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乱(一)

警报声临近，老柴跟两个警务人员从车上跳下来，看到现场乱成一窝粥。牛波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牛波的老妈抱着牛波在哭，边上几个妇女也在哭，马富贵拉着要过去拼命的牛卫华，几个妇女拿着鞋底对着地上的那几个人劈头盖脸的打。
　　「都别乱，人都受伤了，快打１２０！」
　　老柴看到现场的人乱的一塌糊涂，不知道有没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牛波的脸上都是血，在那闭着眼一动不动，两条腿还在那一伸一缩，明显是处在挣扎昏迷的状态。
　　那边还有五个人在地上乱喊乱爬，脸上身上也都是泥土，边上还有几个老妇女脱下鞋，一只脚光着在一边骂一面打。」
　　你们几个小比养的太欺负人了，人家那么好的孩子你给打死了，那孩子多好。我打死你几个坏种！」
　　「都别乱了，救人要紧！」
　　老柴一声大喊，让一个警务人员拍照取证，然后就让马富贵把牛卫华拉回来。马富贵过去拉人，被牛卫华一下拨拉开，「富贵弟，你拉我干什么，你看我孩子被打的，咱村里的人被欺负成这个样了！」
　　「卫华，你犯什么混，赶紧的看看小波，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现在还争那个干什么，还不想办法救人，亏你还是个医生，遇到自己的事什么都乱了！」
　　一声怒喝在后面响起，原来是荣德大爷爷，他岁数大点，来得慢，想不到事情闹得这么大。
　　看到工地上竟然有人还要过来，荣德书记手一指，「你们过来的正好，赶紧想办法把人归拢好，跟着送医院去，现在什么事都不能干，赶紧救人，谁要想把事情闹大，我就在这里等着他，看谁能抗住。」
　　工地上的一些人也不敢乱动，大爷爷的说话还是蛮有威势，再加上周边妇女一大堆，这些干活的也不想多惹麻烦，帮个人场还行，真要是出头露面，都要打退堂鼓。
　　「卫华哥，你现在再气也没有用，捡要紧的来。小波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快点送医院要紧。你也劝劝嫂子，别让他伤心太厉害，救护车一会就好来了。」
　　马富贵话音未落，１２０的的警报声在村里响起，两辆救护车一前一后开过来。
　　医务人员看到牛波的脸上血迹一片，自然认为牛波受伤最重，用听诊器听一下心跳，觉得心跳速度还比较快，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位阿姨，你松开手，伤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需要赶紧去医院治疗，你们家属谁跟我们走。」
　　「我们都去！」
　　牛卫华喊一声，「小波妈，你回家拿钱，咱现在就走，回来再跟这些狗日的算账，救孩子要紧。」
　　救护车呼啸着拉着牛波三口向县医院飞去，另一辆车拉着还在地上滚爬的五个人，跟在前一辆车不远。
　　「老马，到底什么情况，你知道吧，怎么能搞得这么大。」
　　老柴在了解案情。得到报警电话他来得很快，没想到这边的战斗这么激烈，牛波跟他的关系不用说，他了解牛波是胡镇长的人，胡镇长也很关照这个村子。
　　可是另一边是王书记的人，两头都不好惹。他只有把情况了解清楚，才能够做出最后的决定。嗨嗨，就是从本职工作来说，也是要把事情搞明白，不然不好跟上面交代。幸好牛波没有生命危险，不然事情就大了。
　　「我来的也晚了一点，已经闹开了，起因是建国见到我们村牛二家的，嘴里说话难听，两边开始动嘴。后来小波回来，说了建国两句，建国说的话更难听，牛二先发火，嫌建国说他老婆，要跟建国动手，结果吃亏了。」
　　「建国这孩子也不听劝，我跟他说别冲动，结果他打完人嘴里还不利索，小波就开始动手，建国吃了点亏，然后就叫了四个人一起跟小波动手。几个人没打好小波，结果建国发狠捞着小波的头就是一下，把小波头打破。」
　　「小波流血后发狠，把这些人都狠打一顿，后来就昏倒了。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你可以了解这些人，有的来得早，有的来得晚。工地上这些人你也可以了解，看看他们会不会说实话。我后面说的都是我亲眼看到的，就是我阻止不了罢了。」
　　老柴点点头，又问了现场的龙泉村里的人和工地上干活的人，具体的情况和马富贵说的没有太大的出入。让证人签了字，其中主要证人就是二哥和二嫂，二嫂也可以算是当事人之一，因为事件的起因就与二嫂有关。
　　青龙镇办公室，王书记和胡杨的电话相隔不太长就响起，胡杨听完电话，走到王书记的办公室。」
　　王书记，龙泉村希望小学建筑地点，发生一起斗殴事故，要不要我们去看一下。」
　　「胡镇长，我就不过去了，当事人之一是我的亲戚，我避嫌，就不过去。你要是觉得有必要就代表镇上去看看。我了解到双方都受伤，伤者都没有什么危险，现场已经被控制稳定下来，伤者都被送到县医院，那边是你负责的村，你去看看也好。」
　　胡杨听到王书记这么说，「那既然这样，我也不过去龙泉村了，我现在去县里看看，了解下伤者的情况，具体情况如何，等我回来再跟王书记你汇报。」
　　王书记点点头，「好，你去看看也好，现在先不考虑追究当事人的责任，等伤者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再说。听说龙泉村的村民头部受伤，现在还昏迷不醒，这个陈建国，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小子，怎么能闹出这么大的事。」
　　胡杨当做没听懂王书记的牢骚，叫车带着张敏去县医院。在他走之后，王书记拨出几个电话，脸上露出恨恨的神情，「翻下么，这样的人就该抓起来，该关的关，该判的判！」
　　县医院，周一菲正走出门诊大楼，上午的班才结束，准备回家吃饭。看到两辆车一前一后进来，看到同事抬着一个人下来，脸上血糊糊的。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情况，怎么弄的一脸血，头破了？」
　　「恩，龙泉村的，打架，头破了。」
　　龙泉村，这个村子名字有点熟。突然想起来，那个小混蛋家里好像就是龙泉村的。坏了，看这个病人有点面熟，不会是那个小混蛋吧。
　　周一菲忘记自己要去吃饭的事，跟着进去看看到底是谁，等一到急诊室查看患者记录，脑袋蒙的一下。鼻子有些酸酸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梦瑶，你中午帮我带点饭，我捞不着回去吃了，有个熟人要住院。」
　　那边周梦瑶觉得奇怪，「姐，什么熟人住院又找你，连饭都不让你吃。他住他的院，你吃你的饭，住院的事有值班医生操心，你跟着着什么急。」
　　周一菲觉得有些心烦，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大，「你个小丫头哪些话，你要舍得让你姐饿死，你就不用管我。我跟你说，这个熟人你也认识，跟人打架把头都打破了，现在还在昏迷状态，满脸满衣服都是血，还不知情况怎么样。」
　　「你说的谁啊，还我也认识。你把名字说给我听听，看看这人我是真认识还是假认识，别找个理由就叫我送饭，我下午还想睡一觉。」
　　周梦瑶跟周一菲有啥说啥。
　　「爱送不送，这伤者是牛波，龙泉村的，好像是你的同学，前段时间家里药铺的事还找过你帮忙。你可能早忘记了，我也是看半天才想起来，就跟着看看。」
　　周一菲忙着撇清。
　　「啊，是他啊，他还欠我一顿饭，在哪，在急救室么，我也去看看。你要吃什么，我很快就给你搞定。他这人怎么这样，不老实的在家赚钱，竟然还有空跟人家打架，他没事吧。」
　　周梦瑶倒显得很热情，让周一菲有点后悔跟她说。
　　「不清楚，现在还是昏迷着呢，初步看呼吸心跳还没大问题，没有生命危险。你别着急，我现在不饿，你想着过一会给我捎过来就行。行了，我挂电话了，我过去看看到底怎么样。」
　　周一菲挂断电话，看着牛波被推进急救室。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危险，这是我的一小师弟。」
　　周一菲有些着急地问，注意到病床边哭的泪人似的牛波的老妈和有些急切的老爸牛卫华。想要跟他们打招呼，又算了，现在牛波又没醒，多说话也没用。
　　不一会，周梦瑶风风火火的跑来，手里拿着一个塑料包，里面不知道包着什么饭，热乎乎的，放到周一菲手里，立即心急火燎的问，「姐，我那同学呢，伤成什么样。这家伙，我记得好像很老实的，怎么敢跟人打架呢。」
　　周一菲苦笑，还老实，老实的都爬到我床上好几次，每次都能把我折腾死。力气那么大，竟然被人打成这样，看来对方人也不少。也不知道哪些混蛋打的他，要是落到我手里，我非让他们尝尝我的手段不可。
　　老妈叶青总算不哭了，隐约听到这两人谈论牛波，不过一个是低声，一个是大声，低声的是周一菲，大声的是周梦瑶。叶青忍不住，「医生，你们两个也认识俺家牛波么，能不能帮俺问问，俺家小波有没有事？」

第126章 乱(二)

「叔叔，阿姨，我是牛波的同学，我叫周梦瑶，你放心，刚才我姐问完了，牛波没有生命危险，就是现在昏迷，估计一会就好了。是这样吧，姐。」
　　周梦瑶很快亮出身份，让周一菲有些不爽，这丫头怎么这么心急。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这里的护士，也是牛波的师姐。牛波的事你们别着急，我问过医生，他们都说没有什么大的危险，就是暂时在昏迷状态。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牛波我记得很老实的。」
　　周一菲也套用周梦瑶的话，把牛波归于老实这一类。
　　「那些挨千刀的，到我们村上惹事不说，还四五个人打小波一个。」
　　老妈叶青觉得见到亲人了，有一边抹眼泪一边把事情大体说一遍，当然，主要是控诉那几个人的凶恶和霸道，把牛波塑造成见义勇为的英雄。
　　周梦瑶听完就气鼓鼓的，眼睛睁得要出眶，「这还无法无天的，这样的流氓恶棍就该使劲打，欺负咱们女人不说，竟然还打人。你们村里那么多人，都上，不信打不过他。」
　　周梦瑶好像很嫉恶如仇的样子。
　　管他呢，反正自己只认识牛波，那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四五个打一个，竟然还都被牛波打跑，牛波有这么厉害么。看来这家伙还不错么。在叶青的描述下，周梦瑶心里的某个英雄形象逐渐和牛波融合，恩，恩，这样的英雄更真实。
　　「打了，村里在家的很多人都上去打了，大家伙的鞋底都有打烂的。」
　　叶青描述起一帮大婶痛打落水狗的情景，让周梦瑶听得摩拳擦掌，她要是在现场，差不多也会脱掉鞋，赤着脚上去加入战斗。哈，娘子军的威力也不小。
　　咔咔咔，急促的走路声传来，门口走过来两个女人，见到叶青和牛卫华正在这里，又咔咔咔走过来，「牛叔，阿姨，牛波怎么样了，现在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牛卫华看到两人，赶紧打招呼，「哎呀，是胡镇长和张主任，怎么把你们也惊动了。牛波太不懂事，给你们添乱子。现在还正在检查，估计一会结果就出来。不过这位周医生说已经了解情况，没有大的危险，我估计脑震荡是有的，当时那一帮子正好砸头上。」
　　胡杨点点头，「哦，牛叔你别急，没有大的危险就好。这位是周医生吧，谢谢你的帮忙，我替牛波感谢你，他是我扶贫计划的重点扶持户，相当于我的家人，我的兄弟。」
　　胡杨过去跟周一菲握手，至于说周梦瑶，胡杨没在意，年龄小。
　　「胡镇长你好，你这样我担待不起，我只是一名护士，牛波是我的师弟，今天恰巧我碰上了，就过来看看，也没帮上什么忙，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另外。我家那口子也是你手下的兵，你们青龙镇医院的老郑。」
　　周一菲很热情跟胡杨说话。
　　「哦，老郑，我知道，把医院管理的很好，个人有能力，技术水平也高。想不到你竟然是郑院长的家属，那我该叫你一声周姐。我这边不熟悉，正想找人打听，遇到你就好了，牛波的情况我会及时跟你联系，没问题吧。」
　　胡杨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这是小事，也是我应该做的。胡镇长，我的电话给你。」
　　周一菲很热情，把电话号码给胡杨，胡杨也给了她一张名片。
　　那边周梦瑶有点不乐意，自己这么大个人，竟然被忽略了。好吧，看在你是关心我老同学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镇长又怎么了，县长和县委书记我都见过，还跟他们吃过饭。竟然敢忽视本姑娘，我走人。
　　「姐，你们先聊，我去吃饭了，估计牛波一会就出来，等安排好科室再说，一定会住院的。」
　　周梦瑶说着就要走，胡杨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大美女。
　　「这位妹妹，你也认识牛波？」
　　胡杨笑眯眯的看着周梦瑶，这小美女难道说是牛波的女朋友？不大像，要是女朋友，现在一定眼圈通红，这个年龄的小女孩，没那么大能耐掩饰自己的感情，一定会哭出来。
　　这个小美女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应该跟牛波没有太亲密的关系，确切的说，现在两个人应该是连一点心灵感应的关系都米有。不过，那个牛波的师姐不好说，眼里的关心还是让人能看出来的，自己也要小心，不可暴露。
　　周梦瑶看到胡杨居然跟她说话，心里的不悦少了许多，「是呀，这位姐姐，我是牛波的高中同学，碰巧遇到，就跟着过来看看。」
　　然后看着胡杨，还有胡杨身边的张敏。
　　「哦，你也是这里的医生？」
　　胡杨看到周梦瑶穿着医务工作人员的服装，就问一句。
　　「啊，还不是，我医学院还没毕业，在这里实习。」
　　周梦瑶说到。
　　「哦，那也是将来的大美女医生。」
　　胡杨觉得这女孩不错，夸两句结个善缘，或许也能对牛波照顾的好点，又想到牛波的那个师姐，应该不用担心牛波在这里受委屈。
　　正说着，牛波被从里面推出来，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只是仍然是昏迷状态。周一菲走过去，「怎么样，检查结果如何？」
　　那医生看了周围的人两眼，「脑震荡是一定的，现在还在昏迷状态。身体多处受到重力击打，臂骨和肋骨有骨裂，颅内有少量淤血，应该与重击有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需要住院观察治疗。病人家属是谁，过来签字。」
　　老爸牛卫华过来，「我是病人的父亲，我来签字。」
　　医生点头，看牛卫华签完字。周一菲看到牛波昏迷不醒，跟医生提个建议，「安排到我们科室吧，这个是我的师弟，我好安排人照顾，没问题吧。」
　　「没问题，周姐，这是小事，他这个情况，本来就应该你们外科收治，行了，我给安排好了，你们去交钱，办理住院手续。」
　　这医生跟周一菲很熟悉，听到周一菲主动要求安排到她科室，自然是没有不同意。
　　牛卫华跑着去交钱，胡杨和周一菲她们也跟着忙，一直到把牛波安排好。独立病房，里面还有一张陪护的床。里面卫生间，电视啥的都有，看来还是周一菲的面子比较大。」
　　叔叔，阿姨，牛波这样安排行吧，这样家人照顾也方便，来个人也有说话的地方。」
　　「好，很好，这样就非常好了，谢谢你的周医生。」
　　老妈很感激，觉得牛波很幸运，到这里还能遇到熟人，就是不知道这里四个女子已经被她儿子放倒三个，要是按照规矩来，都可以叫她一声妈，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准备好见面礼。
　　「阿姨，不用谢，我先去办公室看看，今天正好我值班，会常过来看看。胡镇长，你先在这里坐会，我去上班。」
　　周一菲拉着周梦瑶离开，胡杨和张敏也准备告辞，「牛叔，阿姨，这是我们俩的一点心意，留着给牛波买点营养品，我们先回去。」
　　两人一人给留下两张红票，叶青推辞半天还是拿着，反正这是小波的人情，到后一起还就是。胡杨和张敏离开，就去另外的病房去看看那五个人的情况。五个人的情况很正常，只是腿骨断裂，其他的位置却没神马大事。
　　「胡镇长，你可要给我们做主。我们是去那里给镇上完成工作的，代表的是镇上。而且还是为了完成希望小学这样有意义的事。牛波他们竟然敢把我们打成这样，一定要把他抓了，他这是挑战咱镇党委镇政府的威严。」
　　陈建国这话说出来，思想觉悟还很高的样子。
　　「恩，等他醒过来，我们会采取相应的措施的。不过，刚刚从病房那边了解到，现在牛波还在昏迷不醒，如果三天内醒过来还好些，要是超过一个星期不醒过来，就可以确定会成为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那样的话，你们恐怕不好交代。」
　　胡杨表示赞同的同时，给他这个消息。陈建国听到这样，脸色立即变了，尼玛，这事真闹大了。
　　真要是把牛波打成植物人，那是标准的重伤。自己干嘛那么冲动，非要对他脑袋砸那么一下。可是陈建国就想不明白，要是自己有那么狠，为什么牛波还能追着自己五个人，一个个把他们腿都敲断。
　　胡杨寒暄几句，留下一张红票离开。陈建国立即打个电话，「妈，你现在在哪，怎么，你还在召集人。召集什么人，我都到医院里来了。你赶紧去跟我大舅说，我打的那个人可能要成植物人，不行啊，当时很多人都看到的，我不定能赖掉。你赶紧让大舅想办法。」
　　挂断电话，陈建国看看自己周围两个和自己一样装束的同伴，唉了一声，身体一动，立即哎哟一声叫，腿部又疼痛起来。心里埋怨自己太晦气，不就看着个少妇怪惹眼，自己想赚点便宜，能勾搭上就勾搭上，勾搭不上就先过过嘴瘾，想不到惹出来这么个事。
　　正痛苦中，眼前一亮，一个医生妹纸走进来，看到陈建国正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睛里又多了点怒气，在他的床头牌子上看了两眼，「你们是今天才进来的，是青龙镇的，因为打架才进来的对么？」

第127章 乱(三)

「是呀，我叫陈建国，家就是青龙镇的。」
　　陈建国虽然腿受伤，但是觉得胳膊还蛮有力气。故意把袖子向上撸一撸，攥起拳头。没想到上面有几道抓痕，看来是那些大婶在上去的时候，可能鞋底和手指并用，在他身上抓了几把。
　　这个时候陈建国的脸上还红一块紫一块，那也是龙泉村一帮大婶的功劳。当时候鞋底一大片，砸到哪里哪里算。陈建国虽然护着头，身上可没少挨，好在大婶们的打击力度有限，最多是在他身上留些印记，不会有内伤。
　　「恩，我知道了，你们两个的姓名，住址，年龄也一起报上来，要给你们挂牌，建档案。」
　　妹纸没多说话，就等着另外两个张口。两人看了陈建国一眼，见到他点头，赶紧把档案报上去。等医生妹纸走开，三人晕乎乎的，这些不是都统计完了么。
　　妹纸出门不远就摘下口罩，自然是周梦瑶。看到三个人鼻青脸肿的样子，周梦瑶觉得很可乐。高兴一会又生气。就是你们这几个混蛋，竟敢乱打人，我看你们怎么熬过这几天。
　　老柴那里接到电话，要老柴做好调查，准备抓人。现在牛波作为最主要的行凶者住院了暂时没法管，另一个当事人就是二哥，要把她抓进派出所关几天。这个命令一下来，老柴就给马富贵打电话。
　　「柴所长，这样不行啊。牛二这次说实在的，是受委屈的，你们派出所要是抓他，这事可说不过去。我跟你们说，他媳妇现在还怀孕，要是因为这个出点事，你这个就可能弄出大事，这两人结婚三年多，才有个孩子。」
　　「老马，这事我也没办法，上边压着下来的。我不办不行。你放心，我绝对不让他吃亏还不行么，也就是给他们转转脸，要回面子就行。」
　　老柴真不想跟龙泉村的人起冲突，自己可是在龙泉村得到不少好处。
　　「那可说不准，人到了你那边，你就能保证好。你要是能保证你就不用来我们村抓人了。柴所长，这事我先谢谢你跟我透气。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等等。」
　　马富贵觉得这事还是跟老柴说，免得到时候挨坑。
　　「怎么了，难道说中间还会有变故？」
　　老柴听马富贵话里有话。
　　「你想想，我们村的牛波，现在都被打的昏迷不醒了，你这边要是抓人，村里人会怎么想。那边确实是受伤了，但是这边的人是死活不知啊。这事的理在哪边你也知道，你要是真的抓人，到时候出问题，你能保证有人替你扛着？」
　　老柴听马富贵这么说，觉得有理。本来他就不愿意来，「老马，你说得对，我再等等。其实我一点要抓人的意思都没有。现在真正牵扯的还在病床上躺着，抓个闲人做什么。行了，老马，这是我心里有数，过了这段时间，我请你喝酒。」
　　镇党委办公室，胡杨正在和王书记坐在一起。」
　　王书记，我去看了两边的情况，现在牛波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医生说关键就在这两三内不醒就危险，一周不醒就成植物人。」
　　「有那么严重，建国他们几个可是腿都被打断了。」
　　王书记就好像不了解情况一样，具体知道不知道别人就不清楚了。自己家的孩子被人打成这样，姐姐在身后催的急，他不想丢这个面子。几个平头老百姓，反了天了。
　　「王书记，当时很多人都看着的，陈建国用棍子砸在牛波的头上，五个人打他一个，事情的起因估计你也清楚，现在很多证据都对他不利。所以我希望王书记这个时候要慎重，别采取什么过激行动。」
　　胡杨就差明说了。
　　「我有什么过激的，难道说打架斗殴的现象值得提倡！这种行为难道不该制止？那个牛二，如果不是他先动手，哪里会引起冲突。追究起来，最大的责任人就是他，我不抓他抓谁。我明确地说，这个人我非处理不行！」
　　王书记就差要拍桌子。
　　「王书记，你要这样说我跟你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还是那句话，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你很清楚，对于你要抓人的决定，我坚决反对，现在是私人关系我跟你这样说，你就是上常委会，我也会坚决反对！」
　　胡杨也不跟王书记打招呼，直接站起来走出门。
　　「我擦他奶奶个腿，都他么翻天了！」
　　王书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很大的响声。胡杨走的没多远，自然能够听到。只是笑一笑，自顾自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王书记等过几分钟，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这胡镇长岁数不大，心思却是不少。来这一趟，给自己卖好不说，还刺激自己一番，自己还真是头脑发热，真要是把人抓来，事情真有可能闹大。别人不说，就牛荣德那犟筋头就能跟自己折腾没个完。
　　「柴所长，你现在到哪里了。」
　　王书记拿起电话，听到电话里正传来嘈杂的声音。
　　「王书记，我正在龙泉村村头，马上就到那个牛二的家，我很快就把他抓过来。」
　　老柴慢腾腾的在路上走，距离龙泉村还有四五里地。
　　「别抓了，你们撤回来吧。我想了下，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先把医院里的人病情恢复再说，反正就是那几个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王书记发出命令后，立即挂上电话，身子瘫在办公椅子里，喘几口粗气。
　　「哼，还是老马说得对，这个时候干活也要别打碗，不能冲的太快啊。好了，不用去龙泉村了，慢慢开回派出所，今天的任务取消。」
　　老柴在车里居然哼出几声京剧，可惜老是接不上气，搞得几个年轻人想笑也不敢笑。
　　「想笑就笑，憋在那干什么，脸都憋红了！」
　　老柴一瞪眼，几个年轻人哈哈大笑起来。」
　　所长，你唱的这个让我们真听不出来是京剧，特别像现在流行的说唱。今天没什么任务，俺们请你唱歌去，去他们那暗访，他们不会不欢迎的，我们都带钱。」
　　「算了，你们什么心思当我不明白。咱这地方小，经不起折腾，做什么事都不能太过分。该花的钱必须花，不然会吃大亏的。」
　　说完，又开始哼他那不着调的京剧，几个年轻人只当没听到，开始胡扯巴拉。
　　牛波的病房里，老妈还在眼泪啪啪掉。牛波在床上就跟睡着了一样，有呼吸，有心跳，虽然时快时慢，但是总算还是在正常的范围内，就是一直沉睡不醒。下午的时候，也没有人过来探病，打电话的倒有不少。
　　这里探视病人都在上午，下午要是探视病人，就像咒人要死一样。上坟都是在下午，要是上午上坟，家里人就会早亡。这些都是一些流俗习惯，没什么科学道理，但是大家都这么认为就成了习惯。
　　下午的时候，周一菲又过来看牛波，见到老妈叶青还在那哭哭啼啼，好在老爸牛卫华还比较淡定。」
　　阿姨，你不用太担心，牛波这么年轻，恢复的很快，或许明先回去，估计来的比较匆忙，家里很多东西都没收拾，晚上我给看着就行。」
　　「不用了，大侄女，这就够麻烦你，让你跑前跑后的。穷家舍业的，没什么好东西，不用管。现在就是让我们走我们也不能走，这孩子就这个样……「说着眼泪就啪啪落下来。「你哭个什么，小周说得对，咱家牛波身强力壮，指不定明天就好了。我在这里看着，你回家吧。我多少也懂点，夜里有个什么事我也好应付。」
　　「走个什么走，明天他们就过来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看小波，我回去也要再来，折腾个什么劲，我在家也不安心。打电话叫他们帮忙看下家就行。」
　　老妈坚持不走，老爸也没办法，只好都在这里守着牛波。
　　第二内小波就能醒是吧，那咱就等三后，我就去镇上给小波讨这个公道，镇里不行咱就去县里，去市里，我不会让小波受屈。
　　「大叔，你不用急，什么事等两。」
　　牛卫华说话也有点底气。
　　「行，那这两你们两个回去一个就行，不用都在这里，我看不行就让卫华回去，反正这边医护人员照顾的也不错。」
　　下午的时候，周一菲走进病房。」
　　叔叔，阿姨，你们俩今晚上上夜班，可以过来照看牛波，你们回家吧，要是对我还不放心的话就留个人在这里。」
　　老妈听到这样说，犹豫一下，老爸牛卫华却先接过话，「行，小波交给你我们放心，那我们今一早过来，晚上就麻烦你了。」
　　老妈还要说话，被牛卫华一把拉住，周一菲笑笑走出去。
　　一下午，周一菲负担起护理牛波的任务，处理完别房的病人，就过来看牛波。周梦瑶居然也在这里。到了天要黑的时候，周一菲说到，「梦瑶，你回家吧，你要不走晚上就在这里陪着小波吧，也省的我过来看。」
　　「啊，要我陪夜？陪他？」
　　周梦瑶眉头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