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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穷途末路的演员登上耀眼的舞台         

  初夏时节,整个巴黎飘溢着栗树的花香。

  吕西安·阿拉贡坐在王宫广场边的长登上,从这个角度可以远眺法国十九世
纪着名女作家科莱特住过的屋子。阿拉贡读过她的作品,他认为科莱特虽然长得
漂亮,但她写的书都是臭狗屎。

  阿拉贡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他胡子拉碴,身穿满是补丁的裤子和污迹斑
斑的上衣,脚蹬一双没有鞋带的皮鞋,口袋里装了一瓶酒。此时,他在翻阅一份
两个多月前的《法兰西晚报》,还用红笔在广告招聘栏里圈圈划划。

  今年,阿拉贡六十五岁了,但他的相貌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老得多。阿拉
贡曾经是个戏剧演员,如今他却是个流浪汉,他靠乞讨度日,靠在报纸广告栏上
划圈圈打发无聊。

  巴黎的游民中汇集了社会各阶层的人,从破产的董事长、警察局长到将军、
赛马骑师,加上数量众多的医生、厨师和木匠,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对于这些无
依无靠的人来说,街头成了芸芸众生的福地。

  对阿拉贡来说,他认为是上帝没有给他机会,否则他就不会落到这种田地。
阿拉贡认为自己具有超凡的演技,还会十几种语言,可在三十年的演员生涯中人
们总是让他演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他只扮演过一回哈姆雷特,而且还是B角——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辉煌,从那以后他的名字一次也没有出现在节目单上。

  阿拉贡没有结过婚,他只有几次和那些末流女演员,躲在剧院后台的道具间
里鬼混过。当阿拉贡回忆起她们的时候,鼻腔粘膜上总会泛起灰尘、老鼠屎、霉
腐帆布的气味。

  孑然一身,又六十五岁了,阿拉贡认为他确实到了该进坟墓的时候,可他又
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觉得他天才的演技总有一天会被人们发现的。

  八年前的一天,刚失业的阿拉贡在丁香门汽车站不远处的一个小酒吧里喝醉
了,他兴之所致忽然扮演起当时的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他学他的姿态他的口
吻,发表了一通长长的演讲,引起了酒吧里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注意。

  那个年轻人,就是刚从法兰西高级警官学院毕业的维克多。

  从此以后,维克多和阿拉贡交上了朋友,他请他喝葡萄酒,请教有关表演艺
术的问题,而阿拉贡也经常告诉他发生在街头的种种趣事。

  阿拉贡不知道他算不算是维克多的老师,反正这自称是记者的年轻人挺热爱
艺术的,他经常接济阿拉贡,阿拉贡每次都毫无愧色地收下了。

  阿拉贡心里明白,维克多并不是记者,但他并不想点破。在见不到他的日子
里,阿拉贡心里的确还很想念他,也认为在这世界上只有维克多懂得他的价值。

  傍晚,世界花都巴黎华灯初上。

  阿拉贡踯躅而行,回到他在克吕尼附近的住处。这是一栋破旧的公寓大楼,
楼上楼下住的都是阿拉伯移民和波多黎各移民。

  阿拉贡走进他的住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揉皱的小钞,一张一张地点数着。
今天的收获真不错,有三百二十法郎,够他过几天的了。

  ‘卡,卡,卡!’!‘

  房门被人敲响,阿拉贡开门一看,不禁眉飞色舞。

  门外,站着他思念的弗朗索瓦·维克多!

  维克多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头顶微谢、戴一副金丝眼镜的先生。

  ‘你好,吕西安!这位是我的朋友哈里·德莱蒙先生!’腋下夹着一个大肚
酒瓶的维克多介绍说。

  ‘请进,请进!’阿拉贡热情地招呼。

  维克多进屋坐下后,就动手开酒瓶。

  阿拉贡找来了三个杯子,放在维克多面前。

  那位德莱蒙先生一言不发,盯着阿拉贡。

  斟酒后,维克多和阿拉贡很热烈地寒暄,可以看出,他在努力逗引阿拉贡多
说话。

  几杯埃佩尔内产的红葡萄酒下肚后,阿拉贡脸上的晦气一扫而光,他夸夸其
谈,滔滔不绝。

  这时,阿拉贡看到严肃的德莱蒙,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他朝维克多微微一
颌首,好像是首肯了什么。

  维克多脸上的笑容却倏然消逝,他咳嗽了一声,非常郑重非常清晰地说道:
‘吕西安伙计,我准备请你扮演一个角色。如果你扮演成功的话,我保证你能够
得到“金棕榈”最佳男主角大奖!’

  深夜,维克多回到蒙奥盖伊大街的寓所。

  自从碧姬被送进巴黎郊外的康复院,维克多就搬出了他和碧姬同居的夏多·
德·郎蒂耶大街的寓所,用化名在这里租赁了一套公寓。

  维克多耸着双肩,十分疲惫。在过去的二十小时内,他从拿骚乘旅游班机飞
到美国的迈阿密,又从那儿转乘汉莎航空公司的航班赶回巴黎,紧接着又是和德
莱蒙检察官商讨许多事宜,在这段时间里他没合过眼。

  维克多准备在寓所好好睡一晚,明天清晨和吕西安·阿拉贡一起启程,返回
巴哈巴。

  掏出钥匙,打开寓所的房门,他走了进去。

  一关上房门,维克多就觉得屋里的气味不对,他敏锐的鼻子捕捉到了一丝异
味,那是一缕毛料呢衣混和着的汗味。

  维克多右手去拔腋下的贝雷塔——一回到巴黎中央局他就取出了这支他心爱
的手枪,左手去按墙壁上的电灯按钮。

  这时,一个黑影猛地从衣柜里冲了出来,这个彪形大汉手里握一把锋利的芬
兰刀,直刺维克多的肝脏,都可以听见,那芬兰刀划破空气的丝丝声响。

  来不及拔枪开灯了,维克完全是下意识地张开双肘,往后略微一侧身。凶狠
的芬兰刀刺空了,穿到了维克多的腋下,彪形大汉眼看就要和他撞个满怀。

  维克多左肘一夹,夹住了彪形大汉握刀的右胳膊,他顺势往后倒去,同时提
起右膝猛顶彪形大汉的裆部。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彪形大汉的嘴里冲出。

  维克多背朝地倒下,芬兰刀插在柚木地板上,那彪形大汉却越过了维克多的
头顶,落到了走廊尽头——他那被维克多右膝撞中的睾丸,一定已经粉碎了。

  维克多一骨碌跳起身来,同时已拔出了那把沉甸甸的芬兰刀。

  这时,从沙发背后又跃起一条黑影,黑影长发纷披,看模样是个女的。她举
起手中的枪,朝维克多射击。

  ‘砰!’

  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子弹击中了维克多的左臂,他的左臂随即无力地垂下了。

  不等女杀手再射第二枪,维克多迅疾地掷出了芬兰刀。

  锋利的钢刀,准确地穿透了女杀手的脑门,看过去她就像被钉到了墙上。

  犹如一部杀人机器,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维克多就结束了两个人——这
就是他的真面目。在‘蜜月游轮’上破案的那种艰难,只是他很小的另一侧面。
维克跳上沙发,拔出了那把芬兰刀,女杀手的尸体颓然倒地。

  维克多返身走回廊道,顺手按亮了电灯。

  廊道尽头,那个半昏迷的彪形大汉还没有断气,还在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有
着一脸浓密的络腮胡须,从相貌和肤色判断是个南美人。

  ‘说,是谁叫你们来的?!’维克多拎着他的头发问,用芬兰刀在他的脸上
磨蹭。芬兰刀上的鲜血和脑浆,涂满了他的脸。

  ‘你,你死定了…我们是“黑色死亡阵线”……你别想让我说出什么……’
彪形大汉喘息着说,他的眼白都充满了血。

  ‘见你们的鬼去吧!’

  维克多的右手腕一抖,芬兰刀割断了彪形大汉的颈动脉。

  他喷出了那么多的血,染红了一片墙壁。

  脱下自己的西装,熟练地包扎好了左臂,维克多迅速地离开了这套公寓。

  ‘嘿,这够那些蓝衣警察忙乎一阵子的了。’在徐徐下降的电梯里,维克多
想到血泊中的那两具尸体,自言自语地说。

  那些电影里、小说中的有关打斗、枪战的镜头和情节,几乎都是瞎编的——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性命攸关的搏斗,往往仅在一两秒钟内就决出了胜负。

  维克多感谢高级警官学院那些严酷的教师,感谢这些年来自己每天耗费两个
小时的训练,这些因素决定了他能在一两秒钟内作出快速的反应,并稳操胜券。

  同时,维克多也感谢上帝让他有机会一展身手——有些同事苦练了数十年,
上帝却没有给他们这一两秒钟的机会。

     ***    ***    ***    ***

  太阳初升,辉映着‘蜜月游轮’。

  在新普罗维登斯贩码头旁,这艘银光闪闪的巨轮,还在和煦的晨风中酣睡。

  维克多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一片洁白的舱房,他看到芭芭娜还俯卧在床上,他
不想吵醒她。

  ‘亲爱的,你回来了?’

  芭芭娜醒了,从床上撑起了身体,她一眼就看到他包扎着绷带的左胳膊。

  ‘怎么,你受伤了?!’

  芭芭娜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穿着睡衣,扑到了维克多身旁,捧着他那
受伤的左臂。

  看到她这副既关心又焦虑的样子,维克多心里好感动,他觉得即使是掉了脑
袋也值得。

  ‘没伤到骨头,没事!我想过五天就会长好的,我身上的细胞再生能力特别
强。’

  维克多笑着说,他想芭芭娜真该看看他的裸体的,他的身上有好几处洞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芭芭娜关切地问,睡衣的衣襟敞开着,露出了半雪
白的酥胸。

  ‘我在巴黎的地铁里遭抢劫了,我不肯掏出皮夹,那人就给了我一枪……’
维克多说,他的眼睛盯着她那深深的乳沟。

  ‘活该,那个劫匪真该朝你的眼睛开两枪!’芭芭娜的脸一红,她拉上了睡
衣的衣襟,有些愠怒地说。

  ‘好了,不说笑话了。告诉你,我现在知道是谁给“劳埃伦斯公司”写匿名
恐吓信了。’维克多不再嘻皮笑脸,他边说边穿上外衣。

  ‘哦?是谁?’

  ‘是“黑色死亡阵线”!’

  ‘奇怪,这不像是他们以往的手法呀。’

  芭芭娜皱起了双眉。赫赫有名的‘黑色死亡阵线’,每年都要制造几起骇人
听闻的恐怖破坏惨案,而每次行动前他们都要亮出自己的旗号,大肆宣扬一番。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未经证实。不过,小心肝,真要是他们的话,咱
们的麻烦可大了。’维克忧心忡忡地说。

  ‘我想,应该告知赵浩明。’芭芭娜说。

  ‘到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他的。还要告诉他我们的真实身份,不过这也许是
多余的。’维克多沉吟一番,忽然话题一转,问:‘那个老汉斯顿怎么样了?’

  ‘他呀,已经收殓装箱,存放在游轮冰库的一个秘密所在。我想,在游轮返
回纽约港之前,任何人都不会再看到他了。’芭芭娜回答。

  ‘办得好!亲爱的,再过四个小时,我将让你看到一个奇迹!’忧虑的神色
从脸上消失,维克多喜孜孜地说。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奇迹。下一次你再外出,一定要带上我!’芭芭娜说,
在转身走开之前,她在维克多的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颊吻他,维克多又惊又喜,愣住了。

  ‘这是我表彰你的勇敢,没有其他什么别的意思。亲爱的你别想入非非。’
芭芭娜说,走进了浴室。

     ***    ***    ***    ***

  上午九点许,新曾罗维登斯岛上初夏的阳光分外灿烂。

  维克多和芭芭娜,又站在高高舰桥上了,他俩的身旁一位摄像师正操纵着机
器。

  游轮停泊的码头上,站满了欢送的人群。

  经过七十二个小时的‘孤岛野营’,到了一百对新婚夫妻返船的时刻。

  一对对新郎新娘,走下接送的轿车,踏着红地毯铺成的甬道,走向这艘超级
豪华游轮。

  布恩诺和维拉,凯德和艾娃,特蕾莎和法默,丹尼尔和沃特丝,瓦兰斯和雪
莉……一对对新婚夫妻走来了,他们有的瘸了腿,有的晒黑了皮肤,但都显得神
采奕奕,确实像换了一个崭新的人。

  看啦,又一对新娘新郎走来了,那是年青的新娘莫琳和——老汉斯顿!

  查理·汉斯顿身穿他常穿的白色西服,结一条紫红色的领带,他神采飞扬,
彷彿年轻了许多。

  ‘喔,我的上帝,查理,汉斯顿复活了!’芭芭娜附着维克多的耳朵,惊叹
道。

  ‘不是说你不相信奇迹么?’维克多笑着说。

  ‘从现在起,我……相信了。’芭芭娜说,她盯着他看的碧绿色的瞳仁里,
漾出了一丝爱意。

  ‘呜!——’

  上午十时整,‘蜜月游轮’拉响了汽笛,缓缓地离开了新普罗维登斯岛,驶
向大海。

  浪花四溅,难忘的巴哈马群岛留在了身后,‘蜜月游轮’向加勒比海最东端
的巴巴多斯岛驶去——新的航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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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07 15:28 #9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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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假戏真做的直播触发剧烈的反响       

  这艘载客近千人的‘蜜月游轮’上,只有五个人知道吕西安·阿拉贡扮演了
查理·汉斯顿。

  这五个人是:赵浩明二副、维克多、芭芭娜、莫琳,还有阿拉贡自己。

  ‘莫琳小姐,二副先生告诉我,你的丈夫并非是自杀的。非常对不起,他们
要我装扮成你的丈夫,这对破案有好处,对你本人也有好处。’在荒岛的野营平
房里,阿拉贡初次见到莫琳,就对她这么说。

  他努力想使这场非谈不可的话显得轻松些,‘唯一没有好处的,就是我吕西
安,阿拉贡!如果你的丈夫真是被谋杀的,他们很可能还会来要我的命。不过,
我不能拒绝我的朋友勒内,扮演你的丈夫对我来说也是一场挑战。莫琳小姐,我
希望我们能够很好地合作,让他们尽快查出谋杀你亡夫的凶手。这样好吗?’阿
拉贡说,他显得非常诚恳。

  经过化妆,阿拉贡的确酷似查理·汉斯顿。

  莫琳瞥了一眼陪同阿拉贡来的赵浩明,她无声地点了点头,丈夫的暴卒,曾
使十九岁的她惊恐万状,莫琳现在觉得好受多了。

  这天深夜,那套一片洁白的舱房里,进行了一场有趣的对话。

  ‘亲爱的,你从哪里挖出了一个这样的活宝?’上床时,芭芭娜撩开毛毯,
一边钻进去,一边问。

  ‘那你就不用多操心了!我只能告诉你,他通过了德莱蒙检察官的检验。’
维克多回答,他觉得很奇怪,以往芭芭娜上床时从来不和他说话的。

  ‘他确实太像老汉斯顿了。嘿,不知道莫琳在十天之内嫁了两个汉斯顿,到
底有什么感受?’芭芭娜说,按熄了床头的壁灯。

  ‘你应该多想想如何查出谋杀的凶手,而不是去揣摩莫琳的感觉!如果你真
想知道她的感受,你不妨亲身去试一试……’维克多笑道。

  ‘呸,你别太得意了!我说他像,并不意味着他就是汉斯顿,万一哪一天他
露出了破绽,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芭芭娜尖刻地说。

  ‘那么你说,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只有走着瞧了,好戏还在后头。另
外,还有温迪被杀案,两案虽然不是出自一个人或一伙人的手笔……小姐,我们
这条船上真是杀机四伏呀。’维克多说,十分感慨。

  ‘不然要你干嘛?’芭芭娜反诘。

  ‘我是一个无能的笨蛋……’维克多喃喃。

  ‘不和你斗嘴了,睡觉吧。明天要忙上一整天,明晚还要直播呢。’芭芭娜
说,她在裹紧毛毯之前,突然凑近身体,在维克多的唇上轻轻一啄。

  ‘晚安!’芭芭娜说,这一次她没做任何解释。

  ‘晚安!’维克多说。该死,她的吻馥郁甜糯,维克多知道今晚他又要失眠
了。痛苦的普罗米修斯!

     ***    ***    ***    ***

  又一个夜晚降临了,晚餐后一百对新婚夫妻又汇聚在‘魔幻夜总会’里。

  在异彩纷呈的演出之前,照例是抓阄推选出今晚的皇帝和皇后。

  抓阄的仪式照例由船长布恩诺主持。

  布恩诺站在表演台上,他身穿大花袍下着灯笼裤,脸部涂得青紫,手里拿着
金色的三叉戟——游轮就要过赤道了,按照传统的习俗,船长装扮成了海神。

  一位装扮成海妖的女郎,捧着那个纸盒,出现在表演台上。

  布恩诺将手伸进纸张盒,取出了一张纸片,展开后一看,高声宣布道:‘女
土们,先生们,请允许我宣布,今晚的皇帝和皇后是——亿万富翁查理·汉斯顿
和他年青的娇妻爱弥尔·莫琳!’

  夜总会里,音乐声大作,几束灯光准确地照射着汉斯顿和莫琳的包厢。

  ‘汉斯顿’和莫琳站起身来,他挎着她,缓缓朝表演台走去。

  ‘糟了,糟了!’夜总会的最后排,摄像机旁的芭芭娜,抓住了维克多的左
腕,在他的耳边叫道。

  今晚是星期五,周末,又恰逢‘人间天堂’栏目开播三千期纪念日,联播网
特地安排了一个‘人间天堂’栏目的特别节目,这节目长达三个小时,其中‘魔
幻夜总会’是现场直播——所有的场景不经剪辑,直接送上通讯卫星,直接被数
亿观众的电视屏幕所接收。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汉斯顿’露出了马脚,那么对‘劳埃伦斯公司’,对
欧洲新闻联播网,对国际刑警组织来说,都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怎么样,关机换镜头吧?’芭芭娜急促地问,通常现场直播都有临时的应
急措施。

  ‘不!’维克多无声地摇了摇头,他的左手不知不觉抓住了芭芭娜的手。

  这时,‘汉斯顿’和莫琳已经走到了表演台的中央。‘汉斯顿’笑容可掬,
模样谦恭。

  ‘皇帝皇后,你们已领受了众人的祝福了。现在,我想问皇帝几个问题。’
‘海神’布恩诺说,开始插科打诨。

  ‘请吧。’镇定自叵的‘汉斯顿’说。

  ‘你说,什么是世界上最宝贵的?’布恩诺问,故意眨巴着眼睛。

  ‘我想,世界上最宝贵的是金钱!’‘汉斯顿’断然回答,引起一阵掌声。

  ‘金钱?难道不是青春吗?’布恩诺瞥了一眼莫琳,狡黠地诘问。

  ‘不是青春,是金钱,是财富!’‘汉斯顿’的再次强调引发了一片笑声。

  ‘那么请问,世界上最悲哀的又是什么?’布恩诺又发问了,努力想使话题
色情一点。

  ‘我认为,最悲哀的没有发财的机会!’‘汉斯顿’的回答,又引发了哄堂
大笑。

  ‘不,不,不!我认为,最悲哀的是得不到爱情!’布恩诺喊道,他扭动着
屁股,做了一个性交的动作。

  ‘上帝让我们人人平等,可是在我们的生活里许多人却得不到发财的机会,
因此他们成了穷人。’

  此时,‘汉斯顿’已撇开了布恩诺,自顾自发表讲演——一如亿万富翁们经
常表现的那样。可以看出,他动了真情,双眼炯炯发光。

  ‘哦?这是你在荒岛野营地里得到的启示?’无可奈何的布恩诺,耸了耸肩
膀。

  ‘不错!我想,今后只要我有能力,我一定会帮助那些穷人,我一定会给他
们机会,让他们摆脱贫穷,让他们都能过上我们这样的生活!’彷彿在向上帝宣
誓,‘汉斯顿’仰天说道。

  掌声雷动,夜总会里欢呼声四起!

  ‘啊,说得太好了!希望人们都能过上富裕的生活,希望大家都能光顾我们
的游轮!’布恩诺适时地插话,并将手一挥,‘现在,请诸位欣赏的康康舞,叫
做——你让我发财,我让你快活!’

  在追光的光束里,‘汉斯顿’挽起了莫琳的手,气度非凡地缓缓下场。

  夜总会里,全体起立,向他们鼓掌致意。

  ‘汉斯顿’没有露出破绽——亿万富翁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成为至理名言。

  ‘喂,你弄疼了我!’在康康舞的前奏曲声中,芭芭娜叫道,她甩脱了维克
多的手。不知怎么,她忽然却一纵身,扑进了维克多的怀抱。

  在黑暗中,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欧洲新闻联播网的‘人间天堂’特别节目,在世界各国的电视观众中引起了
热烈的反响,人们尤其欣赏查理·汉斯顿的即兴演说,无数个电话挂到联播网总
部,表示赞同表示支持。

  许多观众说,听了老汉斯顿的讲话,他们都热泪盈眶。

  然而,在纽约‘汉斯顿联锁商场’总部大楼的一间写字间里,却是另一番景
象。

  丹尼、麦克、杰克逊、艾米丽和道格拉斯,琳达和卡加里——汉斯顿家族的
七个主要成员,全都聚集在这间屋里。

  看了‘人间天堂’的特别节目,他们全都如惊弓之鸟,从纽约城各处来到了
这间密室。

  他们或怒气冲冲,或愁肠百结,或不知所措。

  ‘混蛋,我们受骗了!杰克逊,你不是告诉我们,查理已经死了吗?!’大
女婿道格拉斯,恶狠狠地瞪着汉斯顿的小儿子,吼道。

  ‘没错!对方是这么通知我的,不信你们自己看看这些照片!’

  杰克逊把一迭照片朝他们猛地一甩。

  照片如扑克牌般散开,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吊死的老汉斯顿,只不过拍摄的
角度不同而已。

  ‘这照片是伪造的!你应该马上通知银行中止汇往洛桑的那一百万美元!’
二女婿卡加里提醒,杰克逊跳起身来,直扑屋角的那部电话机。

  ‘啊,我损失了两千万美元,我的两千万……’大儿子丹尼捧着自己的头,
痛苦万分地呻吟。

  得到父亲已死的密报后,丹尼中止了几项正在洽谈的生意,聚集了一大笔款
项,准备在父亲噩耗正式发布的时候,收购本公司自然会下跌的股票。谁知父亲
没死,今天股市收盘时公司的股票反倒急剧上扬了,为了保持家族成员的控股数
量,丹尼又不能抛出他所掌握的股份,为此他遭到了巨大的损失。

  ‘别他妈的像个女人样!我们的损失并不比你少!’道格拉斯骂丹尼,‘我
们现在陷入了困境:第一我们必须去找那些骗子,要回我们被骗去的一百万元;
第二我们必须做出抉择,要不要再找人去干;第三我们必须考虑到,那些骗子也
许会向警方告发,从今天起我们必须注意,不能再这样聚集在一起了……’

  ‘呜,呜,呜……我说过的,我们不能干这样丧天良的事,都是你们……’
汉斯顿的小女儿琳达哭了起来,浑身乱抖。

  ‘我记得,七张票都是打勾的,你当时是不是划错了?’大女儿艾米丽阴毒
地驳斥她的妹妹。

  ‘你怎么这么说,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为维护自己的妻子,小女婿卡
加里骂艾米丽,两人横眉竖眼地攻讦了起来。

  ‘别吵了,你们都忘了还有一种可能性!’突然,二儿子麦克大叫了起来,
‘如果我们见到的照片是真的,如果我们雇的人真杀了老查理,我们拒付那一百
万,他们会不会转过来杀我们?如果老查理已经死了,我们今晚在电视上见过的
又是谁?……啊,太可怕了,警方也许已经掌握了一切,我们都要完蛋了!’

  听了麦克的话,屋里的人全都惊呆了。

  ‘呸,你别胡说八道了,侦探小说看得太多了吧?哪有你说的这种可能性,
白痴!’大女婿道格拉斯怒斥。

  密室里,又爆发了新的一场争论。

  密室里谁也没有注意到,和这座大楼遥遥相望的另一座摩天大楼里,有一扇
窗户敞开着,有人在那窗户内,用高倍望远镜监视着他们。

     ***    ***    ***    ***

  远离纽约,在美国国土另一端的西雅图,由于时差的关系,这里才是晚上十
时。

  在西雅图南郊的那幢十层楼房里,‘黑色死亡阵线’的头脑英田鸠夫和他的
伙伴们,刚欣赏完‘人间天堂’的现场直播。。‘狗屁,资产阶级怎么会给穷人
一丝机会呢?他们只会榨取劳动者的血汗,虚伪至极!’

  几个人在评论老汉斯顿的演说,议论纷纷。

  英田鸠夫冷笑着,没有说话。

  这时,那个戴眼镜的波多黎各青年,匆匆推门而入,坐在英田鸠夫身旁。

  ‘头,刚刚接到巴黎的消息,我们派出的那两个人都失踪了,那个CIR勒
内先生并没有被除掉。’波多黎各青年说。

  ‘唔,他的确不简单。’英田鸠夫不动声色地说,‘我想,我们应该挪挪窝
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安插在船上的那两个人把他干掉?这
样岂不干脆多了?’那个名叫耶尔森的北欧白发青年问。

  ‘不行,他们两个另有任务,不能让他们引起别人的任何一点猜疑!况且,
我想他们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勒内。要除掉勒内只有在陆地上。’英田鸠夫说。

  ‘头,让我们去吧!’

  几个组织成员,争先恐后地要求。

  ‘算了,再让他快活几天,在我们的大行动之前,我自有办法除掉他!’英
田鸠夫说,站起了身。

     ***    ***    ***    ***

  佛罗伦萨郊外的庄园,迎来了黎明。

  庄园晨雾缭绕,鸟声啁啾。

  在宽敞的卧室里,那个穿着睡袍的满头灰发的汉子,结束了和巴西圣保罗的
通话,放下了话筒。他的面前,垂手侍立着那个络腮胡和那个秃头壮汉。

  ‘乔瓦尼、朱利奥,你们可以动身去圣保罗了。我已安排好了一切,我要你
们好好地享受那个臭婊子的肉体。你们出去时,请把我的吉卡放出门,它一定尿
急了。’灰头汉子说。

  ‘是,教父!’

  络腮胡和秃头壮汉,异口同声地说。


(第2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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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南美繁华都市里的暴虐和蹂躏

         (一) 是高尚的游戏还是罪恶的堕落

  这一天午后,维拉和艾娃手拉着手来到游轮的‘琼宫电影城’。

  ‘琼宫电影城’位于‘蜜月游轮’甲板下的第五层,它由十来间迷你型的电
影室所组成,还有六间可用电脑点片的电影室,是一座名符其实的电影城。

  一步入电影城的大门,维拉和艾娃就赶上了一场好戏。

  影城门口,那对同性恋‘夫妻’乔尼和伊斯特,正对着几个女侍和一个保安
人员,大吵大嚷。

  黑人乔尼穿着海魂衫和短裤,露出橡树一般粗壮的黑胳膊黑大腿,看样子他
是喝多了,他边怒吼着,边要追打那几个女侍。

  他的‘妻子’伊斯特,穿着一条白色的超短裙,裸露着毛茸茸的一双细瘦的
腿。

  他的超短裙上,有一滩咖啡的痕迹,他指着这滩痕迹,发出尖声的咒骂。

  看样子,是哪一位女侍不小心,将咖啡泼到了伊斯特的身上,乔尼为此大发
肝火。

  穿治服的那个保安人员,使劲地拦住乔尼。

  影院小服务室里,那几个女侍缩成一团,面无人色。

  维拉和艾娃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场面的确很有趣,她们想不到同性恋者脾
气竟这般大。

  这时,暴怒的乔尼突然挥起了巨大的拳头,击向那个保安的下颏,一拳就将
他击倒在地。

  紧接着,乔尼像一只雄狮,扑向那些女侍。

  ‘慢,乔尼先生!有话慢慢说,不要动粗。’

  二副赵浩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他按住乔尼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

  乔尼回过头,怒视着赵浩明。

  赵浩明虽然魁梧壮实,但乔尼还比他高一个脑袋,肩膀也比这个华裔宽阔得
多。

  乔尼忽然挥拳,击向赵浩明。

  赵浩明将身一扭,不知怎么就躲过了。

  乔尼恼羞成怒,挥拳又真诚向赵浩明,朝他的太阳穴狠狠击去。

  ‘你去死吧!’乔尼大吼。

  ‘且慢!’赵浩明猛然发声。

  只见这华裔二副伸出左手的中指和食指,闪电般地朝乔尼的胸脯一点,点中
了他胸骨中线第三肋间玉堂穴旁开四寸的‘鹰窗穴’。

  乔尼只觉得遭电击似地浑身一颤,他击向赵浩明的右臂僵在空中,就像一个
牵线木偶人。

  ‘好!’周围围观的人,无不拍手欢呼。

  ‘亲爱的,你怎么了?’伊斯特带着哭腔叫道,他奔上前,抱住了乔尼。

  ‘他没事的,你带他回去吧。’赵浩明说,他走过去,一拍乔尼后背的肩胛
骨。

  乔尼僵直的臂落下来了,他满头是虚汗。

  伊斯特揽住了他的腰,搀走了他。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围观者四散走开。

  ‘二副赵的中国功夫,真厉害!’艾娃说。

  ‘有这样的人保护我们,绝对安全。’维拉赞同,她拉起艾娃的手,走进电
影城。

  两人商议了一会儿,决定看‘三维电影’。

  走进那间小电影室,她们用电脑点了一部恐怖色情片《吸血僵尸戏美女》。

  她俩手拉着手,坐在舒适的沙发上,这间小电影室里只有她们两个。

  一阵片头音乐过后,出现了异常逼真的图像,一具可怕的僵尸慢慢爬出千年
的古墓。

  ‘三维电影’又叫‘全息电影’,是用三部特殊的摄影机从三个角度拍摄,
然后再用三部特殊的放映机从三个角度放映,在三条光束的交汇点产生了立体的
影像,完全和真的一模一样。

  千年的僵尸变成了一个俊美的青年,他诱惑了一个个妙龄女郎,先和她们上
床,再啄取她们的脑汁和血液。

  电影非常恐怖刺激,但维拉和艾娃却心不在焉地看着。

  ‘艾娃,游轮已经开过了巴巴多斯,开过了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你上次答应
我的事,到底考虑了怎么样了?’维拉抚着艾娃的手,问。

  ‘我……同意。不过,我还没有告诉凯德,不知道他…………’艾娃羞涩了
起来,吞吞吐吐地。

  ‘别那么犹豫不决了!我知道,这船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夫妻,都参加了换
妻俱乐部。因为我是船长的妻子,而你是大副的新娘,那些人才不敢打我们的主
意。

  我想我们主动点,否则,我们太……‘维拉说,开始抚摸起艾寻的大腿。

  ‘凯德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可能有心理障碍…………’艾娃解释,神情
恍惚。

  ‘这是高尚的游戏,并不违背教义!再说,这又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我那
意大利佬,对你可是非常向往的……’维拉的手,移到了艾娃的大腿内侧。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艾娃终于松了口。

  ‘我看这样,今晚……’维拉附着艾娃的耳朵,窃窃私语。

  在三条光束下,那知年的僵尸咬开一个裸女的头颅,张大血盆大嘴,滋滋有
味地吸食着她的脑浆。

  夜阑时分,船长布恩诺走出了导航室,他心情舒畅,哼着他故乡热那亚的渔
民小调。

  巴哈马、巴巴多斯、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游轮三次的停泊,游客三次上岸游
览,一切都安然无恙,一切都在原定计划进行,布恩诺能不感到得意么?

  蜜月游轮已越过了赤道,正在平稳地驶向南美洲巴西的都市——圣保罗,在
这南美洲最繁华的都市他们将逗留四天,游览圣保罗及邻近的另一座具有‘南美
巴黎’之称的里约热内卢。

  此时此刻,布恩诺在心里讥笑他的二副赵浩明,他觉得他虽然在美国出生是
美国公民,但骨子里仍是一个中国人——同时像所有的中国人一样,他过于谨小
慎微,做事瞻前顾后——他真不应该出来航海,而应该呆在纽约去当保险公司的
保安。

  最使布恩诺得意的,是他接到‘劳埃伦斯公司’董事长的电话,在电话里董
事长高度赞扬了他,并说他最欣赏的是布恩诺每晚主持的晚会,布恩诺能放下一
船之长的尊严,为游客们逗乐,的确认真贯彻了公司的宗旨。

  董事长说,公司已经在组织第二轮的‘蜜月旅游’,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还
准备请布恩诺提任船长。

  布恩诺往自己住的舱室走去的时候,他非常兴奋,这种兴奋引发—场他一阵
阵抑制不住的性冲动。他恨不得一进屋,就把维拉按倒在床上,边干她边告诉她
这一喜讯。

  布恩诺和维拉的舱室,无论是装修还是装饰,都呈一片碧绿的颜色,这颜色
能使布恩诺想起故乡那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橄榄树林。

  走进舱室,布恩诺发现维拉不在。这么迟了她还跑哪去了?

  布思诺咕噜着,走向套房的浴室问。

  在莲蓬头的冷水冲沐下,赤裸的布恩诺拍着棕毛密布的胸膛,大喊大叫着,
他觉得冷水更激起了他的性欲,他的阳具硬梆梆地挺着,亢奋极了。

  披着浴袍走出浴室的布恩诺,看到沙发旁的落地灯亮着,一个身装白色紧色
短裙的女郎坐在光圈里,她苗条婀娜不像维拉那么高大。

  ‘嗨,艾娃,你怎么在这里?维拉呢?’

  布恩诺问,他感到有些奇怪,大副的娇妻从来没有单独走进他的卧室。

  ‘我……我认为……维拉都告诉你了……’

  一片绯红涌上了俄裔女郎白晰的双颊,艾娃站起身来,吞吞吐吐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

  布恩诺大笑了起来,他记起来了,不久前的一个晚上,疲累不堪的维拉曾说
起,她要请一个女郎来替她‘受苦’。当时,布恩诺曾问这个顶替者是谁,维拉
说出了艾娃的名字,他以为这仅仅是夫妻间为了增添性快感的玩笑,一笑了之。

  想不到,这竟然将成事实……

  在布恩诺的笑声中,艾娃更加羞涩了,她面庞通红,转身要走。她的短裙扬
起,在圆如满月的臀部下,那一双修长纤细的大腿,美得令人晕眩。

  ‘喂,你别走,我还有话问你呢!’

  布恩诺急奔过去,从背后当胸抱住了艾娃。

  艾娃的个子只到布恩诺颏下,她挣扎着,而她扭动的臀部磨擦着他,使他更
抱紧了她。

  ‘我问你,你到我这儿来,维拉是不是去了凯德那儿?’布恩诺紧贴着艾娃
问。

  艾娃的挣扎顿时显得无力了,她点了点头。

  ‘那么,咱们还磨蹭什么?’布恩诺有些气恼地问,他低下头,吻着艾娃光
洁的后脖颈。

  艾娃停止了挣扎,浑身似乎都痪软了。

  布恩诺边吻着她的脖颈,双手开始隔着衣裙揉捏着她跳动着的双峰,说心里
话他对她是垂涎已久的。

  在他粗暴的揉搓下,艾娃几乎要瘫倒了。

  布恩诺抱起了她,走向卧室的大床。

  艾娃被扔到了床上,布恩诺扑向她,急切地脱下了她的高跟跬,以及那透明
的丝袜。

  艾娃光裸的大腿,又健美大苗条,那一双脚丫白里透红,脚指甲极富光泽,
脚指头匀称小巧——布恩诺如获至宝,忍不住捧住她的脚丫,一阵狂吻。

  ‘……不要……不要……’艾娃酥痒难熬,使劲弹动着双脚。

  布恩诺更主动,他跳起身来,仲出毛茸茸的双手,去剥艾娃的衣裙。衣裙,
乳罩,紧身内裤,都落到了地上。

  布恩诺就像一个熟练的厨师,几分钟就剥光了一颗洋葱。

  艾娃美丽的胴体,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面前了:俄裔女郎的乳房,又挺拔又
小巧,赭红的乳头有如承露的草莓,乳晕上还有金黄色的茸毛,她的胴体散发出
一缕白桦树林的清香,在两腿之间金毛浓密之处这种气味更加清新……这一切,
都与维拉绝然不同!

  布恩诺惊呆了,他久久地盯着全裸的她。

  ‘船长,把你的船开进我的港湾吧……我要你像对待维拉那样对待我!’

  艾娃睁开了长长的睫毛,盯着布恩诺说,她似乎已抛却了她的羞涩。

  布恩诺发狂了,他扒下了自己的睡袍,像一只棕色的大猩猩,扑向了白如凝
脂的她。

  他并没有正面驶入她的港湾,他猛地将她翻了一上身,从她意想不到的航道
猛地戳入了她的身体。他那巨的轮船,开足了马力。

  ‘啊……!’艾娃惨叫一声,晕厥过去了。

     ***    ***    ***    ***

  深夜,大副凯德离开了轮机部主任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舱房。

  凯德开门进房,舱房里黑黑呼呼的,没开一盏灯,他心里顿时有些诧异。

  刚关上门,正要开灯,凯德就被一个人抱住了。这是一个女人,她浑身散发
着‘巴黎之梦’香水浓郁的气味,这瓶昂贵的香水是凯德临登船前,送给他的妻
子艾娃的。

  在第一秒钟里,凯德还以为这女人就是艾娃,但马就就觉得不对劲——艾娃
没这么高,没这么丰满,她的吻也从来没有这么如饥似渴。

  凯德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马上想到了那个被剖腹的女人温迪,那发狂的凶手
也许也会杀男人!凯德又想到了,他刚才经过游轮后甲板时,看到联播网摄制组
的勒内和芑芭娜还在那儿游荡,形迹有点鬼鬼祟祟的,很可疑;凯德准备明天要
向二副赵浩明提出这件事,杀人凶手或许就是他们俩。

  ‘谁,你是谁?!’

  凯德大喝一声,推开了紧搂着他的女人,揿亮了舱室的顶灯。

  这时,凯德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是船长布恩诺的新娘维拉!维拉脸部高高
的颧骨上挂着得意,她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身材高大丰盈的维拉,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粉红色睡衣,睡衣里黑色的乳罩和
亵裤清晰可见——她这种装束,就像呆在自己的寝室里。

  ‘是你,维拉?请原谅,我……’

  凯德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那上面有维拉的口红和唾沫,他为刚才那用力一推
有点儿抱歉。

  ‘没关系,凯德,你要喝点什么?’

  维拉笑道,万般风情地走向酒柜。

  ‘来一点朗姆酒加杜松子酒。咦,艾娃呢?’

  凯德脱下了制服,开始感到有点奇怪了。

  ‘她呀,她在和布恩诺下棋聊天,今晚由我来陪你。你先洗个澡,然后咱们
上床……’

  维拉神情自若,端来了凯德想的鸡尾酒。

  ‘你说什么?!维拉,你……你没生病吧?’

  凯德大吃一惊,神色俱变。

  ‘我没事。凯德,你也轻松轻松……’

  维拉放下酒杯,媚笑着替凯德解下领带。

  ‘啊,我明白了!原来,你们在搞……换夫的把戏!’凯德终于恍然大悟,
叫了起来!

  ‘不错。你不认为,这种游戏很有趣吗?’

  维拉坦然地说,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啊,上帝,想不到艾娃会背叛我!不行,我得去把她找回来!’

  凯德推开维拉,就要往门外冲。

  ‘你不能去!这时候,她也许正在布恩诺的身下快活地叫唤呢!维拉死死抱
住了凯德。

  凯德挥拳要揍维拉,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死劲地擂起自己的脑袋来了。

  ‘上帝呀,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凯德带着哭腔叫道,倒在了沙发上。

  ‘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悲伤?明天一早,艾娃不是就完整无缺地回到
你的身边?在《旧约全书》里,罗得的两个女儿和他同寝,她俩所生的儿子后来
还成为摩押人和亚扪人的始祖呢!’

  维拉跪在了沙发前,抚摸着凯德的短发,像一位体贴备至的圣母。睡衣的胸
襟敞开了,露出了她那蜜色的豪乳。

  在她充满蛊惑的劝说和抚慰下,凯德渐渐平静下来,他盯着那高耸的肉团,
眼里闪出了既被诱惑又意欲报复的神色。

  凯德感到性的冲动了,以往在他的意识深处,何尝不潜藏着对维拉肉体的艳
羡?

  ‘喂,起来吧,让我来服侍你…………别以为我们美国女人,都是粗鲁而暴
躁的……’

  维拉说,脱下了凯德的衬衫后,她站起身来脱光了自己。

  凯德灰色的眼睛不由地发直了,以前他总认为妻子的身材是世界上最棒的,
现在才知道这是了孔之见。

  维拉曾是百老汇的歌舞演员,她的胴体和艾娃体操运动员的体型大不相同,
艾娃性感,而维拉则是性感加肉感!

  蜜色的皮肤极富光泽,维拉的双肩线条优美,弧线流畅,有着棕色乳头和乳
晕的高耸乳房,能把头搁在它们之中的人真是有福。平坦肚腹上的美妙的脐眼,
就像要承受美酒的酒杯。

  不知为什么,她两腿之间的褐色的毛,却远不如腋毛那么浓密。

  维拉最与众不同的,确实是那双她引为自豪的腿,两条腿异常修长,而且又
非常丰盈,她并腿站立时,两腿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凯德感到自己膨胀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柏林郊外泽地里的青蛙一样盯着
一条蛇,青蛙想摆脱蛇的诱惑跳开它,可却一步步跳进它的大嘴——小时候他总
弄不清这是什么原因。

  被维拉牵引着,凯德一步一步地走向浴室。我要堕落了,凯德在心里悲哀地
叹息。

  在浴室里,凯德被维拉除却了最后的遮挡。

  一切都暴露无遗,再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维拉伸手去开水喉,凯德却一
下扳过她的身子,他捧起她那滚圆圆的屁股,一下子就进入了她早已充分润滑的
部位。

  ‘啊……好孩子,温柔点……好吗……’

  维拉呻吟了起来,娇声恳求。

  凯德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压在布恩诺身下艾娃的影像,他亢奋起来,快速地
冲刺,彷彿只有这样才能忘却心头的烦恼。

  ‘不,不,你慢点……慢点……’维拉说。

  ‘啊……!’凯德猛然大叫一声,随着一阵抽搐。

     ***    ***    ***    ***

  莫琳是这么劝阿拉贡的,这么多天共同生活在一起,她已经模糊了汉斯顿和
阿拉贡的区别。

  这种变化是逐渐发生的。那一天,当了皇后的莫琳回到舱室里,还对阿拉贡
这么说:‘先生,你说得太好了,我想汉斯顿要是活着,他一定也会这么说。’

  狗屁!阿拉贡心里想,那该死的亿万富翁才不会关心给穷人一个机会的,他
关心的只是使自己的财产增值再增值。

  阿拉贡很自豪,这么多天来他成功地扮演了老汉斯顿,竟连他的亲属也瞒过
了,这足以证明他的演技有多么伟大。

  那一天,维克多告诉他,老汉斯顿的案子有了线索,这全归功于他出色的演
技,阿拉贡高兴得一个晚上没睡着——这是他成为流浪汉以来前所未有的。

  阿拉贡到现在才知道,当一个亿万富翁有多累,他得定时服种种医生指定的
药,他得每天到健身房去健身,然后去桑拿浴,然后去按摩……他看到任何人都
得做出一幅至高无上的笑容。蜜月期间,他虽然不用处理‘联锁商场’的事务,
但是他每天还必须挂电话到世界各地的赛马场,给他雇的经纪人下各种各样的指
令——正逢赛马的赛季,亿万富翁需要这方面的娱乐。

  然而,他感到最累的,还是应付‘他’的新娘——爱弥尔·莫琳。

  ‘亲爱的,打鼾了吗?’

  每逢深夜他醒来,都要问身边睁着双眼还未入眠的莫琳。

  ‘你……没有。’莫琳总是这样回答。

  阿拉贡当然明白莫琳为什么难以入眠,是性的渴求使她焦躁,他的肉体也常
蠢蠢欲动,但他一想到老流斯顿的尸身正躺在游轮的冰库里,与这张床隔不了几
层舱板,他就兴趣索然。

  莫琳一定不知道坶汉斯顿还在船上,阿拉贡这样想,但他又不愿意告诉她这
一事实。

  这一天晚上,阿拉贡忽然半夜醒来,发现莫琳的手正在扶摸他,她的手像一
片羽毛,又轻柔又痒骚。

  近来由于丰盛的饮食,由于每天的健身,阿拉贡浑身的肌肉鼓胀了,皮肤也
紧绷了,他挺愿意让她抚摸一会。但是,他还是拿开了她的手。

  ‘睡吧,亲爱的,你不困吗?’阿拉贡说。

  莫琳收回手,转身背朝着他,不一会儿她那儿发出了啜泣声。

  ‘莫琳,莫琳,你怎么了?’阿拉贡揿亮的壁灯,扳过了她的身体,发现她
泪流满面。

  ‘亲爱的,别哭,别哭……’阿拉贡劝着。

  莫琳的哭声更响了,她抽抽搭搭地说了起来。她说她在七岁时就和一个画家
发生了肉体关系,她不是处女,她叫他不必紧张。她说她上船之后,老流斯顿从
来没有行使过丈夫的职责,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莫琳宝贝,别伤心了,我想你会得到幸福的……’阿拉贡同情地劝,但自
己也觉得他的话十分空洞。世道如此险恶,谁又能保证将来的幸福?

  ‘我并不要你怜悯我,我只想请你……请你抚摸抚摸我吧……’莫琳掩面请
求。

  ‘好吧。’阿拉贡说。

  揿熄了壁灯,阿拉贡钻入了莫琳的褥子。

  阿拉贡嗅到了一股密林中幽兰的香气,这并非是人工制造的芬芳,而是少女
自然的体香。

  在黑暗中,阿拉贡伸手撩开了她的睡衣,睡衣下莫琳什么也没穿。

  温暖、腻滑、光洁、细密、柔韧……阿拉贡的手掌立刻获得了无数的感觉!

  少女就是少女,亿万富翁的妻子就是亿万富翁的妻子,她和阿拉贡以往睡过
的那些老女人有天壤之别。

  坚实而挺翘的肉峰,在阿拉贡的手下颤动,有一串吟哦荡出了少女的双唇,
她弓起了腹部,逗引着他的手伸往更幽深的涧谷,在那里浅草茵茵之中已流淌着
涓涓的泉水……

  阿拉贡觉得自己恢复了青春,就像一个阿尔卑斯山麓的年青牛郎,肆无忌惮
地在山野中撒欢。年轻时,阿拉贡到过职权尔卑斯山。

  阿拉贡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占有这个亿万富翁未曾占有过的女人,只要他能
摆脱他死去的幽灵。

  他想向他朋友维克多提出一个建议,待‘蜜月游轮’停泊在圣保罗的时候,
把冰库里的那个箱子转移到岸上去。

     ***    ***    ***    ***

  这些天来,维克多觉得一筹莫展,‘温迪凶杀案’一点也没有进展。

  这貌似十分容易侦破的案子,没有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一点线索。而那看似
毫无破绽的‘老汉斯顿孤岛自缢案’却峰迥路转,出现了一线光明。哈里·德莱
蒙检察官采电话告诉维克多,纽约警方加紧调查,发现汉斯顿家族的几个主要成
员十分可疑。

  在兴奋之余,维克多又非常苦恼,他重新拟了一份疑凶的名单,上面有凡成
绩尔、瓦兰斯、法默医生这些大名人,甚至还有查理·汉斯顿。维克多觉得,在
这些人之中,G·法默医生最值得怀疑,他性格内向、表情阴郁,他很少参加游
轮上的社交活动——这个着名的心理医学博士,长期和各种病人、各种病例打交
道,难道就不会出现心理方面的问题?

  尤其是这一段时间来,法默医生很少和他的新娘出现在公共场合,他们夫妻
之间也许发生了什么龌龉,性格内向又和妻子不和的法默极有可能成为残杀温迪
的凶手,她腹部极不熟练的解剖也许就是他布下的假象。

  维克多把法默列为第一怀疑对象了,又经过了几天观察,他越看越觉得他是
凶手,于是他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赵浩明。

  这时,赵浩明才告知维克多,法默医生并非是凶手,不但如此,他这批名单
上的那些名人也都不可能是凶手——因为他们都没有作案的时间。

  赵浩明告诉维克多,案发的那天晚上,他所怀疑的这些名人,始终没有走出
过他的视线。

  听了这些话,维克多大为恼火,这个沉默寡言的华裔二副,白白浪费了他好
多时间。同时,维克多这才知道,他和芭芭娜的舱室也许也安装了电视监视器之
类的东西!

  ‘那么,那天晚上,这一百对夫妻都在你的视线下,从深夜一直到凌晨?’

  维克多问。

  ‘是的。’赵浩明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凶手只能是在游轮的员工中了。’

  维克多和芭芭娜,重新开始对游轮的工作人员开始调查,就这样那对西班牙
籍的夫妻费南多和詹尼娅就进入了维克多的视野。

  和他俩一样,这对西班牙人是游轮开航前三个月才登记结婚的。根据电脑储
存的资料,他俩的结婚手续是在西班牙的海港城市马拉加办理的——这一点引起
了维克多的警觉。

  西班牙人容易冲动,以费南多公牛一般的体魄来说,用啤酒瓶砸昏一个娇美
的女郎,是轻而易举的事。

  费南多成了维克多和苞芭娜重点监视的对象,他俩暂时还没有把这事告诉赵
浩明。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维克多和芭芭娜越来越配合默契了。

  ‘亲爱的,游轮就要到圣保罗了,我们又要心得晕头转向了,我真希望什么
事也不做,好好地睡两天!’

  这一天深夜临睡时,倒在维克多身边的芭芭娜说。最近,他们临睡时经常交
谈,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别想的这么美!我只希望这次停泊游览,能像巴巴多斯、特立尼达和多巴
哥一样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维克多盯着天花板说,努力不看身边的诱惑,他想他能控制住自己——像一
个禁欲者。

  ‘我有预感,这一次不会平安……’

  芭芭娜说,女人有女人的直觉。

  ‘啊,上帝,万能的主!我不再杀人,也不愿被人所杀……’

  维克多开起了玩笑。

  ‘亲爱的,答应我,这次上岸你不论到哪里,都要带着我!’芭芭娜仰起了
上身说。

  ‘好吧。’维克多不以为然地答应。

  这时,随着一个轻盈的动作,芭芭娜扑进了维克多的怀吻,吻起他来了。

  这是芭芭娜第一次热烈地吻他的唇!她那充满弹性的两片香唇,紧紧贴在他
的唇上,渴望着他的回报,他果然给予了热情的反应。

  在热吻中,芭芭娜的两片香唇渐渐开启了,她吐出了一缕如兰如麝的气息,
接着她那甜糯润泽的舌尖也伸出了洁齿,轻弹着他的牙关。

  维克多被少女芬芳的气息所笼罩了。他也张开了他的牙关,舌尖和舌尖深情
地相撞了,纠缠在一起,他啜吸着她那弹动着的糯滑,感到从未有过的甜美。

  在热吻之中,芭芭娜紧搂起他粗壮的脖颈,发出了一串串快乐的呢喃。

  维克多也张开了双臂,紧抱着波裔少女纤细的腰肢,他那不安份的双手隔着
她的睡衣,开始抚摸他渴望已久的胴体。

  在他热情而轻柔的抚摸下,芭芭娜开始颤抖,他的手已钻入了她的睡衣,抚
摸着她腻滑的大腿和扭动着的饱满臀部。

  啊,站在电视监视器后的赵浩明,看到这一幅景象,会有什么感觉呢?维克
多不禁想。

  ‘嘟,嘟,嘟——!’

  恰恰在这时,床头的电话响了。

  恼怒的维克多拿起了话筒,他一瞥墙上的电子挂钟,钟上时针正指着凌晨两
点。

  ‘勒内先生,请你来一趟,我有要事找你!’

  话筒里,传来赵浩明阴沉沉的声音。

  混蛋,又是他!

  游轮‘魔幻夜总会’的大厅后面,还有两个较小的表演厅,一个仅允许男士
进入,另一个则仅允许女士进入。

  在这两个小表演厅里,经常表演那种‘女士不宜’或‘男士不宜’的节目。

  让新婚夫妻分别欣赏这类节目的是‘劳埃伦斯公司’。

  别出心裁的安排——在长达四个月的环球航行里,如果让新婚夫妻时时刻刻
呆在一起,难道不会乏味并进而互相生厌吗?

  创造出种种条件,让游轮上的新娘新郎有机会短暂的发离,有利于保持他们
之间的新鲜感,有利于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劳埃伦斯公司’真可谓用心良
苦。

  ‘来吧,请跟着我。’

  赵浩明说,在他的引导下,维克多进入了那个‘女士不宜’的表演厅。

  推开这个小厅的侧门,赵浩明继续带着维克多往前走,这个华裔二副的脸上
毫无表情。

  维克多边走边打量,他知道这儿是表演厅的后台,这儿有一长排的化妆台,
空气中还飘荡着激发人性欲的脂粉香。维克多知道,今晚刚在这里表演过一场地
道的、具有南美风情的脱衣舞。

  ‘你看吧,又是一个。’

  赵浩明说,打开了后台拐角处的一个舱门。

  又是一股迎面扑来的浓烈血腥味,维克多又看到了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尸!

  这个淡黄色头发的女郎,是先被勒昏后遭杀害的,她白嫩的脖子上还缠着黑
色的尼龙丝袜。

  这位不幸的女郎看上去非常年轻,好像还不到二十岁,她倒在道具影片和灯
光箱之间的走道上,四肢摊开,浸泡在血泊里。

  年轻女郎的阴阜被捅得血肉模糊,从耻骨到小腹也被划开了一条大缝,流出
了灰色的肚肠,她的子宫也被摘除了,她的头部正套在那个布满血丝子宫里——
这一切,都和温迪的惨状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年轻的女郎刚刚被害,她身下的血还在缓缓流动,她温暖的身
体还非常柔软,连那两块剜下的乳房也还没有僵硬!

  看模样,她被害不超过三十分钟。

  ‘她叫安格尔,今年十九岁,南斯拉夫人,执有德国护照。她是“夜莺歌舞
团”的脱衣舞女,昨天才由我们的海冥王直升机,从巴西的福塔雷萨接到我们的
船上,作为期四天的表演。’

  赵浩明介绍说,阴沉沉的嗓音近似冷酷。

  蹲着的维克多站起身来,搓了搓大手,他想抽烟,但又忍住了。

  ‘赵,我想知道,在过去的这一小时里,你们游轮的那个西班牙人费南多在
哪里。’

  维克多看着赵浩明说,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难道,你怀疑他?’赵浩明问。

  ‘不,随便问问而已。’维克多回答。

  ‘那好吧。’赵浩明解下腰带上的无线电话,按了几个键钮,轻声地问了几
句什么。

  ‘勒内先生,轮机部主任说,费南多今晚值班,他一直呆在轮机舱里,现在
还在那儿,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赵浩明收起了无线电话时说,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

  维克多噎住了,他哑口无言。恶狠狠地看着赵浩明,维克多的眼光就像要把
他吞下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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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07 15:30 #11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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