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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枫聆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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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销魂的打赌
 
        铁木兰面寒如水,缓缓拔出了舱壁上的弧形刀,刷的还刀入鞘,双唇中迸出两个字:点灯!

  十多支火把很快燃烧了起来,火光熊熊,照耀的四周亮如白昼。

  刘大全和周小年的尸体就躺在甲板上,相距不过尺许远,面上都带着惊惶和愤怒的表情,仿佛至死也不相信自己会就这样被杀害。

  铁木兰默默的望着这两具尸体,鼻子一酸,险些又掉下泪来。虽然她和这两个捕快共事还不到一个月,平常也没少斥责过他们的笨手笨脚,但毕竟已建立起一份同僚的情谊。

  任东杰明白她的感受,无言的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示意安慰。

  铁木兰忽然一震,瞪大了眼睛低呼道:你瞧他们的伤口!

  她的语气中充满惊骇,任东杰却似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道:我早已看见了。

  两具尸体的致命伤都在咽喉处,和上一批的八具尸体并无不同。但奇怪的是,这次一个伤痕是从左划到右的,另一个却是从右划到左的!

  任东杰压低嗓音道:凶手并不是左撇子。最起码,他的左右两只手一样的灵活,是同时把刘周二位杀死的!

  铁木兰哽咽道:是的,我以前的推断全错了,连累他们两位遭了毒手。

  任东杰柔声道:别傻了。这跟妳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凶手,替死者讨回公道。

  铁木兰点了点头,用力的拭干了脸蛋上的泪痕,昂首挺起了胸脯。

  这一瞬间,她显然已恢复了斗志,美丽的大眼睛射出灼灼亮光,那样子既让人觉得不可逼视,又让人觉得充满了吸引力。

  赵黑虎忽然咦了一声道:怎么不见狼牙棒和神龙鞭?两位捕快老兄都没带兵器在手边吗?

  铁木兰跺脚道:这两人真是粗心大意,明知船上潜伏着一个残忍的凶手,这么晚出来却不带兵器防身。枉我交代了那么多次,他们还是连半点警觉心都没有!

  林逸秋静静的听着,插言道:这也许是因为,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个人会突然下毒手,凶手是个根本出乎他们意料的人物!

  玄灵子手捋长须,颔首道:不错,这两位捕快武功不弱,若非是绝对信任的熟人骤然偷袭,他们怎可能一招就被人取了性命?

  铁木兰双眼寒芒闪动,逐一审视着在场所有人的神色,冷冷道:我亲眼看见凶手逃进了主舱,他一定就在我们当中!

  她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又道:眼下除了任公子外,诸位暂时都有嫌疑。

  赵黑虎闻言瞪着任东杰,不服气的道:为什么就他没嫌疑?

  铁木兰冷静的道:任公子是最先跑出舱来撞到我的,在时间上来不及更换掉夜行衣。而我和他说了好几句话后,诸位才分别赶到,因此从理论上来说,越迟出舱的人嫌疑就越大。

  最后一个出舱的人是彭泰,众人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彭泰面色微变,叫屈道:冤枉呀!我不像你们那样内功深厚,晚上又这么冷,自然要多穿几件衣服才出来,这才耽误了出舱的时间啊。

  此刻他身上披着的是一袭名贵的貂裘袍子,从上到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打扮成这样确实是件挺费工夫的事。

  众人都没话说了。

  赵黑虎忽然踊跃的道:有了,我们可以到每个人的卧舱里去搜一搜,从谁那里搜出了那套夜行衣,谁就是凶手无疑……

  谢宗廷打断了他,哑然失笑道:凶手换下夜行衣后,必然随手就抛到了海里去,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证物的。

  就在这时,自出舱后就一直站在远处,对杀人现场连看都不敢看的柳如枫,突然发出一声惊叫,俏脸变得像雪一样白,两眼露出恐惧的神色。

  任东杰和林逸秋不约而同的冲了过去,齐声问道:怎么了?

  柳如枫全身发颤,无比惊惶的指了指头顶。众人抬眼一望,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火光照耀下看的分明,只见在数丈高的桅杆上,原本飘扬的那面谢字大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面血红色的旗帜,上面赫然绣着两个狰狞的骷髅!

  一阵冷风吹来,这两个骷髅随风晃动,空洞的眼眶充满阴森森的恐怖感,仿佛随时都可能从旗帜里扑下来似的,令人不寒而慄!

  谢宗廷气的面色铁青,低沉着嗓子道:谁?这是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

  良久,崔护花冷冷道:只有驶向地狱的船,才会挂上骷髅旗。这也许暗示着我们谁也无法活着回来!

  任东杰笑了笑,道:不会的。我敢说,至少这几位姑娘都能活着返回陆地。

  彭泰动容道:你怎么知道?

  任东杰正色道:因为我可以看出,旗上的两个骷髅都是男的,女子的骨盆哪里会那么窄小呢?

  赵黑虎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玄灵子也不禁莞尔,在场的女子却都不同程度的俏脸微红,柳如枫更是啐了一口,偷偷的给了他个白眼,小声骂道:不正经的坏蛋!

  铁木兰一挥手,神色十分严肃,用冰一般坚硬镇定的语气道:诸位请先回去休息吧,等天亮后我会逐个对你们进行询问,希望大家能予以配合。

  赵黑虎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妳只是个衙门里的小小捕头,凭什么命令我们配合?

  铁木兰俏脸一沉,双眼射出明亮的目光逼视过去,凛然生威。

  谢宗廷沉声道:船上的命案总得有人调查,让铁捕头全权负责此案是理所当然的事,我谢某人第一个赞成!诸位若肯给老夫几分薄面的话,还请不要反对!

  搭乘着别人的航船,没有人会不给船主几分面子的,所以大家全都同意了这项提议。赵黑虎虽然心中不乐意,但也无法反对,只好默不作声了。

  众人各自返回自己的卧舱,偌大的甲板上很快走的人影不见了,只有任东杰还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铁木兰在人前一直是面罩寒霜的,这时才放松了些,清澈的明眸直视着他的脸孔,低声道: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任东杰缓缓点头,道: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刘周二位本来就跟凶手有勾结。

  铁木兰怒叱道:胡说!我不许你侮辱他们死后的名声!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此处显而易见是谋杀的第一现场,两位捕快为什么会深更半夜跑到这里?这自然是因为有个他们相当放心的熟人,把两人约到这里来的。

  铁木兰紧绷着脸道:是又如何?

  任东杰道:船上有八人被杀,凶手还未查出,人人都有嫌疑。在这种时候,刘周二位理应对每个人都怀着戒心才对,为什么会对这约会之人如此放心,以至连兵器都不带呢?

  他顿了顿,又道:因为他们早已知道,这个约见之人就是凶手,而他们则是帮凶。帮凶没想到自己竟会被杀人灭口,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铁木兰双手掩耳,不住跺脚,俏脸激动的绯红,连声道:胡说,胡说!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这都是你乱猜的……

  任东杰心平气和的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以妳的判断力,应该很快会明白我说的是否在理。

  他转过身,慢慢的离开了现场,只剩下铁木兰一个人窈窕的身影映在甲板上,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凉风。

  任东杰走回卧舱的时候,过道上已是漆黑一片了,大家都已关门熄灯,重新躺了下去睡觉。

  只不过,船上发生了这样的惨案,今晚不知还有几人能睡的着。

  长夜漫漫,离天亮还有好一段光阴。如果睡不着的话,一个人仰望着头顶的壁板,听着浪涛风声,就会很容易感到寂寞。

  要是能有个女孩子陪着该多好呀,不必发生肉体上的关系,只要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都好过一个人冷冷清清的面对孤独。

  任东杰无声的叹息着,推开卧舱的房门走进去,然后他就怔住了。

  竟然真的有个女子在里面等着他!

  玉小姐!任东杰张大了嘴,惊讶的道,妳……妳怎么会在这里?

  这女子风姿优雅的坐在床边,闻声抬起头来,果然是艳名远播的名妓玉玲珑。

  卧舱里点起了蜡烛,烛光映照着她那张极具古典美的鹅蛋脸,婀娜多姿的身段,长长的睫毛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仿佛会说话似的,一股清雅灵秀之气扑面而来。

  她眨了眨眼,轻轻的道:上船快两天了,既然任公子特意回避,不愿单独来见我,就只好小女子主动来找你了。

  任东杰关上舱门,皱眉道:但现在可是深更半夜呀,玉小姐跑来找我这样一个大色狼,就不怕闲言碎语吗?

  玉玲珑扑哧一笑,就像是听到最滑稽的事情似的,俏脸上绽放出一个清甜的笑容,那略带点嘲讽,又带点嗔怪的迷人模样,足以令任何男人看的魂不守舍。

  任东杰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被她吸引,面无表情的道:有什么好笑?

  玉玲珑敛起笑容,若无其事的道:闲言碎语是肯定免不了啦,小女子今夜都没打算走,还准备在你这里留宿呢。

  任东杰失声道:什么?

  玉玲珑眼波流动,瞟着他道:很吃惊吗?人家可是说正经的。从今夜起小女子就要搬来跟你同住,以后都同睡一间卧房,你不欢喜吗?

  任东杰怔了半晌,道:眼高于顶、千金难买一笑的玉小姐,为什么突然对我任某人青眼有加起来了?

  玉玲珑幽幽的道:如果换了别人,我会说是因为喜欢了你。但在任公子面前,我却不想撒谎欺骗你,那样子会令人家很内疚的。

  任东杰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玉玲珑咬了下嘴唇,脸色突然变的有些发白,低声道:任公子,我……我很害怕。才两天的工夫,船上就死了十个人,也许下一个就会是小女子了。

  任东杰道:玉小姐多虑了吧?妳天姿国色,凶手怎么会忍心杀害这样一个美人儿呢?

  玉玲珑执拗的道:不,我有种感觉,凶手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通通杀掉!我刚才在卧舱里越想越怕,怎么也不敢一个人睡了,想来想去,只有你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任东杰故意做出一副凶相道:谁说我这里安全的?如果我就是凶手,你岂非自己送死来了?

  玉玲珑嫣然一笑,横了他风情万种的一眼,道:别吓唬人了!这船上谁都有可能是凶手,只有你是可以让人家完全放心的。别问我为什么,这只是女儿家的一种直觉罢了。

  任东杰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原来玉小姐是把我这里当作临时避难所来了。但妳为什么不去找崔护花呢?作保镖他可比我驾轻就熟的多。

  玉玲珑美眸闪动,冷哼道:他?我最不信任的就是他了!要不是为了摆脱他的贴身监视,我何必费心去设计那样一个骗局呢?害我不得不连失信于你,心里不知多么难受呢。

  任东杰讥诮的道:听妳的语气,似乎还觉得很内疚吗?

  玉玲珑神情认真的道:当然呀。我本来是不希望把你卷进这件事中。想不到你会这样的锲而不舍,最终还是摸到了这条船上来。既然已经成为无可挽回的事实了,那就还是选择跟你合作好些。

  任东杰淡淡道:如果玉小姐真的想要合作,就应该主动的把诚意拿出来。

  玉玲珑点了点头,柔声道:我明白。任公子想要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

  她忽然变的这样配合,任东杰倒有些意外了,想了一下才道:就从吕温侯的被杀说起,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去找他的?

  玉玲珑平静的道:想必你已经调查过了,为的就是三年前逍遥山庄的失火事件。

  任东杰道:这件事背后有什么隐情吗?

  玉玲珑清了清嗓子,用她那比天籁还悦耳动听的声音道:三年前,逍遥山庄的庄主萧天雄办五十岁寿筵时,在酒席上喝的大醉,忽然对在座的来宾说,他无意中得到了几套久已失传的武功心法秘笈,包括‘控喉术’‘修罗神功’‘天残地损掌法’等都在其中。

  任东杰动容道:这几项都是有名的邪派武功呀,尤其是‘修罗神功’,据说一旦练成就可无敌于天下,萧庄主怎可能全部得到手?不是在说醉话吧?

  玉玲珑道:是呀,当时众来宾都半信半疑。第二天萧庄主酒醒以后,也连声道歉着说这不过是个玩笑,接着就恭送客人们离开了。可是当天晚上,逍遥山庄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焚毁,萧庄主一家二十余口全部遇难。

  任东杰缓缓道:据我所知,萧天雄以拳剑和暗器名震天下,武功几乎可与七大掌门并驾齐驱,老管家‘乾坤一棍’张彪也是威震七省的超卓高手,山庄里的人大多武功不弱,就算突然遇到一场大火,也绝不可能一个都跑不出来的。

  玉玲珑道:可是,事后官府和武林中人都进行了详尽的调查,还请来了‘追风神捕’江松林,可是尸体全部烧成了灰烬,最后依然是一无所获。也就是说,对这件事的怀疑无法得到任何证据的支持,只能就此结案。

  任东杰道:既如此,三年后的今天,为什么又要旧事重提呢?

  玉玲珑略带诧异的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吗?近几个月来,江湖上突然传出有人会使‘控喉术’和‘枯心掌’的消息。

  枯心掌就是天残地损掌法中的一掌,上个月在金陵城里,神凤帮就有好几个帮众死在这种毒辣武功之下,连任东杰本人也差点遭到暗算。

  他淡淡道:我不但听说过,还亲眼见过。你们奇乐宫的少主人,就已经学会了这两种武功。

  玉玲珑垂下粉颈道:原来你已经知道我是奇乐宫的人了……嗯,奇乐少主虽然弄到了这两种武功的心法,但他最想要的‘修罗神功’却一直得不到。

  任东杰道:所以,奇乐少主就想自己去弄到手。而三年前逍遥山庄的失火案,就成了目前唯一的线索。

  玉玲珑道:不错。而三年前负责此案的正是吕温侯,因此我们才会找上门去,软硬兼施的逼迫他说出真相。

  任东杰冷冷道:逼供完毕以后,亲手杀掉吕温侯的想必就是奇乐少主本人吧?另外两个人又是谁呢?

  玉玲珑道:我不知道……而且那两个人不过是他的下属,那晚过后就再也没看到,十有八九是被灭口了,你又问来作什么呢?

  任东杰一言不发,目光就似冷电般淩厉。而玉玲珑也毫不退缩的迎视着,清丽的玉容平静如水,一点都不心虚。

  良久,任东杰才道:那么失火案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玉玲珑道:吕温侯亲口承认了,这中间确实有极大的隐情,具体都记录在府衙的档案里。这之后我们立刻赶去取,但却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了。正在一筹莫展时,我却突然接到了那张奇怪的请帖。

  任东杰哼了一声道:谁知第二天我这个好色鬼胆大包天,竟敢跑去敲诈玉小姐就范,所以妳就设计逃跑了。

  玉玲珑咯咯娇笑,用手背掩着口,模样儿更加的娇俏迷人了,妩媚的道:啊呦,别生气,小女子向你道歉。但我当真是不想看着你卷入是非呀。

  任东杰盯着她,淡淡道:可是对奇乐宫来说,妳这种行为已经算的上是背叛了吧?

  玉玲珑沈默着,清澈的明眸里射出坚定无比的光芒,咬着嘴唇道:是,我早已打算脱离奇乐宫!

  任东杰道:哦?

  玉玲珑鄙夷的道:我不想一辈子做她们的摇钱树,或者像其他女人那样,沦为奇乐少主恣意蹂躏的玩物!我……我讨厌这个二世祖……

  她说到这里,俏脸上突然露出深恶痛绝的神色,但又夹杂着明显的恐惧,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任东杰心中一软,道:既然这样,玉小姐索性远走高飞躲起来不好吗,何必还到这条船上来呢?

  玉玲珑道:奇乐宫眼线遍布天下,躲是躲不掉的,我只有碰碰运气,若能先一步拿到宫主最想要的‘修罗神功’,说不定就可以要胁他们还我自由。

  任东杰皱眉道:但这运气岂是这么好碰的?先不说这发出请帖之人是否居心叵测,单就眼下船上潜伏的杀人凶手,就已经是生命安全的极大威胁。

  玉玲珑俏脸生晕,美目流盼的瞟着他道:所以小女子才来找你呀,只要每晚都跟你同室而寝,想来凶手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任东杰板起脸道:奇怪,妳凭什么如此肯定我会帮妳?玉小姐该知道,我这人并非急人所难的大侠,吃力不讨好的事是一向不做的。

  玉玲珑静静的望着他,口唇边露出了略带讽刺的笑意,随之笑容慢慢的在清甜的俏脸上漾开,终于化成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

  任公子,小女子几时把你看成大侠了?她笑的犹如花枝乱颤,耸挺的酥胸不住的起伏,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绝不是什么大侠,而是个又聪明、又可恶的小色鬼!

  任东杰被她搞的啼笑皆非,一时无言以对。

  半晌,玉玲珑才止住了笑声,似嗔似喜的横了他一眼,娇声道,要别人花费力气做事,就应该付出酬劳,这点道理小女子还是懂的。

  任东杰恢复了常态,玩世不恭的道:那这次的酬劳是什么呢?还是五十万两白银加上玉小姐的千金之躯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光放肆的逡巡着她起伏有致的曼妙身段。那薄薄的轻纱下,丰满高耸的胸脯胀鼓鼓的撩人遐思,腰肢却纤细的不堪一握。

  玉玲珑像是抵受不住这无礼的目光似的,霞烧玉颊,垂下头用细如蚊蝇的声音道:现在我已拿不出五十万两白银了,唯一可付出的,也就是小女子的身体了,不知任公子还有兴趣要吗?

  这句话刚说完,她的双颊上已泛起了一股红意来。那种自她腴白柔嫩的肌肤之中直透出来的绯红,使她看来更加的清丽脱俗,也更加的年轻,她本来大约是二十二三岁,但这时看来,至少又年轻了四五年。

  任东杰看的怦然心动,由衷的道:当然。五十万两银子算什么?玉小姐本身才是这世上最值得珍贵的无价之宝哩。

  玉玲珑目露喜色,眉梢眼角间隐含着春意,俏脸却越发的绯红了。单是这种半是羞涩,半是挑逗的风情,就能令人兴起将她按倒在床上的强烈冲动。

  任东杰忍不住走上两步,探手握住她的玉手,就想把她拉到怀里接个热吻再说。

  不料他的手刚碰到滑腻的肌肤,玉玲珑突然一个旋身闪开,向后缩到了床里。

  他不禁一呆。

  哎呦,你不要那么猴急嘛!玉玲珑白了他一眼,嗔道,报酬肯定会给你的,但不是现在。

  任东杰面色不愉,道:那么玉小姐打算等到什么时候呢?

  玉玲珑扑哧娇笑道:当然是等到你完成任务,把我安全送回陆地之后呀。

  任东杰沈着脸道:若是这样的话,我就对玉小姐的诚意抱有怀疑了,说不定妳只是在利用我,一旦达到目的就准备过河拆桥。

  玉玲珑娇嗔不依道:在你眼里人家就这么无耻吗?究竟要怎样你才肯相信呢?

  任东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除非我预先得到这份报酬,才能吃下定心丸。

  玉玲珑咬着嘴唇,似乎在犹豫着,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若任公子坚持如此,小女子没法子抗拒,也只有屈从了。但是,我真的很为任公子可惜……

  任东杰奇道:可惜什么?

  玉玲珑淡淡道:你现在要占有我,小女子并不情愿,也不甘心,所以你得到的,只不过是个没有生命力的美丽躯壳而已,不可能令我主动的配合。

  她用那双勾人魂魄的美眸望着他,轻启朱唇道:你知道的,做这种事情是一门艺术,必须双方都你情我愿的全心投入,才能达到最完美的境界。

  任东杰微笑着坐到她身边,眨眨眼道:玉小姐试过就知道了,我自然会有办法令你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投入。

  玉玲珑微哂道:男人总是过于自信,以为自己动辄就能征服一个女人。但任公子也许不知道吧,我曾接受过奇乐宫的特别训练,在某方面的技巧远远胜过你从前的那些女人。

  她的声音忽然又变的很轻,很慢,带着种说不出的诱惑:只要我真的愿意,只要我肯完全合作,我能令任何一个男人欲仙欲死,享受到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绝顶快乐。

  任东杰的双眼陡然亮了起来,男性的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美女说的是真话。

  她是否主动的全情配合,给予自己的销魂感觉将会是完全不同的。

  玉玲珑轻轻道:这几个月来,不知有多少男人,包括成名的枭雄豪杰,不惜奉献出一切,不惜跪着来求我,都是为了能攀登上仙境,可是我却从未答应过……

  她风情无限的一笑,道:现在,我就用这珍贵的身体,和全部的技巧来当作报酬。我保证你是绝对不会后悔的,但条件是必须在事成以后。

  任东杰听的呆住了。他见过不少贞妇,也见过不少淫娃,但却从没一个像玉玲珑这样,嘴里说的是淫荡的话,偏偏风姿却给人一种很圣洁的感觉。

  这样的女人,也许根本是圣女和淫娃的结合体,往往是最容易使男人热血冲动的。

  任东杰的下身已经硬了起来,口中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在吹牛?

  玉玲珑平静的道: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她把娇躯挪向前少许,凑到任东杰身前,伸手解开了他的裤带。

  任东杰连呼吸都顿住了,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任凭她的一双纤手缓缓拉掉自己的外裤和内裤,胯下的昂扬雄伟之物立刻直挺挺的露了出来。

  玉玲珑美眸泛起一丝异彩,但很快就敛去了,若无其事的道:任公子,假若小女子说我只凭这双手的慰藉,就可以令你在一刻锺之内缴械投降,你相信吗?

  任东杰差点笑了出来,想都不想就道:不信!

  印象中,近十年来他还从未在半个时辰之内爆发过,无论是在女人的手上、嘴里、还是在蜜穴中。一刻锺也实在太小看人了!

  玉玲珑道:好,我们不妨来打个赌!若是任公子赢了,小女子就心甘情愿的预付报酬,但若任公子不幸落败了呢,那……

  任东杰自信满满的道:那我就悉随尊便,玉小姐什么时候愿意偿付都行!

  玉玲珑绽放出一个清甜迷人的笑容,嫣然道: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她突然快若闪电的出手,纤指在那傲然挺立的龟头上一弹,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

  任东杰痛叫一声,本来兴致勃勃的阳具立刻软了下来,气道:妳干什么?

  让你从最原始的状态开始,这样子才公平呀,省得说我占了便宜。玉玲珑忍俊不禁,满脸笑意盈盈,指着桌上道,看那个微型小沙漏,装满就是一刻锺了,现在正式开始。

  任东杰闻言暗吃一惊,心想她连计时沙漏都带来了,似乎是算准了自己会跟她打赌,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就等着自己钻进圈套。

  虽然自己有信心不会输,但是这种跌进别人布好的陷阱里的感觉,还是令人相当的不舒服。

  思绪未定,这位艳名远播的名妓已经付诸行动了。

  任东杰只感胯下一凉,阳物被一只滑腻温暖的玉手给捉住,仅仅是这无与伦比的美妙触感,就令他在一瞬间恢复了生机。

  玉玲珑巧笑倩兮,似乎非常满意他的反应,春葱般的玉指灵敏的活动了起来。

  只一上手,任东杰就知道,玉玲珑果然没有吹牛,的确经过很专业的训练。

  任东杰陡然吸了口气,敏感部位受到刺激,一股强烈的快感直冲脑门。

  他暗叫不妙,忙盘膝坐好,摆出了一个和尚打坐的姿势,强迫自己想些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但玉玲珑的手法实在太要命,她的纤手就像是火种,足以把任何一个男人的欲望熊熊点燃。

  任东杰竭尽全力的忍受着,靠着坚忍不拔的毅力,拼命的抵挡了下来。


[ 此貼被蓝色枫聆在2014-04-23 00:2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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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22 10:14 #9樓 引用 | 點評
蓝色枫聆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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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暗室春潮
 
        玉玲珑掠过一抹异色,渐渐加快了摩擦的速度,玉指的力道轻柔而有力,掌心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仿佛润滑剂一样,使那种滋味更加的销魂。

  任公子,人家这样服侍你,是不是很舒服呀?她媚眼如丝望着他,低沉着嗓音道,人家对你这么好,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甜腻腻的,软绵绵的,说不出的缠绵婉转,听到耳朵里真是有种荡气迴肠的感觉,光是听这声音就能令人热血沸腾,更不用说还有一双玉手了。

  任东杰已经开始喘气了,不得不暗中使劲捏着自己背部的肌肉,来抵抗这越来越强烈的快感。

  玉玲珑忽然俯下头,对着阳具顶端呵了一口热气,诱人的红唇几乎就要个正着。

  任东杰险些就射了出来,倒不是因为那口热气,而是他错觉玉玲珑要替自己品箫单是这种想法就让人激动的要爆发了。

  看你,怎么跟受罪似的。玉玲珑腻着嗓子,娇媚无限的道,任公子你真是的,这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嘛!

  任东杰几乎要叫救命了,自己的阳物已经濒临了极限。

  时光缓缓的流逝着,沙漏很快就要装满了,玉玲珑也不知是累了还是有意诱惑,眼神迷离,贝齿咬着下唇,檀口不时的微启,发出轻轻的喘息声。

  她的脸蛋绯红,仿佛自己也动了情似的,丰满挺拔的酥胸起伏的逐渐剧烈,但双眉又微微蹙起,一副苦苦压抑忍耐着氾滥春潮的神情,令人兴起强烈的征服欲望。

  要是能把灼热浓精射给这样的美女,哪怕只是射到她的玉手上,都绝对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刺激……

  任东杰想到这里更是难以忍耐,但转念想到若能坚持到底,等一下就可以真的和这美女巫山云雨,直接射到她那美丽的身体里去了,那一定比现在更销魂十倍!

  他咬了咬牙,几乎把自己的肌肉掐出了血,斜眼望去,沙漏装满已是眨眼间的事了,顿时精神大振,得意的微笑道:玉小姐,看来我赢定了。不信就数着吧,十、九、八、七……

  玉玲珑俏脸变色,显然也想不到这男子久经沙场,忍受力比一般人强的多,这次真是一败涂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砰的敲门声突然惊天动地的响起,铁木兰的声音连珠炮似的嚷着:快开门……人渣杰……快开门啊……

  任东杰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憋着的那股气霎时间松了,雄壮的身躯打了个冷颤,阳物同时开始不受控制的弹跳。

  糟糕!他的心沉了下去,但是已经无法挽回了,只感到电流般的快感全部聚集到了胯下,然后就像决堤的潮水一样汹涌而出!

  玉玲珑似乎也出乎意料,竟然忘了躲闪,浓稠的阳精至少有一半都射在了她高傲美丽的俏脸上。那晕红的双颊,纤秀的眼皮,红润的双唇上都沾了白乎乎的一大片。

  她有些不知所措,呆了一那才反应过来,不由发出轻微的惊叫声,玉手下意识的往下一压……

  于是剩下一半的浓精,就自然而然的连续喷洒向耸挺的酥胸,在薄薄的轻纱上留下了一整块的迹。而这时沙漏刚好装满。

  敲门声仍在继续,而且一下比一下响:人渣杰,你搞什么鬼?快给我开门啊。

  任东杰回过神来,赶快应了一声,慌忙把阳具从美人的纤掌中挣脱了出来。

  玉玲珑嫣然一笑,掩不住的满脸得意之色,低声道:你输了!

  任东杰打断了她,心急火燎道:是,是……我输了……拜托,妳快躲起来别让她看到。

  玉玲珑眼波一转,狡黠的道:为什么要躲起来,你怕什么呀?

  任东杰急得额头冒汗,咬牙道:少废话!

  一把揪住这美女,不理她的娇嗔抗议,把她整个人塞到了被子里,遮盖的严严实实。

  然后他匆匆整理好衣着,走过去拉开了舱门。

  铁木兰像一团火似的冲了进来,俏脸上满是激动异样之色,二话不说的飞脚踢上舱门,同时刷的抽出了明晃晃的弧形刀。

  任东杰吓的连退数步,双手乱摇,一迭连声的道:别动粗,别动粗,妳听我解释,有话好好说。

  铁木兰诧异的睁大眼睛道:解释什么?不等他回答又靠了过来,一脸兴奋的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案情有了重大的进展。

  任东杰这才放下心来,不由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听到铁木兰来到,就会那样的紧张,以至于失去了方寸。

  是啊,玉玲珑问的不错,为什么要她躲起来?自己风流好色之名早已尽人皆知,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刻意隐瞒,为什么却独独想要对这个女捕头掩饰?

  他暗地里嘀咕着,口中则问道:有什么进展?嗯,咱们到舱外再说好吗?

  你这笨蛋,舱外说被人偷听了怎么办?当然是在这里保险呀!铁木兰白了他一眼,举臂把弧形刀伸了过来,压低嗓音道:你看这把刀!

  任东杰定睛一看,只见雪亮的弧形刀弯的像一轮残月,刀尖上赫然染着一丝血迹!

  他有些不解,铁木兰却自顾自的道:当时形势一团混乱,甲板上又太黑,我收刀的时候火把还没点燃,竟没有注意到这丝血迹,直到刚刚才发现。

  任东杰心念电转,啊的一声,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在甲板上,铁木兰追赶不上那黑色人影,激愤之下奋力掷出弧形刀,牢牢的钉在了主舱入口处的舱壁上!

  她以为这一掷徒劳无功,哪知弧形刀的刀身弯度极大,刀尖还是擦到了那黑色人影,所以才会留下了这一丝血迹。

  任东杰不禁动容,道:妳没搞错吧?不会是以前砍人后忘记擦掉的血迹吧?

  去你的,本姑娘会是那么粗心的人吗?铁木兰板起脸,假装生气的佯踢了他一脚,随即喜孜孜的道,这次凶手可露出马脚了,只要查出谁身上有这道新添的伤痕,我们马上就能拆穿他的身份。

  任东杰沉声道:妳还没去调查过吗?

  铁木兰道:没呢。我想先跟你商量一下。我敢肯定那黑色人影是男的,因此我们只要在船上的男子中调查就行了。我是女儿家不便检看伤势,这就只有交给你了。

  任东杰一边点头,一边拉起她的手诚恳的道:来,咱们出去再商量吧,应该认真的想好行动计画才是。

  铁木兰忽然有些犯疑,道:你这是怎么了?老想叫我去舱外……咦,这里怎么有股怪味?

  任东杰心头叫苦,知道空气中尚未散去的精液味已被她闻出,顿时头皮发麻。

  忽然一个悦耳柔腻的声音响起,先打了个哈欠,接着娇滴滴的道:任公子,你在跟谁说话呀?人家都被你吵醒了……

  任东杰全身的血液都差点冻结,转头看去,只见床上的被褥掀开了,玉玲珑鬓发蓬松的半坐了起来,双眸水濛濛的,一副娇慵懒散的动人神态。

  她露出了半边光裸的香肩,以及两条粉光细致的雪白大腿,埋在被子里的身体显然是一丝不挂的,因为所有的衣服都滑落在了床下,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悄悄脱光的。

  铁木兰娇躯一颤,眼睛都瞪圆了,满脸都是不能置信的表情。

  任东杰简直不敢去看她的脸,只感到自己的脑袋已经变的有三个那么大。

  玉玲珑拨开脸庞边散乱的秀发,清纯的美眸飘了过来,嫣然笑道:原来是铁大捕头来访呀!请恕小女子身无寸缕,不能起来见礼了……呀,你们的脸色为何都这般难看呢?

  随即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惶惶然道:铁捕头妳别误会呀,其实……其实我和任公子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

  铁木兰陡然尖叫一声:别说了!眼眶一红,跺了跺脚,转身就冲了出去。

  任东杰急忙拉住她,苦着脸道:妳听我解释……

  铁木兰甩手冷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嘛,看来是被我这不识趣的人打扰了。好啊,我这就走,你滚回去把事情做完吧!

  结实有力的长腿猛地踢出一脚,这次是来真的了,端端正正的踢个正着,接着怒气冲冲的跑了。

  任东杰被踢的飞了起来,只能顺势向后倒翻,腾的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玉玲珑咯咯娇笑,拥着被子靠到他身上,笑个不停。

  任东杰猛地将她推开,恼怒的道:妳陷害我成功,这下妳满意了?

  玉玲珑笑的喘不过气来,撒娇似的道:没想到这小妮子火气这么大,一下就给气跑了……嗯嗯,任公子你发怒的样子真好看,人家喜欢的紧呢。

  再次靠了过来,有点耍赖似的硬抱住他的雄躯,在他脸颊上波的亲了一口。

  被这美女贴身挨在背上,隔着一层被单也可感受到她酥胸的柔软弹跳,任东杰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只能苦笑道:好,妳这一手玩的真漂亮。这下子既成事实,我不帮你也不行了。

  玉玲珑笑盈盈的道:当然,谁叫你打赌输了呢?咱俩同居一室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你就乖乖认命的接受任务吧。

  任东杰长长的叹息一声,在床上呆坐了半晌,突然长身而起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事情到底怎样发展。

  说完不管玉玲珑的嗔怪不依,摆脱她的纠缠走出了卧舱。

  见鬼了,这一定是见鬼了!

  铁木兰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是这句话。

  她离开任东杰的卧舱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那样的伤心难过,真想躲到被窝里去大哭一场。

  但是想到眼前最要紧的正事,她还是咬牙忍住了眼泪,把自己的情绪强行控制了下来,雷厉风行的展开了调查。

  可是结果却令她错愕异常。

  这条船上所有会武功的男人,包括谢将军,玄灵子,崔护花,彭泰,林逸秋,金鹰先生,赵黑虎身上全都没有任何新添的伤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没有人受伤,那刀上的血迹会是哪里来的?

  林逸秋面色沉稳,从容的道:铁捕头,有一点在下不明白,妳怎能如此肯定那条黑色人影是男子呢?也许是妳看错了吧?

  铁木兰心烦意乱的顿足道:不,我绝不会看错。那人影奔跑的姿势、动作,绝对和女儿家完全不同。我看的出来的……

  崔护花冷冷道:可是船上的男子妳全都查过了,事实证明凶手不在我们当中。剩下的结论就只有一个了凶手根本是个女的!

  谢宗廷忽然道:不,严格说来,船上的男子并未全部检查过。

  玄灵子抚须笑道:自然,还有这些水手仆役呢……

  谢宗廷打断了他,道:老夫相信这些水手仆役并无问题,但另外有一个人嫌疑极大!

  林逸秋目光闪动,道:是谁?

  谢宗廷一字字道:金叶子!

  众人全都一怔,彭泰乾咳一声道:金叶子一天到晚都躲在舱里,从来也不曾出过她那顶轿子,而且她也是女子呀,铁捕头却肯定的说凶手是男的。

  谢宗廷沉声道:正因为金叶子从未出过轿,才让人觉得可疑。老夫敢问一句,从昨天清晨离开将军府至今,诸位当中有谁跟她说过话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齐摇头。

  任东杰一直在默默听着,恍然道:大人是说……

  谢宗廷缓缓道:不错。金叶子是女子,这只是我们大家先入为主的印象。但轿子里的人是可以掉包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一个男人,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铁木兰双眼发光,跳起来道:大人说的对,我这就找金叶子去!

  她一马当先奔在最前头,众人纷纷跟在身后,来到了卧舱的第一层。

  由于金叶子脾气古怪,无论到哪里都非要连人带轿子一起,所以住在最大的一间卧舱里。

  她的随从把轿子抬上来后就下了船,并未跟在身边服侍。这两天都是由仆役把饭食放到卧舱的门口,再由她自己想办法取走的。

  铁木兰推开舱门,一眼就看见了那顶巨大的花轿,静静的摆放在卧舱的正中间。

  她提高嗓音道:金叶子姑娘,有件事可否打个商量?

  轿子里寂静无声,轿簾低垂不动,似乎完全没有生命的气息。

  铁木兰又道:我知道这会令金姑娘为难,但眼下船上出的是多条人命的血案,若不亲自检查一下,始终不能让人释疑。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向轿子走去,步伐虽然缓慢,但是众人还是捏了一把冷汗,都在暗暗替她担心。

  谁都知道,金叶子自出道以来,想闯进轿子一睹她真面目的高手不下数十位,但却无一例外的丧命在打造成金叶子的暗器之下。

  只有两个人闯进过她的轿子,但也立刻死的惨不堪言,进去的是活人,抛出来的却是尸身!

  铁木兰如履薄冰,全身的神经都已绷紧了,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轿子,一步一步的向它靠近。

  令人意外的是,自始至终都没发生任何事。轿内既无人出声喝止,也没有快若闪电的暗器飞出来取命!

  眼看铁木兰就可伸手触及轿簾了,任东杰猛然醒悟,一股寒意直冲上来,失声道:不好!

  这完全是一种本能,与生俱来的、能够察觉出危险的本能!

  大家快后退!任东杰大吼一声,自己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前扑去!

  铁木兰一怔,右手刚好把轿簾拨开了少许,只感到手上一紧,似乎拉动了什么东西。

  还没等她看清轿内的景象,任东杰已经掠了过来,猛地抱住了她的腰肢,搂着她向后倒飞了出去!

  砰!

  两个人身在半空,突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那顶巨大的轿子冒出滚滚黑烟,至少塌掉了一半!

  强大的气流轰然迸发,把两人像抛皮球似的掷出。站在舱门口的众人齐声惊呼,全都立足不定摔倒在地。

  铁木兰脑中一团混乱,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又是砰砰两声炸雷响起,比刚才更加惊心动魄!

  这次不但轿子四分五裂,整条航船似乎都被震得晃了两晃,卧舱的四面壁板同时崩塌,无数碎木残片雨点般射了出来!

  任东杰倒地后抢着一个翻身,把铁木兰按在了自己体下,手足四肢张开,将她全身都牢牢的覆盖住,就像一张大伞似的把她保护了起来。

  所有的碎块都劲急的打在背上,任东杰发出闷哼声,好在他早已气凝后背,虽然被砸的一阵疼痛,但是却没有受伤。

  众人各自趴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过了好一会儿,卧舱里再没有其他动静了,大家这才惊魂甫定的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个个脸色煞白,知道刚才是集体到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铁木兰一骨碌跳起,惊呼道:呀,你受伤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任东杰背部的衣衫整个不翼而飞,裸露的皮肤上横七竖八的满是血痕,有些地方还有烧焦的淤黑。

  铁木兰满脸紧张之色,一把扶住他的身体,焦急的道:怎样了?你觉得怎样?不会有事吧?

  任东杰镇定的道:放心,只是皮肉之伤而已!

  铁木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回想起刚才情势的凶险,要不是他奋不顾身的冲上来相救,自己此刻恐怕已尸骨无存,不禁十分感激。

  彭泰心有余悸的道:想不到轿内竟藏有如此烈性的炸药,还好任公子发现的早,不然大夥儿都一命呜呼了!

  众人纷纷附和,赵黑虎更是破口大:操她奶奶的贱婢,竟敢用炸药来暗算老子,真是最毒妇人心!

  任东杰微微一笑,道:赵老兄此言差异,你怎知在这轿子里的就是女人?谢大人已经说了,说不定是个男人在假冒真正的金叶子呢。

  他还想再说话,铁木兰却打断了他道:其他事等等再说,我先帮你敷上伤药!不由分说的搀着他就走。

  任东杰只好跟上她的脚步,半身的重量都几乎倚在这美丽女捕的肩头。

  其实他的样子虽可怕,受的伤却很轻,完全可以自己大步独行的。但他当然不会浪费和铁木兰如此亲近的机会,紧紧的挨着她的娇躯,怡然自得的闻着那淡淡的处子幽香。

  不过铁木兰却相当的紧张,把任东杰搀扶到自己的卧舱里躺下,亲自打来一盆热水,小心的用毛巾擦拭着伤处,接着又极轻柔的涂抹上了药膏,低声道:痛吗?

  任东杰首次感受到,这女捕快并不总是风风火火的,也有着细腻温柔的一面,回过头叹道:自然是痛的。不过最痛的地方还是在胸口。

  胸口就是他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脚的地方,铁木兰的脸蛋红了,眉宇间带着三分气恼,嗔道:谁叫你跟那女人鬼混,痛死你活该!

  任东杰还未回答,她的神色突然又转回温柔,明亮的大眼睛里闪耀着异样的光彩,轻轻道:你干嘛不要命的来救我?你就不怕死吗?

  任东杰凝视着她道:我怕的只是救不出妳,那样我就会很遗憾了。

  铁木兰露出少见的腼腆之态,垂下头道:为什么会遗憾?

  任东杰神气活现的道:英雄救美是每个男人都想表现的壮举,但要是表演失败了,那不是白白被人耻笑是傻瓜吗?当然会很遗憾了。

  铁木兰越听越生气,跳起身骂道:你这个混蛋!从来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我讨厌死你了!恨恨的把毛巾砸在他身上,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她带着满肚皮发作不出来的火,匆匆赶回爆炸之处,这时候天已经亮了,众人仍逗留在现场谈论不休。

  赵黑虎一见到她就道:铁捕头,谢大人说对了,轿子里真的是个男人!

  铁木兰反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赵黑虎兴奋的道:刚才我们在残留物中发现了散落的尸块,虽然大部份都已血肉模糊,但还是可以判断出这是男性的尸体!

  铁木兰还有些难以置信,掉头进入被炸的支离破碎的卧舱,亲自查看了起来。

  片刻后才走出来,两眼茫然的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金叶子当真是个男人?

  林逸秋插言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金叶子必然是女人!

  赵黑虎瞪眼道:那你怎样解释这具男性的尸体?他是如何混进这条船的?

  林逸秋沉吟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金叶子和这男子串通好了,由他代替她前来。另一种是金叶子已被这男子闯进轿后杀害,再假冒了她的身份矇骗我们。

  彭泰点头道:有道理。金叶子从来不出轿子,无论谁要假冒她都不会难。若非谢大人提醒,我们存了先入为主的印象,都没想到这冒牌货竟然是男的。

  谢宗廷皱着眉头道:但不知这男子是谁?能够进入金叶子的轿子,想必也是江湖中大有本事之人,恐怕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他的身份了。

  赵黑虎却是眉开眼笑,道:不管怎样,这男子就是凶手,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了!他见事情最终败露,只有畏罪自杀,只是临死还想拖着我们大家陪葬,真是可恶之极!

  玄灵子叹道:这人用的是江南‘霹雳堂’的火药,威力极其巨大,要不是任公子及时识破机关,大家已经一起去见阎王爷了。

  赵黑虎连声称是,翘起大拇指道:任公子确实厉害,老实说,我本来是不大看得起他这样的花花公子的,但现在却服了。

  林逸秋展颜笑道:正是。眼下凶手已伏法,船上的危机总算解除了。大家可以放心的睡个好觉了。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感觉到一阵倦意。

  昨夜出了凶案之后,显然人人都没有睡安稳,当下都返回各自的卧舱休息去了。

  铁木兰召来仆役,吩咐他们清理掉乱七八糟的现场,自己惦记着任东杰的伤势,于是又跑回去看他。

  谁知舱内空空如也,人竟已离去了。她忙到处寻找,最后才在甲板上找到了他。

  任东杰正一个人悄然立在甲板上,仰头望着那根高高的旗杆出神。

  铁木兰奔到他身边,板着俏脸道:你是受了伤的人,怎么可以四处乱跑啊?快给我回去躺着好好养伤!

  任东杰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剑眉深锁的默然不语。

  铁木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突然又扑哧一声笑道:凶手都已经死了,你还摆出这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干嘛?扮给谁看呢?

  任东杰摇摇头,严肃的道:不,轿子里的那个男人绝不是凶手!

  铁木兰哪里肯信,失笑道:少来了。除了他还能是谁呢?可惜他的尸体被炸烂了,不然我相信肯定能在他身上找到那处刀痕!

  任东杰沉声道:这正是真正的凶手嫁祸之计,使我们无法就此查证。有件事我想问妳,昨晚从妳听到经过卧舱的脚步声起,到发现那黑色人影,这中间大概隔了多久?

  铁木兰侧着头想了一下,道:不会超过一刻锺吧。

  任东杰两眼发光道:这就对了!妳不觉得这里面有个地方很不对劲吗?

  铁木兰愕然道:哪里?

  任东杰伸手指向旗杆,一字字道:就是这面旗帜!

  铁木兰仰头望去,那狰狞恐怖的骷髅旗已经被换下了,谢字大旗重新飘扬在风中,不解的道:这面旗又怎么了?

  任东杰叹道:妳还不明白吗?昨夜凶手不单杀掉刘周二位,还换掉了这面旗帜。我刚才找水手询问过了,在这样大的海风下,换掉旗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起码也要花一刻锺以上的时间!

  铁木兰动容道:你是说,那黑色人影没有足够时间既杀人,又换旗?但……他有可能是事先把旗帜换好了,再把刘周二人骗到甲板上杀害!

  任东杰道:两位捕快都住在主舱最下一层,凶手在杀他们之前,有必要特意到住在二层的妳门前走一趟,以至于发出脚步声被妳察觉吗?

  铁木兰哑口无言了一阵,忽又不服气的道:可是那个刀痕呢?如果轿子里的男人不是凶手,我那一刀是砍到谁身上去了?

  任东杰淡淡道:这就要问妳自己了。妳知道这条船上一共有多少人吗?有没有试过每个人身上都检查过?

  铁木兰气道:这还用你教吗?我一早就查的清清楚楚。连同你我在内,这条船上一共有八男八女十六个客人,水手仆役二十三个。所有男子的身上都没有新添的刀伤!凶手除了那轿中男人之外,根本不可能是其他人嘛。

  妳是否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呢?任东杰顿了顿,压低嗓音道,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船上还隐藏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铁木兰失声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这条船上还躲着一个人?

  任东杰极缓极缓的点了点头,道:否则的话,就没办法解释那道刀伤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了?

  铁木兰瞪大眼睛,惊疑不定的道:但这是没可能的。若真有另外一个人混进了船上,他能躲到哪里去呢?藏在金叶子轿子的那个人又是谁?

  任东杰道:轿子的那个男人一定是替罪羔羊,当我们接近轿子的时候,他八成已经是具尸体了,所以无论妳怎么质问都无法回话。

  铁木兰怔了半晌,突然跳起来道:好。我这就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再把整条船仔仔细细的搜索一遍,看这‘看不见的人’是否还有地方藏身!

  任东杰急忙拦住她,道:不行。别忘记凶手身上可是携带着火药的,大规模的搜索只会逼得凶手狗急跳墙,说不定会来个玉石俱焚就糟了。

  铁木兰道:那么你说怎么办?只能暗地里偷偷搜索吗?

  任东杰还未回答,忽然甲板上传来一阵骚动。许多水手和仆役走了过来,在太阳底下或蹲或站的吹起了海风。

  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当下不再交谈。过不多时,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人走上了甲板,最后一个出现的赫然是大将军谢宗廷。

  他见到两人微一点头,接着就下令所有的水手和仆役们站成一个长排。

  任东杰轻声道:原来如此,他也在怀疑了。

  铁木兰兀自不明白,问道:什么?

  任东杰道:谢大人这是在清点人数呢。他也在疑心被炸死的男人不是真凶,说不定是真凶随便捉住一个下人当作替死鬼塞进轿子的,因此要清点人数来查证。

  只见谢宗廷手拿一本花名册逐个对着,片刻后点名就结束了。他摇了摇头,挥手叫众人散去,脸上的神色很失望,显然人数上并无差错。

  谢宗廷离开之后,铁木兰茫然不解的道:既然人数没少,那轿子里的尸体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啊……我知道了!

  她的眼睛里突然发出了光,兴奋的道:还有最早被害的八个人!凶手一定是从那八具尸体中搬来了一具顶替!

  任东杰笑了,辟里啪啦的拍着手掌,微笑道:这一次妳的反应很快哦,值得表扬。

  铁木兰听到他的赞扬,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就像是个开心雀跃的小女孩,蹦跳着道:走吧,我们这就去底舱放置尸体的地方。我记得验完尸后都堆进了三个大箱子里的,去看看是否少了一具。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不用去了。我已经问过,水手们今早刚把那三个大箱子扔到海里了!

  什么?扔掉了?铁木兰杏眼圆睁,忍不住叫了起来,谁同意他们这么做的?真是岂有此理!

  任东杰苦笑道:这偏偏是谢大人同意的。船上出了十条人命的血案,再加上看到那面象征死亡的骷髅旗,水手们都嚷着要把这些死尸扔掉去除晦气。不过大家仍有顾及妳的感受,把刘、周二位的遗体还是保留了下来。

  铁木兰吁了口气,又追问道:那他们扔掉箱子时,里面的尸体还是八具吗?

  任东杰耸肩道:这些人不过是水手,不是破案如神的捕快,对尸体唯恐避之不及,谁会去打开箱子点数呢?

  铁木兰气鼓鼓的道:那现在岂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没了,我们只能束手无策了……

  她这句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主舱内传来一声惊呼!一声由女子发出的尖锐惊呼!

  两个人脸色齐变,一起展开轻功疾掠了出去。

  惊呼声一直在响,几乎没有歇止,显见这女子正处于情绪极不稳定的状态。

  循着这呼声,任东杰和铁木兰很快就冲到了声音的发源处,那里的卧舱门大开着,里面已经到了好几个人。

  这惊呼声原来是胡仙儿发出来的!

  她正半卧在床上,嘴里大口的喘着气,俏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衣襟散乱不整,大片雪白的肌肤都裸露在外。

  铁木兰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不禁皱了皱秀眉,疾步走到床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胡仙儿又喘了几口气,嘶哑着嗓音道:有人……有人要杀我!

  众人面面相觑,眼睛都瞪的老大。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才亲眼看到轿子被炸的灰飞烟灭,凶手自然是跟着粉身碎骨了,怎么现在又会有人企图行凶呢?

  任东杰乾咳一声,缓缓道:妳看清楚了吗?是什么人?

  胡仙儿神色有些呆滞,双眼中仿佛还带着血丝,自顾自的道:我今天喝了好多酒,醉的很厉害,本来是在床上睡觉的,可是睡了一会儿又头痛的醒了过来,爬又爬不起来,就这样在迷迷糊糊之中躺着……

  在场的男人们都点了点头,他们都喝醉过酒,也都有过这种痛苦的经验。

  胡仙儿又道:就在刚才,我虽然眼睛睁不大开,但却朦胧的感觉到有人打开了舱门,一步一步的摸到了床边。这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突然掀起被子,用力的把我的头脸给蒙了起来!

  她说到这里,美眸中的神情更恐惧了,牙关有些震颤的道:我无法呼吸,拼命的挣扎反抗,但是力气始终不如他大。后来我四肢乱踢乱打,右手在这人身上狠狠的抓了一把,他的力道才松了,我趁机一脚把他蹬开,大声尖叫了起来。他立刻逃出舱外,然后你们就赶来了。

  林逸秋排众而出,依旧是那副从容的神态,开口道:最先赶来的是在下和玄灵子道长,我们并未撞到逃走的人如果真有这个人的话。

  胡仙儿瞪着他,颤声道:你什么意思?当然真的有这个人啊,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林逸秋温和的道:不敢。胡夫人自然不会有意骗人。但是喝醉酒的人,经常都会做一些奇怪的梦的。

  放屁!胡仙儿气急败坏,俏脸煞白的骂道,老娘还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吗?这绝对是实实在在的真事!

  林逸秋挨了骂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的道:那么,胡夫人可以认出这个人是谁吗?

  胡仙儿突然哑了,全身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脸上的表情骇异到极点,就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一样。

  任东杰柔声道:妳尽管说好了,无论这人是谁,我们都不会放过他的。

  胡仙儿脸白如纸,结结巴巴的道:我看到的只是侧面……但……可以看出那是个男人……相信我,刚才真的有人要杀我……我对天发誓没有骗你们……真的没有……

  她目光散乱,说话更是语无伦次,神情又是惊惶,又是焦急。

  任东杰叹了口气,出指点上了昏睡穴,她就慢慢的阖上了眼皮。

  彭泰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凶手还没死,还要继续杀人吗?

  说着,自己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崔护花嗤之以鼻的冷笑道:哪有人要杀她?我看一定是这女人眼花了。或者就是喝了太多酒,以至产生了幻觉。

  铁木兰怒视他一眼,不客气的道:你又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真的?也许当真有人要图谋不轨呢!

  崔护花冷冷道:凶手已经跟轿子一起炸碎了,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这不是铁捕头自己宣布过的结论吗?

  铁木兰无言以对,跺了跺脚,只能赌气不说话了。

  任东杰轻轻的替胡仙儿盖好被子,轻描淡写的道:这件事慢慢再说吧。我们大家还是先出去,别打扰了胡夫人休息。

  银鹭夫人早已受不了这里的酒气,当先就离开了,众人一个个也都出去后,任东杰突然叫住了人群中的柳如枫:柳姑娘,可以麻烦妳照看一下胡夫人吗?

  柳如枫微微一怔,回过身来,秋水般的明眸和他一碰就避了开去,迟疑道:我……我吗?

  任东杰诚恳的道:不管胡夫人说的是否符合事实,让她一个人独处实在很难让人放心。柳姑娘是否能帮一个忙,照顾到她酒醒为止呢?

  柳如枫咬了下嘴唇,清纯的脸蛋上不知怎地就泛起了两朵红云,腼腆的道:好吧。

  任东杰连声称谢,对铁木兰使了个眼色,缓步踱到了主舱外面。

  铁木兰跟了出来,疑惑的道:怎么了?

  任东杰见左右无人,压低嗓音道:我想胡仙儿的话应该是可信的,至少刚才真的有人到过她的卧舱。

  铁木兰动容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任东杰点点头,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椭圆形的铁牌,沉声道:我在她的被单下发现了这个,想必是凶手不慎跌落在那里的,我没有惊动其他人就偷偷取了来……

  话犹未了,铁木兰劈手将铁牌夺了过来,只看一眼就骇然尖叫道:这是捕快刘大全的腰牌啊!

  任东杰吃了一惊,失声道:妳没弄错吗?

  铁木兰颤声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弄错?可是,刘大全的腰牌怎么会到了胡仙儿的卧舱里?莫非是……是……

  她的舌头似乎打了结,仿佛有个很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但却不敢说出来,怔了片刻,突然拔足冲了出去。

  任东杰暗中叹了口气,几步赶上了铁木兰,斩钉截铁的道:刘大全的确是死了,不可能再出来行凶,这一定是另有其人。

  铁木兰头也不回的道:我知道。但不知怎地,总感觉要再亲眼看看尸体才放心。

  任东杰只有苦笑了,陪着她一起下了底舱,来到了最边角的一间舱房。

  这里本来是放置货物的,堆着好几个大小不同的箱子和柜子,其中有几个就做了临时置放尸体的棺材。

  铁木兰快步奔了过去,打开了右首边的一个长方形箱子,昨夜验完尸后,是她自己亲手将刘大全的尸身放进这里的。

  她刚打开来,蓦地发出了一声暗哑的低呼,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两步,眼睛里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正是刚才在胡仙儿眼里出现过的神色!

  任东杰赶快扶住她,探头朝箱子里一看,他的面色也一下子变了。

  刘大全的尸身好端端的躺在箱子里,但令人恐怖的是,在尸体赤裸的胸膛上,赫然有五道指甲划出来的痕迹!

  已经僵硬的皮肤翻了开来,露出死鱼般难看的颜色,更衬托的这五道痕迹惊心动魄,看上去就像是蠕动着的毒蛇!

  死一般的寂静中,胡仙儿的话仿佛又在耳边迴响:我右手在这人身上抓了一把,他的力道才松了……

  任东杰只觉得头皮发麻,整条脊梁骨凉飕飕的,掌心里也沁出了冷汗。

  铁木兰更是双腿发软的靠在他怀里,伸臂紧紧的抱着他,娇躯在不停的发抖,俏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这一瞬间,她再没有平时刻意展现出来的那种刚强,女孩子的柔弱表露无遗,就像是只受了惊的小鸟,恐惧害怕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死死的抓住任东杰的手臂,颤声道,几个时辰之前腰牌还在这里的,而且尸体上也明明没有指甲痕,难道这……这是僵尸在作怪?

  任东杰轻拍着她的背心,尽力用最平稳的语调道:不,这世上绝不会有僵尸!我想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铁木兰茫然失措,一脸无助的望着他道:真的吗?那捣鬼的人又是谁?

  任东杰沈着的道:现在我还不清楚,但我相信,这个人很快就会自己露出马脚的。

  铁木兰嗯了一声,忽然惊觉自己被他整个搂在怀里,脸蛋不禁一红,赶忙挣脱了出来自己站稳,轻轻的道:多谢!

  这两个字说完,她的腰肢又挺直了,尽管神情还有些惧意,但是那种坚定的意志和勇气却已开始逐渐的恢复。

  任东杰很欣赏的笑了,觉得这女孩子的确和以往接触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有一种很独特的吸引力。

  铁木兰忽然道:这条船上真的隐藏着个‘看不见的人’吗?为什么大家都没察觉多出来了一个人呢?

  任东杰沈默了片刻,眼睛里突然发出了光,喃喃道:是啊,多出来了一个人……我早该记起来了,一开始就应想到多了一个人。

  铁木兰不解的道:你在说什么?

  任东杰神秘的一笑,道:眼下天机不可洩漏,但今天夜里,也许我们就能有所收获了。

  铁木兰睁大眼睛道:你可是有了什么计画?

  任东杰把嘴凑到她耳边,低低道:从现在起,我们要和船上的所有人交谈,把发现这个腰牌的事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去,但是千万不要把腰牌拿给任何人过目。

  铁木兰听完道:我明白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再和胡仙儿谈谈,看能否问出些新的情况来。

  两个人并肩走出去,又回到了胡仙儿的卧舱,柳如枫正静静的坐在床旁守护着她。

  铁木兰解开了胡仙儿的睡穴,过不多时,她就醒了过来,这次的精神好了一些,片刻后她们就谈了起来。

  任东杰避到了舱外等候,刚伸了个懒腰,就见柳如枫垂着头,缓缓走到了他身边,一声不响的俏立着。

  一缕阳光射进了主舱,正好照在她的身上,将那清秀明艳的脸蛋抹上了浅浅的金色,整个人仿佛都在发着金光,看上去就像是个飘然下凡的仙子。

  任东杰忽然觉得有些感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偏偏说不出来,半晌才道:刚才麻烦妳费心了。

  柳如枫玩弄着衣角,漫不在意的道:那不算什么。只是,你为何挑中我来照顾她呢?

  任东杰长叹道:在这么多人里面,我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比较之下还是妳最可信任。

  柳如枫淡淡道:哦?

  她的神色不冷不热的,就像面对的是陌生人。

  任东杰心里有气,忍不住调侃道:别忘记咱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我对妳可了解的一清二楚呢!

  柳如枫的脸蛋突然像是火烧云般的红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羞又窘的顿足嗔道:不准你再说了!

  任东杰讥诮的道:怎么?怕被那位林公子知道了不高兴吗?

  柳如枫妙目流转,大有深意的望着他,扑哧笑道:不高兴的是你自己吧?是不是在吃醋呢?

  任东杰道:有什么醋好吃,妳不来纠缠,我还要谢天谢地呢。只是不知那位林公子是几时被妳看上的,也是在赏月的时候吗?

  柳如枫双手叉腰,横眉冷对道:我才不像你那么滥情。跟你说,到现在都没其他男人碰过我一根手指。

  任东杰刚感到心里一阵舒服,她却又道:但林公子确实有亲近我的意思,我可不能保证还能拒绝他多久!

  任东杰板着脸道:妳又说要嫁给我的,怎可以这样不守妇道?

  柳如枫反唇相讥道:谁叫你自己不肯成亲呢?哼,你快断绝了和这船上所有女子的关系,不然我嫉妒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到时就别怪我给你戴绿帽了。

  说完她先送了他一个白眼,接着又给了一个甜甜的笑颜,转过身飘然而去。

  任东杰摇了摇头,心里的疙瘩总算解开了,起码柳如枫并没有背叛自己。可是想到她说的那威胁的话,又不禁头痛了起来。

  夜晚又到了。航船继续行驶着,海风在呼呼的吹。

  除了值班掌舵的水手,其他人都已睡下。就在万籁俱寂之中,主舱里突然闪现出了两条轻灵的人影。

  淡淡的月光下看的分明,这正是任东杰和铁木兰。两人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悄无声息在昏暗的环境中行走着。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那个置放着刘、周二捕快尸首的货舱!

  沿途没有碰到任何人,只有他们自己的影子在脚下摇晃,看上去平添了几分诡异。

  快要接近货舱的时候,月光已经照不到了,面对面都无法再看清楚对方。

  任东杰停下脚步,压低嗓音道:妳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铁木兰坚决的道:不!我们一起进去,我什么也不怕!话是这么说,可是她的身子却有些轻微的发颤。

  任东杰柔声道:我知道妳不怕。但我们俩只有一个在里面等待,一个在外面监视,才能万无一失的堵住来人!

  铁木兰想了一下,只有同意了,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别让僵尸给抓去了。展开身法掠向另一边,隐匿到了拐角处的阴影之中。

  任东杰平稳了一下呼吸,迈着极轻的步伐走进了货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立刻降临了,想到里面有两具冰冷的尸体,即便是见惯风浪的任东杰,也不由得感到了一股寒意。

  他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唯恐碰到东西发出声响来,只要走到墙角处的一口箱子里藏好就行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目标出现。

  这柜子的位置他白天时已记下了,估计再有个六七步就可以走到。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了咯的一声轻响!

  这一那,任东杰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双脚僵硬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了片刻,果然又听到了一下响声!

  而这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似乎就是在放置尸体的那个区间!

  任东杰两眼射出精光,慢慢的循声摸了过去。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听觉,触觉,嗅觉和全部的神经,都已进入了最活跃的警戒状态。

  咯响声第三次响起,既阴森又恐怖,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任东杰已借此判断出了来源,倏地飞身窜了上去,动作快如闪电,却没有发出半点风声,就像是一只轻捷灵动的狸猫!

  他扑到一个大柜子前,左手迅速拉开了柜门,灌满真气的右臂正准备当头劈下去,鼻子里却陡然钻进了一股清淡的幽香!

  一股十分优雅,十分好闻的幽香,只有成熟的女性才可能散发出来的气息!

  任东杰一呆,还没来得及询问,这股幽香已经快速的移了过来,同时一个压的极低的女子嗓音道:死鬼,这时候才来!让人家等了这么久!

  饶是任东杰反应一流,这时候也糊涂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听不出这女子是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确实是个活生生的女人,不是僵尸。而且她语带娇嗔,显然没有任何恶意。

  三更半夜,在放置着两具尸体的货舱里居然有个女子!这种离奇的事日后就是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任东杰含糊的唔唔了两声,还没想好怎么做,这女子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把他扯进了柜子里。

  他本能的伸手推挡了一下,可是手指却蓦地碰到了一团极其丰满,极富弹性的软肉!

  任东杰一惊,心念电转之下,五根指头已经深深的陷进了这柔软饱满的肉团里。

  好大!他的脑海里刚泛起这个念头,正想缩手道歉,这女子却嘤咛一声娇吟,整个娇躯都软绵绵的靠了过来,高耸的胸脯压上了他的掌心。

  任东杰陡然吸了口气,情不自禁的收拢着指头,这女子的乳房竟饱满的连他的手掌都无法完全覆盖住!

  他这一生之中,也不知摸过多少美女的酥胸,可是像这女子般丰硕滚圆的豪乳还不多见。虽然还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可是摸上去却有种分外心神荡漾的感觉!

  只是,这女子会是谁呢?

  不会是胡仙儿和欧阳青虹,她们的身体接触过不久,印象还比较深。也不可能是那无趣的老尼姑,那么,再除去铁木兰之后,会是剩下女子中的哪一个呢?

  还有,她深夜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专门等待着自己?

  任东杰正在想着这些问题,这女子却已抱住了他的腰,光滑的脸颊在他身上磨蹭着,低嗔道:死人,把人家约到这种地方来见面,害我胆战心惊的要命呢。

  她说着,纤手大胆的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咦了一声,有些惊讶的道:以前看你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你竟比我想像中更强壮呢。

  任东杰蓦地明白了,这女子肯定是认错了人。她不晓得约了船上的哪个男子在这里私会,可是却阴错阳差的撞上了自己。

  让我看看你……女子嘟哝着,一只手探入自己衣内,似乎在摸索着火摺子。

  任东杰一惊,心想若被她发觉认错人就糟了,搞不好会大声尖叫叱,引起一场骚乱,那今晚守株待兔的计画就要泡汤了。

  当下不及多想,猛地挑起这女子秀巧的下颔,重重一口就吻落在那娇嫩的香唇上!

  这女子象征性的抗拒了两下,随即就软化了下来,双唇热烈的迎合着,喉咙间咿唔作声。

  任东杰在那间又确定了一件事,不管这女子等待的男人是谁,她一定从未和他这样亲热过,不然单是接吻的不同就足以使她察觉有异了。

  在黑暗之中,四片灼热的唇紧密癡缠在一起,这女子的舌尖灵活的难以形容,在热吻中不断将她香甜的津液,送进对方的口中。

  等到两人的嘴唇终于分开之后,任东杰感到一个发滚的脸庞贴了过来,这女子鼻中的热气喷在他的颈上,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你若想杀我灭口,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任东杰吓了一跳。他当然不会想杀这女子,但却的确起意把她点昏过去,以免破坏了今夜的行动计画。

  但听这女子的语气,她显然有着防范的措施,那就不能轻举妄动了,于是乾脆二话不说,搂住她的娇躯又痛吻了起来,同时心里又转起了念头。

  这女子为何会提到灭口呢?莫非她已知对方很可能怀着歹念?这样看来,约她的人会不会就是……凶手?

  任东杰的大脑飞快的运转,双手也没有闲着,在那成熟丰满的娇躯上高速游走着,展开了熟练的情挑手段。

  这女子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身子变的火热而柔软,不住的在他怀里蠕动磨蹭着,口中发出使人魂销魄荡的轻微娇喘。

  任东杰心中一荡,暗忖此刻若有光线的话,定可以看到这女子不堪挑逗,霞烧玉颊的俏脸,若能好好的欣赏她那春潮勃发的动人神态,绝对是件赏心悦目的美事。

  但为了安全计,还是只能压下这个念头。眼下必须要审慎,否则就会坏了大事。

  不过,看不清脸面虽然有些遗憾,可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更增添了异样的刺激。

  在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里,和一个身材如此劲爆的女子耳鬓厮磨,享受着和她迷人肉体全面接触的快感,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未知的、神秘的气氛,本身就像是导火索,给双方都带来了偷情特有的紧张和兴奋,一下子就把体内的情欲给点燃了!

  任东杰的手滑了下去,滑过这女子平坦的小腹,按在了她浑圆隆起的双股上,放肆的搓揉着那两片弹力十足的臀肉。

  女子吃吃娇笑着,也伸手握住了他的重要部位,悄声道:这就是了!别杀我,我不会坏你的事的。而且,还能带给你最大的快乐。

  她的笑声,语声,以及身体的动作,都充满了性的诱惑力,令男人很难拒绝她。

  任东杰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面对这样性感迷人的尤物,若说不想与她合体交欢,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可是眼下却无疑不是个好时机。

  但若直接拒绝的话,却又找不到任何藉口,何况自己的本能反应是那么的明显,肯定早已被她洞悉了。

  他还未能作出决定,这女子已经采取了进一步的行动。她忽然退后半步,掀开了自己的衣襟,随手抛在了地上。

  等她再靠过来的时候,丰满的上身已经完全赤裸,两团沉甸甸的浑圆乳肉直接的落入了任东杰的掌握,那滑腻而又鼓胀的手感绝对是第一流的享受。

  任东杰也不由发出了喘息,大力捏握着掌中绵软的肉团,指尖随便拨弄了几下,两颗乳尖就已滚烫发硬的凸了出来。

  这时他心中矛盾之极,既想立刻跟这女子纵情云雨,又怕因此而耽误了正事。

  尤其是等待的那个目标随时都可能出现,若把他惊走就不妙了。

  偏偏这女子却越来越投入,水蛇般的缠绕着他,双臂仍然抱住他雄壮的躯体,可是整个人却慢慢的向下跪去。

  若是在平常,任东杰早就忘乎所以,热血沸腾的恣意快乐去了,可是今天却怎样也无法完全投入。

  尽管他也能体会到妙不可言的快意,可是灵台却始终保持着清明,耳目也仍然保持着灵敏,警惕的留意着柜子外面的环境。

  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任东杰的全身神经倏地绷紧了,多年培训出来的本能告诉他,有人正在悄无声息的接近这个货舱。

  他忙把身下的女子扯了起来。她还以为任东杰想要进入正题了,撒娇般搂住他的脖子,忽然纵身跃起,两条浑圆的美腿交缠在了他腰间。

  任东杰暗暗叫苦,生怕她发出声响来惊动了来人,急忙在她耳边嘘了一声,伸手掩住了她的双唇。

  这女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有些奇怪时,全身蓦地一震,竟听到外面传来火石碰撞的轻微响声。

  她立刻明白过来,娇躯动也不动了,就维持着这样一个姿势,静静的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任东杰见她反应敏捷,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伸臂抱着她的身子,眼睛则凑上柜门的缝隙。

  只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鬼魅般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火光,缓缓的向这里飘了过来。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货舱内安静的连根针跌落在地都听的到。那一点火光越飘越近,到了某个地方停了下来。

  任东杰的眼睛亮了,因为他看见火光停下的地方,正是在那口盛放刘大全尸身的箱子旁边。

  果然不出所料,你终于来了!他暗忖着,张大眼睛运足目力细看,可惜火光实在太黯淡了,只能隐约瞥见一条黑色的人影,正俯身对着那口箱子。

  蓦地,人影震动了一下,发出暗哑的低呼声,显然是看到了尸身上那五道可怖的指甲痕!

  任东杰心中更是有数了,嘴角泛起笑容,不动声色的等待着。

  这时他的心情已轻松了下来,疑虑尽去,立时就又感到了怀里女子肉体的丰腴动人。胯下不由的又开始蠢蠢欲动,正好顶在她双腿之间那最柔嫩的区域。

  女子立即默契的生出感应,娇躯条件反射般热了起来,圆滚滚的丰臀向下一坐,落点配合的天衣无缝。

  任东杰几乎要吃不消,虽然对方下体并未赤裸,但是他却能感觉到自己已顶着布料,微微的陷进了桃源洞口。

  女子娇躯剧颤,忍不住轻喘了半口气,随即强行抑制住。

  但那黑色人影已然察觉,猛地旋身转了过来,双目精光暴射,低喝道:是谁?


[ 此貼被蓝色枫聆在2014-04-23 00: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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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凶手伏诛
 
        谁??

  随着喝声,火光陡然熄灭,货舱内又陷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同时响起了衣袂带风声。?

  “砰”的一声,柜门被一脚踢开,三缕凌厉的指风劲射而入,动作迅捷无伦!?

  这黑色人影不但武功极高,而且判断也极其的准确,在黑漆漆的环境里仿佛目能视物般,一出手攻击的就是对方之必救!?

  但是三缕指风甫一弹出,忽然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样消失了!?

  黑色人影悚然一惊,变指为掌,刀锋般的掌缘猛地砍下去,端端正正的击在一条手臂上!?

  他心中大喜,正准备听到对方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料忽然察觉这手臂变的比棉花还软,竟是毫不受力。?

  更令人骇然的是,这手臂虽然变软了,可是却不影响它由掌心吐出一股内劲,化解了自己另一只手的出招!?

  世上有谁的手能这样刚柔并济,变化无穷呢??

  黑色人影猛地醒悟,翻身向后疾退!?

  任东杰忙将怀里的女子放下,钻出柜子笑道:“老兄不用再藏头露尾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一溜烟的掠出了货舱。?

  任东杰摇摇头,展开轻功追了出去。只听前面呼叱声响起,显然铁木兰已经杀出来拦住去路,和对方动上了手。?

  拳风刀招中,只听她尖声娇叱道:“我总算抓到你了!快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刀下不留情!”?

  这美丽的女捕快大概是一口气憋的久了,这时已动了真怒,每一刀都使的呼呼风响,眼花缭乱的劈向对手要害!?

  任东杰赶快冲了上去,叫道:“停手!这是自己人!”边说边拍出一掌,将那黑色人影难以闪避的一刀推了开去。?

  铁木兰惊怒交集,喝道:“人渣杰,你是不是疯了?”?

  “当然没有,祢听我说啊!”任东杰耐心的道,“他不但不是祢要抓的凶手,而且还是祢的同行老前辈!”?

  铁木兰愕然道:“什么?”刀势不由得慢了下来。?

  任东杰拉住那黑色人影退了两步,微笑道:“江兄,你若还不肯现身说明,这性格冲动的小女孩是绝不肯罢休的,你就不用再装了吧。”?

  黑色人影长长的叹了口气,站稳身形,再度点亮了火折子。?

  火光照上他的面容,映出了一张线条刚硬的脸,四十多岁年纪,两眼神光湛然,颧骨突的很高,看上去十分精明强干。?

  铁木兰定睛一看,失声道:“江前辈,是你!”?

  这人竟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六扇门高手之一,号称“追风名捕”的江松林。?

  在三大神捕当中,江松林是最年富力强的一个,也是性格最坚忍顽强的一个,一旦认准了要追捕的犯人,不管他武功多高,不管他跑的多远,千里追踪也要把他抓回去伏法。?

  铁木兰吃惊的连嘴都合不拢了,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江前辈你?”?

  江松林自我解嘲的一笑,转头对任东杰道:“终于还是给你们识破了。”?

  任东杰嘿了一声道:“其实我早该想到是你在船上了。只是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不够朋友,一直隐瞒着我到现在。”?

  江松林道:“对不住了,但小弟身负重要任务,实在是不得不如此。”?

  他嘴里虽然在说抱歉,可是脸上却完全没有歉疚之意,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铁木兰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睁大一双乌黑澄澈的眼睛望着江松林,俏脸上满是景仰钦佩的神色,就像是虔诚的信徒亲眼见到了佛祖。?

  她难以置信的道:“难道江前辈你……你就是那个‘看不见的人’?这么说我昨夜那一刀也是……也是……”?

  江松林点头道:“正是划在我的肩上!祢的力气若再大三分,我这条臂膀就要被祢切下来了。”?

  铁木兰脸蛋一红,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但……前辈你为何要躲藏起来呢?又是躲在这条船上的什么地方?”?

  江松林目视任东杰,微笑道:“这些,想必祢这位好拍档都已一清二楚了,祢不如问他吧。”?

  铁木兰瞪了任东杰一眼,鼓起腮帮生气道:“正是,我正要问你呢。看情形你早就知道了一切,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任东杰耸肩道:“我也只是猜出来的。那天欧阳青虹说在卧舱内遭人袭击,我当时就怀疑这人并不是犯下血案的凶手。不然她早就当场被杀了,绝不会仅仅被点中穴道。”?

  江松林道:“是,我没料到她那样快就回来了。一时措手不及,顺手就点了她的穴道跑走,生怕被她认出我来。”?

  任东杰忍不住大笑道:“当惯捕快的人,突然干起偷偷摸摸的勾当,怕是很不适应吧?竟然露出了那么多的破绽。”?

  江松林淡然道:“不错。昨夜铁捕头听到的脚步声也是我的,一到甲板上我就发现刘周二位刚死不久,正在检查现场时她就冲了出来,我只好退避三舍。”?

  铁木兰的脸更红了,难为情的道:“那……这两天前辈是躲在哪里呢?”?

  任东杰缓缓道:“自然是躲在谢大人的卧舱里了,是吧?”?

  江松林没有否认,问道:“不知任兄是怎样猜到的?”?

  任东杰把妙音女尼看到舱门关上的事复述了一遍,道:“我原本以为,这人是趁谢大人外出时偷摸进去的,谢大人本人并不知情。后来是想起了一件事才猛然醒悟。”?

  他把眼光望向铁木兰,微笑道:“铁捕头是否记得,我们那天埋伏在将军府外监视时,我曾竭力阻止祢出声,因为有个高手正在路过。”?

  铁木兰当然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时被男人强吻,那种带着粗暴的温柔滋味,仿佛现在还萦绕在唇边,令她脸热心跳。?

  任东杰道:“上船的人员中,静慧师徒,欧阳青虹,彭泰,玄灵子道长,天禽夫妇和胡仙儿是在酒楼血战后就去了将军府的,林逸秋和柳如枫也在府里盘桓了超过两天,金叶子是我们亲
眼目睹她入府的,其余人则是自己到岸边上船。”?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个不知名的高手去了哪里?他不是上述人员中的任何一个呀,进入将军府之后,为什么他就消失了?难道他没有上船来?这根本不可能嘛!”?

  铁木兰恍然大悟道:“难怪,你今天下午说多出来了一个人,还说早就应该想到的。”?

  任东杰颔首道:“这个人既然上了船,为什么我们大家会不知道呢?显然是有人在掩护着他。而能掩护他的,也只有谢大人本人了。我料想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谢大人才会临时改变主意,和我们一起前去赴约。”?

  江松林沉声道:“我和谢大人商议之后,一致认为这条船上有人图谋不轨。

  若我隐藏起来暗中调查,那么这人的谋划不会考虑到我,也许就能出其不意的捉住他的狐狸尾巴。”?

  任东杰不以为然的道:“可惜结果却是事与愿违,把原本简单的事搞的一塌糊涂,要不是我设计把你引出来,这案子只有越来越混乱。”?

  江松林怔了怔,道:“原来任兄已经料到我会来验看尸体?”?

  任东杰道:“当然,我故意把腰牌的消息漏出去,就是想引起江兄你的好奇心。我知你不会放过这个线索,怎样都要亲自到现场来看一看的,于是就特意在这里等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震道:“啊,差点忘了,里面还有一个人呢!”?

  转过身正要返回货舱,忽然左边传来一声冷哼,跟着暗器破空的风声刷刷响起!?

  三人都是一惊,暗器还未射到面前,鼻中就隐隐嗅到了一股硫磺的气息。?

  任东杰大骇,一把拉起铁木兰的手腕,斜斜的向旁边飞了出去!江松林也敏捷的纵身跃起,凌空一掠丈余!?

  “轰隆”一响,刺眼的亮光暴现,刚才立足的地方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坑!?

  三人尽管避开了正面轰击,但是火药爆炸后的强大气流仍是威不可挡,在半空中无法稳住身形,被抛出船舱向大海中落去!?

  “噌”铁木兰拔出弧形刀,娇叱一声,用力一刀砍在了船舷上!同时另一只手翻腕抓紧了任东杰!?

  任东杰反应极其敏锐,略一借力就已窜高数尺,正好接住了掉下来的江松林。?

  三个人就像烤肉串似的,从上到下一条线的悬挂下来,唯一的着力点就落在深入船舷数寸的弧形刀上,在海风吹拂中摇摇晃晃。?

  铁木兰咬紧牙关,使劲的握着掌中的刀柄,两个男人再加上自己的重量着实不轻,她必须维持住一个很巧妙的角度,才能使砍入船舷的刀锋吃住力道。?

  不过这显然是极困难的活儿,没两下她就支撑不住了,刀锋割开的缺口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滑了出来!?

  好在船上已经响起了呼救声,听到有水手的声音在惊惶失措的喊:“大人……大人,他们刚才掉下船去了……快救命啊……”?

  接着谢宗廷和玄灵子的脑袋探了出来,见状吓了一跳,忙找来几根绳索垂了下来,把三人救了上去。?

  一踏足实地,铁木兰就冲着任东杰眨眨眼,带着几分调皮的样子道:“我也救了你一命,现在我们谁都不欠谁了!”?

  任东杰面色凝重,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拔步就向货舱处冲去。?

  铁木兰气的直跺脚,猛地想起了什么,回眸看去,江松林一样的面沉如水,劈头就问:“刚才有碰到谁进入主舱吗?”?

  谢宗廷一怔,愕然的摇了摇头。?这时附近因爆炸而起的烟雾缭绕不绝,不断的有人赶过来一看究竟,场面相当的混乱。不管那个掷出火器的人是谁,都可以轻易的混入人群中隐匿身份。?

  片刻后任东杰从货舱中返回,眉头舒展多了。他进入货舱后,柜子里的那女子已经不见了,看来并未遭到毒手,令他总算放下了心事。?

  这时谢宗廷已将江松林介绍给众人,呵呵笑道:“这点是老夫的不对,没让江神捕出来跟大家相见,为的是有个人暗中保驾护航,心里能够踏实一些。诸位要怪就怪老夫好了,切勿责怪江神捕让他为难。”?

  众人听说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竟是有名的神捕江松林,面上全都露出错愕异常的神色,显然都未想到他已在船上潜伏了两天。只有林逸秋脸露笑容,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仿佛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使他惊讶。?

  任东杰再一次对这个人留意了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人深藏不露,如果与他为敌的话,也许将会是一个超乎预料的可怕对手。?

  他开始感觉到,这条船上除了有如花似玉的美女外,还有比自己想像中更严峻的危险形势。一个不好,别说没法一亲美女们的香泽,也许连老命都会搭上。?

  铁木兰俏脸含煞,怒道:“我们搜,看看到底是谁身上藏着火药!凶手绝对跑不了!”?

  江松林一摆手,瘦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淡淡道:“何必劳师动众呢,凶手的伎俩我已经大致弄清楚了,十二个时辰之内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威名远震得前辈既然发了话,铁木兰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照例用她那满含警惕的明亮眼光,把在场的每个人都审视了一遍。?

  崔护花讽刺的冷笑着,率先掉头回舱。赵黑虎则轻蔑的吐了一口浓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倒是彭泰满脸堆欢,上前对江松林说了一大通仰慕的话,很是热情。?

  好不容易众人都散去了,铁木兰迫不及待的道:“江前辈,凶手究竟是谁?你真的能在一天之内抓到他吗?”?

  江松林冷静的道:“当然,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铁木兰满脸崇敬之色,显然将这位同行佩服的了不得。她故意斜睨了任东杰一眼,撇嘴道:“江前辈毕竟是名捕,比那些自以为是的外行强多了。”?

  任东杰只当作没听见,开口道:“江兄,对这个案子小弟有些想法,并且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江兄……”?

  江松林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任兄见谅,现在我想独处一阵,整理一下思绪。可否到明日中午大家再来交换看法?那时我们必定能将凶手一举捉拿。”?

  任东杰只能同意了,抱拳一揖,和铁木兰一起返回主舱。?

  沿路上,铁木兰一反刚才的兴奋,垂着头默不作声在过道上走着,脸上愀然不乐,似乎满怀着心事。?

  任东杰奇道:“怎么了?祢最崇拜的同行高手来了,又拍胸膛担保能抓到凶手,为什么祢看上去反而不大高兴?”?

  铁木兰咬了下嘴唇,有些失落的道:“我也不晓得……也许我不该这么想,可是,江前辈既然来了,这案子我恐怕就很难再插上手。”?

  她停顿了一下,脸上突然发出了光,憧憬的道:“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想独立破获一件案子,一件非常难破的案子,抓住一个最狡猾的凶手,这样子我才能证明,我确实有当好一个捕快的实力。”?

  任东杰望着她那因激动而绯红的脸蛋,明亮眼睛里期待而又坚定的神情,忍不住扳过她的柔肩,诚恳的道:“我想,祢一定能成为天下最好的女捕快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铁木兰抬起头来,如花玉容上浮现出开心的笑颜,挺起胸脯道:“嗯,你这么一说我又信心十足了!是的,我当然能!”?

  她挥挥手,道了声晚安,像只快乐的小鸟般飞走了。?

  任东杰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去,转过身来,走向自己的卧舱,但是他陡然呆了一呆。?

  舱门打开了一半,玉玲珑正双臂抱胸的斜靠在门边上,带着嘲弄的神色看着他。?

  任东杰笑了笑,走进卧舱里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啜饮着。?

  今夜将会是他和玉玲珑“同居”的第一晚,打赌既然输了,他不得不放弃立刻就能一亲香泽的想法。可是和这样诱惑力惊人的美女共处一室,却又不能和她亲热,这样的日子要怎样才能熬的下去,确实是个很头痛的问题,还是不去主动招惹她为妙。?

  但玉玲珑却偏偏要来主动招惹他,赤着雪白的玉足走过来,抿嘴笑道:“本事不小嘛,又骗到了一个小姑娘的芳心。看来你很快就能把她弄到手了,是不是?”?

  任东杰正色道:“祢不要乱说,我只不过是想帮她罢了。”?

  玉玲珑讥诮的道:“少来了。没有好处的事你哪里会这么热心?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主意?”?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我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就算说出来祢也不会相信。”?

  玉玲珑美眸一转,娇躯靠了过来,玉臂撑在他的肩部,甜笑着道:“你说啊,只要你告诉我,我会相信的。”?

  任东杰缓缓道:“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十多年前刚出道江湖的自己。那时我也是这样的,胸怀壮志而又干劲十足,可惜……”?

  他喝了口茶,伤感的道:“人在江湖,也许理想总有一天会破灭的,只希望她能永远保持住这种热情吧。所以我才会一直帮着她,这么有志气的女孩子现在已不多了……”?

  玉玲珑似乎也被感动了,眸子变的有些朦胧,柔声道:“何况她还有一双那么修长,那么漂亮的美腿,这么动人的美腿现在更是少之又少了。”?

  任东杰情不自禁的点点头,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道:“现在,祢总该知道我并不是祢想的那种人了吧?”?

  玉玲珑的声音更温柔,轻轻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个口是心非的好色鬼,所以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掀开任东杰的上衣,只见胯下的一点已经把裤子凸起老高。?

  “如何呢?”玉玲珑嘲讽的道,“我一提到这小姑娘的美腿,你的反应就这么强烈,还敢骗我说没打她的主意?”?

  任东杰老脸一红,叫屈道:“冤枉,我这是为祢而反应的啊!谁叫祢靠的我这么近呢?害的我心猿意马。”?

  玉玲珑啐了一口,俏脸生晕,眼波流动,那似嗔似喜的神态别提多动人了。?

  任东杰看的心中一荡,伸臂就想搂住她。?玉玲珑咯咯娇笑,纤腰一闪灵活的避了开去,轻飘飘的飞到了床上,娇嗔道:“别动手动脚好不好,我要睡觉啦。”?

  她轻舒玉臂脱下外衫,娇躯上只穿着贴身内衣,胸部胀的鼓鼓的,完美浮凸的曲线呼之欲出,但却只是惊鸿一瞥,随即盖上了被子。?

  任东杰咳嗽一声,厚着脸皮走了过去,在床沿坐了下来。?

  玉玲珑俏脸一沉,美目中露出戒备之色道:“你过来干什么?说好了不可以侵犯我的,除非我自己愿意。”?

  任东杰干笑道:“在下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也要睡觉呀。”?

  玉玲珑道:“床是我的,你可以打地铺,我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任东杰这才发现,卧舱另一头的角落里铺着一张凉席,还有枕头和薄被,忍不住叫了起来:“这样冷的天气,祢竟然给我这种非人的待遇?”?

  玉玲珑淡淡道:“不然你想怎样,总不能跟我一起睡吧?以你的自制力能让人放心吗?”?

  她说这话时不苟言笑,刚才那种风情万种的样子都不见了,神色冷冰冰的,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任东杰搔搔脑袋,嘟哝道:“地铺就地铺吧。可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我到了祢的卧舱里,在请求祢保护一样。”?

  玉玲珑扑哧一笑,脸色又缓和了下来道:“好啦,别像个委屈的小孩子似的。人家以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放心吧。”?

  她撑起身子,柔软的香唇在任东杰脸上亲了一口,轻笑道:“乖乖去睡吧,晚安。”然后就拥着被子侧过身去,静静的阖上了眼皮。?

  任东杰被她一时娇媚,一时冷漠,一时又柔情无限的样子搞的不知所措,只能悻悻的走开了。?

  这一夜,他就在睡着冰冷的凉席、拥着薄薄的被单、想念着近在咫尺的美女中,度过了一个凄凉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中午,在航船一层最大的会客舱里,摆下了一桌丰盛之极的宴席。桌子是椭圆形的,上面堆满了珍馐佳肴,香气扑鼻。?

  船上的十八名客人团团围坐在桌边,一个都不少。就连平日不出舱门一步的静慧师太也来了,并带着女徒弟妙音静坐其间。?

  她原本是不想来的,但谢宗廷却委婉坚持说,这是名捕江松林的意思,要在这顿酒席上,当众揭露凶手的真面目。?

  所以每个人都来了。今天这会客舱里可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不但客人到齐了,连仆役都来了不少,必恭必敬的服侍他们吃喝。?

  任东杰目光发亮的扫视着四周。他老早就数过,船上一共有七个美女,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到她们一起出现。?

  只见有的清纯,有的娇媚,有的冷艳,有的灵秀,真是争奇斗艳、各擅胜场,这么多的美女聚在一起,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几个男人都忍不住露出色魂与授的表情,色迷迷的视线在这些美女的脸庞娇躯上转来转去,饱餐秀色。?

  而这些美女的反应却各自不同。胡仙儿依旧媚眼乱抛,和每个男人都眉来眼去几下。女尼妙音却宝相庄严,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远离了俗世红尘的模样。?

  柳如枫和往常一样,人多的时候总是很害羞的,别人一看她就腼腆的垂下头。欧阳青虹正好相反,眼睛里带着挑衅的神色,毫不退让的回瞪着一众男人。?

  铁木兰最是落落大方的,昂首挺胸,对他人的目光毫不在乎,洋溢着火一般的活力热情。银鹭夫人却是冷冰冰的,俏脸就似罩着寒霜般,令人不敢去亲近。?

  但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玉玲珑。她风姿优雅的坐在那里,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完美的无可挑剔,除了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剪水双瞳,带着浅浅的笑意瞟过来的时候,仿佛能看进内心深处去,确是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得住的。?

  酒过三巡,谢宗廷呵呵微笑,拍了两下手掌。一名厨师应声出现在舱门口,推着辆小车走了过来。车上不知放着什么,热气腾腾的散发出香味。?

  谢宗廷展颜道:“这是老夫特意准备的名菜,京城‘全聚德’的烤鸭。烤好之后要现割现吃才有味道,诸位可以多尝尝。”?

  众人忙齐声称谢,礼貌的客气了几句。厨师熟练的割下了几碟油光发亮的片皮鸭,盛在银质的餐具里,由仆役分送到每个人的面前。?

  谢宗廷又对静慧师太举起酒杯,抱歉的道:“师太见谅。您是出家人,荤腥是不能入口的,不过老夫已经吩咐下去,会另行准备精美素席来代替。”?

  静慧师太冷着脸道:“将军大人言重了。本座并不看重口腹之欲,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真是来聚餐的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进入正题?”?

  谢宗廷哈哈大笑,状甚豪迈,洒然道:“好!师太虽然身在空门,但却是个说话痛快的人。老实说吧,这一餐虽然是老夫召集的,但真正有话想说的却是江神捕,就看他愿意什么时候开始了。”?

  静慧师太转向江松林,淡淡道:“昨夜江施主曾当众许诺,说是今天之内就能破案,现在可是准备告诉大家凶手是谁了吗?”?

  江松林缓慢的点了点头,低沉的嗓音送出两个字:“不错!”?

  会客舱内顿时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这位威名远震的名捕,一时间鸦雀无声。?

  江松林却在望着任东杰,开口道:“其实除了我之外,任公子也已猜出真相了,不如代替小弟说给大家听如何?”?

  任东杰打了个哈哈,调侃道:“在你这位大名捕面前,我怎么敢班门弄斧呢?”?

  江松林道:“不必过谦。我若没有上船,此刻揭露真相的也将会是任兄你。这样吧,就由我们俩一起说好了。”?

  任东杰抚掌道:“妙极。有搭档总比单口说的好听得多。”?

  江松林一笑,随即正容道:“就从最早说起,刚开始那八人被杀时,我就感到奇怪,为什么要杀害这八个根本无足轻重的人呢?”?

  任东杰接口道:“其中四个是胡夫人的面首,四个是欧阳寨主的属下,这些人不过是随从而已,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呢?这是第一个疑点。”?

  江松林道:“看到刘周二人陈尸甲板上时,我又想,凶手为什么要把他们约到甲板上来杀害呢?这不符合情理呀。”?

  任东杰道:“凶手明知我和铁捕头前一晚有巡夜的,照理说不该这样大胆的,在卧舱内下手不是安全的多吗?这是第二个疑点。”?

  江松林道:“凶手偷袭胡夫人失手后,竟能在转瞬间逃逸无踪,胡夫人在他身上抓出来的指甲痕,居然跑到了刘大全的尸身上,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是第三个疑点。”任东杰说着停顿了一下,环视着众人道,“我苦苦思索了很久,却一直想不出答案,直到昨夜我去货舱里等待江兄现身时,无意中又碰到了一件怪事。”?

  众人听的入神,纷纷询问道:“什么事?”?

  任东杰平静的道:“有个年轻女子事先躲在货舱里,看情形她是约好跟凶手在那里碰面的,却因为黑暗而将我错认为是她等待的人。”?

  赵黑虎勃然大怒,咆哮道:“竟有这种事?这个跟凶手共谋的无耻婆娘是谁?”?

  任东杰摇头道:“我也认不出她是谁。不过我相信她并非是共犯,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包庇着凶手,谁知道呢?也许凶手是她喜欢的男人,因此才约他出来私会吧。”

  江松林道:“这就带来了第四个疑点:男女私会,选什么地方不好,为什么要到放置尸体的货舱里去?应该是去男方或者女方的卧舱才正常呀。”?

  铁木兰忽然两眼发光,兴奋的叫道:“我知道为什么不去女方的卧舱!因为她是跟别人共处一室的,不方便偷情私会!”?

  任东杰和江松林都笑了,赞许的冲她翘起了拇指。?

  其余人的眼光却都刷的落到了三个女子的身上——妙音女尼,玉玲珑和银鹭夫人!只有她们三个是跟别人共处一室的。?

  三个人的脸色都很平静,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半点端倪。?

  静慧师太霍然立起,铁青着脸道:“本座敢指着先师的法名发誓,我恒山派数百年来最重清誉,贫尼的这个小弟子又一向戒律严谨,绝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恶行!”?
  金鹰先生额头青筋暴起,拍桌吼道:“你们看着我老婆干什么?我和她一向恩爱的形影不离,绝不可能是她!而且我们昨夜还睡在一个被窝里……”?

  话还没说完,银鹭夫人已夹起一个肉丸,眼明手快的塞到了他的嘴里,沉下俏脸嗔道:“口没遮拦的多说什么?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何必要对他人辨白?”?

  金鹰先生胀红着脖子,果真不再说话了,咬牙切齿的咀嚼着肉丸。?

  众人的眼光于是望向玉玲珑。她还是那副若无其事,闲适恬淡的样子,美眸瞟着任东杰道:“你出去的时候我还在卧舱里呆着,怎么可能赶在你的前面,到货舱去等你呢?”?

  铁木兰哼了一声,瞪大眼睛道:“怎么不可能?他先到我卧舱里商量了一阵,我们才一起出发的。那段时间足够祢赶到卧舱了。”?

  任东杰挥手道:“不用再争辩了,其实这个女人是谁并不很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不去男方的卧舱呢?除了谢大人,江兄和我之外,其余男子都是单间呀,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顿了顿,淡然道:“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等我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终于恍然大悟,连前面的三个疑点都迎刃而解了。”?

  大家又都七嘴八舌的追问开了:“快说,这是为什么?”?

  任东杰沉声道:“很简单,因为约见的这个男子——也就是凶手,根本没有自己的卧舱!”?

  众人都是一惊,铁木兰失声道:“怎么可能呢?在船上的每个客人都有自己的卧舱呀,除非是这些下人……”?

  她的声音忽然止住了,惊疑不定的瞧着江松林。后者微微颔首,面寒如水道:“不错,这其实是个相当简单的案子,凶手并不在我们这些客人里,而是潜伏在水手仆役之中!”?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错愕异常。?

  谢宗廷不能置信的道:“不会吧?这条船上的人都是老夫雇下的,曾经过核实,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

  林逸秋微笑道:“在下倒是觉得两位说的很有道理,良民是可以伪装的。而血案发生之后,最先被怀疑的自然而然是我们这些武林高手,水手仆役反而容易漏过。”?

  江松林道:“只有这个结论才能解释那三个疑点。首先那八人之所以被害,是由于他们住在底舱,和水手们睡在同一层。凶手要想向我们下手,就必须先除去这八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茫然。?

  江松林只好继续说明:“凶手考虑到行凶若不顺利,必然会惊动别人,那就要匆忙逃回底舱。进出之间想要瞒过一般的水手简单,但要瞒过那八个身负武功的随从就难了,至少风险会比较大些。”?

  任东杰接着道:“因为这八人若听到外头有响动,第一时间就会惊醒出来查看动静,很大机会会撞到逃回来的凶手,而一般人则不会那么快从梦乡中醒过来。”?

  江松林道:“把刘周二位骗到甲板上杀害,和女子约到货舱里相会,都是因为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供选择。试想凶杀现场若在底舱,我们势必会询问多个水手了解情况,搞不好就会被留意到他的破绽。”?

  任东杰又道:“凶手在行刺胡夫人不遂后,只好逃进其中一间卧舱里藏身,这才避过闻声赶去的人群。而那间卧舱就是那位女子的,当时她并不在舱中,是直接进入胡夫人卧舱的。凶手

在大家都进去之后才悄悄出来,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还是被那位女子发现了,但她却没有声张。整个经过大致就是这样……”?

  众人听的如梦初醒,纷纷点头称是。?赵黑虎一拍桌子,不满道:“你们既然知道凶手是下人中的一个,为什么还不去捉拿啊?还在这里跟我们废话什么?”?

  江松林胸有成竹的道:“何必性急呢?召集大家来说这番话,一来是为了解释清楚前因后果,二来也正是为了将凶手瓮中捉鳖。”?

  赵黑虎愕然道:“你的意思是……”?

  江松林沉下脸来,一字字道:“没错。那个伪装成下人的凶手,此刻就在这间舱里!”?

  大家的视线不由得投向站在周围服侍的仆役们,只见他们一个个面色煞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江松林双眼精光暴射,冷电般扫向其中一个人,喝道:“你以为还能瞒的下去吗?”?

  “哗啦啦”一声,那辆放着烤鸭的车子倏地掀起,上面的鸭肉,汤汁,作料四散飞射,众人惊呼声中,一条人影凌空向舱外扑去。?

  但几乎就在同时,任东杰身形一晃,后发先至的掠到了舱门前拦住去路,伸掌按到对方肩上轻轻一推。?

  这人影抵挡不住,踉踉跄跄的退后数步,又倒退回了舱内。?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这个人——竟是那分割烤鸭的厨师!?

  他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咧着嘴,平凡的脸上罩满了煞气,掌中紧紧的握着一柄尖刀。?

  江松林望着他,淡淡道:“杨分堂主别来无恙。”?

  厨师全身一震,嘶声道:“你……你认得我?”?

  江松林道:“快意堂的江北分堂主,绰号‘赤发人屠’的杨崎,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我怎么会不认得?”?

  厨师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颓然道:“好,原来你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

  他挥袖抹去了面上的易容药物,还原出了一张干枯阴狠的黄脸,果然是快意堂的杨崎。?

  江松林讥诮的道:“你把最显眼的红色头发染黑,又混到膳房里当一个普通的厨师,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

  杨崎咬牙道:“你是怎样认出来的?我自信伪装的不差,究竟有什么破绽被你看穿?”?

  江松林道:“破绽倒没有。只是我很早就知道,快意堂有意将船上的客人尽可能除去,这不过是泰和楼那场屠戮的延续而已。”?

  他叹了口气,又道:“我原本以为,快意堂派出的杀手是客人中的一位,到昨晚才确信搞错了。而那十具尸体咽喉处的划痕,明显是用轻薄锋利的短刀割出来的,于是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

  杨崎恍然道:“而我是屠户出身,要混进这艘船里,最好的工作自然是去厨房操刀干回老本行……”?

  江松林打断了他道:“这一点不是我想到的,是任公子。”?

  任东杰耸耸肩,对大家鞠了个躬,微笑道:“我想杨分堂主若知道有机会聆听案情,必定是不会错过的,所以就点了这道烤鸭的大菜,不知道诸位还吃的满意吗?”?

  当然满意。看舱内每个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这餐的确吃出了惊喜。?

  也许唯一不这样想,就是此刻呆呆站着,面如死灰的杨崎了。?

  江松林喝道:“你恶贯满盈,还不抛下武器束手就擒。”?

  杨崎脸容扭曲,忽然探手入怀,厉声狂笑道:“好,我认裁了。不过你们想捉拿我,却也没那么容易,今天就来拼个鱼死网破……”?

  但这笑声才到一半就嘎然而止,手伸进怀里后再也缩不回来。?

  任东杰哈哈一笑,悠然道:“你是在找这两枚霹雳弹吗?不好意思,刚才在下顺手取了来。”平平摊开手掌,上面果然有两枚鸡蛋大小的圆球,散发出浓重的火药味。?

  杨崎又惊又怒,想不到这花花公子模样的人竟如此厉害,刚才只不过在自己肩部一推,就妙手空空从怀里摸走了东西。?

  他全身发颤,大吼一声,猛地朝众女坐的地方冲去。?

  静慧师太长身而起,面带冷笑,拂尘挟着凌厉劲风刷的扫出,准备给他当头一记痛击!?

  不料杨崎冲到离她仅有数尺距离时,突然倒转身子,竟以背部向她猛撞过来,同时将尖刀劈面掷向旁边的妙音女尼。?

  静慧师太反应神速,拂尘中途变招卷住尖刀,左掌毫不留情的印上了对方的背部。?

  杨崎“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呈环状四散飞溅,众女下意识的惊呼躲闪,现场一片混乱。?

  静慧师太厉声道:“大家让开!”正要抢步上前,动作却忽然停顿。?

  只见杨崎已经制住了不远处的彭泰,右手扣住他的脉门,左袖中又滑出了一柄尖刀,抵在他的咽喉处。?

  众人都是一呆,想不到这人居然如此了得,不惜用苦肉计受伤吐血,硬是制造出了一个反扑的机会。?

  江松林怒喝道:“放下他,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杨崎冷笑道:“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我几时想跑了?咳咳……”?

  他咳嗽着,呕出两口鲜血,洒在彭泰的衣服上,后者脸如土色,惊恐万状的道:“别……别杀我……求求你……”?

  杨崎仰首向天,祷告般悲声道:“堂主,杨某无用,不能完成你交代下来的任务,唯有一死谢罪!”?

  他深深吸了口气,本来干瘦的肚子突然胀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滚圆的皮球。?

  任东杰猛然醒悟,惊呼道:“血爆灰飞大法!”?

  众人骇然变色,想不到他还会这种威力刚猛绝伦的邪派武功。?

  杨崎狞笑着,手臂扬起,一刀就向自己胀到极限的肚子刺落!?

  ——只要刀尖捅破肚子,他就会立刻“炸开”,在这几乎没有躲闪空间的船舱里,只怕会有一半人伤在这人为的“炸药”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崎觉得右掌一松,抓紧的人质突然游鱼般的挣脱了自己的掌握,跟着天灵盖上重重的挨了一掌,耳边同时听到骨头碎裂的可怖声音!?

  鲜血立刻从口鼻眼眶中狂涌而出,全身的力气也在刹那间消散,颓然倒地后,望出去的世界全是红蒙蒙的一片!?

  “是……是谁杀了我?是谁?”杨崎无法置信的转过头来,正好迎上了彭泰的视线。他正冷冷的望着自己,眸子里射出两道摄人的寒芒!?

  这时候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出平常的那种猥琐惹厌相了,整个人像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就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利剑!?

  杨崎陡然睁大了眼睛,似乎到死也不敢相信这种转变,然后他目中的神采一下子黯淡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船舱内陷入一片死寂,良久都没有人出声。?

  最后还是静慧师太打破了沉默,沉声道:“彭施主,你这招掌法可俊的很哪,不知是什么功夫这般厉害?”?

  彭泰笑了笑,若无其事的道:“哪有什么功夫,在下不过是情急拼命,用的力道大了些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静慧师太瞪着彭泰,不知怎地,就像是看到最可怕的恶魔似的,眼里竟闪过一丝惧意,随即移开目光,口中无声的念起了佛号。?

  舱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谢宗廷忙呵呵一笑,打圆场道:“凶手已伏诛,总算是件可喜可贺的事。老夫这就吩咐重整杯盘,好好的喝上几杯庆祝。”?

  他说的虽然好听,可是谁还会有胃口呢?众人勉强应酬了片刻,各自找藉口离开了,只剩下任东杰,铁木兰和江松林三人留在舱内。?

  铁木兰呼的吐出一口长气,心有余悸的道:“刚才真是好险哪,还好那彭老板的武功高明,及时解决了这场危机。”?

  江松林点点头,仍不免诧异的道:“这次连我都走了眼,看不出彭老板竟是如此深藏不露的角色,任兄你怎么看?”?

  任东杰凝重的道:“我虽然很早就怀疑,他那副猥琐市侩的样子是故意伪装出来的,但也没想到他的武功可怕到这种程度。”?

  铁木兰睁大眼睛道:“不过是一掌打爆脑袋吧,很多人都能做到的,有那么可怕吗?”?

  任东杰不答,迈步走到杨崎的尸身边,轻轻的踢了两脚。?

  刚开始时,尸体还毫无异状,但渐渐的就蜷缩了起来,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把尸体挤压变形,成了软绵绵的一堆死肉。?

  铁木兰惊骇不已,脱口而出道:“怎么会这样?”?

  但她马上明白过来,原来击在天灵盖上的那一掌,竟已把杨崎全身的骨骼震得粉碎,稍微遇到外力,尸体就像溃堤似的整个“塌陷”了!?

  这一掌要是击在自己身上,还能保的住命吗??

  铁木兰的心霎时抽紧了,冷汗也沁出了皮肤,粉脸煞白道:“这……这是什么邪门武功?会练这种功夫的,一定不是好人!”?

  江松林没有回答,默然半晌,忽然道:“任兄,你在货舱里碰到的那个女人是谁,你其实是清楚的,是不是?”?

  任东杰叹了口气,意兴萧索的道:“那又如何呢?凶手既死,这个案子总算结束了。虽然还有些疑点没能解决,但死者已矣,一切都该暂时告一段落了,何必再揪着一些细节不放呢?”

  江松林想了想,同意道:“确实,血已经流得太多了,希望今后几天能一切太平吧。”?

  谢宗廷接口道:“不用几天了。最迟明天傍晚,我们就会到达目的地。”?

  他打开舱里的窗户,让万道阳光照射进来,照得人周身暖洋洋的,驱走了因死亡而带来的凄凉气息。?

  阳光不仅照在船舱里,也照在碧波荡漾的海面上。呼啸的风吹拂着这一望无际的大海,航船就在浪花翻腾中快速的前进。


[ 此貼被蓝色枫聆在2014-04-23 00:1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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