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上来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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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心乱 酒量再怎么好的人,千杯不醉容易,千杯不尿,可就是做白日梦。 南宫星送唐昕回房时候内力逼出来一遭,出力摆弄唐醉晚身上又淌了不少汗,肚子里虽然也觉得微有涨意,但男人么,鸡巴硬着时才不想尿尿。 唐醉晚饮的量与他不相上下,最后谈心事时喝得比他还要多些,加上女子胞宫占位,膀胱易满,出水的路子又比男人天生短上一截,他这一番折腾为时颇久,她憋得难受,倒也在情理之中。 唐醉晚一句说罢,满面红霞,羞得不敢抬脸,只不由自主似的往里夹腿,包着小小星的嫩肉一口一口内嘬,显然已到了需要用力憋住的地步。 可越是这种害羞起来分外娇美可爱的姑娘,就越是让人想弄得她更加羞耻。 南宫星低头轻轻吮了下她的颈窝,故意柔声道:“还憋得住么?再有片刻,我就能好了。” “那……那要是稍歇歇呢?”她小心翼翼稳住身子,不敢让那条硬邦邦的活龙再在花芯儿里头搅和,否则那涨鼓鼓的填塞倒还罢了,一股股让尿眼儿发酸的快活她此刻可当真吃不消。 要是再泄一遭,那绝顶滋味顺着脊梁骨往上一冲,她非得连尿也跟着滋出来不可。 若交合着把尿撒南宫星一身,她以后在他面前,也就别再惦记什么叫脸皮了。 “歇歇也好,只是……”他面露为难之色,抱着她软嫩臀尖上下轻轻晃了几晃,呻吟一声,才道,“只是这兴头过去,身子凉了,再到出精,可就又要方才那么久的折腾了。兴许……还要更长一些。你童身初破,如若这般亵弄,我担心你明日下不来床。” 唐醉晚穴心儿被戳几下,媚窍里外都是一阵酸软,牝户湿漉漉一大片,也分不清到底是泄的淫汁儿还是憋不住漏了,心里一慌,无措道:“星哥哥,那……那该怎生是好?” “真连片刻也憋不住了么?”南宫星搂着她往起一抱,先让那条水淋淋的阳物抽脱出来,好松缓她此时心焦。 “呜……”唐醉晚咬牙垂手,在白馥馥软绵绵的小肚子上轻轻按了一下,只觉内里尿脬满满当当,若是身子摇晃,保不准都能听到水波荡漾,急得快掉下泪来,“星哥哥,醉晚……真要不行了。你……你摆弄到我下不来床,我也认了,你……你就让我……去尿一泡吧。” “我倒有个法子可以两全其美。”南宫星见她扭身就要下床,手掌一探,已从背后搂住了腰,跟着双腿追到床边,顺着已经湿乎乎滑溜溜的腚沟往前一磨,就顺顺畅畅滑进还没闭上口的嫩屄眼儿中。 唐醉晚急着下床,被他这么一揽,脚下失了平衡,不由得便往后一坐。 这一坐,刚塞进个头的粗大阳具,当即便夯桩子似的直塞到底,撞得胎宫都微微一扁,酸胀麻痒数感交集,令她哎呀一声娇呼,急忙夹紧大腿双手捂腹,觉得下头好像已经漏了几滴,羞红满面,呻吟道:“星哥哥……你……那你快说……怎么……怎么两全其美。我……我要憋不住了。” 南宫星噙着笑意将她柔白丰润的大腿一抄,雄腰在后一沉一挺,便把她猛地抬起到半空,那根弯刀似的阳物,木桩般把她身子固定在半空。 “星哥哥,这……这是……” 他歪头亲她颈窝一口,迈开步子踩着凉飕飕的地面,径自走向屋角那个小屏风后,柔声道:“你说要尿一泡,我这便送你过去。” “这……这……”唐醉晚当即乱了方寸,“你……你不必来啊……” “这样我不会断了快活,你也不必憋着,岂不是两全其美?”南宫星在她娇嫩颈侧轻轻一咬,舌尖舔着微咸肌肤,双腿一分屈膝挺腰,将她送到前方,悬在木桶上边,胳膊架着她的膝窝,垂首将盖子打开。 先前那一泡还在,一股淡淡腥臊飘上来,唐醉晚羞得面如火烧,悬在空中两只脚丫蜷成了弯弯月牙,不住颤抖,咬牙道:“星哥哥……你……你这样……我……我怎么尿得出来……” “是太费劲了么?那我换换姿势。”南宫星笑道,伸脚一拨,给恭桶挪到靠墙,跟着一转身,让她面对墙壁,两只赤足都踩在墙上,“太高?那我再低些。” 说着他往下一沉,唐醉晚白生生的圆润裸臀离恭桶便只剩下了几寸距离,被阳具撑到左右张开的无毛蜜裂,正对准了桶口。 “你若好了,只管尿出来便是。”他喘息说道,身躯微微摇摆,沾满淫汁的肉茎缓缓钻入,徐徐抽出。 能感觉到,唐醉晚依旧在强憋,那雪腻股间仍使足了劲儿内夹,吮得龟头滑动都有些费力。 这无疑是男子最享受的时候,南宫星畅快地吁了口气,吻住她肩头就这么往复进出起来。 “醉晚……尿不出……”她两脚踩在墙上,双手竖在胸前紧紧握着,闭目咬牙,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松下面的肌肉。 “那便再等等,兴许是还不够急。”他故意柔声说道,抽送依旧平缓,但幅度变大许多,每一次都让粗长肉柱滑入深处,往那浅凹蕊芯上不轻不重一撞。 “呜……急,真的急……可……可你看着……我……我尿不出……” 唐醉晚已羞得浑身火烫,嫩白脚趾抠着墙皮,不住屈伸。 “那我闭上眼。”他笑着顶在深处转腰磨了几下,磨得她浑身酥颤,又是一串难耐呻吟冒出樱唇。 “不……不是闭上眼就行啊……”又急又羞,偏偏被缩紧的蜜窍比先前还要敏锐,给她磨出了一次轻泄,周身毛孔一紧,下体却是本能一松,顿时觉得尿眼微酸,似乎有水儿喷出几滴。 “你说我看着你尿不出,那我闭上眼就是不看,总不能再怪我了吧?”南宫星微笑狡辩,胯下动作丝毫不停,反而加快几分,乘胜追击。 那水乡泽国被如此翻搅,叽叽吱吱啾啾不住作响,淫靡非常。唐醉晚猛喘了几口粗气,仍在做最后挣扎,颤声道:“这……太……太脏了……啊……会……沾到你身上的。” “擦洗便是。你先前不也用那汗巾子洗过么,我嗅过,香得很呢。”他满不在乎道,“醉晚,男欢女爱,哪有如此多的顾忌嫌弃。” 这倒并非冠冕堂皇的瞎话,南宫星诸事怜香惜玉,床笫之间亲嘴舔乳,吻臀吮阴,偶尔还乐得捧起小脚嘬嘬纤长脚趾,百无禁忌。在他心中,娇滴滴的姑娘身上,无一处不是温柔美好,无一处不是喜乐销魂。 更何况,他擅长床戏,早就有过将女伴逗弄到极乐不堪,酥软失禁的先例。 流了一床的尿他都不在乎,撒去桶里的,他自然只当是春闺美景,不肯错过。 唐醉晚大概是知道此刻说什么也已经没用,而且,尿脬的确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忍耐不住,蹙眉嘤咛一声,松了那紧绷绷的小洞。 想来是憋了太久,一股水箭激射而出,冲在桶壁,溅出些许飞沫。 唐醉晚紧咬下唇,闭眼不敢去看,一种豁出去的微妙解放感涌上心头,所有的羞耻刹那间转为了更加强烈鲜明的刺激,让她胯下蜜豆充血欲破。 南宫星稳住身躯暂且不动,反正女子便溺时下体肌肉自然张缩,犹如活物吞吐按摩,足够享受。 交合中排尿想要全不沾染绝无可能,他略微后撤了些,仍感觉到有温热液体流到卵袋之上。 “醉晚,尿净了么?”感到她打了个冷战,南宫星张开双目,柔声问道。 唐醉晚微微颔首,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那你扶稳,我也要来了。”他将她双脚放下,踩在恭桶两侧,扶着她胳膊让她双掌扶在墙上,雪臀提撅,湿淋淋的牝户转为冲后,乱七八糟混成一片的体液也随之换了方向,凉飕飕顺着大腿内侧垂落下去。 唐醉晚已经全无思考余力,随他摆布摆好架势,低头望着恭桶中犹在荡漾的水波,目光也随之荡漾起来。 南宫星不再收敛,趁着唐醉晚此刻耻感麻木,一身反应坦诚直接,揉搓着那双丰硕美乳,挺腰冲刺。 她身子娇软丰腴,柔白粉嫩,如此趴伏被奸,皮肉成浪,层叠荡漾,臀波媚人,乳潮汹涌,比起紧凑结实的健美女郎,另有一番销魂风情。 “呜……呜唔——” 一直咬着唇的缘故,唐醉晚这次情潮到来之际,声音比先前小了许多,拖得又长又细,婉转曲折,娇甜可口。 南宫星本就到了最后关头,那声淫鸣丝丝缕缕舔进耳中,让他后背一紧,向前猛一挺身,搂紧了她不住微颤地娇躯,将一股热精尽情喷洒进去。 那肥美牝窍被阳精一浇,随着跳动龟头一起泄了,泄身中一道道肉圈套弄吸吮过来,把南宫星尿管儿里的东西榨得干干净净。 唐醉晚余韵颇长,他心满意足抽出之时,她那销魂桃源仍在一阵阵痉挛。加上她下面又格外湿润,被稀释不少的浓精当即便被挤出一团,顺着光洁无毛的沟壑掉下,落在恭桶之中,仿佛水滴深潭,发出幽幽一声叮咚。 南宫星刚一放开,她就软绵绵倒下,扶着墙坐倒在恭桶上,原来方才那一泡并未尿完,这会儿才彻底放松,淅沥沥又排了一股。 她并未要求南宫星回避,想来是没什么好再避讳的,只是心中虽能放开,身上仍是自然起了反应,羞得整片雪背都红了七成。 南宫星轻轻抚摸着她如云秀发,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后脑,转身出去,将水盆和两条汗巾一起取来,蹲在桶旁,掌心抚弄着她凸出在桶边的臀肉,柔声道:“醉晚,撅起来,我给你擦洗擦洗。” “还是我……”她本想说还是我自己来吧,话到半截,小嘴儿一抿,双手扶膝,还是乖乖将屁股抬起,亮在了情郎眼前。 秀眉一蹙,贝齿紧咬,她鼻息略促,那仍在垂流黏精的肉缝,竟又湿了几分。 南宫星单手举盆,把水撩在唐醉晚那开缝馒头似的牝户上,擦洗几下,指头挤入轻柔挖掘几下,如此往复,不久便将那滑嫩白虎里外洗得干干净净,笑吟吟凑上去亲了一口,道:“好了,这下再没有半点不干净,可以安心了么?” 唐醉晚被他亲得一个激灵,本已被水浇凉的屄心儿又忍不住微微一跳,散开一片温热。 “嗯,星哥哥觉得干净,那便是干净了。” 南宫星用汗巾给她下体擦干,将她抱起送回床上,湿巾子顺便为她抹了抹脚,这才用剩下的水把自己腿间匆匆洗了洗。 “星哥哥,你待家中女眷,从来都如此……不厌其烦的么?”唐醉晚斜倚在床头,眼波流转,“你个大男人,丫鬟似的伺候姑娘,不怕遭人耻笑?” “闺房之中又没旁人,有描眉画目之乐,自然就有擦身洗脚之趣。”南宫星擦干双腿,过去将她往怀中一搂,笑道,“我是江湖粗人,不懂那许多礼仪廉耻之类的门道,想来你选男人,也不是为了挑个老学究吧?” 她用发热脸颊在他胸膛上缓缓磨蹭,轻声道:“星哥哥,若与你一起的日子总能这般快活,那即便一年半载只能见你一面,也算是值了。” “醉晚,你真当我家中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宫女么?”南宫星哑然失笑,拢住她丰腴臀尖捏了一把,“我初出江湖到处奔波,家里可能会冷清些,兰儿她们免不了略有空闺寂寞,等我做出几桩大事,证明我对得起师父的苦心栽培,便会修身养性,回去加倍磨练。我这功夫,练得越苦便越需要女子床笫协助,届时你就是想躲,我也要把你抓来床上。” 唐醉晚笑吟吟微垂螓首,轻声道:“这种协助,醉晚责无旁贷。就是醉晚懂得不多,还得星哥哥多加指点。” 说话间,她乳峰顶上那两点嫣红怯生生缩了回去,变成两道小巧嫩缝。 看来,她火头已过,情欲消退,余韵渐远,照说,该到倦意上涌,困乏渴眠的时候。 可她一双明亮眸子仍直勾勾锁着南宫星的面庞,目光炯炯,没有丝毫睡意。 南宫星略一斟酌,柔声问道:“你还不困么?” 她微微偏头,想了一会儿,略显害羞道:“只是身子乏,倒是不困,星哥哥是要休息了么?” “良宵苦短,你不困,我也不困,那……为何还要这般虚度呢?”他微微一笑,凑近将她唇珠一吻,大掌滑过腰肢,在仍泛着些红潮的臀肉上旋转抚摸。 唐醉晚往他怀中依偎更紧,鼻息略促,轻声道:“醉晚……听凭星哥哥安排就是。” “好,”他一翻身,躺倒在床,拉过她手放在半软阳具上,“你先摸摸,我洗得可干净么?” 唐醉晚面红耳赤细细摸索一番,又将俏脸偏转凑过去,借着昏黄灯火打眼一望,嗯了一声,“干净。”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他笑吟吟轻唱一句,凑到她耳边,柔声道,“醉晚,你要不要也试试,我的好不好闻?” 唐醉晚心思果然通透,眸子只一转,就明白过来,满面羞红转眼便蔓延到肩颈胸脯。她吐出舌尖,飞快润了润唇,轻声道:“我且试试。” 说着,她撑床坐起,藕臂上抬,将乌黑长发束到脑后,松松一挽,跟着打量了一眼南宫星赤裸平躺的坚实身躯,先俯身下来,半垂眼帘主动吻住了他。 他扳住她纤细脖颈,与她深吻片刻,咂一口小舌香津,跟她鼻尖轻触,道:“不错。还可更大胆些。” 她鼻息咻咻,吞口唾沫下肚,挪着身子往下,学着他先前待她的样子,樱唇游弋,沿着肩颈向下,缓缓舔过紧绷胸膛,轻轻嘬住小小乳头,摆动舌尖撩拨。 “嗯嗯……”南宫星一阵酸畅,满意地哼了一声,将身躯舒展,手掌托住一团下悬丰乳,在那还藏着乳头的尖儿上轻柔按捏。 唐醉晚耐心颇好,将他两边乳首仔细交替舔吻,一直拨弄到他情欲亢起,阳物勃胀,才起身用手圈住棒儿,小声道:“星哥哥,醉晚这般亲你,你舒服么?” “嗯,舒服极了。”南宫星抚摸着可触到的肌肤,柔绵丝滑,爱不释手。 “这里……也要如此亲么?”她握着肉茎的手紧了一紧,大抵是已经适应的缘故,面上羞红消退少许,眼波平添了三分小妇人的妩媚,掺在温婉神情之中,颇有贤淑混杂淫乱的刺激魅力。 “你若肯亲,我便教你。” “星哥哥的,我岂会不肯。”唐醉晚盈盈一笑,又往后退去。 南宫星一把抓住她的小腿,笑道:“不必一直往那头缩,你掉转一下,不就容易了。” 她一怔,跟着醒悟过来,微一蹙眉,犹犹豫豫抬起粉腿,跨过他胸前,道:“可这样,醉晚就看不到星哥哥的脸了。” 他抬手抚过脊背,柔声道:“但只有这样,才能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啊。” 话音未落,他抬肩弓背,双手抱着她腰胯一抬一拉,扯到自己面前,口唇一嘬,吸住微肿之后格外明显的阴核,舌尖点着薄皮与花芽的间缝便是一阵钻舔。 “呜啊……”唐醉晚奶狗儿似的叫唤一声,双腿一紧,就想把屁股抬起。 但南宫星胳膊铁箍一样将她圈着,那丰腴美牝,那里逃得开唇舌品尝。 不多时,唐醉晚蜜出如泉,滑津满膣,娇喘吁吁,腰肢酥软,双手撑在他小腹两侧俯身咬唇,就见那又白又圆的奶子顶上,嫣红晕环中央,两个小沟中好似春笋沐雨,颤巍巍探出一对儿乳头。 “星哥哥……先……先让醉晚……亲你……不然……不然这木桃……醉晚……投不出去了。”她探头想去亲那已经高翘的阳物,可玉门关外舌将冲杀凶猛,打得她丢盔弃甲一败涂地,舒服得浑身发紧,哪还有余力去想如何伺候眼前威风凛凛的棒儿,只好先婉转求饶。 南宫星放开嘴巴,柔声道:“好,那你便先来。” 唐醉晚身量不算高挑,臀肉这么坐在靠近他下巴的地方,便够不到那根宝贝,只得先挪挪位置,重新趴下。 那双柔软酥乳,便满满当当压在了他的肚腹,筋肉之上,清楚感觉出两颗乳蒂已然俏立。这里外伸缩的模样,倒真是像极了男子的龟头。 随着南宫星的轻声指点,唐醉晚试探再三,吐舌横唇,沿着肉茎侧面缓缓舔下。行至根部,再缓缓舔回顶端,香津温热,涂抹之后却又微微发凉,上下吮吻,颇为快活。 “如何,好闻么?” 他用指尖点住唐醉晚的蚌珠,轻轻按揉。 她从侧面啧的一声嘬了口血脉盘绕的外皮,娇喘道:“嗯,果真好闻得很,醉晚……都有些晕淘淘了。” “那,你便可吃吃看了。莫用牙咬,含至口中,紧腮拢唇,为我好好套弄一番,可谓人间乐事。” “嗯。”她心中好奇,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独眼肉杵,担心道,“可……这般大的东西,含下去,能不碰到牙?” “你张大试试便知。这东西在你下面那张小嘴里都能顺畅进出,你上面这张嘴巴,岂会败下阵来。” 唐醉晚一声轻笑,带着三分俏皮道:“人家下面那张嘴里,可没长牙。” “虽未长牙,可咬起人来,也紧得很呢。”他将指头往嫩壶口中一刺,那一圈肉褶登时围拢过来,将他指肚吮住。 唐醉晚大羞,不知如何扳回一城,索性轻轻在他包皮上真咬了一口。 南宫星颇爱逗她,故意哎哟一声,痛呼着一颤。 唐醉晚被吓一跳,心慌意乱,急忙呼呼往上吹气,连声道歉。 “你含进去舔舔,便没事了。” 她这才知道上当,娇嗔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只不过拍完之后,还是羞答答洞开樱唇,将那阳物一寸寸含了进去。 南宫星拇指轻轻压着阴核在外,食中二指挤入膣口里面,好似用虎口握着耻骨,内外夹攻。他在这头嘴儿里触到痒处,那头叼着他灵龟的嘴儿就会跟着一起收紧几分。他往里挖深些,她便也往里吞深些。这边厢指肚摩擦刮出阵阵淫液,那边厢龟棱滑动带出片片香津。 两头一起出水儿,不多时,唐醉晚那香白滑软的身子便一个哆嗦,嘬紧了口里棒儿,鼻音嗯唔,屄声滋啾,弓着腰泄了。 见她泄过,南宫星暂且停住,出声指点,开始教她些口舌侍弄之法。 她此刻情浓欲旺,学得专注无比,不过片刻,那朱唇丁香就已将他鸡巴服侍得酸痒翘麻,阵阵畅快直冲精关。 知道她算是爱洁的性子,又有着七分醉意,浓精入口,若是猝不及防,保不准会激她吐在床上,那可就好酒做酸,大大不美。 他手掌托着她双乳向上一抬,柔声道:“好,我已很舒服了。” 唐醉晚还有些发懵,扭头问:“那然后呢?” “然后便是咱们一起快活。”他哈哈一笑,抱着她翻身一压,分开两条白腿俯身一挺,弯长肉刀破缝而入,顶得她呜咿一声昂起粉面,蹙眉咬唇又现出一脸欲仙欲死的神情。 有意让她沉溺于情欲彻底倾心,南宫星施展浑身解数,将已经绵软无力的她翻来覆去,花样百出,足足摆弄了近一个时辰,才往她绽如夏花的牝户中一泄如注。 肚中的酒都出成了身上的汗,唐醉晚没再用上尿桶,可胯下那片肌肤,湿淋淋滑腻腻与尿了一泡,倒也相差无几。 大抵是泄身次数太多,她整个身子都变得敏感非常,南宫星取来汗巾为她擦拭时,湿布蹭过花蕊外,都能让她娇吟着打个哆嗦,一直到通体干净,被他抱入怀中一起躺着,她那双原本羞答答的乳头,依然俏生生在外立着,好似适应了外面的美好风景,便不肯回去。 回不去的并不只是那一对儿奶头,唐醉晚蜷在他怀里娇喘许久,一身潮红仍难平复,与他轻声慢语搭了几句闲话,便忍不住搂住他的腰,将绵弹双乳压了上来,贴在他结实肌肉上轻轻磨蹭。 “还想要么?”南宫星微微一笑,指尖在她脊梁上一划,柔声道,“醉晚,跟我你不必隐瞒矜持什么,想要,你便说。” 唐醉晚咕噜吞了口唾沫,犹豫再三,还是将被子拉高,掖下一个褶子,挡在两人的胸膛之间,“不了,心里想,可身上要不动。我……我挪挪脚,都觉得腿根酸疼,明日真要下不来床,唐昕定得笑话我。” “快活开心,何必在意他人笑话。”南宫星在她额头一吻,笑道,“你既已跟了我,今后就该学着不那么在乎旁人的眼光。我更愿意让身边姑娘活得高兴自在。” “被人笑话,醉晚便不开心。”她将头枕在他腋侧,意犹未尽地轻轻嗅了一下那浓烈的男子味道,眯起明亮双目,轻声道,“星哥哥还有诸多事情要忙,也该歇了。醉晚……已自荐枕席,那今后若有机会,当然还要来与星哥哥私会。不必争这一朝一夕。” 南宫星略一思忖,的确目前事情又多又杂,他放纵一下,并非没有耽误的可能,便道:“好,那我便在这里陪着你,咱们一起歇息吧。” “你……不必回去么?”她抬起眼睛,颇为惊喜地望着他,“昕姐姐会生气吧?” “她醉成那样,明天日上三竿能不能爬起来都难说,哪还有功夫生气。”他长臂一收,将她揽在身侧,闭上双目,笑道,“她若吃醋,明晚来同睡就是。” 唐醉晚红了红脸,颇为好奇问:“昕姐姐……过往跟谁同睡过呀?” 话匣一开,南宫星才发现,这娇怯怯羞答答的唐门闺秀,不愧是唐远秋那个风流种子的后代,对他与其他女子的床笫情趣满腹好奇,问东问西,事无巨细,问得双眼发亮,跃跃欲试。 要不是的确已经晚了,他毫不怀疑唐醉晚会强打精神再战三百回合。 这些风月情事又说了半个多时辰,等最后唐醉晚沉沉睡去的时候,南宫星都已感到倦乏无比,抬不起眼皮。 但他没有沉睡过去的资格。 将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他还是强凝一口真气在胸中往复周转,延伸耳力,留意着周遭动静,带着勉力提起的戒备,在唐醉晚身畔入睡。 唐醉晚经了一夜折腾,翌晨南宫星醒转,她仍睡得香香甜甜,唇角垂津。 他微微一笑,对这种情形早已应付得熟练无比,用另一手轻轻托住她粉颈,将被枕在下面的手臂缓缓抽出,跟着肘撑被子往外一缩,提气展开轻功,无声无息跨到床下,匆匆穿戴收拾整齐,便往隔壁去找霍瑶瑶了。 难得二公子给了命令,今日便要靠乱心灯开始审讯最有嫌疑的几个囚犯,无辜者还以自由,文曲,则要千刀万剐。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下人们已经在打扫收拾,不论男女,都垂下半边头发,挡着受伤面庞,看上去诡异得很。 南宫星打量片刻,轻叹口气,推门入内。 霍瑶瑶还不算是他的女眷,自然不好太过失礼,他在内室门口咳嗽几声,权作提醒,跟着才道:“阿昕,瑶瑶,时候不早,也该醒了吧。” 门内没有声音。 南宫星心中一凛,眉头一皱,暗道一声不好,撩开布帘便闪身冲了进去。 不料唐昕还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床边摆着一个铜盆,想来是霍瑶瑶担心她酒醉呕吐。 霍瑶瑶也在。 这八尾狐狸并未如南宫星担忧的那样悄悄不辞而别。 她之所以没有应声,只不过是昨晚照料醉醺醺的唐昕筋疲力尽,睡得太沉罢了。 唐昕醉后睡相不好,两人共用的被子被她卷成一团缠在身上,却只遮了肚腹腰胯,白生生的长腿几乎齐根亮在外头。 占着被子的唐昕尚且如此,被子被抢了的霍瑶瑶又能好到哪儿去。 所幸她身上还穿着亵衣衬裤,虽说被子只剩一个角搭在肚上,但露在南宫星眼前的部分,不过只有被蹭开的衣摆下一段颇为瘦削的腰身,和凌乱领口中那小半幅粉色肚兜而已。 他自忖有些过虑,悄悄退回屋外,又高声道:“瑶瑶,阿昕,时候不早,都醒醒了。” “主子……天都还没亮透呢,叫我再眯一刻吧。” 南宫星又好气又好笑,沉声道:“你还要等日上三竿?二公子难得松了口,你可莫要拖延,若是另生枝节,你担得起么?” 屋里静默片刻,传来霍瑶瑶不甘不愿的回答,“喔,我这就起了。请主子稍待。” 听她说话多了,南宫星总觉得她此前应该的确做过哪家的下人,要不就是入戏扮演的本事精妙绝伦,演个丫鬟顺畅自然。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出来,南宫星皱眉又问:“瑶瑶,还没好么?” “哦,好……好了!”里面传来一声匆忙应答。 南宫星侧耳一听,屋中这才传出细碎穿衣声,鞋子挪动声。 这丫头,竟逮着刚才那点功夫又打了个盹儿? “主子,咱们出门办事,我蓬头垢面你也不长脸啊,要不……要不你再稍等会儿,我给自己梳妆打扮一下?” “不必了。”南宫星索性迈进门去,看着正往镜台那儿去的霍瑶瑶,皱眉道,“赶快走吧,你怎么拖延,横竖也是要去的。” 他其实看得出来,霍瑶瑶并不太愿意执行这次的计划。 她的胆子颇小,所学的本事大都是为了混迹江湖自保,顺便偶尔行骗。下九流的小贼,对上威名赫赫七星门的当家,昨晚没偷偷溜之大吉,恐怕也是因为唐家堡附近水泄不通,无处可去罢了。 “主人……”霍瑶瑶垮着肩膀,垂头丧气跟在南宫星身后往外走去,哼哼唧唧撒娇一样说,“我要办不好,公子们怪罪我,可怎么办呀?” “我替你担着就是。主意是我出的,你尽心尽力,我自然为你扛下责任。”他快步赶去约好的地点,心知事不宜迟,便将霍瑶瑶胳膊挽住,帮她跟上,“再说,四公子不也要帮你担保的么。” 霍瑶瑶明白躲不过,不再多说,低头默默盘算起来。 想来是怕罗傲为难,院子外已有两人等着他们,一个是二公子的贴身侍卫,拿着手令,另一个则是昨晚南宫星见过一面,矗立在唐远书身边,那个样子颇为讨喜亲切的年轻人。 互报姓名,寒暄几句,南宫星才知道,这年轻人名叫唐行妙,目前在门主身边做些记录抄写的杂活,他对唐门中堂山头了如指掌,特领了门主命令,前来陪同南宫星办事。 请人进去通报,不久,面上裹着纱布的罗傲便大步走了出来,面无表情抱拳道:“既然二公子有命,南宫少侠,请。” 南宫星松一口气,迈入院中,沉声道:“敢问罗大人,此地收押的最具嫌疑者,都有何人?” “我与玉捕头整理了一下此前名单,最终收押在此的,有苏木、苏叶、紫萍、紫芙、香坠、范霖儿,共计六人。” 南宫星暗忖,这的确是先前推断中文曲必定扮演过的身份,可如今文曲还在不在其中,并不好说。 “那,草民冒昧问一句,这六人,是否都已经过确认身份的刑责?” 罗傲面不改色,淡淡道:“四个丫鬟都已破面。香坠的身份经查并无可疑,此前的严刑拷打已足够看出是否易容,便没在此次用刑之列。至于范霖儿,那是唐家的寡妇,并非下人,我原打算跟着唐家外门弟子一起动手段,只可惜……二公子耳根软,受你们蛊惑,将此事叫停了。” “罗大人,在下还是那句话,你当真以为给所有人脸上都来一刀,便能逼出文曲么?” “我的主意便是这样。”罗傲冷冷道,“既然你觉得我的主意不好,二公子现下给了你机会,就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吧。” “收缴的乱心灯,是否已经备好?”南宫星把霍瑶瑶拉到身侧,将她护住,沉声问道,“只要东西到了,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你要从谁开始?”罗傲抬起手一摆,旁边一个捕快大步走来,双手捧上一个大油纸包。 南宫星接过纸包,递给霍瑶瑶,道:“先去看看范霖儿。那寡妇在牢里突然遭到凌辱袭击一事,绝对有蹊跷。” “那就祝你马到功成。”罗傲转身就走,“我还有要务在身,少陪了。” 唐行妙抢上两步,对南宫星恭恭敬敬道:“南宫世兄,还请在此地稍待片刻,范霖儿毕竟是我家中女眷,此类审问,还是容小弟去请一位同族女子过来,在旁监看为佳。” 南宫星只能点头道:“那就有劳行妙兄了。” “小弟去去就回。”唐行妙话音未落,便转身疾奔而去。 南宫星静静等待,顺便将周遭环境仔细打量一番。 霍瑶瑶很紧张地攥着裤边,不时搓一下掌心,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念叨什么口诀。 等了一刻有余,唐行妙折返回来,他身边带的,却是似乎刚刚用冷水醒了醒酒的唐昕。 南宫星略感愕然,道:“行妙兄,阿昕在旁监看便可?” 唐行妙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拱手道:“唐昕乃是本门得力干将,女中豪杰,她在旁监看,极为合适。且她与世兄关系极佳,也免去办事时节外生枝的麻烦。” “有理。”南宫星笑道,“事不宜迟,那,请。” “请。”唐行妙领路在前,穿过回廊,让一个看守打开房门,便与他们一起入内。 屋中满是刺鼻药味,看来范霖儿的伤仍在诊治。 南宫星心中知道,范霖儿绝对不会是文曲,他将霍瑶瑶拉到一边,轻声交代叮嘱几句,又对唐昕附耳安排一番,目送她们携手进去内室。 拿范霖儿试手,揭破那寡妇背后的秘密倒在其次。 南宫星的目的,其实是另外两个。 一个是让霍瑶瑶试一试乱心灯的用法,毕竟手上药量有限,最好不要浪费。 另一个,则是趁机看看,霍瑶瑶到底是不是真正可靠。 唐昕领下观察的任务,进门之后,急忙先用冷水又冲了冲脸,免得酒劲儿徘徊不去。 霍瑶瑶把东西摊在桌面,便挪开屏风,露出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直挺挺躺在床上的范霖儿。 依霍瑶瑶的猜测,她二人先用湿布掩住口鼻,跟着将一撮乱心灯添在灯盏之中,端到范霖儿身边点燃,同时开窗换气,在上风处用蒲扇将灯芯青烟扇往范霖儿口鼻。 被捂着嘴的范霖儿起初呜呜挣动,像条被扎了身子的活虫。 可不久,她的眼瞳便显出几分涣散,身躯渐渐平静下来,倦懒茫然的神情,浮现在她脸上。 霍瑶瑶手扶着口鼻前的湿布,伸手一拽,扯掉了范霖儿嘴里塞的麻核,凑过去与她四目相对,眼底精光闪动,嗓音低柔魅惑,缓缓道:“范霖儿,范霖儿,你看我的眼睛,好好地,专心看我的眼睛。” 唐昕退开两步,揉了揉胀痛额角,盯着那两人,目不转睛。 霍瑶瑶一遍遍低吟轻唤,过了好一阵子,她擦擦汗,起身扭头深吸口气,照旧用湿布蒙着口鼻,对范霖儿柔声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呀?” 范霖儿口唇蠕动,轻声道:“我……我叫……范霖……” 看她面带挣扎之色,霍瑶瑶将灯盏挪近几分,小手急忙扇去几率烟雾,声调更缓更柔,又问了一遍。 这次,那躺在床上的寡妇喃喃道:“我叫……冯莺……我……我是西井口村……来的……” 唐昕的脸色变了。 范霖儿的家底早被唐门查清。 范家五服九族之内,就没一个能跟“西井口村”四字扯得上关系的亲戚!
第三十三章 秋远 这是极其重要的情报,唐昕不敢怠慢,即刻退到内室门口,将唐行妙和南宫星叫来,轻声告知。 唐行妙眉头一皱,转身去外面叫来一个弟子,附耳叮嘱几句。 南宫星则柔声道:“你去看好瑶瑶,文曲诡计多端布局良久,不可能对乱心灯被收缴毫无准备,咱们也要小心提防。” “嗯。”唐昕肃容颔首,飞快回到床边,仍用湿布蒙着口鼻,看霍瑶瑶继续施功。 霍瑶瑶从桌上取了一些东西,调成一勺稀汤,哄着范霖儿灌她喝下,跟着依旧双目对视,口中念念有词,手指不住在她颈侧穴道按压。 过了一会儿,又柔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呀?” 这次,床上的寡妇口吻也变得轻快柔和,带着一丝飘飘然的微笑,轻声道:“我叫冯莺,我是西井口村人,你是谁啊?” 霍瑶瑶扭头看了一眼唐昕,比划了一个手势,想要冒险。 唐昕急忙摆手,示意她循序渐进。 霍瑶瑶蹙眉开口,用嘴型道:“这是最有效的时候,就让我试试看吧。” 唐昕不懂这些邪术,只好点点头,在旁谨慎观看。 霍瑶瑶轻轻吁一口气,手掌横在冯莺眼前,轻轻往下一压,令她闭目,跟着柔声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丁一。” 冯莺的五官猛地一颤,像是被刀尖挑破伤疤似的发出一声短促尖叫,旋即,那紧闭双目中竟然流下两道眼泪,虚弱无力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谁是丁一……丁一……是谁啊?” 果然步子大了要撞墙,霍瑶瑶撇撇嘴,颇不甘心地软语岔开话题,小声哄了一会儿,起身让唐昕给她换了一条挡口鼻的湿巾,回去又柔声问:“冯莺,你不记得我,那你还记得你丈夫么?” “丈夫……什么……丈夫?我……我没出嫁……怎会有……有丈夫?” 唐昕心里又是一惊,暗叫一声不好,要是这女人中了乱心灯后嘴里讲的尽是这样的胡话,那能采信多少有用的部分? 霍瑶瑶也皱了皱眉,柔声道:“那你今年多大了啊,是不是该出嫁了?” 冯莺的唇角露出一个颇为稚气的笑容,娇声道:“人家……人家才刚豆蔻,不足及笄,这么早想成亲出嫁,岂不要被人笑话。” 唐昕面色凝重,心想反正这寡妇也没有什么出格之举,衣裙还算整洁,便出门将两个避嫌的都叫了进来。 霍瑶瑶擦了擦额上冷汗,抬手将乱心灯的烟雾往冯莺口鼻又多扇了些,顺着话头柔声问了些家里的情况。 在冯莺口中,她家只有她和一个瞎眼奶奶相依为命,父母早已双亡,留给她的弟弟也在六岁头上失足溺毙,全仰仗村里好心人接济,才不至于饿死。 她的叙述一直持续到说起村里的光棍汉对她觊觎,便如断了线一般,再也问不出之后的事情。 就像是她在担心自己被村中闲汉蹂躏之后,就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大家闺秀范霖儿,嫁来唐家似的。 霍瑶瑶先将冯莺哄睡,跟着暂且熄掉灯盏,带着身边诸人去到外间,咋舌半晌,才小心翼翼道:“主人,我……有个推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南宫星面色凝重,道:“但说无妨。” 她舔舔唇瓣,颇紧张道:“这个女人,在清醒的状态下,恐怕……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哦?”南宫星疑惑道,“这话从何说起?” 霍瑶瑶用手帕吸掉额上细汗,轻声道:“方才我用的摄心法,可以用来审问人心底最不愿讲的秘密,对方心神越乱,效果越好,若是到了迷心乱性的失去神智的地步,有些清醒时候记不得的事情,都能被问出来。” “而这乱心灯,真是配合心神异术的利器,我要是会埋心劫,刚才动手,那女人根本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唐昕微微蹙眉,提醒道:“简明扼要些,说正题。” 霍瑶瑶哦了一声,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一直看着她的瞳仁,答话时,她意识已经混沌茫然,绝没有撒谎骗人的可能。可我一路问下来,她的记忆却在几年前就断了。我觉得,这只有一种可能。” 她喉咙轻轻咕噜一声,显得颇为紧张,“她从那时被文曲带走,长时间使用摄心类的功法,将她……变成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就是将冯莺的部分打压封闭,纯粹靠摄心术迷魂法把她堆砌成一个新的人,那个新的女人对文曲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们想啊,这世上还会有比这样的部下更可靠忠诚的么?”霍瑶瑶赞叹道,“而且这么一来,就防住了我这样审问的手段,迷乱了心智之后,冯莺被建起来的那些记忆就消失了,问什么,她能说的也都只有被封闭的那部分,根本盘问不出和文曲有关的东西。这手段可真是滴水不漏。” 南宫星喃喃道:“竟能防范到这等地步么。” 霍瑶瑶抬眼打量一下他的神情,鼓劲道:“不过这法子也很费心力的,我觉得文曲不可能是个人都拿来用,一定只有关键地方的棋子才会用上。” 南宫星想到唐青,黯然道:“若是唐青早些落进文曲手中,恐怕也会是类似的结果了吧。这人好毒的手段。” 唐昕颇不甘心,问道:“那咱们就拿范霖儿没有任何法子了么?” 霍瑶瑶两手一摊,“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用上迷魂法问话,就是冯莺,什么有用的也问不出。不用,那就是范霖儿,整个脑子都是文曲给的,指望她松口,白日做梦。” 唐行妙在旁沉吟道:“可小弟还有一事不明,范霖儿当初也是明媒正娶进了唐家的,她家中父母亲戚,皆遣人查过,此次出事之后,又去细细盘问一番,如果这个冯莺并未易容,那她是如何成了范霖儿,偷梁换柱成了我唐家媳妇的呢?” 霍瑶瑶眨了眨眼,小声说:“冯莺没有易容不假,可……你们有人见过之前的范霖儿么?主人先前说过,文曲对付唐门,至少谋划了半年多,那还有什么必要易容,范霖儿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女,直接把整个人换掉,贴身丫鬟和家里父母全都换成七星门的人,那你们唐家从头到尾,见的就都是文曲的部下,保不齐你们唐家过去的还有内应,两边随便串串口供,你们查到死也查不出个屁来。” 她越说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笃定无比道:“你们唐家肯定没去检查范家父母那边是不是有人易容吧?” 唐行妙面现赧然,苦笑道:“平时不相往来的亲家,怎会想到他们全家其他人是不是易容。此事虽并非我负责,但想来去办的兄弟也不会做那么冒犯的事。” 他起身往门外走去,“我这就通知门主,安排人手去查。” 南宫星摇头道:“唐家堡已经许进不许出,如何去查?若是请公子们差人去办……只怕,又会是一场左手查右手的闹剧而已。” 唐行妙略一沉吟,微微一笑,道:“有理。”便又回来坐下,并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南宫星一挑眉毛,笑道:“不问我为何敢这么说?” 唐行妙淡淡道:“不该我问的,我从不多问。此间诸事,过后我会一并报告门主,到时自然由门主定夺。那么,当下该做什么?” 霍瑶瑶看向南宫星,轻声道:“我听主子的。” 南宫星略一思忖,柔声道:“瑶瑶,我看你心思机敏,应变得力,对此道又颇为了解,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决定的了。你说吧,这个冯莺,还需要盘问么?” 霍瑶瑶乌溜溜的眼珠左右一瞥,道:“问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这乱心灯这么神,问其他人前,要不要拿这个冯莺多做几样试试?” 这事南宫星当然不好越俎代庖拿主意,清清嗓子,看向唐行妙,“行妙兄弟,你觉得如何?” 唐行妙微微一笑,对唐昕一抱拳,“昕姐,你怎么说?” 唐昕也不忌惮,银牙暗咬瞥了床上昏睡的冯莺一眼,道:“只管试吧,我在旁陪着,你们两个到外面歇会儿。对这种人,上什么手段也不嫌多!” “好,那我便去跟门主禀报,南宫世兄,你就留在这里陪着她们吧。失陪。” 说着,唐行妙一笑起身,快步退了出去。 说是多做几样,可霍瑶瑶掌握的,能跟乱心灯配合的功夫寥寥无几,除了用来盘问,也就是趁着对方神志不清,勒令她做事而已,猫叫狗叫都学过后,也就没了什么新花样可用。反倒是实验用法更多。 恰好唐行妙折返,说门主要和几位公子一起提审范霖儿,诸人便撤了乱心灯,弄些冷水帮她清醒几分。 等她醒转,南宫星开口提起冯莺,和她那个瞎眼奶奶,床上女子一脸疑惑,完全听不懂的样子,趁着精神略好,还反过来讥讽了南宫星几句。 就为那几句,唐昕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赏了那不知该叫做冯莺还是范霖儿的女人几记耳光。 都不太愿意过早面对那几个被削掉半张脸的丫鬟,南宫星跟大家在院中简单商议一番,便让衙役带路,先去了关押香坠的地方。 唐门出动的人颇为尽心,四公子和二公子随行的医生也都来拨冗为香坠诊治过,虽说她身上那些大刑伺候的痕迹仍在,但已能起身坐在桌边,垂发素衣,品茗抚琴。 由此看来,她身上的嫌疑,其实差不多已经洗脱,只是保险起见,被禁锢起来以防万一罢了。 既然如此,南宫星索性开门见山,坐下直接道明来意,“香坠姑娘,现在有法子可以彻底洗清你的嫌疑,你愿意配合么?” 香坠原本木然低垂的脸顿时抬起,显出一股明晰喜色,“真……真的么?” “千真万确。”南宫星道,“但你先莫要过于欣喜,为了自证清白,我们要为你用一种药,无毒,但会让你短时间内神智不清,听任我们摆布,我们会在此期间对你询问一些事情,不论什么秘密,你都会无法保守,你还愿意么?” 香坠凄然一笑,抚摸着自己颈上伤疤,颤声道:“公子取笑了,奴家……奴家一个连身子都不归自己的可怜人,哪里还有什么不舍得讲的秘密。公子也不必用什么药,你只管问就是,奴家什么都肯说。” 他做了好人,唐昕自然要来做这个恶人。她清清嗓子,冷冷道:“这样问出来的,你肯说,我们可未必肯信。要是你说什么就信什么,又怎么会还把你关在此处?” 香坠幽幽叹了口气,低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把药拿来吧,不管是什么,我都吃了便是。” 方才在冯莺那里,已经试出这乱心灯熏香和服下皆有效果,服下的话起效较慢,但持续更久,靠观察眼瞳的情况,大致能判断出何时失效。 而且,不用担心被旁边审讯的人吸进去。 霍瑶瑶拿出药包,仔细捻出一撮,当着香坠的面,洒在茶杯之中,轻声道:“请。” 香坠全无抵触,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抬手将唇角粘着的茶叶捏开,微笑道:“如此可好?” “好极。”南宫星柔声道,“片刻后你会心神恍惚,记不得发生过什么,你不必多虑,只管放松下来便是。来,将你手腕给我。” 香坠点点头,挽高衣袖,将能看到清楚鞭痕的皓腕缓缓送到南宫星身前。 南宫星二指一捏,将一股醇厚真气送入,为她加速血脉运行,以促药效发作。 片刻之后,香坠身子一晃,眼中神光不聚,涣散茫然。 霍瑶瑶不愿被旁人学去自己的手段,便扶着她去了屏风后面,约莫一盏茶功夫,再搀她出来时,她面上神情已然乖顺柔和,像个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女娃。 和对付冯莺的时候一样,霍瑶瑶口气亲切,如叙家常,一句句先将香坠的底细问了个遍。 香坠的生平乏善可陈,靠霍瑶瑶的本事,她连差不多刚记事时的情形都回想得起,真是把自己的出身来路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她自小是被弃的女婴,亲生父母家里什么情形,老鸨也说不清,只说捡来的时候一身青紫还以为已经没命,结果一个歌妓心下不忍,请来郎中推宫活血,硬是给救了回来。之后她就长在勾栏之中,五岁学唱,七岁习舞,模样是个美人胚子的缘故,省去了给人当丫鬟跑腿的关卡,也免去了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婊子生涯,靠着色艺俱佳,没开苞时就成了妈妈手下的头名清倌儿,赚下了百里声名,财帛无数。 无奈她所处的院子没有养清倌儿的先例,到十六岁,还是不情不愿挂了花牌,成了芸芸众妓一员,日日笙歌醉,夜夜换新郎。 直到因艳名被唐家选中,招待贵客,风平浪静的生活,莫名终结,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欲哭无泪。 香坠口舌不够伶俐,说起话来温婉迟缓,一番询问到最后,比在冯莺那边足足多费了一倍功夫。 不过情报并不复杂,霍瑶瑶看上去反倒轻松许多,最后额上连一点汗光都没见。 “昕姐姐,你还有什么要问么?”她收拾一下东西,望望外面天色,“要是没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先吃饭去,我一早起来就被揪来忙活,肚子都咕噜咕噜要造反咯。” 唐行妙微笑道:“那就在此处吃吧,不远就有伙房,我去通传一声,片刻就能备好。还请列位稍待。” 南宫星知道唐家急着让他们尽快把嫌犯审清,便点头道:“好,那就有劳行妙兄费心了。顺便知会门主一声,就说香坠姑娘咱们已经问过,确实和此事无关,还是请……” “啊!” 这时,霍瑶瑶忽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声惊叫,打断了南宫星的话。 唐昕也失去了镇定,颤声道:“小、小星……这……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星闻言,扭头望去,心里也是猛地一惊。 香坠坐在桌边,神情依旧恍惚,面上还带着回忆起曾经生活的恬淡微笑。 但几道乌黑血痕,却已从她的眼角、口鼻和耳孔之中流下。 唐昕急忙起身过去,伸手探了一下鼻息,蹙眉道:“糟,已经……气绝了。” 霍瑶瑶脸色大变,急忙匆匆把自己手上的小包袱往桌面一放摊开,哭丧着脸道:“我带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我……我没给她下毒。主人,你……你可要信我啊。” 南宫星看着香坠方才还白里透红的面颊转眼就已透出一股青黑之色,缓缓握紧拳头,沉声道:“行妙兄,看来,得先请贵门高人,来验验毒了。” 唐行妙脸上的笑容也已消失。他迅速起身,道:“南宫世兄稍待,小弟去去就回。小弟回来之前,还请不要离开此处。” 唐昕轻轻扳起尸身的头,用拇指拉下香坠眼睑,跟着取过茶杯盖,撬开嘴巴,仔细观察其中情形,面色越发凝重。 见唐行妙已经离开,南宫星压低声音问道:“能看出什么?” “不好说。”唐昕显得颇为焦虑,拿过茶壶嗅了一嗅,指尖在里沾沾,伸手凑到南宫星嘴边。 南宫星身负农皇珠,百毒不侵,便将她指尖上的茶水吮进口中,仔细咂摸,皱眉道:“尝不出什么异常,看来毒并不在茶水里。” 霍瑶瑶对医药毒理均有涉猎,当即也强打精神和唐昕一起检查起来。 不久,两女放回探血银针,收起刮皮发钗,凑到旁边小声嘀咕几句,似乎是在互相印证猜测。旋即,由唐昕开口道:“这毒,并不是直接投的。” “哦?” “我和瑶瑶看法一致,毒不仅和茶水无关,甚至,都不是今天才中。”唐昕看起来颇为愤懑,盯着香坠面上一道道狰狞血痕,缓缓道,“我俩不可能同时验错,香坠其实早就已经中毒了,只是那毒需要药引才能发作,而药引本身无毒,自然无法防范。” 霍瑶瑶苦着脸道:“我想不通啊……能下毒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毒死算了,干吗要留到这时候……”说到这儿,她自己也想出了答案,叹息道,“也对,这样才能不暴露自己身份,还能顺便嫁祸一下试试。” 唐昕沉吟道:“要真是如此,恐怕……药引八成就是乱心灯。” “可刚才冯莺也用过……哦,她未必中毒。”霍瑶瑶托着腮,满脸无奈,“那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要是乱心灯真的能把人毒死灭口,剩下的几个,咱们还要不要审了?” 南宫星看着香坠已经僵硬的尸身,咬牙道:“未发作等待药引的毒,应该也能验出来吧?” “能。”唐昕道,“但要想解掉,就不一定马上能做到了。” 房门外一声轻响,唐行妙快步闪入,脸色颇有几分难看,沉声道:“冯莺死了。” “什么?”霍瑶瑶吓了一跳,扶桌站起,“可、可她先前明明没事的呀。” 唐昕揉着宿醉额头,也是满脸不解。 唐行妙眉心紧锁,道:“她与香坠的情况并无二致,也是七窍流血,猛毒发作,当场断气身亡,连解毒丹都没来得及让她吃下。” 南宫星苦思冥想,缓缓道:“看来……药引应该就是乱心灯了。” “可先前审问的时候也用了啊。”霍瑶瑶急忙开口,满面不解。 “只是嗅闻不会有事,服用下去,才会和猛毒一起发作,致人死地。”南宫星面颊绷紧,沉声道,“乱心灯烧成烟雾不好控制,瑶瑶你刚才蒙着湿布也觉得头有些发昏,可见在咱们这些掌握不了最佳用法的人手里,迟早要把口服当作手段来用,如此,就可以毒杀咱们最先选择的目标了。” 唐昕一拍桌子,后怕道:“幸亏小星你怜香惜玉,不愿意先审那几个嫌疑最大的丫鬟,若按常理,先选最怀疑的人来提审,毒药一发作,便彻底死无对证了。” “可香坠是清白的啊,为何要连她也灭口呢?”霍瑶瑶眨了眨眼,疑惑地问。 “文曲又不可能知道毒药何时发作,万一咱们贪多用得量大,问到一半香坠就毒发身亡,她身上的嫌疑还能洗脱么?”唐昕义愤不已,气冲冲道,“我看文曲就是想把所有疑犯都毒死,让咱们彻底没了头绪。” 唐行妙皱眉道:“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明,文曲并不在这些人之中?她不管用什么计策,总不能将自己也毒死吧?” 霍瑶瑶双掌一拍,喜道:“可以验毒,说不定她不舍得毒死自己,准备的是什么假死药之类的东西,那身上没有中毒的,岂不就是文曲本人?” 南宫星却不那么乐观,他从方才就在沉吟,此刻缓缓道:“想那些之前,大家有没有头绪,这毒,是何时下的?经谁之手?” 他面色凝重,沉声道:“若只有冯莺被毒杀灭口,还能说是当初来潜伏之际就被下了药,为的是以防万一。可香坠也死了。香坠在最初的计划中是被文曲当作替罪羊的,七星门本就没打算留他的活口,不可能在那时就浪费如此精妙的毒药在她身上。而她被救下之后,就被带回此地,严加看管。大家不妨在此推算一下,有机会给香坠下毒的,能有什么人。” 唐昕眼眸微转,顷刻,神情便一片颓丧,甚至添了几分惶恐。 唐行妙端起空茶杯,放在鼻端嗅了嗅,垂目低头挡住表情,一时无话。 唯有霍瑶瑶愣怔一下,道:“香坠抓上来后,能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接触到她的,或者能接触她日常饮食的人,挨个梳理一下不就是了。” “饮食绝无问题。”唐行妙轻声道,“从大案起始,门主就安排了家中元老与公门能人,两道关卡查验日常饮食,对疑犯这边更是加倍小心,要说这里面被下了唐门都看不出来的毒,那恕我直言,大家还是坐以待毙得好。毕竟,人人都要被毒死了。” 南宫星知道霍瑶瑶还没理解事态之严重,缓缓道:“香坠中毒,最有可能在两个时机。其一,便是被唐门交出,彻底收归公门管束之时。其二,便是嫌疑大致洗清,允许大夫为她疗伤之际。前者,最方便下手的是罗傲,后者,则是公子们派来帮忙的医生。” 唐昕面色铁青,指掌在桌边捏紧缓缓搓了两下,道:“还是……应当考虑一下其他可能,此事干系重大,万一是文曲设下的离间计谋,便……便……” 她显然连自我也说服不了,最后不得不化作一声叹息,泄出唇畔。 南宫星看向唐行妙,轻声道:“不过想必门主那边,应该早有心理准备了吧?” 唐行妙避而不答,只淡淡道:“羊死了,总要多看狼一眼的。” 这也等于是答案。 世子这只羊死了,他四个兄弟,必定有谁是狼。 不管是罗傲还是王府的随行大夫,对几位公子来说,都是可以轻易指使的部下。 默然片刻,唐行妙长身而起,道:“小弟先行一步,去安排诸位饭食,暂且失陪。” 南宫星点头道:“有劳行妙兄。” “主子,之后……咱们还继续么?”霍瑶瑶左顾右盼,小声问道,“这虽不是直接实证,可推论下来合情合理,我怎么觉着,心里这么虚呢。” “当然继续。”南宫星淡淡道,“仅靠现在这些推论,即便拿到二公子的命令,去审罗傲,去审大夫,真能揪出幕后主使么?更何况,二公子就一定清白么?当今之计,唯有硬着头皮查下去,一直查到水落石出。将实证锁定到犯案公子的头上,如此一来,其他几位兄弟为了立功也好,打压也罢,总之不会善罢甘休,此事,才会有一个结果。” 唐昕咬了咬牙,“不错,这四位公子在西南举足轻重,投鼠忌器,单靠一些江湖草莽,根本不能拿他们如何……但也莫要忘了,本朝当年龙兴于江湖之地,群雄啸聚,才令天下归心。太祖拜为亚父的袁国师正是武林中威名赫赫的一代大侠。唐门,可并不是什么寻常草莽!” 南宫星抬手抚摸过她耳后鬓发,柔声道:“这种一时气话,不说也罢。镇南王在朝廷心中的分量,什么武林名门也比拟不得。之后,咱们就必须处处小心了。” 霍瑶瑶低头把手夹在膝盖之间,咕哝道:“主子,我投了楼里,是想找个靠山,你可别……别害我没头没脑就丢了命呀。” “即日起,你除睡觉之外,与我寸步不离,睡觉之时,让唐昕陪在你身侧。”南宫星认真叮嘱道,“我看,文曲下一步多半会设法对你下手,否则,有乱心灯辅助,咱们总能找出突破口来。” “兴许就在那四个丫鬟头上。”唐昕目光凌厉,道,“她们即便中毒在身,咱们只用熏香的法子,一样能审。等下我去叫个师弟,准备一口木箱,审问丫鬟的时候,将她们的头关在里面,熏香或灯盏也点在里面,生效时候,开窗拿开让瑶瑶施功,完毕再将箱子套上,憋住那些烟雾,咱们自己人就不必担心被迷倒了。” “好,就按你说的准备。文曲应变到如此地步,距离山穷水尽恐怕也就只剩一步之遥。”南宫星沉声道,“咱们加把劲,一定要把她逼到露出马脚。” 饭后不久,唐远书安排的高手到位,剩余四个丫鬟全部被带出关押地,集中在一间堂屋中,交叉验毒。 那比预想中的更费时间,足足两个时辰,天色几近傍晚,那帮交头接耳的唐门元老和几位山中的资深炼药师才拿出了一致的结论。 这四个丫鬟身上的确都种了奇毒,药引八成便是口服下去的乱心灯,这毒和香坠、冯莺身上的出于同源,其中差别,想必是药引还未融入的缘故。 为了验证猜测,他们给四个丫鬟都取了一小杯血出来,用唾液润湿一些乱心灯粉末,掺入血中。 无奈毒理似乎并非如此,那一小杯血直至凝结,也没有发生什么剧烈明显的变化。 验毒结果大致出炉后,唐远书匆匆赶来,挥退他人,带着唐行妙、唐行泽左右随侍,单独与南宫星在内室见了一面。 心知此事一定要让唐门来拿最后的主意,南宫星理顺思路,将推测细细说了一遍,最后道:“依晚辈拙见,被关押六人皆已中毒,能同时给她们六个神不知鬼不觉下毒的人,寥寥无几。” 唐远书缓缓道:“不错,此地看守彼此监督,轮值半数,送餐食之人也是如此,唐门弟子散列其中,想从底层下手,绝无可能。” 唐行妙和唐行泽均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南宫星并不忌惮揭破这层窗户纸,淡淡道:“如果方才我所知不假,那四个丫鬟颜面巨创,也是镇南王府随行医生帮忙处理的吧?” “是。为防万一,还和之前一样,二公子与四公子的随侍大夫分别诊治过。”唐行泽在旁答道,“另外,三公子中毒前曾身体抱恙,那几位大夫也去为三公子开过药方熬制汤剂。” 这倒是出乎了南宫星的意料,他微一皱眉,问道:“罗傲与三公子那边可有私下接触?” 唐行泽摇头道:“不曾,三公子深居简出,从来这里,就不爱和衙门的人私下来往,唯一一次,就是叫去玉捕头,结果当场毒发。” “此次四位公子所带的随医,共有几人?涉及此事的,都是其中的谁?”南宫星隐隐觉得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沉声缓缓问道。 果不其然,唐行泽当即答道:“四位公子中,二公子带了一位医生,四公子带了三位,为这六人诊治过的大夫共有三人,仅四公子最信赖的那位大夫不曾参与。参与的三位大夫,各自负责给不同人治伤,并没有谁独自负责过全部六人。二公子的大夫和四公子的大夫看来极为不和,当然,也有装腔作势,私下串谋的可能性。总之,如果将大夫列为嫌犯,三名医生全部都要看管起来,四公子那边可能还好,毕竟还有一位主医可以帮忙诊治,二公子那边……恐怕咱们担不起那个风险。” 南宫星望向唐远书,肃容道:“全凭门主定夺。” 唐远书默然片刻,缓缓道:“此事干系重大,暂且将消息压下,不得对外透露。我会与几位兄弟详加商议,谋求两全之策。南宫少侠,今日有劳了,那四个丫鬟,你是明日再审,还是打算一鼓作气呢?” “一鼓作气。”南宫星拱手道,“今日不眠不休,也要将她们四个用乱心灯盘问完毕,夜长梦多,这四人若再出事,文曲的线索可就断了。” 唐远书沉吟道:“听你口气,你似乎不再认为,文曲就在她们之中了。” “晚辈认为,文曲一定曾在她们之中,此刻还在不在,要看盘问后的结果。” 唐远书轻轻叹了口气,“那么,行妙,你来安排晚饭,继续陪同。” 唐行妙拱手道:“禀门主,晚饭已安排妥当,我这就带南宫世兄过去。” 唐远书点点头,疲倦地摆了摆手,“去吧。今晚审出结果,及时报来。” “是。” 唐行妙答罢,抬头与唐行泽互望一眼,错肩而过,匆匆带着南宫星出门。 四个丫鬟被折腾了一下午,早已是惊弓之鸟,唐昕特地安排她们过来一起吃饭,却一个个哆嗦得连筷子都夹不稳东西。 南宫星一个个打量过去,她们四个虽然都垂了半边头发遮挡,但足足削掉了一大片脸皮,又岂是几绺头发能遮掩得住。 下午听说大夫那边出了问题,唐远书即刻下令让人拆掉了她们脸上的纱布,露出了涂抹着药膏的狰狞伤口。 罗傲下手极狠,若是那些挨了一刀的下人可以算是破相,这四个丫鬟,就已经算是毁容。 下刀处以卧蚕为上界,鼻梁耳根为两侧,下巴与脖颈交汇处为下沿,其间面皮,尽数割去,黄油红肉,褐血白筋,袒露在诸人眼前,望之便通体生寒。 即便唐门用了大量止疼药膏,那四个丫鬟只要五官略有动作,都会痛得微微发抖,连眨眼都不太舍得。 她们甚至不敢流泪,因为泪水流过,只会带来更深的痛楚。 霍瑶瑶不忍心看,一直低头吃饭,唐昕打量一会儿,眼中也显得有些湿润。 南宫星心中怒意汹涌,却找不到宣泄的渠道,还要不停提醒自己冷静,莫要让情绪冲昏头脑,丧失了判断的准确。 看霍瑶瑶胃口不佳,早早吃罢,南宫星把她叫到外面,细细叮嘱一番,对这四个丫鬟,应该主要从哪些地方着手。 他正说着,外面突然有唐门弟子来报,说门口有人找他。 是唐醉晚。 那不是个不识大体的姑娘,而且今日应该以休养身子为重,为何会在这时赶到这儿来? 南宫星眉头一皱,匆忙交代霍瑶瑶那边稍等,快步跟着弟子出门。 门外远远一个树下,唐醉晚背靠树干站着,大概是腿心还感到不适,她双脚分开颇大,难得露出几分不雅姿态。 “醉晚,你怎么来了?”南宫星感到不妙,提气一纵,掠出数丈,轻轻落在她面前,一见她泪眼盈盈,心中当即便咯噔一下,坠了一块大石,“出什么事了?” 唐醉晚抿唇蹙眉,看面上神情,似乎在极力忍耐,可最后还是忍耐不住,一头扑进南宫星怀中,闷声号泣起来。 “星哥哥……我……我伯父……伯父……不在了……” “什么?” 南宫星大惊失色,急忙灌入一股真气帮她稳定心神,柔声询问。 原来,午后有个平日在后山帮忙的丫头过来找到唐醉晚,说唐远秋今天讲好叫她一起搬花肥,可等了一上午也不见人来,他过往从不失约,那丫鬟心里害怕,就跑来打听。 唐醉晚那时才刚起身,浑身酸痛难忍,但一听觉得心里不安,还是强打精神央求几个相熟唐门弟子,陪着一起寻找。怕影响唐门处理如今的诸多事务,她也不敢声张,只通知了与唐远秋关系较好的一些下人,请她们一起帮忙。 日暮时分,一个眼尖的丫鬟终于在后山一处陡峭小道旁的崖壁下,看到了一件被挂破在树杈上的粗布青衫。 唐远秋就在那下面,遍体鳞伤,已死去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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