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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qi778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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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4章:战南坡(下)

    “正是!”张丛甲点了点头,面带狡黠的笑道:“一般人肯定会以为断月刀造型会很奇特,可恰恰断月刀的外观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除了吹毛断发的锋利外,坚不可摧的刀身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原因。”

    张虎已经走到了战争的边缘,而这时有的小兵一看到他立刻凶喊着冲了过来。张虎缓缓的拿起宝刀,轻蔑的看着他们,锁定了人群中所向披靡的莫坤后,怒吼一声:“贼子,休要猖狂。”

    怒喝声起,张虎地品的雄厚内力瞬间蓬勃而发。带着一股强烈的气浪横冲进军马之中,身形虽不是快如鬼魅,但步伐却是沉重有力不可阻挡,每一步的踏进就像是大山压顶般的沉重。舞着断月刀随意的斩了几下,顿时像是几道彩虹同时出现,瞬间的闪烁让人眼花撩乱根本看不清刀光,闪过之后凡是近身之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断喉而亡。

    “杀呀!!”张虎怒吼一声后立刻杀进了战圈,强势进入让已经有些动摇的防线为之一振,强悍的身手和霸道的刀法在千军万马中劲显狰狞,如猛虎下山般的凶狠瞬间就砍下一个个人头杀开了一条血路。

    “大家迅速归建,守好防区!”白屠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不管被莫坤伤到的手臂,迅速的在军中穿梭指挥着防线再次驻起,抵御叛军越来越混乱的冲击。

    莫坤还在肆无忌惮的砍杀着包恶鬼营的小兵,这时张虎一路杀过去已经离他不足十米之遥。见到莫坤脸色一黑顿时凌空跃起,举起手中断月猛的朝他头顶砍去:“莫坤,拿命来!!”

    “来得好!”莫坤顿时眼前一亮,眼见张虎的攻势凌厉而又凶猛也是心痒难耐。竟然毫无顾及的挥刀迎敌,妄想硬抗下这凌空的一斩。

    刀与刀的相碰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火花一闪间张虎得意的笑了起来。落地后怒喝一声再次挥刀向莫坤杀了过去:“无知狂徒,让你领教一下我张家刀法。胆敢冒犯主上,当碎尸诛之!”

    双刀硬碰,断月刀完美如初,刀身依旧剔透渗人,甚至连一点的卷口都找不到。但莫坤可就惨了,不仅手上的刀刃被横砍成好几断。面对张虎的地品之威一时托大肩膀也被划破了皮,吃疼之下一看张虎来势汹汹不敢再大意,慌忙的拿着断刀抵挡着张虎已经无孔不入的攻势。

    “这小子学聪明了?”许平远远的观看着这场大将之战,不由的冷笑了一下!张虎经过张丛甲的调教后已经不是一味的猛攻了,此时身形灵活多变,刀法诡异邪魅,恐怕自己想应对他都得费一段时间了!

    张丛甲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但目光却是极端的严峻。因为这时只有最后一断防线看似固如金汤,实际上全没多少防御能力。而山下和山腰的一二线已经被冲得不成形,和叛军展开了混乱的拼杀。只有白屠在指挥着士兵们列阵拼杀,整个山坡上的战斗已经没有了章法,他必须时刻预防着会有宵小之人前来偷袭。

    “来呀!”张虎宛如猛虎下山,在千军万马中杀个来回简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不仅将莫坤打得狼狈不堪,就连妄想偷袭的小兵刚一近身就被他恐怖的刀法斩于刀下。

    “我日……”莫坤咬着牙被他打得连连败退,纠缠了一会后一流和地品的差距已经被无限的放大。虽然还能苦苦的支撑,但已经是没了还手之力,被打得只能一味的后退。

    “废物……”张虎一个凶狠的刀法再次斩下了几个趁机偷袭的小兵,一转身立刻又把莫坤纠缠上了。虽然稳占了上风,但有其他人的袭扰他也无法立刻就把莫坤拿下,心急之下眼里却是闪现了一丝狡黠的光芒。

    莫坤被打得忙手忙脚只有后退的份,好在局势混乱也没受什么伤。但他却没察觉到张虎难得的狡猾,正顺着张虎的猛攻一步一步的朝山坡上跑。眼看已经快被逼出了战圈,身后已经是一个个冷笑的恶鬼营将士了。

    “会用脑子了,不错!”许平眼看莫坤已经被逼到离自己不足五十米外了,立刻阴笑一声挽着袖子准备揍他一顿,这时候两人已经脱离了混战的圈子,心想这时应该不会再有人反对了吧。

    张丛甲眼一眯就看出了许平蠢蠢欲动的想法,不等许平动手直接鬼魅般的横冲了出去。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意下猛的冲到了莫坤的面前,嘿嘿的一笑后有些轻蔑的说:“狗奴才,殿下想找你聊一聊。”

    突然的快如鬼魅,悄无声息连半点前奏都没有。别说莫坤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张丛甲吓了一跳,就连张虎都差点一刀砍下去了。不过这时张丛甲也没兴趣玩他,手猛的一伸摸了莫坤的胸口,怒喝一声:“给我上去吧!”

    “啊!”莫坤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顿时感觉胸口像是有千斤重锤猛砸一样。强壮的身躯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力道,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朝山上飞去,瞬间产生了无法抵抗的恐惧,但这厚重的真气却是没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张丛甲猛的一跃,在半空中迅速的把他的道全锁了。没等莫坤明白怎么回事时冷笑了一声,狠狠的一脚踩到了他的脸上:“下去吧!”

    莫坤感觉自己像是个玩具一样,连控制自己身体的权利都没有。整个人快速的跃过防军的头顶朝下横飞,似乎还能听耳边呼呼做响的风声,就在闭上眼以为自己要摔死的时候,却又被人轻轻的接住了,动作轻柔而又绵和,轻松的泄去了坠落的力道,让你舒服得几乎找不到挑剔的地方。

    “啊……”莫坤顿时松了一口大气,可是再一看自己竟然进了恶鬼营的大后方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再抬头一看接住自己的人时,更是感觉混身的毛孔都在瑟瑟的颤抖了。

    “莫将军,人生何处不相见,缘分呀!!”许平轻轻的把他放在了地上,脸上带着的笑容要多纯洁有多纯洁。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灿烂得让莫坤都感觉菊花有点疼了。

    “你个狗……”莫坤虽然有点害怕,但身体被锁了道根本动弹不得,习惯性的想开口骂人。但这时许迅速的平把他的哑也点了,满面亲切的微笑,温和到极点的摇了摇头说:“骂人可不好哦,没礼貌,这习惯得改改!”

    “……”莫坤除了干瞪眼已经没别的办法,这时感觉许平的笑容实在太可怕了,虽然很是阳光也很亲切但一瞬间的感觉像掉进了冰洞里一样,冷得连骨子里都有承受不了的寒意。

    “真该一刀杀了他!”张虎一看这形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骨头里也有点难以承受凉意。这时心里开始同情莫坤了,自己要早砍了他也算做了善事。想想似乎很久没见主子笑得那么纯洁,那么的天真。看似是人畜无害,但张虎心里清楚,这是恶梦来临的信号。

    白屠回头一看莫坤已被生擒,他深知两军交战重在士气,胜负的关键就是军心。见山下还是混站的一片,立刻举起刀来,朗声的大喊道:“兄弟们再努力呀,莫坤已被主子生擒,把这些残兵败将给我杀回去!!”

    “是!”恶鬼营战士们一看在许平身边已经垂头丧气的莫坤顿时士气一振,像吃了春药一样的挥刀杀敌。

    “不好了,莫将军被抓了!!”

    “什么??啊,那怎么办呀,跑呀!!”

    剩余的叛军顿时军心大乱,被恶鬼营杀得连连后退。不少人一看连莫坤都被生擒顿时心生退意,丢盔弃甲的往后逃,哭爹喊娘的躲避着恶鬼营的追杀。

    此时他们还有一万多人能战,按道理说还是难分高下,但大军之胜胜在诛心。已经没了抵抗意识即使再多的兵马都没用,刚才还被他们冲得连连吃亏的一二防线立刻精神大振,以一副痛打落水狗的高尚姿态狠狠的追砍着已经溃不成军的叛军。

    原本还是一个劲往山上冲的叛军现在又潮水一样的抱头鼠串,尽管形势已经明朗,但白屠还是忍住了想追击的冲动,看了看一眼山上的许平,立刻大声令道:“穷寇莫追,全军听令,各自归建将防线铸造起来。”

    “是!”明显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恶鬼营将士们还是无奈的停下了追杀的脚步,恨恨的看了一眼溃败而逃的叛军,赶紧回防清理战场。

    白屠的能力也不错嘛,两道防线不足一万五兵马就抵挡住了两万多大军的冲锋,虽说武功不行但临危不乱但也有大将之风,指挥起来更是进退有度松弛在握。许平正在心里评点这次白屠的指挥时,旁边的工匠突然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轻声而又有点狡猾的问道:“主子,还,要不要再轰一顿??!”

    “啊??”许平有些错愕,再抬头一看原来叛军一个劲的往回逃跑。再一次进入了轰炸范围,这时不炸他们一顿实在说不过去,立刻点了点头,阴笑着说:“可以,不过别浪费炮弹,轰几颗让他们爽爽就好了。”

    “是!”工匠们在这呆久了也学得有点奸了,立刻对准溃逃的叛军猛轰了一轮,顿时把他们炸得屁滚流还丢下了一地的尸体。

    小遍地的硝烟中一场战争又结束了,许平冷眼的看着山坡下的士兵们收敛着敌我双方的尸体。这一仗打得很是过瘾,第一次尝试用大炮直接轰人就有很好的效果,很难想象要是没一开始的那顿猛轰,自己该如何去抵抗这四万大军的来袭,如果不是一顿炮火杀敌过半的话,恐怕真没办法抵挡莫坤的强势来袭了。

    “报!”正在忙着整建的白屠突然满面喜色的跑了上来,手托一份新的兵部军令,喜出望外的说:“主子,又有好消息了!!”

    “说吧,这次又是哪支大军来了!”许平已经习惯了,也有点麻木了。不管是天机营震惊天下的出现,还是天武营为了宣誓忠心的再次集结,每一次都让人惊讶,但现在又不觉得有何稀奇之处。

    对于许平的平淡,白屠微微的有点不适应,但还是马上禀报:“两日前,兵部已下令猛虎营与蟒蛇营现存在编制的兵马集合直隶。混编后统一兵器军服,共计三万余人已于今日抵达十里小林,归由平叛督军统帅,誓师剿灭津门余孽!!”

    “知道了!”许平还是不为所动,反而是问起了这一次战况!

    白屠诧异于许平的冷静,再有三万多军马加入的话,这场战争朝廷派出的兵马已经近二十万了。而津门周家军连叛军在内不过十万出头,这可是压倒性的优势,更何况这三万军马可是开朝大战的老兵,个个身经百战一拉出来就立刻能用,为什么主子却连半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

    “此一战,恶鬼营共死伤三千多兄弟。”白屠还是赶紧在脑子里清算了一下,不禁有些兴奋的说:“但是这一仗已经彻底的击溃了莫坤的大军,连炮轰共计屠敌一万余人,杀伤几千,还有一些已经找不到尸体的。末将估计败逃的叛军不足两万,但他们的军心已经被我们彻底的打散了。”

    “知道了,好好犒劳一下兄弟们吧!”许平看了看还在冒着硝烟的南坡,什么都没说就返回将营去了,似乎这场胜利和新的援军到来并不能振奋人心。

    忙碌了一天的恶鬼营重新归建了防御,在黑夜来临时已经清扫完了战场。聆听着天机营和周家军战斗的声响,处理着一身的伤口等待着新的战役,南坡在这时显得那么的寂静,甚至会给人一种这是太平盛世的错觉。

    就在这时,一股约摸百十人的队伍骑着快马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南坡之下。守军们顿时警惕起来,在黑夜中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光看装束就知道是天机营的人,这伙军马出示了令牌后着急万分的说:“天机营总兵求见太子殿下,有万分火急的情况。”

    “有何军务?”白屠赶忙迎了出来,这几日斥候兵不停的被阻杀,所以他也是一脸的狐疑,谨慎的问道:“殿下已经休息,我是统军白屠,有事可由我转达。”

    “不,不好了!”天机营的兵马着急万分,说话的时候都着急得有些结巴了:“骁,骁骑将军病重了!!”

    “什么?”白屠顿时惊讶万分,所有的士兵也是感觉一阵难以形容的震惊。

    与此同时,直隶已经全面戒严了。皇家行邸周围更是密密麻麻的禁军在守卫着,空气空前的凝重。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不敢有半分的怠慢,门前调集了所有的精锐前来把手,警惕的拒绝着所有百姓再靠近这皇家所属之地。

    黑暗中到处都是数之不尽的火把,在这禁军的大本营没人敢于违抗一切的命令。为了守护皇家的安全,一但有异况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先斩后奏!而这时除了镇守直隶预防叛军直逼津门外,他们也在议论着洛勇突然的重病。

    “谁?”皇家行邸外已经是彻底戒严了,可这时门口的守卫们却是看见一个黑暗中的身影正在轻盈的走来,一声大喝顿时唤起了所有人的警觉。

    黑暗中缓缓的走出一位女子,面带微笑的看着纪律严明的禁军。绝色的容颜娴静中又有高压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风韵丝毫不逊色于皇家女子。嫣然的一笑让不少了失了神,此等尤物除了美貌之外,深邃的眼眸里那聪慧的光芒更是迷人。

    “民女求见太子殿下!”女子缓缓的走到了禁军们的面前,转了转身示意自己没带兵器后,这才款款的道了个福,温婉的动作自然流畅,完全没有造作的痕迹。

    “太子并不在此,你是谁!”禁军们从失神中赶紧醒了过来,立刻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虽说是容貌倾绝,但她的那种镇定,冷静和充满灵性的微笑让人感觉有些害怕,因为这种气质自然得让他们有说不出的迷恋。

    “民女,童怜!”女子微微的一笑更是美艳万分,但将名讳说出之后,却是让所有的禁军为之一惊。即使面前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柔美得让人想百般怜惜,但这个名字却像是一个深刻的烙印,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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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5章:童怜(上)

    直隶,距离津门不足三十里的路程,成为津门和京城最大的一道关卡。与津门仅一水之邻的这里却是少数没有受到战火侵袭的地方,虽说偶尔也会被周家军小小的袭扰,但也无法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号称禁军的大本营和屯扎之地,数万的兵马和强悍的战斗力也是周家军所避讳的,在无法击溃天机营的情况下,就是强如周井也不敢贸然招惹这群正当壮年的军兵。

    正是因为安全系数高的关系,这里一直都是津门之战的指挥所。平叛的所有指令几乎都从这里一一传出,洛勇坐镇大后方,用冷漠的眼神和一个个残酷的字眼组成一道道军令,让无数的生命为了他的构思而付出鲜血甚至生命。

    直隶行邸依山傍水风景秀美,往日是皇家休息停脚的地方,虽然没有皇宫那么的奢华大气,但比起一般的官宦人家也是强了不少。只是这时被禁军团团的警戒着,在这种水泄不通的守卫下,恐怕连苍蝇都难以进入。

    行邸花园里鸟语花香,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目和各色的鲜花,各地献上来的奇珍异草把这点缀得宛如人间天堂。比起府外的禁严,津门的血流成河,这一派和平的景象美得简直就是幻觉,让人不知道到底哪一个现实才是这时真实的景象。是近在咫尺血腥的战争,还是这安宁得让人心神舒畅的惬意。

    小亭流水长池,绿草红花碧荫,协调而又美丽的花园在夏风的吹拂下似乎很是温馨,但此时气氛却是有几分的凝重。许平此时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的风尘,有些憔悴的坐在亭子中央闭着眼,听着臣下们的奏报。

    “殿下!”禁军总兵陆阳君群此时满面的担忧,但还是严谨的说:“前夜骁骑将军突感不适,一开始都只以为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但御医诊断后却说他已经重病缠身,无奈之下属下派人连夜护送他赶返京城医治。眼下正是平叛的大好时机,不管天机营,天武营还是其他大军已经压镇津门准备最近到围剿,骁骑将军却在这时病重,各部军马都人心惶惶忐忑不已,无奈之下末将这才冒昧请您过来主持大局。”

    “知道了!”许平的反应依旧平淡,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后挥了挥手,意味深长的说:“让骁骑将军好好的养病吧,各部的军令会在今日傍晚下达。告诉各位统兵的将军们不必慌,我还在这坐镇,让他们别有过多的顾虑。”

    “是!”陆阳君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和天机营血水满身的将军们一起退下了。洛勇突发急病确实让他们担忧,因为总有人会把这种事和不祥联系起来,迷信的说法会让在血水里奋战多日的士兵们惶恐,会让军心受到强烈的动摇。

    此时御花园里依旧微风习习,暖暖的凉风吹动着花的香气和植物的芬芳让人不禁有些放松下来。待到陆阳君他们走后,许平这才冷哼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怎么看??”

    身旁此时只有两人随侍,杜宏低头整理着随程而来的公文和军报没有说话,只是嘴角闪过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孙正农站在一旁皱眉沉思着,但细想很久以后,还是摇了摇头战战兢兢的说:“属下,不敢枉加猜测。”

    “你们两个家伙!”许平调侃的笑了笑,眯着眼阴阳怪气的说:“最近总喜欢装糊涂了,有时候明哲保身是好事,不过有时候真的会让人讨厌。”

    “属下以为!”杜宏明白主子说得是自己,话语里的不满也让他心里一突!犹豫了一会后立刻小心翼翼的说:“骁骑将军虽然年迈但身子骨一向结实,现在病得很是时候,也病得很是合适!”

    “尤其是猛虎营和蟒蛇营的残部结合以后!”孙正农一看杜宏这样说也不敢在隐瞒自己的想法,但看着许平面无表情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大着胆说:“与其说是突发重病,还不如说是在最巧的时候发病。”

    “下去吧!”许平动了动嘴唇,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两人互看了一眼,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若大的御花园里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哗哗声外再也不见半个人影,谁都知道许平最不喜欢的就是奢侈和排场。所以丫鬟们也不敢贸然的前来服侍,空旷的地方再美丽,显得寂静压抑还是让人有几分不舒服。再美的风景没有人来欣赏,总会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孤单。

    “洛勇呀……”许平虽然一脸平静的躺着,但脑子的运转却是空前的激烈。所有的场景,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的交织着,混乱着,慢慢的让疑惑和猜想都变得归整起来,勾勒出的场景总是让人倍感无奈和恐惧。

    天机营的横空出世,天武营的突然集结,现在连猛虎营和蟒蛇营的余部都已经到来了,朝廷的兵马也算是阵容庞大,连上恶鬼营的话朝廷投入战斗的军马已经快有二十万了。而津门的周家军也把所有的兵力拿了出来,不管是莫坤的四万大军,还是叛变的饿狼营兵马,还是战斗力强悍的周家军嫡系,似乎除了镇守东北的破军营外,所有该来的都来了。

    这还是平叛之战了吗??这根本就是开朝大营之间的混战了,功勋卓越的大将,雪藏二十余年的兵马,倍受委屈的开朝大军。似乎超越了二十年的太平盛世,在这一刻把他们的荣誉,委屈,煎熬和不满一起释放出来,用战斗来证明他们还活着,再次用战争来向世人宣布他们的存在。

    朱允文一开始并没有将纪龙视为最大的威胁,现在再回过头来看朝廷的一系列运作。皇家最大的顾虑已经不是纪龙的反叛,而是来自开朝之战遗留下的问题,功勋着著的将军和浴血奋战的士兵们,津门不过是个牵引一切的舞台。一个供这些桀骜不训的老兵发泄的舞台!

    因为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功勋,傲性已经影响到了朝廷的正常运作了。虽说不少老兵已经告老还乡,但战功赫赫的他们在地方上却是官员不敢得罪的势力。朝堂之上也随处可见这些老兵带来的影响,他们有着比其他人更高的威信,资历。

    用他们浴血奋战时的强硬态度来阻碍朝廷的政策,朝堂之上的公平,他们庇佑他们的子孙为祸一方,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大明最大的祸害了。甚至有的地方这些老将们的子孙为所欲为,而地方官顾及他们的战功不管管束,这种情况越发的严重,开朝后越来越多的问题也是让朝廷倍感头疼!

    “战争,只有规模宏大的战争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纪镇刚看似疯疯癫癫,但这别有意味的话却像梦魇一样的先知,虽说看似漫不经心,但却解释了这场战争必须存在的理由。

    “你来了?”许平的思绪都在这已经完成的阴谋之中来回的荡漾着,当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走近时,眉头不由的皱了一下。

    轻挪莲步细无声,小巧的脚步每走近一步都尽显婀娜之姿。一身洁白无暇的长裙看似一尘不染,但在飘舞的裙袖间却是有几滴让人厌恶的血腥破坏了这份纯净。飘逸的白裙配上绿色的修饰,显得既是纯洁又充满了贵气,灵动的身影让人感觉到一种融入自然的惬意。

    三千青丝细长而又柔顺,虽说只是简单的修饰了一下,但在简约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一双水眸明亮而又清澈,深邃黝黑有着说不尽的睿智。坚挺的鼻子,未抹胭脂却嫣红动人的樱桃小口,看似普通的五官却组成了沉静似水的美貌。再加上白皙如玉的肌肤,如静水明月般的安宁,美得似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纯净。大家闺秀的温婉,小家碧玉的灵动,在她身上已经结合得无比完美,美得让你无法找出一丝的瑕疵。

    “太子殿下!”童怜轻盈的走到了许平的面前,慢慢的放下了一壶酒水,细语温声的说:“您似乎也想明白了!”

    声音宛如三月春风,似乎在一瞬间就能吹去心里所有的阴霾,但灵动的眼眸却时刻在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让人有些放松,但也感觉到被窥破的不舒服!深邃的眼眸就像是能洞穿一切的光芒,总是会让你感到自己像是赤身裸体一样,把所有的思想都暴露在她的面前,没办法保留自己哪怕一丁点的秘密!

    绝世的容颜让人为之一滞,娴静如水的气质更是不逊色于任何的皇家女子。但许平却对她深不见底的智慧有几分的恐惧。看了看桌上的酒水,有些嘲讽的笑道:“久闻大名了,纪龙手下的第一能人,谁曾想会是如此美丽的女子。”

    “但你似乎不惊讶我会在直隶!”童怜温婉的站在一边,笑盈盈的说:“为什么不问问我,偏偏选择在这时候自投罗网?”

    “我倒是在想,禁军为什么没你丢进大牢里,而是像宾客一样让你自由行走。”许平的话充满了自嘲的味道,面对童怜这样一个女人,即使不被她的美貌所折服,你也会产生和她倾谈的冲动。童怜确实是朝廷的头号钦犯了,但面对她的时候,你却很难有想将她折磨一番的想法。

    童怜笑了笑没说什么,很熟悉一样的为许平斟满了一杯美酒,似乎两人之间并没有过往的仇恨,也不是站在敌对立场的两个人。而是跟很体贴的知己在谈论风月,没有任何的血腥,也不带有任何的怨恨,轻松得让许平有些不自在了。

    童怜见许平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但眼里还是有着极度敏感的戒备,小手拿起酒杯幽雅的晃了两下,有些顽皮的笑道:“殿下,难道你觉得我会下毒??”

    “不!”许平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她并没有自己预期般的仇恨。反而是对这智慧深不见底的女人有了空前的兴趣,拿起酒杯后坦然的笑了起来:“如果你喜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不是我时时刻刻都想杀的人了。”

    “爽快!”童怜嫣然的一笑,两人碰杯之后都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轻松的攀谈和彼此的微笑,任谁都想不出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佳酿清醇可口,宛如山间细泉般的甜美,带着凉意流入喉间给人空前的清爽。酒入口中顿时甘香四溢,许平顿时舒服得叹息了一声,但看了看像是来做客访友般轻松的童怜,还是忍不住说:“柳如雪虽然没办法抓住你,但也纠缠得你寝食难安。眼下她被我调走了,你完全可以选择找个地方隐世了,为什么还要来直隶?难道你真的还妄想着纪龙能登基大宝?”

    “柳如雪?确实冰雪聪明让人很是头疼,好几次晚一步就会载在她手里!”童怜摇了摇头,话语里有几分俏皮的说:“只是她有点太忙了吧,前不久还在江南追杀我,现在又被你调去深沽暗地里侍机而动,女人当到这份上,倒也是为难她了。”

    “你怎么知道的?”许平眼里有些阴狠的眯了一下,虽然派了欧阳复和冷月前去,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柳如雪率着魔教的残部在暗处支援,这事是自己秘密安排的,绝对不可能有别人知道。

    “猜的!”童怜咯咯的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样子还是那么的顽皮,纯真。

    “说吧,为什么自投罗网!”许平感觉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眼下她已经没了半点的情报能力,所有的情报网都被朝廷撕碎了。但她却能凭着道听途说就把事情想得那么透彻,这种冷静而又恐怖的聪慧恐怕世上难寻第二了。

    “因为是时候了!”童怜若有所思的看着许平,轻松而又有点平静的说:“当我听说猛虎营和蟒蛇营集合完毕直逼津门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该是骁骑将军生病的时候,而您,大明储君,平叛督军也会来直隶了。”

    “你真是看得比谁都透!”许平摇头苦笑了一下,虽然童怜的表现很是轻松,但总感觉和她说话很耗费精力,轻松的对话之中总会让你谨慎得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不在她面前露出任何的破绽。

    “其实我很佩服洛将军!”童怜嫣然的笑了笑,有几丝恭敬的说:“虽然我没经历过开朝之战,也没见过这些高高在上的开朝大将,但四大军营的故事我也很喜欢听。按道理说最具才识和认知的应该是用兵出神入化的哮定将军庄炼英,但事实上我认为最有大智慧的却是骁骑将军,在巨大的权势和荣誉面前他冷静得让人毛骨悚然,舍弃的时候更是斩钉截铁,甚至每次想起都让我有些害怕,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这种人一但是敌人的话,那绝对是最可怕的敌人。”

    “愿闻其详!”许平心里早有了底,但还是愿意一边品着美酒一边听着她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听这位自己怨恨了许久又佩服了许久的绝色女子诉说着她独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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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6章:童怜(下)

    童怜会心的一笑,抿了抿酒水后,难掩敬佩的说:“开朝之时四大军团全都封官进爵,四大上将更是风光无限,可那时的洛将军就懂得了急流涌退,放弃了一切的荣誉和权利只为求得余生平安。而现在皇上去请他出山,他并没有仗着辈分和资历婉拒,也不敢推脱年迈而拒绝长途跋涉。而是在朝廷的运作下以一副高调的姿态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因为他知道朝廷现在需要他这么做。”

    “然而,他知道他的目的却不是平定叛乱。”许平眼神一眯,眼里闪过痛苦也闪过无奈,冷笑着说:“朝廷虽然没明说,但他知道他的作用把这场战争推进水深火热之中,让这场战争注定不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洛勇所做的事不是为了所谓平叛的胜利,而是推波助澜让杀戮更加的剧烈,让双方都已经找不到任何的退路,只能选择倾尽全力的杀掉对方。”

    “这就是天机营连连失利的原因!”童怜妩媚的笑了笑,有几分调侃的说:“不知道殿下看明白一切后,觉得是纪龙的叛变危害更大,还是圣上的心狠手辣更加骸人。不得不称赞骁骑将军的大智慧,即使不用明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圣上需要他做什么,也知道他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晚年之乐。”

    “这个不是我能评价的!”许平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绝色的容颜,婀娜的身姿,如此尤物在前却没有让自己产生任何的色欲,心里只想和她的灵魂进行交谈,或许有些话题只有自己和她之间才能尽情的攀谈,甚至一些枕边之人都难以谈得如此尽兴,如此的透彻。

    许平不愿意过多的去评价朝廷和老爹的是非,马上转移话题,有些疑惑的问道:“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会选择来自首。津门现在还没到一败涂地的时候,你完全可以选择再去投靠纪龙,帮助他抵御朝廷的围剿。”

    “津门现在是还没败!”童能怜摇了摇头,有几分自嘲的说:“但纪龙一开始已经败了,从一开始他就败得很是彻底。从京城之乱后退守津门开始,我就知道他登基大宝的梦想不可能实现,也知道他绝不是朝廷,更不是圣上的对手。”

    “为什么?”许平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童怜的话总是让人那么的期待!似乎她一早就看透了一切,甚至有的事她比谁看得都明白。

    “因为那时他不敢放弃津门,挥师京城!”童怜的话里有点轻蔑,但也有点说不清的酸楚和嘲讽:“那时如果他肯听我的话带着周家军挥师京城的话,朝廷一时半会难有招架之力。即使禁军想勤王也难上加上,但他却不敢放手一博。后来还妄想着擒住你来和朝廷谈判,这想法太天真也太懦弱了。”

    童怜眼神眯了一下省略了一些话,但还是感慨万分的说:“纪龙是一个绝顶的权臣,喜爱玩弄阴谋和权术的朝堂是他最好的舞台!然而他根本没有一颗枭雄的心,也没有那种傲视苍生舍弃自己的觉悟,更没有君临天下的气魄。如果他有圣上一半的雄才大略和决绝,恐怕这时也不会被朝廷打得没了还手之力。”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许平沉吟了一会,不得不承认童怜的话很对!

    她的目光也很长远,也把事情看得很透彻。一开始洛勇也是那么的蔑笑,嘲笑他纪龙没有一个枭雄的胆略和毒辣。童怜的看法已经很清晰了,但她却没有把话全说出来!到了这地步还妄想生擒自己和朝廷谈判,他根本没有君临天下的气魄,没有那种上位者的残酷和无情。

    “因为曾经我很爱他!”童怜的语气充满了哀怨,也充满了隐隐的怨恨:“但现在我知道这种爱是畸形的,也是不该存在的。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那个曾经恨得想让他下地狱的父亲。”

    “是么!”许平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是有些同情的看着眼前黯然神伤的女人。或许有时候也想同情一下自己,帝王之家的生活总是充满了权谋,实在太让人疲惫了!

    “一切也该结束了。”童怜的自言自语很是诡异,因为平叛之战还没结束。朝廷已经着手收集纪龙的罪证了,也说明朱允文一开始已经把纪龙视为了手上的棋子,根本不把他当成真正的对手。尘封多年的罪孽一一的浮出尘世,当年的第一权臣最阴暗的一面被人不断的挖掘。包括了纪龙少年时的勃然心动,当年对她母亲的凌辱,和愧疚。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这场阴谋中似乎谁都是不受控制的棋子。即使是纪龙都在按照黑暗中的轨迹前进着,身不由己,又那么的无奈。开朝大营桀骜不训的兵将们已经被送进了津门这个战场中,这场阴谋会伴随着一个个人命的消逝,在残忍无情中有一个完美的收尾。

    皇权的可怕呀,朱允文高高在上,手握着乾坤主宰着这一切。手指轻轻的一点就让人身不由己的成为他的棋子,为他编织着一场预期之中的战争,为了他的权利,为了他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清洗。多年的构想,密不透风的安排,现在一切已经尘唉落定了,等的只是朝廷为这场战争总结出一个美好的谢幕。

    “殿下!”童怜感觉气氛太压抑了,空气中的阴霾沉重得让人喘息不过。马上打破了沉默,微笑着说:“民女在这还是先恭喜你了,现在独掌军机大权,日后这平叛之功会让您在朝堂上的威信空前的高涨。圣上虽然圣心独裁,但对您也是关切倍至,是个铁血的皇帝,也是一个好父亲!”

    “你觉得我会高兴么?”许平有些自潮的反问了一句,洛勇这老狐狸很聪明的选择了最好的时间生病。他把一切都布置完成了、可他不敢贪图这个天大的功勋。因为老爹的眼睛时刻的盯着他的举动,他的想法。功高盖主是臣子最大的禁忌,洛勇深明这个道理,已经在开朝之战中功勋卓著的他不想步纪中云的后尘,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就选择卸甲归田了。

    “童怜!”许平感觉身心无比的疲惫,叹息一声后闭着眼问道:“说吧,你来这有什么目的??曾经你是我最想杀的人,现在和你聊天我感觉很是轻松,你的话让我感觉难堪但也特别的轻松,但这也不会是你活命的理由。”

    “我知道!”童怜并没有半分的惊讶,而是缓缓的点了点头,满面轻松的说:“就算你肯放过我,以圣上的心思他也不会让我活在世上。童怜一开始就没打算活命,只不过是想在这最后的时候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活过!或者说,我想看看这场权谋最后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你觉得以前活得很假,很痛苦吧!”许平不禁哈哈的大笑起来,一直压抑的脑子似乎也有点疼痛了,禁不住有些讽刺的说:“痛恨的父亲,为了赎罪而宠爱你的父亲。带给你和你母亲不幸的父亲,你却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这么个罪人,一个你不可能爱的人!是不是感觉自己很可悲,也很可笑!!”

    “是!”童怜并没有半点的不悦,反而是欣然的笑了起来,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说:“但这一切,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爱那个曾经怜惜我的男人,也不恨那个带给我不幸的父亲,或许有的事比做梦更加的飘渺,假得让你不觉得这会是真实的!”

    “很想得开嘛。”许平啧啧的调侃着,话里依然有着讽刺的意味。

    “想不开,那您觉得我该干什么?”童怜温柔的笑了起来,娇笑着有些玩味的说:“是该找个地方自尽,或是悲愤的选择与纪龙同归于尽。我不想死得那么窝囊,也不想再为他做什么了,我只想找个能陪我谈这一切的人说说话,想好好的轻松一下,找个人聊聊天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你觉得我是最适合的?”许平对于她的平淡有几分的意外,毕竟人生经过这样的大起大落。如此悲剧而又戏剧的过程即使一个大男人都会崩溃,可她为什么却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轻松得让人有些适应不了。

    “算是吧!”童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笑咪咪的说:“我感觉我们之间会有很多的话题,有些话或者也只有我们之间能说。事实我对殿下一开始也是有几分好奇,但大多数还是因为你那些古怪的做法,虽然那顿威力强大的炮火让我很是意外。我相信圣上也会惊讶万分,但这并不能影响津门的大局。从一开始你做的事总是离经叛道,但总是把利益放在了长远的以后,而不是急利眼前的做法让我很是奇怪,也很有兴趣。”

    “我不需要你夸奖!”许平对于自己此时自己无法掌控的状态也是倍感无力,自嘲的笑道:“我做的事也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更不需要你们所谓的理解。”

    “您需要好好的休息了!”童怜款款的站了起来道了个福,柔声的说:“殿下看来比谁都累,或许睡一下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办法。童怜在此随时恭候,等待您的处置。”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的话,或许会有挑逗甚至勾引的意味。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感觉上童怜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了,她或许也是想知道这次叛乱的结局,想在这见证一个对朝廷,或者对皇家来说最完美的结局。

    话音一落,童怜就款款的退下,回到了为她准备的厢房去休息,轻松随意的模样完全不似一个罪重在身的钦犯。而像是一个认识多年的知己,让人无法对她产生出预期中浓郁的怨恨!

    “……”许平看着她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了眼前,沉默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近确实是累了,太累了!如果什么都想不出来的话,或许自己还是那么的热血冲动,但现在想通了一切,总有一种空虚和痛苦在心里纠缠。说不出原因,也说不出那种难受的滋味!!

    不管是为了军务而日夜不停的持,或是亲力亲为的处理柳叔留下的无法弥补的空缺,全力的代替着他的位置事必亲为。还是身处在这场阴谋之中神经时刻的紧绷,在战争之中的感悟总是让人那么的难受,面对着一个完美的阴谋,总感觉人性和生命脆弱得让人心疼。

    时刻警惕的思想和不断构想的思维,一步步解析着皇家这场阴谋时的震惊!一切都那么的压抑,那么的冷酷无情,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似乎在心里很难找到一点安详的地方,能让自己抽出身来,享受一下往日惬意而又轻松的自在,让身心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

    “童怜呀!”许平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再次闭上了眼睛。面对这个女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怨恨她!感觉上她就像一本阅读不完的书,蕴藏着太多的智慧,太多的洞悉,只是第一次见面就让你不得不去正视她娴静的外表下那让人恐惧的智慧。

    虽然战争还没结束,但以双方的兵力来看这场战役已经没了悬念,许平已经不想再过多的去思考这其中的细节。有时候事情知道得越多人越累,这种心灵上的疲乏甚至比上上的劳累更加的让人难受,因为折磨的往往是一个人脆弱的内心。

    眼下的情况已经明朗了,经过那么久的大战后朝廷调集的兵马已经越来越多,几乎已经呈现了一面倒的形势。开朝大营除了镇守东北的破军营外已经全部囤兵津门。周家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种围攻下破缄而出,更不用提击溃如此多的开朝大营。

    除了已经兵临城下的各路大军以外,直隶近十万的禁军也不容小觑。哪怕他周井真的是诸葛盖世,真能逆天的击败其他的军队,可当他的军队伤痕累累的时候,还能不能抵挡住十万禁军的铁蹄!

    这是一支正当壮年的军队,个个血气方刚骁勇善战,恐怕大战过后再强的军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禁军的成员几乎是各地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强悍战斗力再加上精良的配备,恐怕眼下的大明很难找出一支军队能对抗这只帝王之师了。

    行邸的花园后院里已经是皇室居住的范围,平常人没有宣见不得擅入。大院尽显皇家的奢侈,尤其是东房的装饰更是别出心裁。不管是翡翠屏风,碧玉挂件还是珊瑚装饰都点缀得精美而又巧致!似乎是一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只等着它的主人来临,呈现出主人该有的尊贵。

    房内硕大的浴房在地上挖了一个近十米的大池,池内的温水冒着点点的轻烟和阵阵的香气,地上和墙壁上都镶嵌着色彩艳丽的鹅卵石,四周挂着丝绸的薄帘和一道道精致的玉面屏风,整个显得唯美而又梦幻,会让人有如临瑶池仙境的错觉。

    引来山上的温泉注入池子内确实是个少有的想法,池子左右一个竹管源源不断的入水,一个出口将多余的泉水排出。既保证了池子里的恒温又能排出沐浴后的污垢,巧妙的设计让这一池清水即使不用人力一年四季也都能保持着温度和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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