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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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藤堂的背影刚刚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朱雀便瘫倒在了地上。 长时间和远胜于自己的藤堂交手,朱雀也实在是吃不消了。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藤堂的提醒是多么的准确,如果继续坚持,对朱雀自己不但没有好处,反而会损伤到他的身体。 有谁在呼唤自己。 “朱雀!喂,朱雀!”有些让人怀念的声音,就好像在呼唤亲密的哥哥一样,就好像被可爱的弟弟仰慕一样,柔柔的,软软的,带着一丝莫名的温暖和香甜。 说什么傻话! 自己根本没有那样的东西,不可能有的。表妹倒是有一个,不过她不可能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叫自己,反倒是喜欢用“恶心的家伙”“体力白痴”“笨蛋”之类的称呼! 但是,清澈的声音听起来好舒服,如果能够一直听着这个声音,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再加上带有依恋的触摸,就更棒了! “朱雀!” “可恶,这个家伙究竟在做什么梦,笑得这么恶心!” 轻柔的声音在得不到回应之后,已经带上了一丝恼怒。随后,就在朱雀想要回应这个声音的呼唤的时候,后脑勺突然感到一阵疼痛。 美丽梦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朱雀睁开眼帘,一下子坐了起来,一个身影突地出现在他的视野,眨了眨眼睛,模糊的影响渐渐清晰,站在他眼前的,是一脸惊讶的鲁鲁修。 “来三碗茶泡饭!” 视野清晰了,但是神智似乎还停留在梦里。 “你睡昏头的睡相真是有趣啊!而且,三碗泡茶饭,你到底在做什么美梦!” 那奇怪颜色的瞳孔里映出了自己坐在地上的身影。 朱雀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安心地叹了口气。 是平常的道场,看来,自己在之后就这样疲惫地睡着了。外射出的阳光变得斜长,还带着一抹夕阳的红晕。已经是傍晚了吗?没想到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朱雀又叹了口气,伸了个大懒腰。 “什么啊,是你呀!鲁鲁修,真难得,今天居然没有陪在娜娜莉和神乐耶身边!” “今天早上,神乐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回去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娜娜莉有些担心,所以就让我来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她对我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他们皇家的那些事我也没有兴趣!” 继承了藤堂的一部分性格,朱雀对于政治什么的,天皇什么的,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如果不是因为神乐耶是他的表妹,他甚至不想和天皇有任何关系。 “不过,还真是没趣的起床方式。” 看着朱雀一边哈着气,一边不雅的擦着眼角的污垢,鲁路修在他正面不满地起了嘴。 “明明身边就有四个如此高贵身份的人作为对照,你还是一样不懂礼数啊!难得我怕你感冒才好心叫醒你。还有,擦擦你的口水,真恶心!”」“谁会感冒啊?我和你的锻炼方法可不一样。还有,不要学神乐的语气说话,会被传染的!” 朱雀说着,摸了摸还在疼的后脑勺。 然后,他全都明白了,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你踢了我吧。” 鲁路修毫无愧疚地说:“用普通方法喊不醒你,是你不好。” “真是个粗暴的家伙。” “会被你这么说,真让人打从心底感到意外。而且,幸好是我,如果是神乐耶的话,用的就不是脚,而是那个东西了!” 鲁鲁修撇了撇嘴,指着远处那根用来练习斩击的巨大滚木道。比朱雀的身体还要粗大的木头,如果是神乐耶的话,一定会非常乐意用那个东西把朱雀从美梦中唤醒。 就这样,鲁鲁修和朱雀和平常一样,我说一句他就回一句,互相用嘴巴争执了起来,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没有任何改变。 只不过,换个方式来说,那正是鲁鲁修的本心,是亲密的证明。一旦对对方有所警戒,这个名叫鲁鲁修·VI·布尼塔尼亚的少年,立刻就会变得非常沉默寡言。为了不让对方抓住自己的弱点,布下一道道防卫线,将任何妄图接近的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因为不那么做,就无法生存,不仅是他自己,还是他最重视的妹妹。 或者更加准确的说,鲁鲁修会开玩笑似的骂人,正是他把对方当作伙伴的证据,这一点,朱雀早已明白,所以像这样的对话,即便每次都是他吃瘪,但他却从没有放弃过这样的对话,而且还会尽量让这样的对话,持续下去。 “感冒的事就不提了!” 鲁鲁修一边关上窗户,一边继续说道。 流入的空气比刚才更冷了。 “现在就钻被窝还早呢!再说,这里晚上是要上锁的吧。” “你知道的真清楚呢。” “又被藤堂那个古板的军人教训了吗!”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鲁鲁修用的确实肯定的语气。这半年多来,为了实现当初那个誓言,朱雀确实在非常拼命的锻炼自己。只要藤堂在这里的日子,不用说,朱雀都会尽量挤出时间来道场练习,甚至为此而向学校请假。 而主要的练习手段,就是和藤堂对战。 “才不是教训呢。是在练习。” 朱雀曾经邀请鲁鲁修他们来过这里好几次,不过本来娜娜莉和神乐耶对此就没有多大的兴趣,加上托利亚还是一个曾经彻底完败藤堂的超级高手,因此有他们在场的时候,藤堂自身的状态也有些不太稳定。在三个少女都投了反对票的情况下,即使是朱雀,也不敢冒着得罪她们的危险,再次邀请鲁鲁修。 因此,在前几次观战过后,鲁鲁修就很干脆地拒绝了朱雀的邀请,从而间接救了朱雀一命。毕竟,以朱雀的迟钝,即使看到了三位少女望向他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们。 而且,鲁鲁修给朱雀找的下台阶,或者按照他自己的说法,理由是不想让妹妹担心。 虽然那时朱雀完全接受了这个理由,不过现在却感到了一点疑问。不,他并不是在怀疑鲁路修的话语本身。 不是话语,而是他的心。 老实说,在朱雀看来,直到现在,鲁鲁修对这个家里的人不抱任何信任。就像一开始面对朱雀时一样,没有必要就不和他们交打道。现在也只是通常和朱雀谈话,对其他人则完全不是那样。去年的时候,需要生活必需品时,也都是让那些从布尼塔尼亚来的仆人去买。可是随着最近布尼塔尼亚帝国和日本再次恶化的局势,布尼塔尼亚人已经不能好好的呆在日本了。 只要出现,肯定会遭到“某些”爱国者的攻击,为了枢木本家的安定,已经附近城镇的和谐,枢木玄武亲自下令,将这些从布尼塔尼亚帝国过来的“仆人”全部驱逐出境。 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而鲁鲁修也慢慢恢复了自己的立场,因为在他周围,全都是外国人。 而且,尽是些与自己的故乡关系不好的国家的人们。 虽然朱雀能够理解他警戒的原因,不过还是觉得他有些过头了。不提住在镇上的人,至少这个家里的人,是属于受委托照顾他们兄妹一方的人。 (我觉得藤堂老师是没关系的。 朱雀的剑术老师藤堂镜志朗,似乎对布尼塔尼亚也没有甚么好印象。可再怎么说,面对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哪怕对方有着一位非常强大的护卫。 至少朱雀相信是那样的,这是一个武者基本的自尊。 (和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说到底,和谁交往,不和谁交往都是本人决定的事情。朱雀自己踏出这个家一步的话,也绝对不是招人喜欢的少年。 “这是甚么啊?” 鲁鲁修忽然又对朱雀说道。 朱雀一看,鲁鲁修正站在丢在道场一角的包袱旁边。圆鼓鼓的包裹上有着一层非常古典的图案,似乎是某个时代武士的纹章。 “是老师的行李。” 完全恢复清醒的朱雀总算起身,看着鲁鲁修身下的包袱说道。 “大概打算之后回来取吧!” “哼!回来取呢……” 鲁鲁修听到这里,兴致似乎被挑了起来,不停地打量着那包裹。 是因为图案的缘故吗? “剑也放着呢!” “那不是剑是刀!刀!” “真家伙吗?” 鲁鲁修虽然对藤堂这位有着生错了时代的武士之名人所拥有的刀非常感兴趣,但是在主人不在的时候,他也没有失礼到去动别人的东西。 “因为老师是军人,托利亚小姐身上还不是带着一把骑士剑,虽然从来没有看她拔出来过,不过应该是真剑吧!” “那是当然的了,不过……” 鲁路修孩子气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协调的冷笑。 “比治安恶化更严重呢!军人居然丢下自己的剑,托利亚就从来都是剑不离身,就算是洗澡,也带在身边!” “说了是刀啦。还有,不准说老师的坏话。” 也罢,藤堂老师自己刚才也说过最近的自己变懒散了。 不过这完全是两码事。 朱雀迅速收拾起自己的竹刀和护具,把兴趣盎然的鲁路修赶出去后,自己也离开了这里。 咔嚓咔嚓的关上门,锁上锁。 在一旁看着的鲁鲁修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样好吗?” “你说什么?” “把行李丢在里面。” “这么说也是呢!” 藤堂回来之后大概会很伤脑筋吧。说起来,从那时起应该过了很长时间,父亲的事看来拖了相当长的时间。 鲁鲁修这次开朗地笑了起来,带着一丝戏谑。 “你也真不小心啊。” “闭嘴,把锁匙交给老师不就好了。” 仿佛被再次证明了自己的脑袋不如鲁鲁修一样,朱雀恼羞成怒,举着拳头,朝着鲁鲁修追了过去。早就戒备的鲁鲁修转身就跑,留下一串开心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
第一百零八章
长长的沉默…… 放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至少增加了三个烟头。当然,这不是藤堂抽的,他烟酒一律不沾,那都是这间房子的主人眼前的中年男人抽的。 廉价的香烟散发出来的味道,并不是非常好闻,带着一股令人晕眩的呛味,许久未散。 拉下的窗帘,室内完全依靠人工照明,淡淡的白色灯光,透过没有完全消散的烟雾,带上了一丝神秘的朦胧感。 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枢木家,内部装潢可以说是豪华。房间的两侧摆放着厚重的书柜。里面摆满了给人庄严感的书籍。脚下绒毯的绒毛很长,藤堂坐着的沙发也显然是真皮的,非日式的布置,大概是本人的趣味吧。 枢木首相本来就是个和本土不符,十分西化的人。听说留学经验也很丰富,据说他能够坐上首相的位子,也不是因为家族势力,而是凭借他那种国际化的感觉。至于那到底是不是真的,藤堂就不得而知了。 藤堂坐在沙发上终于读完了递过来的资料。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静静地开口道。 “这情报是真的吗?” 藤堂努力不表现出心中激烈的感情,但是不稳的手指,依然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这种情况,一般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名为藤堂之人的身世。 但是,这份薄薄的资料,却仿佛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的指骨都有些发白。 坐在正面的中年男人冷冷地点点头。 “如果这情报不确切,我就不得不把我国的谍报部员全都解雇了呢!” 说完之后,中年男人,也就是日本首相枢木玄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藤堂的想法他知道得一清二楚,那笑容像是如此说着,对于一个政治家,通过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和毫不掩饰的语气,都可以推测出对方心里的波动和想法。 这已经是几乎等同于一种神奇的第六感! 只有最出色的政治家,在经历了无数事件和人物的磨砺后,才有可能觉醒这样的天赋。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枢木玄武的优秀,他就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 “你到现在还在惊讶甚么,藤堂,被称作西部军方铁壁的你。” “……” 藤堂继续沉默着,似乎还没有从资料上的情报带来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对方是史上罕见的暴君,极度渴望鲜血的虎狼啊!布尼塔尼亚第九十八代皇帝查鲁鲁·DI·布尼塔尼亚!如果是稍微了解那个男人的人来看,这并不是甚么值得惊讶的事。” “他本来就不是会一直圆滑地进行怀柔工作的男人!” 玄武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钦佩,以及一丝警惕。即便是他,对于那个男人,也不得不甘拜下风。通过诋毁来贬低对手,只是自己懦弱的表现,真正的强者,无惧于任何挑战。 所以,即便是在整个日本都在诅咒诋毁那个恐怖的男人,以及那个恐怖的国家的时候,只有枢木玄武,依然提起十二分的谨慎,仔细的搜寻着有关布尼塔尼亚的一切,以及那个男人的情报。 “虽然只是一段时间,在我国偏向EU和中华联邦时,就能够看出事态会变成这样了。” “那么对策呢?” “按照对方的官方说法,目前在东印度洋举行临时军事演习,我们也实行与之相应的行动,已经向冲绳司令部增援和发出进行紧急仿真训练的指令了。” “那可不行,反而会给敌人以口实的。” 藤堂直接将对方称为了敌人。 “进行针对演习的示威行动,有可能会成为开战的导火线的。” “不如说,绝对会变成那样。不要搞错了,藤堂!对方已经过来找碴了,而且是在我们表示可否之前,都到了这个地步,万一甚么的早就没有意义了。” 玄武毫不留情的说完,又呵呵笑了起来。 “本来,进行这样设计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 藤堂无言地看着那面孔,用力握紧的拳头,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玄武止住了笑。 用混浊昏暗的眼睛回瞪着藤堂。 “你还正常吗!你的表情是这么说的呢!藤堂,正常吗?的确,我也许迷失了自己。没错,一旦开战的话,我们日本绝对赢不了布尼塔尼亚的。” “……” “绝对的,就像蚂蚁拿松针做的刀挑战巨人一样,没有任何胜算,只能被轻易的碾死!” 玄武用手指做了一个小孩玩弄蚂蚁的时候,用手指轻轻将对方摁在地上戳死的动作。 “……” 但是这个言语,这个动作,只是让藤堂的眼睛变得更加冰冷。 “负责军务的泽崎他们相信了我的话,在老老实实强化防卫线。可是,那是事实。实际上,布尼塔尼亚明天就将侵入我国,日本将会很快败北。” 那时…… 藤堂将手放到了胸前,用手指摸着军服的扣子,那是他无意识的动作。 藤堂没管那些,说道。 “明知会输!” 他慎重地问道。 “阁下,为什么你要让事态恶化到如此地步?” “唔,你在说甚么啊?” 玄武耸了耸肩膀。 有着皱眉的那张脸上,再次浮现出阴森的笑容。 “应该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哪一点。藤堂,你是说我利用大众传媒制造国内反布尼塔尼亚的舆论吗?还是说,简单的听信EU和中华联邦的花言巧语?或者是故意操作sakuradite的分配率激怒布尼塔尼亚呢?” “包括那些的全部。” 与其说藤堂现在的目光锐利,不如说是带着杀气。 他从全身喷出危险的杀气。 那当然是……决不能让那少年看到的,藤堂的另一面。 玄武似乎很讨厌藤堂放出的杀气,轻轻扇了扇手,背过身去。但是,笑容没有消失。 他把目光望着一旁,嘲笑似地说道。 “你没有资格责备我,藤堂。假装是我的心腹、亲近我的儿子,可一旦瞅准对方就打算暗算我,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责备我?” “你说什么!” “是桐原那老头指使你的吧。” 藤堂宽阔的肩膀猛地一震。 玄武侧眼看着他。 “那老人的做法还是一样,容易看穿。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算了,你是跟着我的监视者,你为此才接近我,出入我家。不,并不只是说你,这个国家的历代首相都会背负上同样的包袱的,被迫背负上。” 这时,玄武的语调变得有点厌恶。 “说是自由、民主主义,其实也只是空壳。结果,这个国家和六十年前败于那场大战之前毫无改变。一小撮妖怪似的偏执狂们掌握着权力。是的,国家只是这样的结构。还记得去年那个小鬼刚刚来到日本,和我们见面时的那段话吗?‘现在的日本就是如此,所有人都像蚂蚁一样生活着,社会的结构如同金字塔,从最底层到尖峰,完全由同样的砖垒成。人们不知道为什么存在,为什么生活,从底层的公司白领到这些国家的公务员,每个人都是一身长年不变的蓝黑西服,梳着三七分的头,从早到晚来往于家与办公桌之间。日本社会就是由他们这些蓝黑色的蚂蚁画成的直线组成,每天生活没有任何悬念,没有一丝波动,没有一丝刺激!’可是,那样的话!” 玄武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了火,像蛇似的紫烟飘荡在室内。 在这房间里,玄武吸着唯一算是便宜货的普通香烟,再次笑了起来。 他笑着,再次面向藤堂。 “你不觉得这句话说得非常有哲理吗?从听到那段话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现在日本的一切,结果发现,居然和那个小鬼,说的一模一样!” “推倒重建,在巨大的压力下,日本却可以浴火重生!嘿嘿嘿……” 玄武的话带上了一丝苦笑。 “这句话,你相信吗?藤堂!就算我在怎么全力维持这个灰蒙蒙的金字塔社会,减缓着他的腐朽。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日本的毁灭,不可避免,即使不在我手上,也会在我下一个继任者手上终结!” “那样的话掌握权力者不一定非得是桐原吧?对不对,藤堂。” 一瞬间可怕的恶寒袭向藤堂的后背。 有甚么像闪电一样在他脑海中闪现。 “你、难道说……” 藤堂不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为了那个,把这个国家日本卖给布尼塔尼亚吗?只是为了扩展自己的权势,就引发无益的战争,作为外国的走狗活下去吗?” 玄武没有回答,只是笑着。 “要杀了我吗?藤堂。” “……” “你做不到呢!你没有从桐原那接受这样的命令。而且,就算桐原也已经无法改变发展到现在的事态了。” 藤堂握紧了拳头,像石头一样,这样的表现太不严谨了。 坚硬,仅此就可以杀人的凶器。 玄武瞪了那拳头一眼,用鼻子哼了一下。 然后,玄武突然改变了话题。 “说起来那两个养在我家里的布尼塔尼亚的礼物。” “!” “那只能由这边来处理呢,本来,对方就是这样希望的。” “你说什么?” “不是他们父亲的指示哦,他毕竟还没有冷血到那个地步。只是,可怕的是家族内部的派系斗争。他们活着的话,那边有人无论如何都不舒服呢。而且,我也会非常不舒服。即便有朱雀,我也不想将自己的生命,放在那个小鬼将来不会记恨我的可能上!” 又有一块拼图嵌上了。 “那就是你的交易对象吗?用两个孩子的性命做交换,得到即将成为附属地的这个国家总督的地位?” “怎么可能。他们才不是那么大方的商人呢!那只是附带啦。可是,倒是不错的约定保证呢。如果那两个小鬼死在了日本,那将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布尼塔尼亚的怒火!据说,在布尼塔尼亚,第二皇女柯内莉亚,第三皇女尤菲米亚,以及第五皇女卡琳,都和那个叫做鲁鲁修的小鬼有着无比亲密的关系!如果她们得知自己婚约者,死在了日本!你可以想象到,几个痴情的女人疯狂起来的样子吗?更何况,她们身后还掌握着无以伦比的巨大权势!” “……” “卷入战乱而死亡虽然陈腐,但却是浅显易懂的剧本。再说,我也没有好到会遵照对方的想法行事到那个地步。我会留一个活口,用那个作为牵制。至少在事情结束之后,能够作为不让他们违约的保证。” “……” “女孩就作为交易订金吧。既不用彻底的激怒那几个女人,却能让另外一个小鬼,对日本和布尼塔尼亚,无比的憎恨,甚至不共戴天!” 说着,玄武的面孔再次舒缓下来。 他用被烟熏成黄色的舌头舔了舔上唇,就像在猎物面前的丑陋蜥蝪一样舔着舌头。 那时,藤堂第一次察觉到。 坐在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不,是那个身体,散发出完全脱离常轨的阴森,和远超过它的混浊欲望。 玄武脸上还保持着用阴森来形容过于黑暗的笑容。 “说真心话,如果不是对方在那边暗中施压,将以阿什福特为首的势力强行逼会布尼塔尼亚,我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动手!而且,这段时间,那两个小鬼,和朱雀还有神乐的关系,你应该非常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朱雀的未来一定会毁在那个小魔女手上!所以,以慈悲为怀的我,将亲自引导她上路,不仅是为了日本,也是为了朱雀!” “你这个人……” 藤堂已经无话可说了,明明是为了自己的阴谋,想要杀死那个眼瞎腿残的小女孩,却用日本和自己的儿子作为借口。 “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还有,我也给你个选择。虽然时间很短,做不肖犬子的保镖辛苦你了。以后,是抛弃桐原听命于我,或是长眠于枢木家的地下,随你挑选吧。” 玄武打了个响指。 与此同时几个黑衣人从厚重书柜的阴影中现身出来,应该是一开始就提前埋伏在那里的。 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冰冷的枪口就顶住了藤堂。 传说中的枢木家的秘密部队,从小就开始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他们每一个人,杀人的经验,比起藤堂来说,只多不少。面对他们,即便是藤堂,也只能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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