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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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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回 彷徨凤求凰


  哲宗回到寝宫,惊魂不定,又是狂喜又是后怕,呼呼喘气道:「我是真正的
皇帝了,从今以后……」说着突然发了呆,不知自己该做什么,思忖良久,召来
乐士宣和梁从政这两个心腹,当即便要下旨捉拿孟珍。乐士宣奏道:「皇上,此
事不妥。孟珍经营多年,党羽众多。若出师无名,恐他狗急跳墙,众大臣也会不
明真相。」哲宗闻言大怒:「难道此时朕还奈何他不得?」乐士宣再道:「皇上
亲政,万民欢腾,天下谁敢不听?只是一直以来养虎为患,臣中多是孟党,动一
枝而百叶摇,还是想个更稳妥的办法才好。」哲宗恼道:「依你说该如何?」乐
士宣却没了主意。哲宗瞧瞧梁从政,梁从政也不吭声。哲宗无奈道:「朕去禀明
母后,让她替朕拿个主意。」

  虚竹跟随哲宗又到了慈安宫。

  向太后躲在帐里听哲宗讲完,出言含糊地套问起来,终于清楚了大致。

  「唉!你不该废了孟娘娘,多半不关她的事,反倒打草惊蛇。」

  哲宗纳闷道:「孩儿不正是听了母后的话?」

  「唔……现在想想,此事有些鲁莽。孟珍如要谋反,谁也阻挡不了,只有抓
紧时间消弱他的势力,他的势力小一分,咱们的胜算就多一分。」

  「正是如此,孩儿现下如何去做?」

  「现下么,哀家记得孟珍与太皇太后是姨亲,不如下旨让他丁忧吧。」

  哲宗眼光一亮,叫道:「这法子好啊!让他丁忧,既不失他面子,又让他闲
置在家,我怎没想出来?」

  「莫要大意,他也不是傻子,如此一来,他已然知道你要动他。」

  「母后训诫的是,不过他即刻造反怎么办?」

  「他要造反也不能一时半刻就起事,既然他是奉旨丁忧,皇上就该派兵护卫
才是,名正言顺将他软禁了,叫他想要造反也要有所顾忌。」

  虚竹在旁听不大懂,但见哲宗连连点头,不禁对这个真太后肃然起敬。

  哲宗回到广德殿,急急诏告天下,说太皇太后病重仙逝,孟娘娘伤心之下也
凤驾归天。一个时辰后,哲宗召见群臣。虚竹依旧宦官打扮侧侍圣座。群臣身着
孝服白花花聚在殿下。

  哲宗口谕孟太师丁忧三月,以示天下哀痛之心。

  孟太师面色悲戚,领旨谢恩。

  哲宗接着下旨让两宫的宫女和内侍全部殉葬。

  虚竹一听宫女殉葬,大为惶急,好容易听得「今日事毕,散朝!」忙向哲宗
跪下。哲宗瞧他一眼,没有说话,待群臣退尽,笑道:「你很好!不过大臣们并
不清楚你的功劳,突然说出你的身份,恐怕招致非议,朕还要你去做大事,以后
一并加赏。」虚竹慌道:「臣不敢要陛下封赏,只有一事恳求陛下。孟娘娘宫中
有个小宫女,如陛下隆恩赐予,小臣感激不尽!」说到这里,见哲宗诧异,忙再
解释道:「那个小宫女原本就是小臣的人,之前随小臣进宫瞧御医,这事也请示
过皇上,不想娘娘将她留下了,求陛下格外开恩。」

  哲宗面露惊愕,虚竹这个请求十分冒昧,却也让他十分宽心,当即唤来刘副
总管,令他即刻去办,然后笑着问虚竹道:「朕越来越离不开你,若是让你真的
净了身,你愿不愿意?」虚竹大吃一惊,张口结舌。哲宗见了哈哈笑道:「那个
宫女甚是美貌,是不是?」不待虚竹回答,接着又道:「只要对朕衷心,温柔富
贵有你享得。你送出那个宫女,即刻回来,朕有事要你去办。」

  虚竹如获重释,叩头谢恩,心想小皇上这个玩笑开得可有些吓人。哲宗笑吟
吟看他退去,心里努力想想,却实想不起孟娘娘宫中有哪个宫女比较美貌,在他
心目中孟娘娘都是木头一块,还有谁比得上风流娇嗔的刘婕杼?

  虚竹出了大殿,刘副总管问他:「皇上说的小宫女,就是大人上回带来的小
丫头是不是?她早不在宫中了,大人难道不知么?」虚竹大惊道:「什么?那她
去了哪里?」刘副总管诧异瞧他一眼,回道:「老奴这可不知,只听说来接她的
是应天府的人。」虚竹又是一惊,原来是孟家接走了香菱,如此倒放了心,总比
留在皇宫里要好。

  晚间,哲宗在灯下写了一道哀表,又拟一道圣旨,要孟太师至诚至孝,安心
丁忧等等。他写一句,念一句,虚竹听了也用心记一句,最后端起圣旨,装模作
样背了一遍。哲宗不知他不识字,见他念得有板有眼,满意道:「夜深了,你留
在这里,明日一早就去下圣旨。」随即吩咐太监为虚竹打理地铺。那些太监无不
惊奇万分,从未见皇上寝宫里睡过另外一个男人,有的不免起疑:皇上是不是宫
里宫外都玩得腻了,现下又染上了绿袖之癖?不过怎不挑个像点样的,偏偏宠上
一个丑八怪!

  天亮一早,虚竹陪哲宗吃过御膳,便带领禁卫和御林军去孟府宣旨。

  到了宫门外,见一个书童焦急地走来走去,却是双儿所扮。虚竹从轿子探出
头叫她。双儿见他头上多了一个古怪乌纱帽,愣了一下,惊喜迎上来。虚竹让双
儿上了轿,才知她这两天到处寻找自己,拉起她手道:「我有事耽搁,也顾不上
给你送个信儿。」双儿眼圈儿红了,委屈道:「公子把我留在那种地方……我以
为公子不要我了。」虚竹故作惊讶,大声叫道:「不要你?我死都不舍得,我的
亲亲好双儿。」双儿低头不语了,平生头一回听人对她这么说话,心也头一回如
此怦怦乱跳。

  虚竹在轿子中向双儿说了皇宫里的奇事,大肆渲染当时如何惊险,自己如何
勇斗恶蛇,智救皇上和皇太后。双儿眼睛越张越大,由衷道:「难怪少奶奶说公
子少年英雄,要是我,吓也吓死了。」虚竹听她说得真挚,大为得意,深觉跟双
儿在一起甚是痛快,笑道:「公子以后带你多长长见识。」

  二人说着话,轿子停下,双儿掀开轿帘念道:「御赐太师府」,念完疑惑地
看向虚竹。虚竹心里一惊:「哎呦,光顾得意了,怎么带她到了这里。」忙向双
儿说道:「公子要办件大事,你乖乖在轿里等我。」双儿茫然点点头。

  虚竹命令御林军将太师府团团围住,他自己来到大门前,见门大开,孟太师
神色肃穆,身着孝服候在院内。虚竹立时有些不安,暗暗给自己打气:我现下是
大内钦差,狗贼绝不敢乱来。于是整了整帽子,咳嗽两声,掏出圣旨道:「孟珍
接旨!」待他宣读完毕,孟太师口称遵旨,恭恭敬敬接过圣旨,问候道:「段总
管,别来无恙?」

  「还好,还好!」

  「段总管不要拘谨,如今你我同朝辅佐皇上,互相不必客气。」

  「是,是,那是自然。」

  孟珍突地大笑两声,接着郑重道:「当日误会,如今真相大白,朝廷早晚会
将那些流贼倭寇绳之以法,至于我家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虚竹不想他如此一说,登时不禁喜形于色。

  「岂敢岂敢,太师不怪,已是小的莫大荣幸。」

  「哪里,哪里,你我之间芥蒂既已消除,以后以兄弟相称,如何?」

  「啊?这……这如何敢当?」

  「哈哈,兄弟请上座,哥哥换了衣服就来。」

  虚竹坐上厅堂,东张西望,惴惴不安,心想:早知他不敢乱来,但何至于称
兄道弟?哼!这老贼真是老奸巨滑,明明派了什么蛤蟆蜈蚣来捉拿自己,此刻却
装作如此亲热。

  不一会儿,孟珍换了一身便衣出来,陪坐殷勤劝茶。

  虚竹端起茶碗环顾四周,讨好道:「太师真是勤俭,为国日夜操劳,住处却
如此简朴,丁忧三月未免也太苦了些。」孟珍微微笑道:「兄弟过誉了,我不瞒
兄弟,眼前这些都是给外人看的,要说景致么,后院倒还有些看头,兄弟如今不
是外人,我便陪兄弟去逛逛。」

  孟珍说着起身邀客,虚竹随他走去,穿过后堂二进门,连着两道高大精美的
玉石屏风,分别镌刻着沧海晓月和峨嵋山月。转过屏风后,眼前豁然开朗,湖光
山色,烟雨蒙蒙,楼台亭榭,桃红柳翠,真是庭院深深不知几许。

  虚竹吃惊道:「原来这里藏着这样一处地方,太师真是……真是……」说到
此处,腹中辞穷,脱口说了句:「……真是高深莫测!」孟珍变色道:「唉!树
大招风,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为官不久,哪知做官的苦处,还望在皇上面前多多
帮衬哥哥。」孟珍说完躬身拱手,神态十分诚恳。虚竹至此也明白了,孟珍这是
在刻意招纳自己。他却不知,他陪皇上睡觉一事,在夜里已传遍宫中内外,满朝
文武皆知,暗传他是皇上的男宠。高太后和孟娘娘死后,孟珍在宫中没了靠山和
眼线,不敢轻举妄动,因此需要利用虚竹来稳住刚刚亲政的哲宗,至于此人在孟
家山庄的所作所为,相比孟珍暗地筹划的大事来,份量自然轻得多。

  孟珍陪着虚竹一路欣赏流水游鱼,假山怪石。虚竹渐渐发现,此园其实并不
十分大,只是曲折深邃,布置规划得十分精巧。二人登上聚土而成的小山,眼前
一泓碧波,这汪截流积成的湖水便是园子的尽头,只见水榭中央的亭台上有几个
轻纱曼妙的女子,一位妙龄女郎坐在石凳上抚琴,此时琴韵正在渐缓,似乎乐音
不住远去,在琴音似止未止之际,极低极细的弦音接着响起,声调清丽,如珠玉
跳跃,随着琴声渐响,又如鸣泉飞溅,群卉争艳,回旋婉转,此伏彼起,渐渐百
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虚竹如梦初醒,虽不精通音律,却也不禁心驰神醉,此时已走到亭前,见那
抚琴女郎体形微丰,粉腮饱满,眉如秋夜钩月,眼如秋水盈盈,好一派雍容华美
的温柔体貌。其她女子躬身行礼,匆匆退走,只余这女郎慌张躲去亭柱旁,秋波
暗流,娇腮欲晕。虚竹只觉耀眼生花,迅速将这女郎与平生所见的美丽女子做了
一个比较,那些女子或温柔矜持,或绝尘出俗,或招摇妖媚,或清纯如水,眼前
这个女郎却多了几分叫人说不出来的娇贵风流,顾盼之间引人为之心醉;行动之
时叫人不由为之神迷。

  「哈哈,人如其名,琴儿的琴艺是越来越精湛了。」

  虚竹正盯着那女郎,听孟珍如此一说,不禁接着话头赞道:「不错,真是美
妙无比!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

  「哦?兄弟平时也好此兴么?」

  虚竹连连摆手,慌张道:「不敢,不敢,我只会一首的。」

  孟珍听了肚中讥笑,故作谦逊道:「我这个外甥女自幼痴迷琴技,兄弟可否
赐教一二。」不料虚竹稍一迟疑,居然应道:「哪敢说赐教,只当献丑了。」

  虚竹坐到琴前,深吸一口气,拨了几下琴弦,倒真有几分大家风范,随即手
中抚琴,口出箫音,奏出了那首「龙淫凤靡」,琴声铮铮,箫音绵绵,虽不如那
女郎所奏之错落有致,声符音繁,但大气磅礴,声势逼人,间或琴箫缠绵,高吟
低哼,高亢处峰回路转,轰然共鸣,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虚竹奏罢,吐出口气,抬头瞧去,见孟珍一脸吃惊,叫道:「兄弟,不想你
精通于斯,琴箫合鸣,神乎其技,真乃绝音矣!」孟珍这话倒是出自肺腑,他想
不到一个妓院里的小混混竟有这般技艺。虚竹笑道:「哥哥过奖,我这曲子难登
大雅之堂,献丑,献丑了!」

  孟珍接着问那女郎道:「琴儿,你觉得如何?」

  那女郎粉面含春,神色惊羞,似听出了其中的靡靡之音,低头道:「谢公公
赐教,小女子心佩之至。」

  虚竹猛地一愣,自学了口技之后,对特殊语声就入耳难忘,这女郎的声音弱
弱的,带着微微喘音,好像一面莺莺说话,一面娇娇轻哼。他越想越吃惊,忍不
住说道:「小姐的声音有些耳熟,我在贵阳见过有人比棋招亲,当时我两次拣到
了绣球,那个招亲女子说话……」他话未说完,女郎已抬起头,满目惊诧,当听
他说拣到了绣球,张口一声惊呼。孟珍也十分惊讶,哈哈笑道:「兄弟必是认错
人了,琴儿待字闺中,何来招亲之说?」

  那女郎低头避开虚竹火辣辣的眼光,向孟珍道:「宝琴在贵阳家中为了给父
亲冲喜,确有比棋招亲一事,当时天作不合,不想今日巧遇故人。」女郎说着不
由又看了虚竹一眼,心里好生奇怪,当日听说拣到绣球之人是个和尚,如今怎又
变成了宦官?

  虚竹听着女郎说话,紧紧盯着她的朱口,只见双唇饱满,艳润欲滴,他直想
去亲一口,心里默念着:「宝琴,宝琴……」霎那间醒悟,莫非她就是薛姨娘的
女儿薛宝琴?而孟珍之前未闻比棋招亲之说,惊奇叹道:「原来如此,当时天作
未合,如今你们再次巧遇,不也正是天意?」虚竹想到眼前女郎就是自己只闻其
名而素未谋面的薛宝琴,正恍惚间,突闻「天意」二字,当即狂喜之极,向孟珍
作揖道:「太师作主,大恩大德,必当铭感!」

  孟珍好生尴尬,无心一言,不想这厮如此厚颜无耻,竟然就坡下驴。他脸上
的鄙夷之色一闪而过,笑道:「我这个外甥女向来顽皮鲁顿,她哪能入得兄弟的
高楣?哈哈!兄弟说笑了。」

  虚竹发觉了自己失态,登时面红耳赤。那女郎更是羞恼之极,顿足道:「姨
丈,你老人家今日怎么了,这位公公初次相识,你怎当着一个外人,尽说些琴儿
不懂的疯话。」说完转身疾走,虽然碎步急促,但目不斜视,体不回翔,端的是
一派温柔娴雅。虚竹痴痴望着她的背影,垂涎好逑之意,尽表无遗,直到丽影消
失不见,才黯然转过身来。孟珍笑道:「年初新科状元及第,姓秦字少游,在江
南小有名气,琴儿向慕此人,老夫受其母所托,已向秦状元提了亲。唉!枉费兄
弟美意了。」虚竹尴尬之极,又忍不住向孟珍问明,这女郎果然就是薛姨娘的女
儿薛宝琴,登时心中惨然,心想:「即便她不是名花有主,如问薛姨娘,自己也
多半不成。唉!贵州时只知是个知府小姐,却不知那小姐的名字,难怪当初见到
那个叫袭人的丫头好生眼熟,怎早没想到。」

  孟珍不想虚竹继续纠缠此事,岔开话头道:「哥哥收藏了几张字画,不知是
否真迹,请兄弟的法眼给瞧瞧?」虚竹已然没情没绪,索然道:「谢太师,天已
不早,我也该回宫复命了!」

  二人返回前厅,虚竹告辞,孟珍送出门口,互相连连作别,亲热无比。虚竹
刚刚上轿,便有人送上一个盒子,说是太师的一点意思。虚竹从窗探出头,再向
孟珍拱手致谢。孟珍拱手相送,直至虚竹的轿子拐出巷口。

  虚竹坐好伸个懒腰,长吐一口气,见双儿垂头不语,笑道:「双儿,叫你等
急了吧。」却见双儿肩头颤动,忙端起她下颌,惊见两颗泪珠滑落下来。双儿扭
头泣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为民除害的大英雄,可是你……你却和那个
大坏人在一起。」

  「好双儿,你误会我了。」虚竹握住双儿的手,想了想,接着再道:「也罢!
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我已将老贼所作的坏事全部告诉了皇上,皇上大怒,可是
担心老贼狗急跳墙,便让我今日来哄他,以后一准收拾他。」

  「当真如此?」双儿抬起头来。

  「我怎会骗你!好双儿,你不知刚才有多危险。老贼十分猖狂,皇上都奈何
他不得,我适才若有一丝疏漏,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公子怎不让我陪你进去,也好有个照应。」双儿眼露惊慌。

  「我是怕你见了老贼忍不住生气,你如有好歹,我怎对得起杨家?」

  双儿低下头,涌泪道:「三少奶奶说了,我出了杨家的门就是公子的人,无
论公子生死贵贱,我都是公子的,只要公子准我陪你。」虚竹听了此言,心怀大
动,张臂抱去。双儿身子僵住,吃惊躲避。虚竹箍住她腰便要强吻,突觉手臂和
手掌都麻酥酥得一疼,犹如被无数细针同时扎了一下,哎呦一声放开手。

  「你……你身上什么东西?」

  双儿也吃了一惊,抬头向他一瞧,低头道:「这是……这是软猥甲。」

  「你说什么甲?怎么穿这带刺的东西?」

  「三少奶奶给我穿,叫我防身,也是为了……为了……」

  双儿停口不语,耳根、脖子都羞红了。虚竹此时想起,来时路上那大汉拉住
双儿肩膀,为何大叫一声即放手,原来也是这什么甲的缘故,气急败坏道:「哼!
也是为了防我,对不对?」双儿委屈道:「不,不是,我总穿在身上的。」说着
又落下泪来。

  虚竹只得悻悻道:「好了好了,你说不是就不是。」收手坐好,打开孟珍送
他的盒子,见是一串明珠,便拿出递给双儿。双儿慌张推辞道:「那大坏人的东
西,我不要。」虚竹叫道:「哪里是他的东西?还不知是从哪里搜刮来的呢,只
当是公子补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不好?」

  双儿犹豫一下,双手接过,说声:「多谢公子。」拨开脑后青丝,将珠串挂
在颈中,珠上宝光流动,映得她一张嫩脸更增丽色。虚竹见了又想亲她,但终未
敢触她身子,暗暗恨道:「杨家少奶奶也真是可恶,送我个如此妙人儿,却偏偏
让她带刺。」

  虚竹再看盒子,见内还有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怔了一怔,又叫道:「老贼居
然这么大方!好双儿,你还想要什么,公子一并送你。」双儿摇摇头,「我什么
都不要,只想你帮杨家报仇雪恨,洗去冤屈。」虚竹一挺胸脯,「好双儿,你放
心,单单为了你,我不要性命也要杀了那老贼。」双儿吃了一惊,慌道:「我不
要公子拼命,尽力就是。」说完看着虚竹,眼光里尽是关切。虚竹心里一动,想
到:「这小丫头对我真好。」仔细瞧她细挺的鼻子和眼底的碧色,问道:「好双
儿,你的眼睛、鼻子、头发,处处都与别人不同,你父母是哪里人?」双儿又摇
了摇头,「三少奶奶在抗击西夏的战场上将我捡到,那时我还不记事,也不知父
母是谁?」虚竹听双儿身世与自己一样可怜,更生了几分亲近。

  轿子到了宫门口,虚竹让双儿在轿中等候。双儿急道:「那么危险,公子又
不让双儿陪你。」虚竹笑道:「好双儿,这里是皇上和皇太后住的地方,可不是
谁都能随便进去的。」

  哲宗听了虚竹回禀,点头道:「办的好!非常时期用非常人,朕已然把你当
作心腹,你更要忠心护主。」说完,神色忽然变得阴鸷起来,狠狠盯着虚竹接着
问道:「你在太师府怎呆了恁长时间?」虚竹吃惊道:「臣在他府中……他想将
外甥女许配给臣……可臣未答应。」哲宗微微一笑:「老贼那是在拉拢你,此事
你做的很好!」虚竹瞧一眼哲宗神色,松了口气,心里叹道:「说书的总说『忠
孝难两全』,现下我却是『忠色难两全』。唉!」听哲宗再道:「还有一件大事
要你去办。孟家树大根深,你明日即前去应天府,以调查东海倭寇为由监视孟家
的动静,伺机消减他们的势力。」

  虚竹大喜过望,只当得了美差。

  「请皇上放心,只要多给我些人马,臣保管将他们一网打尽。」

  「胡说什么,哪个叫你带兵了?哪个叫你去一网打尽了?如果发现了南唐公
主的行踪,你倒可以调动地方军队捉拿,但不可妄动孟家的人。」

  「啊?那我……那臣去……岂不十分危险?」

  「这你不用担心,朕封你为钦差大臣,并赐你尚方宝剑。」

  哲宗轻轻咳嗽一声,再道:「嗯……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了?」

  哲宗不禁十分尴尬,此人屡次立功,自己和母后都口谕封了他官职,现下却
忘了此人大名,说出来也真是天大荒唐。

  虚竹也是一楞,张口答道:「臣名二呆子。」

  哲宗拍案大怒:「朕问你大名。」

  虚竹被他唬得张口结舌,结巴道:「臣大名……大名叫作段虚竹。」

  哲宗这才记起应天府奏折上的这个罪名来,沉吟道:「段虚竹,一段虚竹,
竹乃君子,性格坚韧,品质高洁,然则又虚虚实实,似竹非竹。好,很好!这名
字起得好!『虚竹』二字本有禅意,再加上『段』这个姓氏,更加不俗!」

  虚竹有生以来头回听人这么赞他名字,目瞪口呆,由衷说道:「是么?我自
己都不知道,还是皇上有学问。」

  哲宗登时龙颜大悦,接着道:「『段』亦与『断』同音,你就去给朕断了孟
家这根空竹子、假竹子!段虚竹接旨!朕派你去应天府,要你办好三件事:一是
打击孟家势力;二是监视孟家一举一动;三是搜集孟家谋反证据。三月为限,到
期返京述职,卿家可否明白?」

  虚竹道声接旨,心里叫苦连连:「若遇见李秋水,又或是李梦如,只怕过不
了一时三刻便一命归西,哪里还用三个月?」

  哲宗再命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有人向朕密报,说孟家匿有重宝,你此去
一并打探清楚。」

  虚竹磕头称是,暗暗心惊。

  哲宗接着又吩咐虚竹安排好刘婕杼,说自己这段时间刚刚亲政,不方便出宫
去看她,望她自己珍重。

  虚竹向哲宗跪安后,退出殿门正要离去,来一个小太监向他道:「太后召见
副总管。」

  虚竹有些疑惑,猜想太后是不是又要自己服侍。

  到了慈安宫,小太监停在殿外,向殿内一指。虚竹自行去了后殿,见寝室里
严严实实合着床帐,不禁一笑,以为自己猜想的不错,跪下觐见后,却听太后在
帐内说道:「哀家听闻孟氏山庄匿有宝藏,你知道此事么?」

  虚竹心里一惊,回道:「奴才没有听说此事。」

  「你真得不知?你拷打孟娘娘,她也没说么?」

  「奴才不敢隐瞒,孟娘娘确实没说。皇上命奴才明日前去探查,回来一定据
实禀告太后。」

  「皇上叫你……明日就去么?」

  太后说了这一句,好一阵儿没发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虚竹等得有些心焦,忍不住道:「太后若没别的懿旨,奴才去办事了。」

  「嗯,哀家还有些事问你。」太后说完,突然轻轻一笑,腻声道:「过来服
侍哀家。」

  虚竹不由吃惊,她怎么转眼变了口气?慢慢走到帐前,忽然嗅到一股又凉又
甜的奇异香气,陡然醒悟,向后急跃,一条白绫从帐内迅急穿出。虚竹逃出屋外
大叫:「来人啊!护驾!」刚叫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个白影,接着墙头上传来咯
咯一笑:「小坏蛋,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几个太监闻声跑来,虚竹带着他们冲进屋内,突然听得帐内叱道:「大呼小
叫做甚么?」太监们瞧瞧虚竹,面面相觑,又听见向太后打个呵欠道:「哀家没
什么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你们去吧!多叫些人来守在外面。」

  太监们答应着退下。

  虚竹不知自己应否随之离去,犹豫着瞧瞧床帐,心想:「原来假太后又一次
挟持了真太后,她也真是胆大之极,必是回来找那个藏宝图。可她怎么也问起了
那个宝藏,难道假太后怂恿皇上拷打孟娘娘,便是为了打探宝藏么?」

  这时,帐内忽然轻轻唤道:「你……你进来服侍……莫让人瞧见。」

  虚竹又是一惊,脑中一阵迷糊,有点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太后了。
TOP Posted: 04-21 20:40 #3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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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回 原系中山狼


  虚竹惊疑到了帐前,听里面道:「你站住,闭了眼睛……再进来。」于是眯
上眼小心进去,见向太后仰躺在床,裸着全身,大开双腿,眼珠乱转,腿间露出
半截玉棒,更古怪的是,她小腹上殷红一片,竟被人用胭脂涂了一条盘蛇。虚竹
又吃惊又好笑,假太后如此行径,倒像是一个顽皮孩童。他装作看不见,弯下腰
乱摸,在向太后的几个穴位上胡乱揉了揉,当初匆忙离开蝴蝶谷,阿朱只顾教他
拆花指,却忘了教他解穴的门道。向太后见他面现微笑,眼皮颤个不停,便知他
在偷看,无奈道:「你别睁眼睛,往下……」不待她说完,虚竹一伸手就把玉棒
从她蛤内拔了出来,接着举起嗅了嗅。向太后见了又羞又气,不禁大怒:「狗奴
才,滚出去!」

  虚竹退出帐外,暗恼:「哼!过河拆桥,用不着我便破口大骂。」瞧了瞧手
里玉棒,收在怀里,又不由暗笑,心想:「这个没有香味,是真的了,枯得连汁
也没有,还不如我那丽春院里的二姨。」忽听帐里叹道:「唉!幸得你来,又救
了哀家一次。」虚竹忙称不敢,听她又问:「哀家怎么动弹不得?」

  「太后莫急,穴道一会儿自解,太后且安心睡一觉吧。」

  「那你……留在这里护驾。」

  「是!太后何不换间屋子?」

  「嗯,等你出去告诉刘副总管,让他去办。」

  虚竹规规矩矩守在帐外,适才受了一句大骂,对这个真太后生了怯意,站到
腿脚酸麻,才听帐里出声道:「你退下,叫人送来热水。」

  虚竹退出,迎面遇上刘副总管,向他说了太后要水和换寝宫的事儿,然后出
宫带着双儿回去玉花轩,路上心事重重,寻思:「此去孟家山庄,必是仇人见面
分外眼红。李秋水和李梦如自不必说,金陵女侠也不是好惹的,但小皇上的命令
又不能不从,好在自己是大内钦差的身份,手里又举着尚方宝剑,孟家就是恨自
己恨得入骨,也不敢明来。」

  回到玉花轩,吃过晚饭,虚竹连连打着哈欠,他天性习惯得过且过,凡事随
遇而安,想不通的事统统放置脑后,便不再想着孟家山庄,掏出那半张羊皮给双
儿看,听双儿说上面都是她不认得的古怪文字,由此更加相信这是藏宝图,神秘
地嘱咐双儿闲时临摹一张。

  花姐睡了一下午,正打算起床去忙碌夜里的事。虚竹进房来把孟太师送的那
五千两银票往她枕边一放。花姐坐起,惊讶地瞧着虚竹,见他脱下衣服,掀开被
子躺了进来。

  「我要出远门,银子你收好,给那两个怀了孩子的寻个清静住处。」

  花姐挪挪屁股,扶扶枕头,偎着虚竹并头躺下。

  「东家什么时候回来,不怕我拐钱私奔了么?」

  「当然不怕,我知道你即使舍得东家也舍不得这院子。」

  「唉!这话不错,但等我老得笑不动了,东家就会把我扫地出门了。」

  「哼哼,这你放心,比你老得多的老鸨我也宠过,只要我不死,这玉花轩就
是咱姐俩的。今夜别去忙了,咱俩个舒舒服服睡一觉。」

  「我的好东家,人家刚刚才醒哩。」

  花姐推了一下虚竹,虚竹却翻身把她搂在怀里,询问她的出身。

  「奴家本是宫里的一个宫女,服侍的妃子得罪了太皇太后被打入冷宫,我受
牵连入了官籍,之后从良作妾,夫家死后又被赶了出来,不得已重操旧业。」

  虚竹嗯嗯几声,搂着花姐好像回到了丽春院,分外心安,不觉睡去,梦中被
人玩弄,迷迷糊糊知是花姐,懒洋洋地挺腰弯腿,配合着脱了底裤,张眼瞧见身
上耸动着两片肥厚的大屁股,床帐缝隙透进来一道月光,照得这屁股亮晃晃得十
分丰满白嫩,自非丽春院的花二姨可比,虚竹登时爆挺。花姐正手口并用,突然
胀满,吐出来一舔,吃了一惊,开合的铃口咬住她的舌尖,丝丝直冒热气,烫得
舌根都麻了,不由昵道:「好个大家伙!」想着被这个大家伙捣动的滋味,已然
尽湿,蹲起凑准了肉头,两指摇动茎柱,稍稍一解屄痒,便慢慢坐了下去,边坐
边哼:「娘哩,真不知怎生的!」

  天下妓院大都一般,出于约定俗成的规矩,老鸨不能抢姑娘们的生意,因此
除了以前相熟的老客,花姐从不轻易放纵自己。那几个老客都是官场沉浮多年的
退隐之人,见玉花轩变了主人,渐渐地不来了。花姐也许久未尝荤腥,早对这位
生龙活虎的东家动了色心,但向来自负有一些矜持气度,所以不大好意思,经了
枕上一番贴己话,春情骚动,忍不住厚了脸贴上来。虚竹被她坐了几十下,开始
来了兴致,耸腰相迎。花姐心喜使出手段来,一面起伏着左摇右摆;一面大喘着
收缩小腹,但无论她如何乱动,肉内总是火辣辣的涨满,不一会儿就被涨麻了筋
骨败下阵来。原来虚竹自服了乾坤大补丸,鸡巴就粗大了许多,练了半截子合元
大法之后,居然又可以随着亢奋而越发激涨。此刻刚刚来了兴头,见花姐哼哼唧
唧得不怎么动了,便坐起握住她腰,频频提上拉下。花姐正酸软无力之际,受了
这一番大起大落,立时美得屁颠屁颠。

  「啊嗬……要死了……啊呀呀不要了……好人儿……亲亲好东家……」

  虚竹听着如此淫叫,真如久别逢知音,自离了丽春院,许久没再听过这种刻
意迎合的叫床声了,便如色中之狼,一面用力顶耸,一面掐揉双乳,还在花姐汗
津津的颈上咬了几口。花姐又痛又美,浪叫哀求,死过一回后,全然不知自己在
叫什么了,但觉腹里越来越胀,挣扎着要抬起屁股,还未及流个痛快,松腰又被
狠狠一拽,听到恶狠狠的一句:「再给你尝个厉害的……」虚竹运气一送,鸡巴
急颤,粗长一圈,射出滚烫精珠。花姐双眼翻白,花心烂碎,花肉曾被多少阳精
浇灌过,但从未经历如此剧烈的撩拨,淫水滋滋冲出,每寸肌肤都在颤抖,哆哆
嗦嗦随同鸡巴软成了一团。

  「亲亲好东家……姐姐从来……从来没这么死过。」

  「呵呵,姐姐出的水……真多,也真是浪的可以。」

  「嗯哪……头一回儿,怪不得东家一个个女子领回来,今儿个……真真领教
东家厉害了。」

  「哼哼,这算什么,以前也有个老鸨,远不如姐姐年轻风骚,但她的屁眼儿
却是我给开的苞。」

  虚竹说完拍了拍花姐屁股。花姐心里突突一跳,她出身宫廷,周旋间向以才
艺气质见长,从不接纳粗鲁低等,此刻听了如此一说,心里登时紧张起来,过一
会儿,耳边却传来响亮的呼噜声,原来虚竹又沉沉睡去。花姐松了口气,却又有
几分心痒,寻思着:「姑娘们被人开了后庭,起初看来很是痛苦,之后却又乐此
不疲,想必还是有些乐趣。」忽又心惊肉跳,想到:「不行的,旁人行,自己也
决计不行,他的家伙那么大,岂不要将人弄死!」想到这里翻来覆去,到底悄悄
起床出去忙碌了,待虚竹醒来,见她正满脸疲倦坐着卸妆。

  「姐姐用得着这么辛苦么?」

  「唉!姐姐做的就是这行,若是只顾自己舒服,岂不辜负了东家?」

  「那尽管让别人去忙,你把我伺候好了,银子一样不少挣的。」

  「嘻嘻,要是东家不嫌弃,姐姐倒贴银子也愿意哩。可哪个姑娘没有一大摊
子乱事,多桌少凳,衣长裙短,还有旧人走新人来,件件让人……」花姐说着好
像忽然想起什么来,放下簪子,回头笑道:「对了,还未及跟东家说,我最近收
了一个雏儿,只等着东家过目了。」

  「嗯?我过什么目?我把家里都交给你,你看着办好了。」

  「是,但这个雏儿不同寻常,娇滴滴的大户出身,至于相貌么,粗鄙丑陋的
也不敢让东家过目。」

  「嘿嘿!你说好,那自然就好。不过,我得等回来再尝尝鲜。」

  「咦?东家又要出远门么?」

  「嗯,皇上派了一个差事,让我明早就走。嗬嗬- !」

  虚竹伸着懒腰钻出被窝。花姐赶紧用温水湿了毛巾,过来给他净身,扒拉那
条惊人大物时,虽已尝过一回,心仍跳得欢快,用心一捧,红了脸道:「东家真
是火烧屁股,总是说走就走,还穿那件宫服吗?我吩咐人洗熨干净。」虚竹捏下
她脸,赞道:「不愧皇家出身,什么都想得周到。」说完拎起衣服,发现了襟里
的玉棒,拿出来递给花姐。花姐笑嘻嘻问其出处。虚竹笑道:「这个东西也是皇
家出身,皇太后赐与我当作镇宅之宝。」

  花姐惊讶地举在眼前瞧瞧,接着咯咯笑弯了腰。

  「她不知东家的宝贝……比这玉棒还要粗壮,若是一个不小心,叫东家去给
皇上选妃子,咯咯……那可不大妙!」

  虚竹哈哈一笑出了门,自言自语道:「那也没什么,在我眼里,皇宫里遍地
都是绿油油的了。」

  虚竹来到木婉清房前,贴门听得无声,不知她是否还坐在床上发呆,心里硌
硌楞楞地有些不敢去想她的大肚子,转身到刘婕杼房前,听见细细哭泣,扬手敲
敲门,里面哭声停了。

  「睡了,别扰我。」

  「师姐,我安排好了,给师姐找个清净地方,皇上说他最近忙……」

  「你再说,你再说我就……一头撞死!」

  「别,别,我不说就是,只是请师姐千万保重身子,多多出来走动,若生下
龙子,皇上一高兴……」

  门里忽然摔来一个什么东西,哗啦碎了,刘婕杼怒极大叫:「滚—!」

  虚竹吓了一跳,狼狈道:「好,好,我滚,我滚!」

  午后,虚竹又睡了一觉,起床见花姐正在忙碌,指挥人搬这搬那,将一些杂
物放在一辆大车上,便叫道:「做甚么?在搬家么?」花姐回道:「还不是依东
家吩咐,在给两位姑娘送东西哩。」虚竹见花姐眼圈儿都黑了,笑道:「那也不
急这一天半天,你成宿不睡要熬坏了?」花姐斜他一眼,带些暧昧道:「我是有
些顶不住,稍后得睡一会儿,晚上还要给东家送行哩。」虚竹呵呵一笑,扭头见
楼上房门大开,又惊道:「她们都已经搬走了么?」花姐点点头,道:「城郊有
个合适园子,人家急着出手,不用怎么收拾就能住进去,东家想去看看,一会儿
跟这车去吧。」

  双儿听见虚竹说话,出房来瞧,虚竹叫上她,二人随拉行李的大车到了花姐
购置的新园子,见院子不大,但雅致清静,白墙黛瓦,木石整齐,其内的摆设及
丫头、厨子等,一应俱全。虚竹心赞花姐眼界不俗,办事妥当。他不敢去招惹刘
婕杼和木婉清,只从窗外瞧了瞧,瞧着木婉清时,心口一疼,摸了摸胸口,那里
有木婉清给他留下的伤疤。他体形粗壮以后,那道剑伤的伤疤也随之拉长,翻出
淡红的肉疤,恰似木婉清的薄唇。

  虚竹带着双儿在城里热闹处逛到天黑,品尝了洲桥夜市的各色小吃,回到玉
花轩,花姐迎上来叫道:「我的好东家,你们怎才回来?」虚竹笑道:「才半天
不见,姐姐就这么想我么?」

  「东家忘了?奴家说过今晚给东家送行,姑娘们个个都等急了。」

  花姐说着拉住虚竹进了大厅,几张桌子已摆满酒菜,轩中有头脸的妓女和管
事的老妈子们早就虚席以待,嘻嘻哈哈一齐围上来。双儿见此情形,转身悄悄躲
回房间,到了半夜,听见虚竹嚷着疯话被人搀了回来。原来虚竹在席间要当众表
演「鸡巴滴酒,海量不醉」的功夫,不料这功夫随着「鸡巴神功」没了,酒却实
实在在尽数喝下肚,一下子醉得一塌糊涂。双儿在隔壁房间犹豫着,想着要不要
去看一看,不一会儿听见鼾声如雷,这才安心睡了。

  虚竹睡着涌出一个酒嗝,胳膊往旁边一搭,触到一个热乎乎的赤身,迷迷登
登抱住,吃吃笑道:「都是你把我喝多了。」说话间觉出女子娇小瘦弱,又有些
吃惊道:「嗯?你不是花姐?」那女子细若蚊声:「爷,花姐……让我来……伺
候。」虚竹随意一摸,便知她岁数不大,又奇怪道:「你是新来的么?」

  「是的……爷……有些怕。」

  「怕什么,东家也是人,不会吃你哩。」

  虚竹笑着翻身压住,一吻之下,觉女子脸颊冰凉,脸庞娇小,竟是难得的满
口清香,只是弱肩瑟瑟,全身都在哆嗦。虚竹又打出一个酒嗝,有些清醒,两下
蹬去了里裤,抖直茎根寻准最柔软的凹处,挺身就刺,醉意朦胧中觉出女子的双
腿簌簌抖个不住,穴口又小又紧,还不及鼓胀的肉头大。

  「不用怕,爷这物件是比别人大了些,但弄不死人的……嗯- !」

  虚竹哼着挤进了一团火热。女子呜咽着没了声。虚竹心里一闪疑惑,但被夹
得甚美,用劲连耸肉头,直至池底紧紧弹弹,再用力恐要破了。女子闷呼之后绷
紧身子似要推他出去,但哪里推得动虚竹的沉重?虚竹反多了些兴致,用力挤住
柔嫩的腹底不放,半醉半醒享受着滞涩的热紧,歇了一会儿,懒洋洋地慢慢抽动
起来,紧穴始终没有松弛,鸡巴却似宿醉未醒,变得半软不硬,虚竹渐渐觉得疲
乏无趣,翻下身困倦道:「你平时这样,客人会不喜哩。」他再次醒来时,帐内
已蒙蒙有了光亮,迷迷糊糊瞧向身侧,当即一怔,见了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女子
惊慌闭紧眼,含羞带怕叫了声:「爷。」虚竹定睛瞧瞧,见她十分陌生,「你叫
什么名字?」问着摸去,但觉指尖湿凉,这女子居然满脸都是泪。突然帐外响起
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回老爷,小姐名叫秀凤。」

  虚竹吓了一大跳,坐起惊叫:「谁?什么人在外面?」那声音道:「老奴是
城内袁员外的老管家,现下给东家老爷请安了。」虚竹欠身一把拉开床帐,眼前
跪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什么袁员外?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头子抬起头,眼含浊泪,沉重道:「我家员外便是这里的老东家,如今不
幸落难,老奴无力相救,只好带着老员外的孙女秀凤,来求东家老爷。」

  虚竹呆了片刻,惊疑万分,回头见女子已将脸藏在被子里。

  老头子叹气再道:「老员外父子关在大牢,上下打点才保住了性命,前些日
子官府又传话来,家里已……唉!老奴不得已冒昧前来,见老爷醉了,便大胆候
在这里了。」

  虚竹大吃一惊,叫道:「你是说……你整夜都跪在这里?」

  老头子低头不语。

  虚竹一惊之后,心里已是雪亮,心想:「此事确由自己而起,那个袁员外也
确冤枉之极,皇上一句话,他便平白负了一个通匪谋逆之罪。」念及于此,轻轻
拉下被子,露出那叫秀凤的脸,见她泪眼婆娑,强忍哭声,下唇清晰印有一行带
血的牙印。虚竹瞧得一惊,断然道:「好!我想办法救他们出来。」老头子当即
老泪纵横,伏地大哭:「老奴代老员外谢过大老爷,大恩大德绝不敢忘。」虚竹
听他说什么大恩大德,脸上不由一热,忙道:「老人家,我心里自是有数,您老
只管放心回吧。」

  老头子咚咚咚又磕了三个头,起身退了出去。

  虚竹披衣下地喝了几口凉茶,坐回床边道:「你且不要哭,把你家的事说给
我听听。」秀凤不敢抬眼,娇娇怯怯说了。

  袁员外父子被官府抓走后,老管家奔走营救,不知费了多少心力。但官府大
牢是个无底洞,不到一年功夫,袁家变卖家产,所有钱财都扔了进去,最后实在
没了办法,老管家求到花姐。花姐说新东家也许能帮上忙,但又说这位年轻的新
东家只爱女色,不爱银子,对袁家的事儿不大上心。袁家由此甘愿将秀凤舍给玉
花轩,却又赶上虚竹带阿朱去看病,花姐昨日捎信说新东家又要出门,急急让老
管家送来秀凤,趁黑进了房,秀凤脱光衣服,悄悄上了虚竹的床。

  虚竹听明原委,记起花姐曾说买了一个雏儿要自己过目,暗叹:「她还不如
早说个明白,我迷迷糊糊把这秀凤当作姑娘用了。」记起昨夜的闷呼,虚竹轻轻
掀去被子,见娇白胴体尚未长开,蛤户红肿得令人惊心,慢慢分开她双腿,赫然
露出臀底的大片落红。虚竹再向上一瞧,不由「哎呦!」叫了出来,见眼下两片
蛤唇间多了一小丛红红软软的赘肉,从蛤嘴里簇簇囊囊伸了出来,肉上还粘着几
丝新鲜血迹,虚竹心里惊呼:「坏了,坏了,她叫我弄坏了!」慌张想将这丛赘
肉塞回蛤嘴里去,不料只指尖稍稍一触,秀凤便脸色惨白,浑身哆嗦。虚竹只得
收手安慰道:「我昨晚喝醉了,又怎知你如此幼雏,回头我跟花姐说,叫她不要
难为你,过几天你就好了。」
TOP Posted: 04-21 20:41 #34樓 引用 | 點評
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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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回 得志便猖狂


  虚竹穿好衣服出房,听花姐说车马行李已经备好,便把早饭和中饭一并胡乱
吃了,边吃边嘱咐花姐用心照顾木婉清和刘婕杼,吃完和双儿上路。花姐领轩内
姑娘送行,花花绿绿,七嘴八舌,一时拥堵了一条街,场面蔚为壮观。花姐在虚
竹登车前拿出几张银票给他。虚竹收在怀里,向她笑道:「听说应天府那里的丝
绸最好,我给你捎回一些?」花姐推辞说不用。虚竹又问:「那里还有保颜养生
的药,你要不要?」花姐笑道:「谢东家不必了,我收藏着宫里秘方呢。」虚竹
哦了一声,凑近花姐,笑嘻嘻在她腿根掐了一把。

  「原来如此,难怪保养得水那么多。」

  「东家,瞧瞧你,尽让姑娘们笑话。」

  花姐扭着屁股腻笑,语气蜜得流油,说的声音也大,恐怕旁人听不到。虚竹
听她这一说,索性搂住亲个嘴儿,在她耳边笑道:「那颗小桃子虽然鲜嫩可口却
藏着你的私心哩,也不顾东家的身子骨!」

  「嘻嘻,东家的厉害,奴家又不是不晓得,我刚才上楼瞧了瞧,那丫头一步
都走不动了,东家的宝贝要人命哩。」

  「姐姐知道就好!但罚还是要罚的,嘻嘻,天天把屎拉净了等我。」

  花姐笑容一顿,不禁瞪了虚竹一眼,大姑娘一样红了老脸。

  此时街上来了一行兵马,是乐士宣和梁从政前来相送。到了城门外,乐士宣
和梁从政停步,说道:「我们二人从御林军中亲自挑选了这三十名骑兵,个个勇
猛善战,特借与兄弟作麾下亲兵。」虚竹谢过,挨个打量那些兵,点出十名去打
前站,再拿出一张银票,向领头的小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向乐士宣和梁从政说起
袁员外之事。二人明白虚竹意思后,很是为难,梁从政道:「罪名太重,不得皇
上金口,没人敢擅自放人。」虚竹只好说道:「看来我非得去求皇上了。」乐士
宣道:「也只能如此,但请兄弟放心,我们亲自去打声招呼,尽力保住他们的性
命就是了。」虚竹再次谢过,与二人告辞。

  车子行出十里,虚竹吩咐车夫转奔蝴蝶谷。

  到了蝴蝶谷前那颗大树,虚竹令兵马等候,他带双儿从暗道进了谷中,在竹
屋前高叫几声,空声回荡,谷中寂静,再挨间瞧去,均不见人影。阿朱和苏星河
的房里都是衣物凌乱,显然走时匆忙,而小蝶的房里却衣物全无。虚竹又焦急又
惊疑,遍谷探查,只找到半截长幡锦旗,其上绣着「星宿老仙神通广大」。虚竹
听了双儿一念,登时急出一脑门子汗,转念想到:「小妖女伤腿没好,还需要苏
星河给她医治,而阿朱与丁春秋亦无冤无仇,二人性命应该无忧。」由此心下稍
安,在谷中逡巡一圈,也没有想出什么主意。

  一行人马离开蝴蝶谷,继续上路。

  虚竹兴致勃勃而来,想不到人去屋空,阿朱下落不明,心里好生郁闷,好在
还有双儿同行。二人同乘一辆车,虚竹虽然惧怕触及双儿的刺,但拉拉她小手还
是无妨。双儿在杨家长大,平日除了跟三少奶奶习字,就是在兵营里习武,这几
日在玉花轩的所见所闻,令她懵懵懂懂一下子猜到了不少男女之事,也发觉这位
新主子大不同她以往心目中的大英雄,因此在路上有意给他讲些杨家将奋勇杀敌
的典故,都是她亲自听过和见过的事儿,虽不像说书的那样引人入胜,却是娇语
欢快,悦耳动听。虚竹听得津津有味,但入不了正道,听着听着就不觉往下流事
儿想去了,每每开口一问,便吓了双儿一跳。虚竹也并不急于赶路,处处留心打
听阿朱的踪迹,逢镇就停,遇城则驻,白天带着双儿东游西逛,晚间带着亲兵喝
花酒。当初他与阿朱一同游览时习惯了大手大脚,因此费钱从不打怵,且也不用
费自家银子,自有地方上的官员财主替他结帐,这些官财争先恐后,请他这位钦
差大臣喝喝茶也觉是莫大荣幸,有人甚至将此当作重大之事记进了家谱。亲兵们
跟着虚竹大吃大喝,无不觉他豪爽慷慨,由此耀武扬威,吆喝作势。各地官府也
努力逢迎,锣声开道,壮足声威。虚竹风风光光到了应天府,他提前派出的十名
亲兵早候在路口,告知孟家里一切如常,没有客人往来迹象,并且打听到那个妙
玉道姑此时也不在拢翠庵内。虚竹喜出望外,顿时把心安回了肚中,他这一路被
人捧得有些不知东南西北,没了顾忌以后,更加狂妄起来。

  应天府的贾知府率领一干官员在城外恭迎,礼数十分周全。此时官场明眼之
人早已看出,皇上亲政,孟太师的地位岌岌可危,目前形势很微妙。贾知府尤其
清楚,当初他将此人大闹孟氏山庄一事上报朝廷,请求下旨严令捉拿,不料皇上
非但不治此人的罪,反而派为大内钦差,这岂不是山雨欲来之兆?因此无比恭敬
护送钦差大人到了官驿,不料钦差大人却说要另置清净。贾知府忙道:「下官想
得不周,这就去安排。」虚竹叫住他道:「不劳大人多费心,本钦差觉得孟家的
丝竹馆就很不错,在那里住得习惯了。」

  贾知府一听,大吃一惊,事先没与孟家通气商量,怎好去占人家的房子?

  贾知府再一想:「这位钦差大臣现下是皇上身边第一红人,不好初次见面就
得罪,那只有去得罪孟家了。」于是陪笑道:「是是,请大人驿馆休息,下官这
就去办。」虚竹却又道:「圣命紧急,哪敢歇息片刻!」贾知府无奈,派人急去
通知孟三老爷,他随钦差一行缓缓行向孟家山庄。

  孟家得到消息,顿时群声激愤,孟琏成了半个残废;孟宝玉又被不明身份的
人掳走,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口气如何咽得下?有些血气方刚的便舞臂
大叫:「我们叫这厮进得来,出不去!」孟家子弟之中,没有几人知道其家的秘
密背景。孟三老爷却清楚,这都是南唐公主引狼入室,喝令道:「以前的事儿都
不要提了,一所房子算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孟三老爷一面秘密派人去联络南唐公主,一面匆忙去到门口迎接。不想虚竹
到了门口却连车轿都不下,一行车马径直闯进大院。

  亲兵禀道:「车马太宽,再也进不去二门了。」

  虚竹在轿中喝道:「进不去?不会把门拆了吗?」

  这些兵士吃喝了一路,此时眼中只有虚竹,当即乒乒乓乓拆了花厅门。虚竹
见此得意之极,戴上林浩南给他的宝石扳指以壮门面,经过梨香院时,见许多婢
女爬墙观望,便撩开轿帘,频频挥手致意。贾知府实在看不下如此丑态,摇头无
声大骂:「阉人得志,算个什么东西?」忽然有人惊呼,虚竹循声看去,模糊见
是一个既丑且稚的小女孩所发,不禁有些失望,心想:「可惜薛姨娘不在,还有
那个呆霸王薛蟠,也该让他们瞧瞧我今日威风。」

  亲兵们连拆了山庄里的三道门,车马终于到了丝竹馆。

  虚竹从轿中探出头来,瞧瞧四周,叫道:「怎么?房子还没腾出来?」孟三
老爷眼见自家院子被祸害得七零八落,正恨得咬牙切齿,闻言气苦道:「正在紧
着收拾,请大人稍事休息。」虚竹向三老爷一笑,下轿见礼,问候几句,然后咿
咿呀呀伸个懒腰,又道:「唉!也不知半柱香的时间能不能搬完,如今我是身不
由己忙得紧啊,若耽误了皇上责命的紧急公务,谁能担得起?」孟三老爷听了气
得发抖,心知他在故意刁难,偌大一个楼院,别说半柱香,就是十柱香的功夫也
搬不完,忍气吞声地愤愤一想,突然大声喝住搬东西的庄丁,转身躬道:「不敢
让大人久候,此内一切物品,包括诸等歌女舞伎,统统送与大人,当是我孟家恭
贺大人赴任,万请不弃笑纳。」此言一出,众人皆吃一惊,都知钦差大人在为难
孟家,但见孟三老爷如此,又都不禁赞叹:「豪门气度果真不同凡响!」虚竹也
吃惊楞住,看着眼前的丝竹馆,想到里面众多的舞女家妓,不觉喜形于色,脱口
笑道:「这样也好,可以开家妓院了。」孟三老爷一听,气得几乎吐血,忍不住
激动道:「在下庭院虽不敢称是清雅素净,但也是家风颇严,一番美意,还望大
人真心体察。」虚竹摇头笑道:「家风颇严吗?我看也未必,不然尼姑庵怎成了
风月所?」孟三老爷听了浑身哆嗦,眼露激愤之极,再也说不出话来。贾知府也
露出怒色,心道:「你占了人家房子,拆了人家大门,还侮辱人家门风,真真欺
人太甚!肆无忌惮之极!」虚竹此时也觉自己说话太过了,寻思着:「可不能把
他们逼急了,万一逼出李秋水或者李梦如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向孟三
老爷一鞠躬,再笑道:「我什么也不懂,如果不小心说错了话,您只当我放了一
个臭屁好了。」孟三老爷只得还礼连称不敢,心内泣血痛骂不止。

  迎驾人等离去后,虚竹好生后悔,早知孟家如此好欺,我何不在大观园里挑
处地方!他安排三十名亲兵住在男馆,将那些男优统统撵了出去,骂道:「连字
都不识,还混在这里干什么?」他再把女馆中年纪大的和相貌不顺眼的也筛选了
出去,选秀时令亲兵们大开眼界,只见一众女子站成一排,虚竹挨个瞧去,叫这
个笑一笑,叫那个扭一扭,他拍着手得意无比,当选到尤夫人时,虚竹问起尤氏
三朵花,尤夫人回道:「大姐病逝,二姐嫁人,三姐患了见不得人的重病,怕传
染她人,闭门卧床。」虚竹吩咐尤夫人依旧做事,然后叫人将馆中最大的套间重
新布置一番,这个套间在女馆的第三层,原是尤氏三姐妹的住处。虚竹安排自己
睡里间,吩咐双儿睡外间,并在隔间安置了马桶便盆和一个大大的浴桶,张罗两
天之后,看着新居洋洋得意,而双儿心惊不已,知道自己和他睡在一个套间极不
安妥,便自作主张将自己安置在了隔壁的杂物间。虚竹顾忌双儿身上的刺,不敢
勉强,有回偷偷运劲弹指,指风落在双儿身上无声无息,想必她的软猥甲连点穴
也不怕,只得由她去了。

  期间,虚竹曾叫来焦管家问起香菱。焦管家惶恐答道:「未见人来,也未派
人去接。」虚竹吃惊之后,随即想到:当初听了刘副总管一说,他只想到了应天
府的孟家,却未想到孟太师,莫非香菱是叫太师府接走了?由此心惊急着接走香
菱的多半就是薛蟠,若是如此,他定会捧着香菱这碗汤大喝特喝,但此刻虚竹焦
急也没用,他从焦管家口中又得知,那日他等逃离山庄后,马夫人的尸身被孟家
弃在到处是雨花石的乱坟岗,现在恐怕连骨头也找不到了。

  虚竹住进新居的第三日,迎来了第一个客人,便是贾知府,客套完毕,贾知
府便起身告辞。虚竹送客回来,发现桌上多了个未漆口的信封,打来一瞧,里面
竟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虚竹看着银票,倒吸一口气,他想不到一个知府居然比
孟老贼出手还阔绰!接着几个县令也来拜访,溜须拍马间,奉承钦差大人真是明
察秋毫,说孟三老爷那日回去一查,才知如钦差大人所言,顿发雷霆之怒,打折
了侄子孟芹的腿,正联络人要把水月庵的十几个尼姑道姑都卖了。虚竹听了又是
一阵得意,并多问了几句那些尼姑道姑,言辞流露渴羡之意。

  第二日,这几个县令又来了,原来他们最是趋炎附势,察觉钦差大人对水月
庵很有兴趣,便假借商人名义,合资买下水月庵的尼姑道姑,送来献礼。虚竹意
外惊喜,送客之后,看这些人中有两个是自己认得的,一个是尼姑沁香,另一个
就是道姑鹤仙,却不见那个叫芳官的。一问而知,原来水月庵之中只有沁香和鹤
仙两个与孟芹成奸,其她人却不受孟芹勾搭,尤其那个芳官,最是貌美,也最是
正经不过,孟芹垂涎三尺也未能得手。虚竹再问得知,那个芳官本姓林,吴县人
氏,她父母半百之年才有了她这个独女,她却天生患有怪病,相面的看了,说是
不托方外不得保全,她父母便将她自幼养在道观里,十二岁时,双亲亡故,无依
无靠。这事被孟老太太听说,正赶上孟娘娘省亲,便买她来了水月庵。芳官平日
足不出庵,亦不喜说话,性情极为乖僻,这回听闻要被卖出,竟跳湖自尽,被人
救起后,孟老太太又怜又敬,送她去了拢翠庵。虚竹因此有些遗憾,又喜沁香和
鹤仙都是男人一碰就流水的主儿,他稍一勾搭,两人就浪态毕露,当晚三人便赤
条条滚到了一块儿。

  那个尼姑沁香,头顶光光,底下却茂盛异常,又浓又密的一整片黑毛,如繁
茂乱草将门户遮得严严实实,腚沟里也生着一层厚毛。虚竹见时吓了一跳,而那
个道姑鹤仙,披着一头黑亮美发,底下却近乎白虎,耻毛根根可数。这二人的蛤
肉都肥得流油,爽得虚竹大叫娘娘。沁香和鹤仙也想不到这个钦差大人不仅是个
带把儿的太监,本事更比孟芹强上百倍,乐得淫声浪语,乱叫公公。双儿在隔壁
听得清楚,捂着耳朵脸红心跳,心里连连叫苦:「自己被杨家送给了公子,自该
对他一心一意,但他对女子……总是那样,以后真不知如何相处。」

  虚竹肆无忌惮地将沁香和鹤仙养在自己新居里,又打通女馆二层相邻的几个
房间,改成为一个大佛堂,安置了不愿还俗的尼姑道姑,并听从沁香和鹤仙提出
的建议,借「水月庵」之名,将丝竹馆改称为「水月洞天」。消息传开,「水月
洞天」门前车水马龙,团练使、骁骑尉、县令县丞等官员纷纷到访,借此机会大
肆巴结,所送之礼多是银票,也有什么蚌珠,碧玉,珊瑚之类。虚竹这才真正领
会到做官的好处,每日得意地合不拢嘴,大摆筵席,夜夜歌舞。那些家妓也愈发
堕落,任由兵士们调戏淫乐,春叫之声彻夜不绝,正被虚竹言中,本来的丝竹馆
真如成了妓院一般。

  「水月洞天」第一层欢声笑语,污天秽地;第二层木鱼声声,佛号低颂。虚
竹对此甚觉亲切,仿佛回到了丽春院的破佛堂。唯第三层最是冷清,双儿整日躲
在自己房间里,连窗子都不敢开。
TOP Posted: 04-21 20:41 #35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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