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大海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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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紧点炸起来威力才大~”,第二天,除了驱舟巡视之人,余下全被莳田集结,当下挖坑的挖坑,削刺的削刺。
为了一次让倭人破胆,莳田命人将所有船只搬上海岛林中藏好,也亏得都是破浪舟和蜈蚣舰不然只能拆了。再将村落所有房屋地下都埋上足数的火炮炸弹,岛上气候潮湿,又不知倭寇几时才能回来,为了保证火药引线不会受潮哑火,听取了一个兵卒的建议,取竹做管,白蜡封缝,既可以做引线还能起到一定的爆炸伤害,做完这些,带过来的火药炸弹几乎耗尽。
莳田又命众人将村落周围深挖陷坑,里面埋上尖桩竹刺,做完这些,莳田巡视了一番,觉得还不够,看了看入岛的唯一通道,喊过随从说:“命人在那条道上布上活板陷坑,等倭人退却的时候用的上。”
“报~~~前方五十里海域发现倭人踪迹。”,莳田话还没说完,就听斥候传报,立马转身喊道:“所有人听令,带上俘虏,拿武器随我进林。”所谓俘虏就是一群分派赏给属下的倭人女子。
“所有人安静,敢有发出声响者,杀无赦!”,莳田此番孤注一掷,头一回铁血。
众人皆静,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就听阵阵喧闹从林外传来,莳田抬头看了看居山坡上的观察哨,只见绿旗晃了晃,莳田喊了声点火,一时间爆竹炸药之声,将莳田的耳朵都轰聋了。
“诸将士听令,射~!”,莳田首先拿下背上长弓,也亏得开始说了计划,不然此时谁知道主将说的什么,纷纷解下长弓,跟着往林子外面射。
哀嚎与惨叫,从爆炸开始,直到莳田众人射完壶中箭矢依然没有停止,莳田这时喊道:“众将士,随我冲~!”
等众人冲出林子,几乎是齐刷刷停住了脚步,眼前的景象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村落的房屋几乎全平了,到处是残臂断躯,村落外的陷坑里有些还没死透的倭人,依然在歇斯底里的痛嚎。
“这些倭人屠我百姓,掳我妻儿,劫我牛羊,万死不足惜,绝对不可存有怜悯之心,巡视过去,不留活口!”,莳田几番生死,对战场上的残酷已经是习惯了。
“大人,未下船的那些倭人逃跑了。”,高出瞭望的哨兵看到几艘倭人的舟船离开了港口。
“跑了才好,不然咱们就钓不来大鱼。”,莳田探出长枪又戳死一个半残的倭人,这时转头喊道:“所有倭人尸体扔进海中,不可留下半点。”
岛上本就不大,刨坑得刨多久才能埋进这千余倭人,何况这世上还没有为敌人刨坟树碑的说法,但让尸体放这也不行,气候炎热潮湿,万一出个瘟疫,那就倒了血霉了。
战场打扫很快,莳田此时集结众人说道:“搭帐搭灶移至高地竹林,四周高筑砖瓦土围,限两日完成。”,莳田知道,再来的盗寇,他们不狂轰滥炸一番,绝不会登岛,面对火炮轰炸,任何陷阱都没用处,只能死守。
包括莳田在内,所有人都开始堆筑土围,光是泥土是不可能挡得住大炮的,所以就将那些被轰成渣的房屋砖瓦全抬上高地,砖瓦混合湿泥再掺杂竹子,等烈阳晒干土围,就是一道极好的屏障,将这些都做完了,这才得以暂时歇口气。
这天莳田和副将几人在喝茶聊天,就听一副将说:“大人,这些倭人女子依属下愚见,是否先将其送回内陆。”
“吃食不够?”,莳田好奇副将这么说,枯守如果有个女人,不会那么压抑。
“茫茫大海,鱼虾皆巨,食物当然无忧,只是属下以为行伍之中夹杂女子,实在不妥。”
“如果女子不够众人分属,那自然不妥,但如今女子众多,那里来的不妥,行伍枯燥本官了解,若是没有这些女子,我才怕炸了营。”
“可我中华礼仪之邦,如此行径与倭人何异?”,副将虽是武将,但腹中经纶。
“送回内陆她们又是何去处?不外乎卖与青楼或是给人做外室玩物,等容貌渐老又会被扔之长街乞讨为生,那样就算尽了人道?你再看看如今,她们虽然衣不蔽体,但精神十足,脸上尽是笑颜,为何?因为每个人分属到的倭人女子,他们都尽力在呵护,哪怕是一口行军白饭,都会让其先食,人非禽兽,怎么会不懂得什么才是好。我想就算回到中原,她们依然会受到将士的爱护,这就是我华夏儿郎与倭人的区别。”
“可这事万一传回朝廷,对大人声誉有损啊。”
“匹夫之向,为何要去向那些卫道士辩解?而且往往越清高之人,后宫妻妾越多,妻妾地位甚至还不如猪狗,这般行僵一般的人,我为何怕他诋毁?”
“大人高义,属下愿一生追随。”,几位副将几乎是同时表明心迹。
“呵呵,我只是暂代此职罢了。”,莳田在树下看那些在清理残砖断瓦的将士,转头又看了看菲菲对副将说:“再次的恶战,也不知几人能回,如果我战死,你要记得,带此女回中原,随她去就是了。”
“大人多虑了,属下一定誓死保卫大人安全。”
‘唉...’,莳田叹了口气对菲菲说:“你知道么,我真不想打仗,我家中妻妾都在等我回去,而且还有一个怀着身孕。”
“没人愿意这样死掉...”,菲菲此时百感交集,她一直认为莳田是仇人,可此时有点看不懂他。
“是啊,都想活着,活的更好,所以我们有了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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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人,倭人三日前过了澎湖列岛。”,这天莳田躺在崖边晒太阳,一个传令兵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莳田坐了起来,心里细算之后说:“让外围巡视加强,分成一个时辰一次,距百里。”,说完这些,莳田起身走回营地,看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临时家庭’,大声喊道:“集合。”
“倭人距此地最多还有两天路程,此番必定是场恶战,但等倭人海寇包围之日,就是他们寿尽之时,众将士可有信心~!”
“有~有~有~!”,众人齐声的大吼,显出他们的决心,这也是他们心里的写照,跟着这样的大人打仗,死了都不亏。
这时莳田转过头对身后一员副将说:“你速去大军集结海域,令他们务必隐好身型,静待海寇。”
“此番大战,胜是英雄,死是英烈,无论生死,青史必定有载,人活百年谓何?不外乎功名利禄,如今有这一战,尔等都需竭尽全力,无论生死,本总督都与你们一起。”,莳田说完顿了顿,看着军心高涨的部众说道:“检查所有武器,务求战时不怠,散了。”
鼓舞完军心,莳田一人走到海崖边,听涛耳边,雨未至,风先行。
安静的日子只过去了一天,第二天二更时分,一传令兵冲入营地,大声喊道:“盗寇来了,起身迎敌~!”
这次集合是最安静迅速的了,莳田问传令兵:“敌人距离多远?”
“启禀大人,按照估算,大约小半个时辰就到。”
“所有人拿好武器弓矢,墙后待命,切不可离开土墙遮掩,以免无谓伤亡。”
这边莳田众人刚躲到墙后,就听一声遥远的炮声响起,一声巨响在岛上炸开,随后无数的炮弹轰击过来,莳田被震的头都发晕了,心中不免骂娘,不是说还要一会么,怎么就来了。
传令兵没有说错,盗匪的巨舰确实还要一会,可他们也有成群的小舟,这些小舟上也架着火炮,此番轰炸已经让莳田等人抬不起头,等到盏茶之后,敌人巨舰到来打横船身,真正的暴雨来临了。
大炮的火光,一次次的划破黑夜,几乎没有间隙的轰炸,将低洼平地处的树木花草尽数扫平,有些树木刚起火苗又被随后而至的炮弹轰灭,莳田等人呆在土墙之后,被爆破气浪掀起的泥土碎渣轮番掩盖,只好不停的抖动身子来颠落泥土,免得被活埋。
这样的轰炸,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放缓,莳田拍了拍脸,爬上土坡往下瞧,只见低洼处像是被人夯过一般平展,往日的草木溪流都不见了。
“众将士弓箭准备,听我号令。”,莳田借着月光看着远处缓缓靠拢的巨舰,拔出腰中宝剑。
“射~!”,荒岛平坦,登陆很快,只待一部分盗匪登陆靠近,莳田看准距离,喊出号令。
莳田这边弓矢巨弩挺多,因为闲时莳田就令人伐竹做弩做矢,也做了些颇具威力的巨弩,随着号令,密密麻麻的弓弩强矢破空而出,众将士也习惯了主将的打仗方法,个个都窝在坡后也不露头,只管对着主将指的方向射便是了。
高地对低洼,弓矢有着强大的优势,何况莳田部将不缺弹药,箭镞像是无尽一样轮番射出,倭盗几次冲锋不成,转身准备撤退,莳田看准高呼:“谢副将部众持盾随我冲杀~!注意听我号令,随时准备撤退~!”
倭盗正憋屈的紧,看到对方冲了出来,大喜之下转身准备肉搏,两边刚要碰上了,莳田高喊:“撤~撤退~!!!”
一时间,莳田方转身就跑,倭盗跟在后面哇哇叫着追杀,莳田看距离差不多,对着土坡上嚎叫:“众人听令~持盾~弓箭手~速速射击~!”
也是夜晚视线不好,跟在莳田身后的倭人追杀得正起劲,忽然身子一震,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多了根箭镞,随即自己身边一片哀嚎。
等到莳田众人顶着盾跑回土坡后面,倭人也死了个七七八八,只有些听得懂汉语的盗匪落荒而去,莳田喘着粗气传令:“周将军,你领人前去将未死敌人斩杀,记得带回那些大刀,分给将士使用是一柄利器。”
这边战场刚打扫完,盗匪那边的大炮再次响起了轰鸣,这次可就没有那么短暂了,莳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空气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营地、竹林统统变成了碎末,身后的土坡都有些烫人。土坡好几处被轰破,一些将士被掩埋在浅沟里,可也没有人去救援,因为此时都被震麻了爪,脑壳里个个都是嗡嗡作响。
直到东方微微泛白,越来越稀落的炮声才彻底停止,炮声忽然止住,莳田‘哇’的一声,随后狂吐不止,许多将士也几乎是同样的反应,没法子,这种近在咫尺的不停颤抖,让他们的肠胃极度不适。
周将军擦了擦嘴凑过来说:“大人,为何我方驰援迟迟未到,再这么下去,属下担心防不胜防。”
“别急,百里海路过来要些时日,此番前来正好,敌人已经弹尽,随意斩杀便可。”,莳田这时揉了揉眉心,抬头呼道:“国家养兵三五十载,一朝报国就在今日。敌人已然弹尽,他们必定亡命夺岛,众将士听令,弓弩准备迎敌~!此战苦处来了,你们可有退却者?”
“誓死追随大人~!”
“好~!不愧我是华夏儿郎,今天尔等铁骨为国,此举必定福荫子孙。”,莳田说完探头往外看了看,不出所料,敌人巨舰纷纷靠拢,下饺子一样的下人。
“弓弩准备~!射~!”,莳田看到敌人举着木板、木桶等等船上器具,心就冷了一半,可事以至此,不正是自己所料么。
近万人的倭盗大军,密密麻麻的往高地持续冲击,一方在等待驰援,心急如焚的急速射击,一方怒火中烧,誓要斩尽杀绝坡后之人。
待到敌人快要近前,莳田大喊:“众将士听令,随我冲~!”
莳田手持长矛,腰别宝剑,从土坡后面身先士卒冲杀了出去,两千余人紧跟莳田身后,组成一个锥形阵,一头扎进倭盗人海,莳田此时心都在滴血,每看到身边有部众倒下,他的恨就加深一寸,每杀一个敌人,他的戾气更加一分。
步阵随着莳田缓缓前进,每前进一步,脚下就要多上数人尸体,有倭盗,有官兵,人在杀红眼的时候,是不知道痛的,好些将士看着已经是身负重伤,但仿若不觉,依然用着余力在厮杀。
都说北军多悍勇,南军多计谋,可在莳田心里,他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勇敢无畏,一样的英雄好汉,说大是为了子孙后代,为了一方安宁,说私是想高官厚禄,可谁不想?而且敢舍身赴死报国之人,难道不应该得到嘉许么...
随着人潮的挤压,死尸越来越多,莳田很欣慰,自己将士死的还算少,盗寇多年海上闯荡,早已习惯海战,对陆战步阵一无所知,只知道乱哄哄的往前冲杀,希望能杀进战阵,砍杀中间那些放箭的兵士,可哪里有那么容易。
莳田此时杀了多少人,他自己记不得了,一杆亮银枪上布满血迹,倭人虽狠,但面对莳田压根没有一合之敌,久了倭人也看出此人厉害,纷纷绕过莳田往他身后方阵砍杀,莳田看不得将士惨死,随后也不再头阵,喊过李将军顶替,自己拿着长枪四处游走。
浴血不足以书此战,亡命难解说步战惨,贴身的肉搏,刀剑纷飞,残臂断肢就在自己眼前分解开来,莳田方知道,此时松一口气,倭人就会冲进战争屠戮弓手,只要战阵中间弓矢断了更,人潮挤压都能将剩余的人挤死。
莳田游走的同时也在看,计算双方的人数,自己带来的泉州精锐,此时还余一千五左右,而倭人至少伤亡两千余人,五百对两千,虽然战绩可逆天,但自己的部下不像自己,他们的体能是有限度的,可能只是一个松懈,那就是兵败如山倒。
莳田这时杀回李将军处,对李将军喊道:“李将军,继续前进,本官去去就来。”
“属下得令~!”
莳田一个纵身跃起丈余,亮银枪横扫过后空出一片空地,紧跟着长枪飞舞,生生扫出一条道来,有些在后面上不得前的倭盗,根本没想到还有人能冲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长枪洞穿。
莳田冲出人海,只有一个目的,找出敌人主将诛杀,不负他所愿,当他冲出包围,就在十余丈外,一伙穿着精美的倭盗正在摇着扇子、举着旗子说笑。
看到莳田天神一般杀出人群,这伙人着实吓了一跳,紧跟着转身就跑,真应了那句,越是权贵越怕死。莳田那里会让他们给跑了,只是几纵便追了上前,如同虎入羊群,一杆长枪无人能敌。
待到斩杀最后一人,莳田转身欲走,背后就听一声轰鸣,莳田就感觉身体震了下,低头一看自己的小腹被暗器洞穿了,莳田转身一看,一个并未死绝的头领,手里拿着一柄铁器,想来暗器就是从那里发射出来。莳田举起长枪一掷过去,银枪洞穿首领头目,这次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莳田扯了自己衣摆,在自己腰上用力一系,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有种隔世的错觉,死...死就死罢...
莳田咬着牙,一抖长枪势如猛虎一般再度进入包围,这次莳田学乖了,看来敌人还是保留了海上的指挥方式,用的是旗语。莳田找准了套路,专门找那些举旗之人砍杀过去。
看着倭盗的指挥越来越少,莳田愈加没有人敢靠近,对倭盗来说,莳田简直就是杀神,一枪出手至少死一个,一剑掠过更是一片倒下。
随着倭人胆寒,只余千人不到的官兵,看到平时和善的总督,打起仗来如此神勇,个个身受感染一时士气如虹,挡着睥睨。
当第一个倭盗开始逃跑,然后第二个、第三个....后面就像是潮水一样,莳田这时沙哑着嗓子喊道:“众将士听令,追~!夺船~!”
一场罕见的追逐战开始了,千余人追着至少七千人的场面,亘古罕见。
看着一艘艘的巨舰轻舟起锚离岸,莳田心急如焚,对身侧李将军说:“李将军暂领部众,堵住路口即可,本官去夺艘船来。”
“总督大人小心~”
李将军还没说完,莳田已经杀进人堆,所到之处如同巨石碾压,在本就拥挤的路上生生劈出一条道。看准了一艘巨舰,莳田一纵而上,将正准备转舵逃跑的倭盗砍杀,重新扔下铁锚,舞着长枪杀进了船仓,这艘船被最早逃跑的几个倭盗占了,倭盗着急逃跑,并没有等其他人来,就关了舱门准备逃跑,也乐的莳田轻松。
待杀完舱内倭寇,莳田回身去了甲板,也不下船,就看着倭盗纷纷寻着舟船跑路,李将军领着部众在上面路口处往下不停的抛射箭矢,上了船的庆幸不死,没上船的哭爹喊娘。
舟船之巨多,这几千人上的极快,差不多有三四千人驾船而去,余下的皆被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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