他道:「没想你这般厉害,不但物事修伟,且久弄弥坚,确是一件神物。」

    罗开向她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双手定往她纤腰,突然一个鹞子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并伸手把她衣服一件件褪去,眼前立时白花花一片。

    只见她一身雪肤,犹如春筍褪壳,嫩白莹莹,一对浑圆饱挺的玉峰,傲然朝天。再看峰顶两点蓓蕾,鲜艳粉嫩,早已勃然而立。目光下移,见她腰肢奇细,脐下数寸之地,芳草萋萋,下面生着一白腻腻的小缝儿。莫看朱璎身形娇小,然浑身上下,却肥匀明秀,穠纤合度。

    罗开见着这一身妙物,也不禁暗暗赞美起来。随即动手把身上衣服褪去,彼此间相互看齐,变成两条肉虫。

    朱璎瞪着美目,目不交睫的紧盯在他身上,当罗开衣服尽去,露出一身铁塔般的身躯,心里砰砰直跳,情兴大动,暗想:「看他外貌文质彬彬,英伟俊朗,那知脱了衣衫,身躯竟是如此魁伟,健硕如牛。光凭外表,确实令人难以想像。」接着垂眼下望,即见那丈八龙枪,昂然高举,似乎又大了不少,更显威风八面,大有一柱擎天之势。

    罗开伏下身躯,以手肘支着半边身躯,盯着朱璎道:「妳我双方,前时已在街上有过一场小战,若论输赢胜败,凭那一仗还不能瞧出什么。今夜咱们既有缘凑在一处,要是弄拳动脚,实有失雅兴,倒不如咱们这场巫山大战,便拿来决个高低,看看谁人本事高强,谁先行开声求饶,便当是输,须得接受胜方三个条件,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朱璎笑道:「这也使得,但你不可不知,直来在这方面,女人素来强韧耐磨,便是连丢两三遍,仍能接战冲杀,这般事情,在女人而言,也是等闲之事,更无求饶之理。瞧来咱们这一仗,胜败早已立判。」

    罗开笑道:「我看未必,三分人事七分天,或许今次罗某得上天眷顾,让妳今趟吃不了兜着走,这也未可知。」

    朱璎嫣然一笑,道:「你大可放马过来,用心使出点颜色看看,不要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罗开兀自浅笑,当下伏到她身上,捧定她的脑袋,笑道:「公主妳便接招吧。」话后手掌下移,曲着手指直闯花房,在内中缓缓研磨,间歇又抽送几度。

    朱璎口里咿咿连声,却也不甘后人,欲要伸手去握那龙枪。岂料罗开便是不让她得逞,倏地身躯下移,埋首在她胸脯,张口便吸吮起来。

    罗开兵分三路,连锦抢攻,朱璎虽身经百战,顿时也感难以抵挡,身子虚飘飘似的,只觉户中百般难忍,花心卜卜的直跳,星眸慵展,只想尽情享受。

    这时见罗开的嘴唇再度下移,掠过她平坦的肚腹,最终亲上了她的玉门。

    朱璎等待以久,现终成心愿,见她忙忙举股相就,颠耸不迭。

    罗开双手分开两腿,见眼前红艳艳一道肉缝儿,正自咻咻翕动,春水欲滴,腥红可爱。他以指拨开唇瓣,凑首便吻,才舔得几回,便觉一滢清流,湝湝涌出。

    朱璎登时春兴发动,淫辞荡语,高叫不迭:「嗯!是这样了,再要深一点。啊!你这般舔弄,痒到骨髓里去了……」

    罗开使出功夫,直弄了炷香有余,方仰倒在榻。朱璎也不待他吩咐,便即跨身上去,倒头伏在罗开胯间,掰开双股,把个艳艳的缝儿,凑至罗开鼻端。

    只见朱璎双手捧定龙杆,纳头便大吃起来,咂得渍渍有声。罗开同时拼指闯关,枢进香户,拨弄花心。不消片刻,便见内中如花露狂涌,滴滴而下,淋了他一脸。朱璎慾火如焚,不由攒眉悲啼:「唷啊!你好狠的手段,人家在前头吹箫,你欲在后头打鼓,也不让人家歇一息儿。」

    罗开笑道:「现下妳我正是对阵交锋,若不使点本事,又如何能胜。这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谁本事大。」

    朱璎小嘴哼了一声:「好,今回我要你输得口服心服。」连随坐身而起。

    罗开看见,便知她要上马投洞,只得微微一笑。

    只见朱璎面向罗开,跨腿坐至他腰间,单手牵枪引龙,抵紧门户。她见罗开物事硕大,实不敢蹲桩急投,只是缓缓沉腰,方把个头儿箍住,便觉胀得难受,确实有点寸步为艰。

    罗开见她举止怯懦畏缩,便明其意。他存心要她受点苦头,当下暗运「乾坤坎离大法」,龙枪霎时坚硬如铁,火棒般热。只见罗开双手定住她腰肢,使她无法挪移回避,腰股含劲,猛地往上望里一戳,发狠射入,立时一没尽根,直撞靶心。

    朱璎大喊一声,呼痛震屋:「啊……花心被你捣碎了,你怎地这般狠心。」

    罗开暗笑,口里却连声道歉。朱璎牝内胀痛,一时不敢妄动,静待片刻,疼痛才续渐退去,方敢缓缓耸动,便觉内中之物,实是粗胖过甚,把个穴儿胀得无隙无缝,每一拖拽,均深顶花宫,撞得浑身酸麻爽利。兼之那大东西火棒烫人,热乎乎的,灼得琼室美快难当。

    朱璎如此上下轻抛缓送,不觉已是甘露横溢,渐感得趣,腰儿扭个不息。

    罗卉抬眼望向交合处,只见龙枪时隐时现,带着花瓣不住翻卷,打得滩湿一片,不禁也看得心火勃勃,情兴大动。再见朱璎眉梢含春,情浓兴恣,玉股上下猛掀猛挺,身摇臀摆,犹如飞舞中的蝴蝶。这等姿势,教人一看便知,正是一式女上男下的「空翻蝶」。

    朱璎不曾尝过这等巨物,起先还觉有点胀满不适,岂料时间久了,便觉愈发得趣,内里热痒难耐,每一抽提,均刮着玉壁,犹如数百蚁子钻爬,快畅莫禁。但见她香肌如风,身子摇摆不定,口中不时呀呀乱叫,每到要紧之时,内里便如婴儿吮奶般,锁紧来物,浪语淫辞,无般不叫。

    罗开却运起神功,坚守精关,不曾走了一滴,只是瞪着眼睛,含笑望着朱璎的浪态,而一双大手,不住在她身上抚弄,惹得朱璎更加火烧火燎,高叫迭迭。罗开见她愈来愈力竭难支,便知是采取主动时机,当下把她仰倒在榻。

    朱璎正在兴头,忙忙分开双脚,把个连丝带水的好东西,全呈在罗开眼前。

    罗开箕踞她胯间,掰开她双股,把一对修长腿儿扛于肩上。

    朱璎正自淫心大炽,遂探手往下,挽住龙枪,把枪头抵紧门户,研磨片刻,颤声道:「快!快进来,人家再等不及了。」

    罗开只笑不语,便往里一送,只听「吱」的一声,枪头已逼开缝口,已捣进一截。

    朱璎登时眉轩嘴张:「嗯!好满……」

    罗开挺起腰杆,在她穴口不停抽出送入,便是不肯深进。如此数十回合,朱璎只觉内空外紧,巨龙始终触不到痒处,真个百般难耐,又教她如何忍得,只得哀声求道:「好人,不要再耍弄人家了,还不速速深投,这样会害出人命来呀……」

    罗开笑道:「妳这样算是开声求饶吗?」

    朱璎摇头道:「当然不是,你这下青蜓点水,还没真刀真枪对决,高下未判,怎能算是求饶。」

    罗开道:「罗某只是为妳好,恐怕妳承受不住,免得妳输得过于难看。既然妳这样说,到时可不要怪我。」

    朱璎道:「你尽管放马过来,本公主接主便是,就不信你有这等本事。」

    罗开当下也不打话,俯视下身,只见她那里丰腻圆润,毛儿稀疏,红艳艳的缝儿,犹如开口的小馒头,正紧紧包箍住自己的龙枪,也不禁瞧得兴动,挺腰用力一戳到底,尽根而没,直是间不容发。

    朱璎倏觉那里塞得胀满,不禁吟哦喊妙,淫兴复起,探手于胯间,轻轻揉弄突起的豆儿,哼呀直叫。

    罗开见她如此骚达达的模样,运起神功,耸身大弄起来,心里却道:「这个淫慾公主,虽是身形娇小,门户又如斯紧窄,不想那里并不浅小,竟能把我全根吞没。要是一般之物,料来真不易令她满足。」

    不觉间便弄了数百回,朱璎连连叫爽,早已丢了两回,忙抛臀喊道:「我的好人儿,你真个有点本领,速些狠狠的桩,本公主快活死了,我自出娘胎,至今还没得如此快活过,实在大爽了!这一回委实爽死我也。」

    罗开见她尝到好处,当下锁紧精关,加重力度,全身奋进,只听得拍拍之声大作,朱璎的一对傲峰,给撞得颠上颠落。罗开看得火热,伸手捏在手中,恣情把玩,下身却半点不敢松懈,一口气又是数百余,直弄得朱璎头目森然,口不能开,几个哆嗦,又一股热潮自她深处狂喷而出,热乎乎的迳浇枪头。

    罗开见状,当然不肯罢手,趁着她余兴尚在,便将她双腿拿下,骤来一个虎扑,盖在朱璎身上,遂把硬邦邦之物,借势一入,继而款款抽送,先来个九浅一深之法儿,决计不肯让她有回气的机会。

    朱璎被他连射数下靶心,立时又给他射醒过来,喘声道:「你果然能干,但我便不信无法收服你。」当下打叠精神,再与罗开厮杀。

    罗开先前本想施展「乾坤坎离大法」,采其阴气,使她衰竭不能再战,但回心一想,这等采阴之术,实是损阴坏德,决非大丈夫所为,便即打消了念头。

    朱璎再次春潮涌动,勾住罗开的颈儿,不停在他俊脸又亲又吻,下面却不停抛臂顶耸,极力迎凑,一分一合,一迎一凑,煞是滋味。

    罗开却愈战愈勇,一手握住她玉峰,一手围住她腰肢,撺上坠下,每每自首至根,急急抽提:「现在尝到罗某的厉害吧,且看妳能挨得多久。」

    朱璎喘着大气,死命也不肯服输:「你……你虽是厉害,但想要我开口求饶,你也休想,除非你有本事干死我。」

    罗开笑道:「这样又有何难,今日我势必把妳弄至死去活来,看招吧!」

    朱璎也不理会,只是把臀儿迎凑,唯恐他不够深入。

    罗开当下使出手段,把她双腿朝天竖起,屈至膝盖贴胸,一个花房便即高高仰起。只见当开双手支身,由上往下直桩猛戳,箭箭直中红心。

    朱璎立时美得双目紧闭,螓首摇曳,身儿如狂风拂柳,摇摆不住,口内呀呀直响,百般淫叫,当真媚态十足。

    罗开一口气便戳个近千,朱璎渐觉抵受不住,再次大泄一回。

    朱璎给干得险些昏倒过去,方知晓罗开确与一般人不同,委实耐力非凡,不由有点担心起来,生怕给他不停干弄下去,终究会抵受不起,真会败下阵来。想到这里,心生一计,喘息道:「你……你在使奸,便是胜了,也算不上英雄。」

    罗开听得奇怪,停住动作问道:「我怎样使奸,妳倒说来听听?」

    朱璎道:「其实你仗恃自己一身蛮力,压着人家狂戳猛桩,让人家连气也喘不过来,这还不是使奸!」

    罗开心想,要使奸的人,恐怕是妳自己吧!当下道:「妳想怎地?」

    朱璎小嘴一撇,道:「你若够胆量,便与我调过位来,好让你看看本公主的手段,你敢么?」

    罗开笑道:「为何不敢,只要妳有本领弄得我泄身,罗某便认栽是了。」

    朱璎道:「好,这是你说的,不要后悔。你卧下来吧。」

    罗开微微一笑,一个翻身便滚仰在榻。朱璎缓缓坐身而起,蹲于罗开身旁,见着那根龙枪朝天直立,其上布满琼浆花露,闪润生光。朱璎看见,淫心又动,忙伸手捻住,俯首便把它舔得乾乾净净,接着张口含住,不想心下着急,竟将全龟直抵喉间,登感气儿不匀,忙忙吐出大半,缓缓顺气,方敢大吸大吮,一面玉手箍着柄根,上下飞舞,橹杨不止。

    只见龙枪愈来愈硬,昂然冲天而立,且卜卜乱跳。

    朱璎见着大喜,知道罗开必定大泄将至,立时加重药力,舌绕龟棱,唇贴青筋,吃得习习大响。饶是她口枝高超,然吃了顿饭时间,仍不见效果,心里又渐渐着急起来。

    罗开先前见她这等手段,心下早便知晓她的企图,神功一出,任妳如何本领,也休想得逞。而朱璎又那里知道,只得兀自发急,看看势头不对,遂腾身跨上,手提巨枪,照准花房,猛的坐将下去,只听吱咻一声,龙枪已没了大半根。朱璎给他胀个饱满,爽得淫兴勃发,研研擦擦几回,索性沉股戳个尽根,直抵花心,美得她眉展眼闭,大起大落,桩套不住。

    朱璎爽到极点,口内呀呀作声:「好深,好厉害……捅得人家好不快活,这回真的吃不消了。」

    但见她急急乱桩,玉峰随之上下抛堕,股浪如波,刹时花露儿四溢狂渗,沿着龙棒而下,流得罗开满肚皮滩湿一片。

    罗开见她这个骚劲模样,也不觉情浓火热,双手揪住那对傲峰,恣情摩捏不止,一头腰下着力,举腰大顶大耸。

    朱璎给他上下夹攻,又觉爽利非常,当下狠命颠套,也不顾捣烂花心,撞破嫩蕊,不停浪声喊妙,其乐无限。急套数百,便觉难忍难耐,一股热流汹涌迸出,急道:「又要来了,不要停,快给我顶着里头,来了……」

    罗开也不用她吩咐,狠命冲刺,下下直抵深宫。

    朱璎先前还能勉力支撑,到得后来,双腿已感酸麻乏力,只得坐在罗开肚皮,任其提戳。

    罗开知她快到尾声,当即把她倒翻落床,自己走下榻来,把她双脚拖至榻边,高高举起,只见股儿耸起,周圆润泽,唇瓣突露,花露乃不往夺门迸出。罗开站在榻前,沉身立马,龙枪猛地捅进。

    朱璎又是呀的一声:「大东西要弄死人了,不能再要了,我真的会死呀!」

    罗开那肯理她,心想:「妳这个淫公主,若不好好教训妳一顿,实是老天不长眼睛。」当即狠命抽送,连戳近百,朱璎已觉头目昏然,口里只是呵呵喘气。又一阵狂刺,数百一过,朱璎又是一个哆嗉,泄得手麻脚软,反手便握其龙枪,免他再动。

    岂料罗开存心要制得她贴服,也不理她的掌握,还是奋力而进。

    朱璎玉手细小,又如此握得他住,只见龙枪通过她玉掌,依然出入不休,枪头于内里乱钻乱点,朱璎只得闭目承受。

    罗开使足气力,双手箍紧她腰肢,狠命急桩。

    朱璎再撑持不过,又丢一回,登时昏了过去。罗开见着,一面抽挺,一面用手拭她人中,朱璎渐渐醒转,见罗开还不肯罢手,不得不哀求道:「真的够了,我实在不行了,不要再入……本公主认输便是。」

    罗开笑道:「这是妳亲口认输,须依我三件事,不得反悔。」

    朱璎喘道:「嗯!你说怎样便怎样吧,只求你歇一歇,不要再来了。」

    罗开听见,便即收去神功,连桩一会,接此猛的一耸,龙枪跳了几跳,火热的溶浆一渲而出。朱璎给他一射,爽得险些又要晕过去。

    朱璎忙忙抱紧住他,不停喘息,良久方道:「你实在太勇猛了,一人可比上三四人之力,且又收发自如,实是世上难得的男物,我今回真的输得口服心服。」

    罗开搂住她笑道:「这回妳尝到滋味了吧,以后看妳再敢不敢碰我。」

    朱璎道:「才不是呢,我身为公主,可说要风得风,甚么男人会没有,便是没尝过这等神物,今日尝了,委实受用无穷,若有机会,势必要和你再决高低,便是输了,也得一身爽。」

    罗开笑道:「到时再说吧,现在便听听我的三个件条。」

    朱璎有气无力,点头轻嗯了一声。
TOP Posted: 08-19 15:18 #46樓 引用 | 點評
磨细磨细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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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第五集 虎穴龙潭 第四十八回 渡头风波
    是夜,罗开与朱璎达成协议,由冯氏兄弟送离四湖别庄。罗开踏上花港观鱼,已是丑时,一轮明月,犹如银盘般高悬碧空,映得四下明净。

    罗开举步往北,打算循来路返回凌云庄,才走得几步,便发觉四周有异,知晓附近隐藏着不少人。他心下奇怪,却又不知这些人是友是敌,当下不动声色,只作没事般继续前行。

    当他走出七八丈,仍不见那些人有何动静,心里疑团更甚。罗开暗暗细听,以他目前的功力,便是苍蝇在他身后飞过,他也能察觉,若是有人在后头跟踪,又怎能逃得过他。

    罗开见无人跟来,心里稍觉一安,唯脑里却想着:「这些人究是甚么人,适才听见的呼吸声,人数着实不少,该有数十人之众,他们隐藏在那里,不知是为何事而来,莫非是官家或血燕门的人?瞧来是假不了,或许他们是受昭宜公主之命,埋伏在此,以作监视我的行踪。」他想通此节,当下摇头微笑,继续缓步前行。

    他行了十多步,忽地停下脚步,轩眉一想:「不对,要是这样,因何我来之时,却没有发现他们,明着这些人是后来才到,难道是康定风和洛姬等人来此接应我?但似乎又不像,倘若是他们,人数也不会这么多,且又怎会不出来和我相见。既然如此,这夥人必定另有所图,方会如此夜仍聚在一起,瞧来还是回去看个究竟,方可放心。」

    罗开不敢沿路回去,当下展开轻功,穿过花港观鱼后面的树林,不消片刻,已慢慢接近那夥人。

    待他远远看见花港观鱼的渡头,罗开立即屏息静气,放轻步子缓缓移近,旋即听见一个男人低微的说话声:「伏姑娘,时间也不早了,因何还不见李帮主他们?」

    那个姓伏的女子低声道:「时间尚早,还有两刻钟才到寅时,耐心等一会吧。」

    罗开听见这两句话,便知这些人决非官府或血燕门的人,而这些人聚在这里,似乎是在进行某种事情。罗开心想:「既然自己已经来了,不妨看看这夥人想作什么图谋。」便悄悄跃身到一株大树上。

    罗开隐身在树上,居高临下往下面望去,心里不由一惊。只见树林四周,人影移动,隐隐约约有数十多人。罗开仔细凝望,见这些人个个手持兵刃,劲装束结,全身一色深篮色轻装,瞧来这些人均是某个帮派的人物。

    距离罗开隐身的大树丈许处,却蹲跪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穿黑衣的女子,而在她身旁,却是一个身壮体横的男人,只是二人均背向着他,让罗开无法看见他们的样貌。

    这时听那女子道:「胡门主,刚才那个年轻人,我总觉得他有点可疑。现在都这么夜了,此人竟由小瀛州而来,你不觉得奇怪么?再看送他上岸的人,对那人也颇为恭敬,但胡门主你却说,这年轻人并非那公主的一夥,难道胡门主你认识他么?」

    罗开听见,便晓得她是说自己。只听那胡门主道:「这年轻人前时我曾经见过一次,当时他正与公主的人在街头拚斗,光凭这一点,就足可证明。到底这年轻人是谁,便不得而知了。但莫看他年纪尚轻,武功着实不赖,当日见他几个回合,便把那些官家走卒打得落花流水,身手之俊,难以言尽,当真是少年出英雄。」

    姓伏的女子道:「此人既然和官府有隙,又怎会到小瀛州去?」

    胡门主摇头道:「这一点我便不知了。但有一个可能,当日我在旁听见,那个公主曾说起王爷的事,瞧来这年轻人大有可能与王爷失踪有关,但内情是否这样,实无法肯定了。」

    那女子道:「听你这样说,那人也算是咱们一路了。」

    胡门主点了点头:「相信是罢,就算不是一路,起码不会是敌人。」

    罗开心想:「原来这些人都是那个淫公主的对头,他们今晚大批人聚在这里,莫非是想对付她?」

    只听那姓伏的女子又道:「今趟能得胡门主、水神帮和南山派等挺身而出,仗义帮忙,为先父和我三个亡兄报仇,小女子伏霜云实是感激不尽。」

    胡门主连随道:「其实咱们都是同道中人,伏姑娘就不用再多礼了。唉……」但听胡门主长叹一声,又道:「胡某几经艰苦,才能创立赤刀门,没想到这十多年的心血,今日竟一朝尽丧,落得家破人亡这下场,这还不是拜官家和血燕门所赐。今晚便是姑娘不邀请在下参与,胡某早晚也会举众出击,和他们作个了断。便是不敌,也要周旋到底,有死而已。」

    他这一番话侃侃道来,不亢不卑,罗开在树上听见,也不禁暗暗叫好。而听到这里,罗开亦终于明白过来,寻思:「原来他们早便知道湘王和血燕门的关系,今晚便是为报仇而来,看来血燕门的仇家确也不少!」

    再说这个伏霜云,原来就是曾居小瀛州姓伏的家人,当时昭宜公主霸占小瀛州,伏霜云的父亲和三个兄长不服,遂动手抗拒,打伤不少官差捕快,昭宜公主得知,雷霆大发,便派遣几个武林高手,不但把伏家上下一十五口全杀了,还把岛上房屋烧成白地。

    那时伏霜云刚好不在岛上,给她逃过杀身之劫。伏霜云和三个兄长一样,自小便随父亲习拳练武,虽说不上武艺高强,但寻常四五个武夫,确也不是她对手。

    这一件往事,康定风曾在杭州的店伴口中听过,但罗开却半点不知。

    又听伏霜云问道:「血燕门和昭宜公主身边的高手,当真不是在岛上么?」

    胡门主道:「应该不会错,据在下探子回报,血燕门的人自这两天来,全都埋伏在凌云庄外,把个庄院围得水洩不通,连小瀛州上的高手,亦有半数给抽掉了过去。若不是这样,咱们又岂敢贸然动手突击小瀛州。」

    伏霜云道:「这倒奇怪了,血燕门门下个个武功高强,素来行事狠辣,他们因何不攻进庄里去,却围在庄外呢?」

    胡门主摇头道:「他们这样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依我来看,那个王爷大有可能在凌云庄内,他们才会如此投鼠忌器。」

    伏霜云道:「听胡门主你这样说,凌云庄也是昭宜公主的对头了。咦!是了,刚才那个年轻人……会否便是……是凌云庄的主人?」

    胡门主道:「凌云庄的主人是谁,到现在我还没有查出来,但我想十之八九便是他了。」

    罗开听到这里,陡觉身后隐隐传来轻微异声,当即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头顶光秃,身穿夜行黑衣的人窜近前来,细看之下,此人竟是笑和尚。

    笑和尚朝他笑了一笑,双脚一点,便飘身跃到树上,来到罗开身侧。罗开大感错愕,低声问道:「你怎会到这里来?」

    只听笑和尚道:「那个昭宜公主心地歹恶,谁也料不出她会施甚么诡计,我等见庄主你单身赴会,自然放心得下,咱们便赶来照看着些儿,免得庄主你堕入她的圈套。」

    罗开轩眉问道:「你们?还有谁来了这里?」

    只见笑和尚下巴一扬,示意他往后看去。罗开回首一望,却见康定风和洛姬主仆五人,正隐伏在两三丈外的树丛。罗开看见,心里大是感激。

    笑和尚又道:「白二姑娘和董姑娘本想也要跟来,若非怪婆婆出言阻止,说凌云庄此刻强敌环伺,不宜人手尽出,这才打消二人来此的念头。」

    罗开问道:「你们来了多久?」

    笑和尚微笑道:「只比这夥人来早一步而已。方才我看见庄主无恙归来,心里虽感安心,但眼前这夥人来历不明,且人数众多,生怕这些人会对庄主不利,咱们便不敢立即离开,先隐在一旁,看看这夥人可有甚么异动。岂料没过多久,见庄主你又再踅回来,隐在树上,我只好上来与你会合了。」

    罗开低声道:「笑和尚你在江湖阅历多年,不知可听过赤刀门没有?」

    笑和尚点了点头,道:「这是长江京口的门派,赤刀门在海陵、京口一带,也颇具威名。门主姓胡名飞鹏,手上一把砍金断玉的赤刃刀,纵横变化,使得奇幻无方,大是不弱。听说胡飞鹏为人极之端正,素无恶行,算是一个明公正道,言行相顾的人。但不知为何,在三四个月前,江湖传出赤刀门在一夜之间,竟给血燕门挑了,听闻胡飞鹏力战负伤逃走,门中死伤惨重。」

    罗开凝神细听,剑眉聚作一团。

    笑和尚问道:「庄主你因何会问起赤刀门的事?」

    罗开道:「下面这夥篮衣人,瞧来便是赤刀门的人,而在那个女子身旁的男人,大有可能便是那个门主胡飞鹏。」

    笑和尚听后也略感奇怪,说道:「我来得虽早,却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原来这些人是赤刀门门众。但赤刀门的人来这里作甚么?莫非他们想……」

    罗开徐徐颔首:「我刚才听见他们的对话,原来赤刀门今晚会同另外两派,听说是什么水神帮和南山派,打算夜袭小瀛州,看来是为报仇而来。」

    「哦!」笑和尚微微惊讶,说道:「水神帮、南山派?据知这两家人的帮主门主,前时也给血燕门杀了。今趟他们虽然三家联手,但依我来看,还不是血燕门的敌手,瞧来他们这般做作,只有枉送性命罢了。」

    笑和尚说话甫落,便见湖面上隐隐出现十多艘帆船,正向花港观鱼迎面而来。只见船只来势快迅,眼看越来越近,在这月色澄丽,秋风瑟瑟的晚上,隐约看见船上均站满了人。

    便在这时,胡飞鹏的话声传将过来:「伏姑娘,李帮主他们到了。」

    笑和尚听见,便向罗开道:「胡飞鹏所说的李帮主,大有可能是说水神帮的副帮主李展。相信他们自帮主遇害后,水神帮便由李展接管了。」

    罗开怔怔望着湖面这十数艘帆船,他视力素来极佳,且在水牢已习惯夜视,黑夜对罗开来说,却全无影响。罗开遥望过去,见船头之上,俱插着一面方旗,上面画着一条似蛇似龙之物,形若螭形蟠屈之状,口里含着一柄匕首,活灵活现,栩栩然一条活龙般。罗开低声道:「瞧来这水神帮,是个靠水讨活的帮派。」

    笑和尚道:「没错,水神帮直来盘踞太湖,但近十年来,势力日益扩展,帮中已聚有数千之众,而两浙一带的水运,大多落入他们手中。在江南水路讨饭的帮派中,水神帮已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帮派。」

    便在这时,十数艘船已接近渡头。罗开二人望去,见船上人影绰绰,有坐有站,每艘船均有二三十人,人数确实不少。

    康定风和洛姬主仆等人,已悄悄挪近树下,笑和尚朝他们打了个手势,着他们不可鹵莽行事。林中一株株都是参天古树,见康定风六人散布开来,纷纷躲在树后以作掩蔽。

    帆船已经泊岸,船队中行首的一只大船,一个灰衣大汉踏步走上渡头,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胡飞鹏和伏霜云看见这名大汉,便认出这人是李展。

    胡飞鹏首先站起,先向四下隐伏的门众打了个暗号,接着两三个起落,便已走出了树林,向李展迎将过去。

    伏霜云和其余数十个篮衣人,亦同时站起,随后跟出。霎时之间,苏堤的渡头已站满了人。

    当胡飞鹏快要来到李展跟前,却见李展的神情大为有异,他心中骇然,微微一凛,暗自忖道:「李展与我素来感情极好,且为人豪气干云,最重友情,现下我俩彼此见面,他怎地会一声不响,只是垂手静立,全无昔日的豪情气概,莫非内里有什么事发生?」

    胡飞鹏一念及此,心下设疑,也知事有跷蹊,当下四面张望,却看不见有何异状。他连随定住脚步,开声问道:「李帮主,你我不见数日,怎地这么生分了。」

    李展自踏上渡头,目光便不曾离开过胡飞鹏,此刻听他这样一问,一对眼珠登时不往乱转,朝他猛打着眼色。

    胡飞鹏看见他的举动,马上明白过来,再也不作多想,连随手腕一翻,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大刀,在月色照射下,只见刀刃之上,隐隐然闪着一抹红光,闪烁不定,教人一看便知,实是一柄罕有的宝刀。

    伏霜云也觉形势不对,再见胡飞鹏抽出兵刃,当下也不敢怠慢,长剑出鞘,立在胡飞鹏身旁。

    罗开二人看见这等情景,心里也不禁犯疑,便与笑和尚相视一眼,见彼此脸上,均有错愕之色。

    只听笑和尚道:「我见那个李展上身呆滞,似乎是给人制了穴道。」

    罗开点头称是,道:「瞧来快有事情要发生,咱们暂且看看再作计较。」

    与此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倏忽响起:「今日花港观鱼可真热闹啊。」话声方落,即见数条黑影自船上跃出,大步踏上渡头,一字形的排开。

    胡飞鹏等人看见,齐声惊呼:「血燕门……」

    只见两个蒙脸黑衣人踏前一步,二人手上各执一根双头铁桨,听见其中一人道:「胡门主,咱们又见面了。这几个月来,相信胡门主已想得透澈了吧,只要阁下肯加入咱们血燕门,打后万事好商量,不知胡门主意下如何呢?」

    罗开在树上一看见这两个人,更无须看他们的脸孔,光凭话声,便认出是阴阳二老,心想:「这二人武功高强,不知这个胡门主能否抵挡得住?」

    随听胡飞鹏呵呵笑道:「你们血燕门倒也本事,竟然棋高一着,胡某实在佩服得无话可说。可是,赤刀门虽说不上什么大门派,但要咱们狼狈为奸,沦为朝廷鹰犬,这等事胡某万万不敢做。」

    童虎突然大笑起来:「好!好!说得很好,这样说来,胡门主是宁死不屈了?」

    胡飞鹏道:「胡某头可断,血可流,但要咱们面缚舆榇,投降归附,你们也太小觑我了。闲话小讲,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此话一出,赤刀门旗下的篮衣人,立时扇一般散开,个个横刀立马,摆着接战的架式。

    阴阳二老气定神闲,似乎全不把他们放在眼内,听童鹤冷哼一声:「嘿嘿,就凭你们这数十人之力,便想和咱们血燕门作对,直是不自量力。」陡见他右手一扬,十多个黑衣人从船上跃出。而站在李展身后的三人,已把李展押回船中。

    胡飞鹏和伏霜云看见眼前的局势,便知今日必有一番恶战,但大敌当前,彼此心中早便豁了出去,以目前环境来看,只得一死以搏,再无他想了。

    罗开眼见情势已剑拔弩张,厮杀一触即发,对笑和尚道:「今日血燕门高手云集,眼看目下形势,赤刀门恐怕非他们敌手,到时逼不得已,我只好出手帮他们一把。」

    笑和尚道:「赤刀门虽和我素无交往,但如何说,也是一个光明正大的门派,为着武林安危,便是庄主你不出声,笑和尚我也不能袖手不管。」

    罗开道:「这样便好,咱们下去与康兄弟商议一下,听听他有何意见。」

    笑和尚颔首答应,双双跃下树来。罗开等人见对方人多,当下谋划对策,如何应敌,如何趋退,先行筹议妥当。众人商定,方动身向前缓缓移近。

    但听四下里寒风呼啸,隐隐传来海水拍打堤岸之声,于凶险的情势中,更增一番怆凉之意。

    这时听童虎道:「胡门主,我再给你最后机会,只要你肯归顺于我,为我本门出力,荣华富贵,绝对短不了你。要是你仍固执不听,只有枉送这数十条性命,你好好想清楚吧。」

    赤刀门自遭受血燕门袭击后,如今便只剩下这数十人,而在这些人中,不知有多少同门友好,当日便在一夜之间,命丧血燕门手中,个个对血燕门的恶行,无不恨之入骨,现听见童虎的说话,登时齐声嚷叫:「胡门主,咱们便是一死,也要和他们拚到底。」,「没错,咱们绝不投降。」,「便是同赴黄泉,也要和他们斗上一斗。」登时喊骂之声,此起彼落。

    胡飞鹏见门中子弟拚死之心已决,也点头赞许,遂道:「阁下已听见了吧,他们的答覆,便是胡某的答覆,你也不用多费唇舌了。」

    童虎冷冷道:「好,既然这样,便受死吧。」话声方歇,人已飞身而上,双头桨迳往胡飞鹏砸去。童虎兵刃才一使展,其弟童鹤右手一挥,十数个血燕门杀手同时攻上,登时刀来剑往,杀声震天。

    只见童虎一根双头桨,舞得虎虎生风,招数委实诡异多变。然胡飞鹏的赤刃刀,也大是不弱,砸劈斩挑,招招凌厉狠辣,攻守自如,看来大可与童虎一拚。

    战斗数合,即见有数名赤刀门弟子不敌,已然死伤在地,而余下赤刀门弟子,均是以数人联手对付一人,饶是如此,大多还是占不了上风。

    再说伏霜云,只见她左手剑诀斜引,右手三尺青锋,使得嗤嗤声响,正与一名血燕门杀手斗得难解难分。

    罗开这时才看清楚伏霜云的容貌,见她年约二十岁之间,样子长得清秀可人,却另有一番秀异风姿。此刻见她剑光闪闪,青光荡漾,剑气瀰漫,招式极为精妙。再看与她接战的人,手上一柄厚背刀,同样使得出神入化,功夫甚是了得。二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堪堪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时,胡飞鹏与童虎的相斗,骤然起了极大的变化。

    两人不觉间已拆了数十招,时间一久,二人内力高低,强弱立判。见胡飞鹏终究逊了一筹,刀招也渐觉涩滞,且屡遇险招。

    罗开看见,知道胡飞鹏不出十招之内,便要败阵下来。又见赤刀门已有多人死伤,心知自己若再不出手,死伤将会更加严重,当下向众人道:「是咱们出手的时侯了,记紧依计行事。」话毕,罗开首先冲出树林。

    童虎此刻越战越勇,手中双头桨不断增加力量,存心要把胡飞鹏毙于桨下。

    胡飞鹏见来桨愈趋猛恶,更是力感难支,只得竭尽全力,孤注一掷奋力招架。正当他力蹙势穷,险象环生之际,忽见一条人影欺近童虎身旁,来势疾若速雷。胡飞鹏还没看清楚来人,便见童虎猛地往后疾退数步,跌翻出去。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然挡在他身前。

    原来罗开故技重施,与当日在杭州街头如出一辙,一上来便即使出混沦掌,当胸朝童虎击去。

    童虎正斗得兴起,本已大占上风,正沾沾自喜,突觉一股强劲的掌风斜刺里击到,事前全没半点朕兆,童虎心下一惊,连忙左手翻出,打算硬碰硬接住击来的一掌,不料来掌一个兜转,改击向他的肩膀。

    变异俄顷,童虎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左掌已出,一时回掌不及,还好他变应迅速,身躯陡地往旁一挪,欲要避过来掌。但始终迟了半步,只觉来劲奇猛且疾,肩上已被拍上一掌,只听童虎一声闷哼,往后摔出。

    在旁的童鹤看见,趋身直上,正要发掌击向来人,孰料目光一到,方发觉此人竟是罗开,登时止步收掌,戟指骂道:「好呀,原来又是你这个小子。」

    罗开颔首笑道:「没错,正是区区。」

    而笑和尚与康定风等人,已然同时抢入战阵。只见四婢联成阵势,四柄长剑,互攻互守,幻出层层剑网,早便把四五个血燕门杀手逼开。笑和尚、康定风、洛姬等三人,却各自为战,再加上伏霜云和赤刀门数名好手,双方形势,立时扳转过来。

    童虎受了这一掌,只感胸口气血翻涌,身子连幌几下,终于一下坐倒在地,抬眼一望,看见罗开卓立当前,登时剧愤难当,正想站起上前与他搏杀,倏觉一口气提不上来,险些昏晕过去。

    罗开目光不敢离开阴阳二老,侧着头朝胡飞鹏道:「胡门主,请阁下先行照顾贵门子弟,这二人便交由在下对付是了。」

    胡飞鹏这时已认出了罗开,便是当日在街上见过的年轻人,当下拱手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胡某人先在此谢过。」

    罗开向他说声不用多礼,便即朗声道:「你们血燕门听着,欲要王爷安然无恙,乘早给我停手,免得到时后悔莫及。」

    他这句说话,事先早已商定,若此恫吓之言收效,便可避免一场厮杀,这自然最好。倘若不成,只得真刀实枪和他们拚一回。

    果然此话一出,登时立杆见影。血燕门众杀手俱是一呆,陆续跳出战圈,怔怔的望着罗开。

    童鹤早已气得须眉倒竖,喝道:「臭小子,你不用开言恫吓,老夫可不受你这一套。」

    笑和尚踏步上前,笑呵呵道:「不受也得受,一来王爷在咱们手中,二来看目下形势,你们也未必斗得赢咱们,你不信便过来和我单对单打过……」只见他说话尚没有完,人已往左首扑去,这一下疾扑,当真快如闪电,众人看见,无不大感奇怪。

    但见笑和尚瞬眼之间,便抢到站在左面的血燕门杀手群中,数个杀手见他倏然窜到,齐齐抡动兵刃朝笑和尚砸去。随听得铿铿锵锵数声,笑和尚已把数人兵刃架开,左手提着一人退了出来,当真如入无人之境。

    接着见笑和尚手臂一动,把那人往地上一掷。

    原来那人正是邪连老妖,笑和尚自一开始,早便盯上了他,先前几次想欺近他身,欲一刀把他劈翻,岂料邪连老妖早已看出他的心意,早早便窜了开去,不敢与他接战,直到双方罢手,邪连老妖旋即躲在众人身后,不敢露出半个头来。

    然而,笑和尚几经辛苦才寻得着他,又那肯轻易放过。老妖的举动,笑和尚已尽收眼底,他乘着和童鹤说话之际,见众人略为分心,便即发难,朝老妖扑去。童鹤见他突然横扑而出,一时也不明其意,待得醒觉,已然不及,笑和尚已把老妖擒在手中,童鹤当即喝道:「笑和尚,你想怎地。」

    笑和尚在擒拿老妖时,便已封了他的穴道。这时见老妖犹如一头病猫,软软的瘫倒在地。笑和尚仰天呵呵长笑:「你问我想怎地。好!本和尚便当众说与大家知,好让大家评评理。」当不便把老妖如何洗劫唐家,如何杀人全家三十多口,尽数说了出来。

    众人愈听愈感气愤。虽知江湖上门户厮拚,灭门毁派,本属常事。但对一个全不懂武的人家,竟做出这等凶残之事,也可算人性全无。

    这时笑和尚高声道:「众位英雄,你说此人该不该杀?」

    赤刀门弟子听见,纷纷哄闹,怒骂之声立时四起:「当然该杀,一刀杀了他实在便宜他,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这种禽兽留在世上何用,速速劈了吧。」

    阴阳二老眼见老妖落在笑和尚手中,已知他凶多吉少,一时实难搭救,只听童鹤道:「笑和尚,你敢动他一动,咱们势必没完没了,还不……」话还没说完,笑和尚已手起刀落,「嗤」的一声,老妖的人头便即分了家。

    童鹤看见,没想笑和尚话做便做,立时气得目眥尽裂:「你……你……」

    笑和尚道:「怎样,人已经杀了。而你我之间,早便没完没了,难道笑和尚我还怕你不成。」

    阴阳二老听得怒火中烧,正要上前动手,忽闻远处号角声响,自湖上远远传将过来。众人循声望去,见一艘高头大船,正朝这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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