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茎滑水跃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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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哥回嗔作喜曰:“莫不是常来探望老爷的那少年官儿么?生得倒也清俊文雅,只是这个人心性是不常的。”贵哥哈哈的笑曰:“从来相面的先生,与人对坐着半日,从头看到脚下,又相手摸腰,还只知面不知心。夫人略瞧右丞一瞧,连心都瞧见了,岂不是两心相照。”定哥曰:“丫头莫要嚷。我且问你,那女待诏怎么样对你说?你怎么样回话那女待诏?”贵哥曰:“那女待诏是个老作家,恐怕一句说出来,惹是非到了身上,便伸进吐出,团团圈圈,远远地说将来。我说,‘老婆子,你不消多说了,以定是有那个人儿看上了我家夫人,你思量做个马不六。何苦扯扯拽拽,排布这个大套子。’那女待诏便拍手拍脚的笑起来说道,‘好个乖乖姐姐,像似被人开过聪明孔了,一猜就猜着。’被小妮子照脸一口啐唾,骂他道,‘老虔婆,老花娘,你自没廉耻,被千人万人开了聪明孔,才学得这篦头生意。我是天生天化,踏着尾巴头便动的,那个和你这虔婆取笑。’那女待诏道,‘好姐姐,你不须发恼,我不过是趁口取笑你。难道你这般决裂索性的姐姐,身边就肯添个影人儿。小妮子,你这般说,且饶你去,不许在此胡缠。’那女待诏又道,‘我特特为着夫人来,被你抢白这一顿,怎么教我就去了。你且把夫人平日的性格说说我听,我是劈面相、闻声相、揣骨相、麻衣相、达摩相,一下里就知道他的心事了。’小妮子便道,‘若问别样心事,我实实不曾晓得。若说我夫人正色治家,严肃待众,见我们一些笑容也是没有的,谁敢在他跟前把身子侧立立儿。’那女待诏道,‘若依这般说,就恭喜贺喜,我这马不六稳稳地做成了。’小妮子道,‘你这般胡嘲乱讲,莫不惹得打下截来。’他道,‘我是依着相书上相来的。’小妮子道,‘相书上那一本有如此说话?’他道,‘俗语说得好,嬉嬉哈哈,不要惹他;脸儿狠狠,一问就肯。’”定哥正呷着一口茶,听见贵哥这些话,不觉笑了一声,喷茶满面,曰:“这虔婆一味油嘴。明日叫他来,打他几个耳聒子,才饶他。”说罢话时,炉烟已尽,织女横斜,漏下二鼓矣。贵哥伏侍定哥归房安置。就问曰:“这两件宝贝,放在那里好?”定哥曰:“且放在我首饰箱内,好好锁着。”贵哥依言收拾不题。
  恰说贵哥得了定哥这个光景,心中揣定有八九分稳的事也。安眠了一夜。到次日清晨,定哥在妆阁梳里,贵哥站在那里伏侍他,看见他眉眼欣欣,比每日欢喜的不了,便从傍插一嘴曰:“夫人今日何不着人去叫那虔婆来打他一顿?”定哥笑曰:“且从容,那婆子自然来。”贵哥曰:“不是小妮子性急,实是气那老虔婆不过。”定哥曰:“当怒火炎,唯忍水制,你不消性急。”贵哥又悄悄曰:“大凡做事,只该一促一成。倘或夜长梦多,这般一个标致人物,被人搂上了,那时便迟了。”定哥曰:“他自标致,要他做恁么?”贵哥曰:“不是小妮子多言。老爷常常不在家,夫人独自一个,颇是凄冷,小妮子又要溺尿,搿不得夫人的脚。待这标致人来替夫人搿一搿,也强如冬天用汤婆子,夏天用竹夫人。”定哥曰:“丫头多嘴,我不要你管。”贵哥曰:“小妮子蒙夫人抬举,故替夫人耽忧,怎么说个管着夫人。”定哥也不答应他的说话,向身边钞袋内,摸出十两一锭的银子,递与贵哥曰:“我把这银子赏赐你,拿去打一双镯儿,戴在臂膊上,也是伏侍我一场恩念,你不可与众人知道。”贵哥叩头接了银子,对定哥曰:“一丝为定,万金不移。夫人既酬谢了媒婆,媒婆即着人去寻女待诏,约那人晚上到府中来。”定哥掩口胡卢曰:“黄花女儿做媒,自身难保,世间那里有未出嫁的媒婆。”贵哥曰:“虔婆也女儿身,难道女儿就做不得虔婆?”定哥又笑曰:“你说话真个乖巧好笑,只是头生路不熟,羞人答答的,怎好去约他?”贵哥曰:“别的事怕羞,这事儿只有小妮子女待诏知道,怕恁么羞。俗语道得好,羞一羞,抽一抽;羞两羞,抽两袖。只顾羞,只顾抽;若不羞,便不抽。夫人这个羞,想是只要抽。”定哥曰:“好女儿,你怎么学得这许多趣话儿在肚里。好一个红娘,只是没有崔莺莺做管头,空费你这一片热心肠耳。”两个一递一句,说得梳妆专毕。
  贵哥便走到厅上,分付当直的,去叫女待诏来,夫人要篦头绞面。当直的曰:“夫人又不出去烧香赴筵席,为何要绞面。”贵哥曰:“夫人面上的毛,可是养得长的,你休多管闲事。”当直的曰:“少刻女待诏来,姐姐的毛一发央他绞一绞,省得养长了拖着地。”贵哥啐了一声进里面去了。不移时,女待诏到了,见过定哥。定哥领他到妆阁上去篦头,只叫贵哥在傍伏侍,其余女使,一个也不许到阁儿上来。女待诏到得妆阁上头,便打开家伙包儿,把篦箕一个个摆列在桌子上。恰是一个大梳、一个通梳、一个掠儿、四个篦箕,又有剔子剔帚,一双簪子,共是十一件家伙。才把定哥头发放散了,用手去前前后后、左边右边、蒱唆摸索了一遍,才把篦箕篦上两三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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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哥在傍把嘴一努,那女待诏就知其意,顺口儿开科说曰:“夫人头垢,气色及时,主有喜事临身。”贵哥插嘴曰:“应在几时得喜?”女待诏曰:“只在早晚之间,主有非常喜庆。”定哥曰:“朝廷没有覃恩,我又不讨封赠,有恁么非常的喜事?”女待诏曰:“该有个活宝的喜气。”贵哥插嘴曰:“除了西洋国出的走盘珠、缅甸国出的缅铃,只有人才是活宝。若说起人时,府中且是多得紧,夫人恰是用不着的,你说恁么活宝不活宝?”女待诏曰:“人有几等人,物有几等物,宝有几等宝,活也有几等活。你这姐姐,只好躲在夫人跟前,拆白道绿,喝五吧三,那曾见稀奇的活宝来。”定哥心中虽是热操得紧,只是口里说不出来,便把女待诏推了一推,曰:“老虔婆多嘴,饶小妮子枉口拔舌。大家守分安耽,不要横说竖说。”贵哥笑曰:“俏夫人假意撇清,老虔婆用心撮合,小妮子躲在半边,任活宝东拽西扯。”定哥曰:“还不噤声,谁许你多说。”女待诏曰:“夫人有意,迪古留心。老婆子多方说合,小妮子夹膀抽筋。”贵哥便把女待诏啐了一口,曰:“抽筋抽筋,虔婆黑心。前门道士,后门是僧。再添一个绣衣公子,虔婆便是三教影神。”定哥曰:“婆子这般年纪,不放尊重些,只是门口。我且问你,那人几时见我来,有恁话对你说,你怎么大胆就敢替他来诱骗我?”女待诏曰:“夫人匆罪,待老婆子细细告诉夫人。这个月那一日,夫人立在朱帘下边,瞧看那往来的人。恰好说的那人,打从府门过,看见夫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便叹道,‘天下怎么有这等一个美人,倒被别人娶了去,岂不是我没福?’”定哥笑曰:“这不是那人没福?”贵哥曰:“不是那人没福,是谁没福?”女待诏曰:“是我婆子没福。”贵哥曰:“怎么是你没福?”女待诏曰:“若是夫人不曾出阁,我去对那人说,做上一头媒,岂不赚那人百十两媒钱?”贵哥曰:“夫人倒肯作成你赚百十两银子,只怕那人没福受享着夫人。”定哥曰:“派演天潢,官居右相,那里少金钗十二,粉黛成行。说他没福,看来倒是我没福。”女待诏曰:“夫人干净识得人,只是那人情重,眼睛里不轻意看上一个人,夫人如何得没福。”一边说一边篦头。三个人说得火滚般热,竟没了一些避忌。这定哥欢天喜地,开箱子取出一套好衣服,十雨雪花银,赏与女待诏,曰:“婆子今日篦得头好,权赏你这些东西,我日后还要重重酬你。”
  女待诏千恩万谢,收藏过了,才附着定哥耳朵说曰:“请问夫人,还是婆子今日去约那人来?还是明日去约他?”定哥面皮通红,答应不出。贵哥曰:“老虔婆作事颠倒,说话好笑。今日是一个黄道大吉日,诸样顺当的,况且那人数日前,就等你的回复,他心里好不急在那里。你如今忙忙去约他晚上来,他还等不得日落西山、月升东海。怎么说个明白?”定哥笑曰:“痴丫头,你又不曾与那人相处几时,怎么连他的心事先瞧破来?”贵哥曰:“小妮子虽然不曾与那人相处,恰是穿铁草鞋走得人的肚子过。”定哥又冷笑了一声,低头弄着裙带子。女待诏曰:“婆子如今去约那人,夫人把恁么对象为信?”贵哥将定哥一枝凤头金簪拿在手中,递与女待诏。那簪儿有何好处?叶子金出自异邦,色欺火赤,细抽丝,攒成双凤,状若天生。顶上嵌猫儿眼,闪一派光芒,冲霄耀日;口中衔金刚钻,垂两条珠结,似舞如飞。常绾青丝,好象乌云中赤龙出现;今藏翠裈,宛然九天降丹诏前来。这女待诏,将着这一件东西,明是个:消除孽障救苦天尊,解散相思五瘟使者。
  贵哥把簪儿递与女待诏曰:“这个就是信物了。”定哥笑曰:“这妮子好大胆,擅动我的首饰。”贵哥笑曰:“小妮子头一次大胆,望夫人饶恕则个。”定哥曰:“饶你,饶你。”女待诏欢天喜地,接着簪儿出门去了。正是:
  拟倩东风浣此情,且将柳带结同心。
  手撚花枝花不语,强捱愁恨立花阴。
  毕竟女待诏去后,定哥怎么结束,且听下卷分解。
  下卷
  小院闲窗春色深,半垂罗幕影沉沉。
  时节欲黄昏,无聊独倚门,对镜匀羞脸。
  枕上屏山掩,毕竟不成眠,鸦唏金井寒。
  话说女待诏接了那金凤头簪儿,欢喜不了,一径跑到海陵府中。海陵正坐在书房里面,女待诏便走到那里,朝着海陵道:“老爷恭喜,老爷贺喜。”海陵曰:“我托你的事,如今已是七八日了,怎么还不回复我?”女待诏曰:“和尚戴网儿,还不会有影里,早哩早哩。”海陵曰:“我悬悬望眼,一日三秋。你不肯体心,急急去干办停妥,倒说这般冷话。我正在此恼你,你今日来贺恁么喜?”女待诏曰:“老妇人如今不做待诏了,是一个檄定三秦扶炎刘的韩信,临撞斗宝尊周室的子胥,怀揣令旨兵符,来救那困围城的烈丈夫,怎么还说个恼字?”海陵欣欣然曰:“早知令旨到来,我只合摆列香案,远远地迎接你,都是错怪了你也。”那女待诏把前前后后的话,细细陈说了一遍,才向裈中,取出那同心结的凤头簪儿,递与海陵曰:“这便是皇王令旨,大将兵符,一到即行,不许迟滞。”欢喜得那海陵满身如虫钻虱咬,皮燥骨轻,坐立不牢,曰:“亏你干成了这件功劳,只是我恁么时候好去?从那一条路入脚?”女待诏曰:“黄昏时候,老爷把幅巾笼了头,穿上一件缁衣,只说夫人着婆子请来宣卷的尼姑,从左角门进去,万无一失了。”海陵笑曰:“这婆子果然是智赛孙吴,谋欺陆贾,连我也走不出这个圈套了。”忙取银二十两赏他。女待诏曰:“前日送与贵哥的宝环珠钏,贵哥就送与夫人作聘礼了。老爷今晚过去,须索另寻两件去送与他。”海陵曰:“环儿钏子,我还有两对,比前日的更好,原留着送夫人的。夫人既收了那两对,我晚上另带这两对去送与他。你须先和他约会一个端正,后头好常常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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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待诏应允去见定哥,把海陵的说话回复了一遍。定哥满面堆下笑来,叫贵哥送他出门,嘱付曰:“师父早些来。”女待诏一头走,悄悄地对贵哥说:“完颜老爷再三嘱谢你,说晚上另有环儿钏子送你,比前日又好,你须要温存抚恤他,不要只推在夫人身上。”贵哥啐了一声曰:“好一个包前包后的马不六。”两下散去。看看天色晚了,定哥便分付前后关门,男妇各归房去,大小侍婢俱各早早歇息,不许东穿西走,只留贵哥一个在房伏侍。
  不觉谯楼鼓响,远寺钟鸣。这海陵瞒了徒单夫人,一个从人也不带着,独自一个走到女待诏家中,敲门叫曰:“待诏在否?”只见女待诏提了一盏小灯笼,走将出来开门,看见海陵黑魍魍的独自立在街上,便曰:“请进来坐坐去。”海陵曰:“这个时候急急去也是迟了,还说坐坐。”女待诏曰:“譬如他那里还不招架子,怎的这般性急。”海陵笑一声拽了手就走。女待诏曰:“放尊重些,不要连婆子也取笑。”
  两个提着这盏小灯笼,遮遮掩掩,走到乌带府衙角门首,轻轻敲上一下。那里面走出一个丫鬟,也拿了一碗小纱灯儿,迎门相叫。海陵走进门去,丫鬟便一地里拴上了门。女待诏扯扯海陵曰:“颜师父,这个便是贵哥姐姐。”海陵听了女待诏话,便千揖万揖,谢了贵哥。又在裈子里,取出两双环钏送与他,曰:“屡劳姐姐费心,这对象权表寸心,望姐姐不嫌轻保”女待诏从傍扩掇曰:“老爷仔细看一看,不要错认了。若论这般一个好姐姐,就受老爷这聘礼也不为过。”海陵笑曰:“原蒙姐姐错爱,才敢唐突。若论小生这般人物,岂不辱没了姐姐。”女待诏曰:“老爷不必过谦,姐姐不要害怕,你两个何不先吃个合卺杯儿?”海陵曰:“婆婆说得极是,只是酒在那里?杯儿在那里?”女待诏搿着他两个的头,曰:“好个不聪明的老爷,杯儿就在嘴上,好酒就在嘴里。你两个香喷喷美甜甜亲一个嘴,就是合卺杯了。”海陵曰:“果是小生呆蠢,见不到此。”便搂着贵哥,要与他亲嘴。那贵哥扭头捏颈,躲过一边,不肯和海陵亲嘴。被海陵拦腰抱住了,强把舌头吐在他的口里,要他也把舌头吐将过来。贵哥只得将舌头伸到海陵口里,海陵就用出那水磨的工夫,把贵哥的舌头,咽了又咽,咬了又咬,咬咂得这小妮子透体酥麻,捉身不祝女待诏笑曰:“好姐姐,酒便少吃些,莫要自杯吃醉了,撒酒疯。”海陵便照女待诏肩胛上拍一下,曰:“老虔婆一味胡言,全不理论正事。”
  三个人说说道道,走到定哥房中。只见灯烛辉煌,杯盘罗列;珍羞毕备,水陆兼陈。恰便似会亲见礼,男男女女斗新妆。庆喜芳筵,色色般般唯美品也。海陵近前下拜,定哥慌忙答礼,分宾主坐下。女待诏曰:“今日该坐床撒帐,你两个又不是亲家翁,如何对面坐着?”拖定哥过来坐在海陵身边。贵哥嬉嬉地笑曰:“你才做媒婆,又做搀扶婆了。”海陵曰:“这个叫做一当两,大家免思想。”他两个并肩同坐,一递一杯。女待诏坐在傍边,左斟右劝。定哥捧着酒壶,立在椅子背后,看他们调情斗口,觉得脸上热了又冷。海陵见他的眉梢眼角情若难堪,遂对定哥曰:“某蒙夫人错爱,得到天台,万千之喜。”定哥曰:“妾辱大人枉重,幸出三生。第天台原是两仙子,大人此言,岂有得眬望蜀之意耶?”海陵长踞曰:“樽前人似玉,那敢二心。”女待诏曰:“欢娱夜短,寂寞更长。早结同心,莫教错过。”便收拾过酒肴几案,拽上了门关,自和贵哥去睡了。他两个携归罗帐,各逞风流;解扣轻摹,卸衣交颈。说不尽形骸留恋,百媚千娇;神思沉甜,魂飞魄荡。正是:
  春意满身扶不起,一双蝴蝶逐人来也。
  颠倒约有两个更次,还像鲍胶一般,不肯放开。有词为证:
  迪古钻研性急,定哥迎凑心忙。
  粘胶合漆逞颠狂,两下葛藤缠帐。
  不肯停留耍耍,直教疲倦郎当。
  搿来搿去两形忘,只靠这条和尚。
  两个狂得无度,略略合眼安息。未及霎时,定哥又把海陵的阳物,瞧了吮,搿了搓,搓得那阳物,硬帮帮,直矗矗,竖将起来。海陵也把定哥的阴户,瞧了捏,挖了闻,弄得他的阴户,热烘烘,湿滋滋,休吸吸的动。便又把阳物抵将进去,抵得尽根没脑,抽迭数百余度。约摸又是一个更次,方才你搿我,我搿你,睡着了。那女待诏也鼾鼾的睡着不醒,只有贵哥一个,听他们一会,又走起来睡他们一会。耳闻目击这许多侮弄的光景,弄得没情没绪,辗转无聊,眼也合不上。看看谯楼上钟鸣漏尽,画角高吹,贵哥只得近前叫曰:“鸡将鸣矣,请早起身,以图再会。”海陵从魂梦中爬起来,披衣就走。定哥也披了衣服,要送海陵。海陵抚惜他曰:“你好将意一日,待我晚上再来和你欢乐。”定哥曰:“你辛苦了这一夜,我怎舍得不送你出门。”海陵再三阻挡他,他方才不爬起来,分付贵哥,好好送爷出去,不要使他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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