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rma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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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书道:「况且,府里府外都有不少人指望着您打输,若是落了他们口实 ,老爷要收回元帅大权时,只怕连您的脑袋也不会留下!」
紫藤面露不安,沉吟着问:「老军师,方才应对时,我是否说错了话?」
公孙书歎了口气,说:「句句都对,但有一句话,虽然没说错,会不会说过 了呢?」看着紫藤询问的眼神,他继续说道:「就是那句」再无可忧」。」
紫藤一惊,沉吟不语。公孙书却紧追不舍,又问:「老爷多半并没有生疑, 但老奴斗胆替老爷生了点疑问。敢问二公子,一道不动的防线,真能保证我万里 边界再无可忧吗?」
紫藤沉吟良久,终於说:「无法保证……那与其说是防线,不如说是陷阱, 我的本意还是要尽可能一次性消灭兽人的攻击力量。」
「那,敢问二公子,这防线又如何能使兽人主力落入陷阱?请赐老夫一句实 话。」
紫藤思索许久后,说道:「防线上我留了漏洞,现在我只能说这么多……」
*** *** *** ***
远处,一扇半掩的窗户里,向青丝与林峰默默地看着公孙书送紫藤走过,向 青丝眉头一皱,轻轻地关上窗户。
「果然不出母亲所料,这老东西倒到紫藤一边去了!」林峰显得大为光火, 「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他!」
「够了!」向青丝打断了他的恼火,「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那老傢伙 德高望重,又为你父亲所倚重,你斗不过他的。」
「可是,」林峰急道:「现在他们两个一个是掌控府政的内臣,一个是手握 兵权的元帅,长久下去,等那小子地位再稳固了,我们如何是好!」
「哼!」向青丝冷笑道:「放心,你父亲不会动他们,皇上可不一定。」
*** *** *** ***
此时,帝国核心的都城之中,清晨的寂静之下同样隐藏着莫名的风波。
刑部大狱的天字第一号牢房,这里专是关押朝廷大员或者皇亲国戚之用,故 虽是牢房,设施却也是近乎奢华。
房内的桌子之前,一个身形强壮的中年男子正在用餐,桌上菜肴之丰盛也实 在看不出这是牢饭。中年男子仰头饮下一杯,再倒酒时却发现壶中美酒已无,於 是大声道:「牢头!没酒了,拿大壶的来!」
「来了来了……」一个狱卒模样的人拿着酒壶快步走来送上,见牢中之人一 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由奇道:「我说李王爷,您好歹也是在牢里,还这样能吃 能睡,您就当真一点不怕啊?」
「怕什么?」中年男子只是自顾自地又斟上了一杯,「不就是说我贪墨军费 吗?那军费是用来买粮赈灾的,为我赈灾有功皇上月前还有嘉奖,他姓向的想要 我的命,皇上,还要自己的脸呢!」
虽说这位李王爷一副不担心的样子,但在皇城东宫之内,倒是有人在替他着 急。太子宫的书房之中,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默然坐在一边,她面前,一个看起 来比她大几岁的年轻男子正踱来踱去,一副焦急的样子。
「我说哥,你别晃了,这哪象个太子的样子,这件事现在急也没用。」少女 忍不住劝道。
「千雨,我能不急吗?李王爷是我的少傅,这案子他姓向的明显是沖着我们 来的,眼下这朝中大臣多半是他的门下,李王爷这样的外臣反而是我们龙家的依 靠,可眼下出了这事,父皇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父皇没那么糊涂,我想他只是觉得现在还不能跟向家翻脸,毕竟他是三朝 元老,势力庞大,想动他谈何容易。」
「现在还不能?!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前年是吴王,去年是梁王,今年轮到 了塞北王,再等下去,就是父王有心对付向家,我们怕是也没这个力量了。」
「情况还没那么糟糕,塞北王和前两年被诬谋反的两位王爷不同,这次的事 可大可小,只要刑部和兵部的两位老师能顶得下来就有希望。」
*** *** *** ***
此时,在内阁的议事殿中,关於塞北王李敢贪墨军费一案正在进行最后的审 查。殿上首辅向朗一人坐在单设的桌案前,其余各部主事分两排相向坐於其下。
「这一个月来大家辛苦了,塞北王的案子总算也差不多可以结了。内阁草拟 的关於给他定罪的摺子大家也都看了。」向朗看向了左边一排第一个官员,那人 看起来在各部官员中算是年长的,手中官牌上书「刑部尚书曹纯」,「曹大人, 我看你们刑部再加个印就可以交老夫朱批了吧?」
「禀阁老,那摺子确实是昨天小阁老已经交给下官了,」曹纯的声音和向朗 一样低沉,但少了那分笼盖四野的气势,「但我连夜又和兵部的张大人核实了情 况,觉得并不妥当,所以没有盖印。」
「什么?」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向朗的次子,吏部尚书向青文,「内阁和我们 吏部都加了印的奏摺,你们兵刑两部居然还觉得不妥当?」他的声音虽然压着, 但仍然近乎吼叫。大殿里本来十分安静,被这一声低吼震得回声四起,空气有了 凝固的感觉。向青文的两眼开始盯向了曹纯和他旁边的那个中年阁员。
那个中年阁员正是当下兵部尚书张太月,眼见对方的目光咄咄逼人,他不得 不说话了,将面前案几上的一堆文书往前推了推,然后轻咳了一声。
「小阁老,李王爷动用军费是为了赈灾,这皇上也是默许了的,我兵部对此 事有详尽记录,以此来定罪,于情於法都说不通!还有,兵部和刑部是我炎黄的 兵部和刑部,不是什么」我们」的兵部和刑部;吏部和内阁也是我炎黄的吏部和 内阁,而不是你们的。如果你们说的所有一切兵刑二部都要照办,那乾脆这两部 的差使都让你兼起来,我们当然也就不用前来议这个事了。」他的声音不大却不 乏气势。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紧张起来,望向向青文,又望向了向朗。
向青文万没想到今天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开始他也被对方的话说得一愣,但 很快反应了过来,更加愤怒了:「你们一个是刑部尚书,一个是兵部尚书,呆在 这个位子上称你们两部有什么错?吏部和内阁当然不是我向家的衙门,但此案结 果是内阁各部会审而来!干不了或是不愿意干可以说,以不加印来要胁内阁,耽 误了朝廷的大事,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
「哼!无非是罢官撤职。」不料张太月竟然毫不相让,「昨天看了你送来的 摺子,我和曹大人都已经有了这个念头,这个差使大不了我们干不了了,你小阁 老认为谁干合适,就让谁来干得了。」
「你!」向青文被他激怒了,抬起了手竟然想拍桌子。
「青文!」可没等他发作,向朗先开了口,「这是内阁议事,不是市井流氓 吵架!」
「爹!」向青文的声音有些委屈。
「这里没什么爹,你我都是炎黄的官员。张大人你也不要动不动就扯到什么 罢官撤职。谁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这桿秤在皇上的手里,这一点希望你心里 明白。」向朗沉声道:「既然兵刑二部认为不妥,那此案定罪一事,就择日再议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
*** *** *** ***
「爹,这事不能这样下去了。」向家父子二人并行而走,向青文的声音有些 着急。
「那有什么办法?办案毕竟是刑部的事,他曹纯不加印,这罪就没法子定下 来。」
「爹,那怎么办?过些日子就是皇上大寿了,要是刑部继续这么硬顶着,到 时候大赦天下,不管有罪没罪,都得放他啊。」
「哼,那也看他姓李的活不活得到日子,在这京城之中,老夫要人死,可未 必都需要他们刑部点头。」
正说着,一队太监走了过来,二人立刻停了话语。
「向阁老,皇上召您去呢。」领头的太监道。
向朗在太监的引领之下悄悄地进入了皇帝的寝宫。书房中,神武帝龙正天正 手持一本书,却没有在看,似乎是在发呆。向朗入内叩拜:「陛下召见微臣,不 知所为何事?」
「平身,」龙正天示意太监退下,「朕听说,今天内阁议事的时候差点吵起 来了,怎么回事啊?」
「禀皇上,还是塞北王的案子,刑部觉得有些不妥,把内阁的摺子给打回来 了。」
「李敢的案子啊,朕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他那是为了赈灾,也给朕 赚了不少民声,没必要定罪了吧。」
「皇上,此案绝不是如此简单,」向朗一见苗头不对,赶忙说道:「这拿了 多少银子,买了多少粮食,都是他塞北王府的记录,不可轻信啊。」
「哦?那你给朕个可信的证据啊,有吗?」龙正天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惊 了向朗一身冷汗,「没有是吧?他塞北王到底是几代戍边的封疆大吏,没真凭实 据地就给他定罪,你是嫌我炎黄北边太太平了是吧?」
「老臣绝无此意……」
「那就尽快放人。」龙正天见他已无话可说,便直接命道:「记住,这放人 是要喘着气走出去的,不是没了气抬出去,明白吧?」
龙正天最后加重了语气的一句话让向朗觉得浑身冰凉,他赶忙诺道:「臣遵 旨!」
「还有,你上的关於西边的密奏朕看了,」龙正天继续说道:「封疆大吏的 家事也是你一个辅臣该过问的吗?你的胆子不小啊!」
向朗再一颤,忙躬身答曰:「皇上,臣这是言人之不敢言,赤胆忠心……当 年西陲凉王之祸,当为后世之鉴。臣以为,那紫藤之本事才能,远胜於西陵王世 子,长此下去,难免要生内乱,乞皇上早做圣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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