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之血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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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借着白色宝马车内的光线,小火看到里面的男人与女人是在浙西大峡谷与她同行的孟望达与那个叫罗可可的女人。 孟望达坐在驾驶舱的位置,操控着方向盘,边上的罗可可正向他低头说着什么,显然她在指导着孟望达驾御车辆。 在记忆中,小火对孟望达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孟望达不是她愿意关注的那种男人,至于是为什么,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火的性格中,对成熟男人有一种本能的渴慕,孟望达在她看来,显然太年轻了,就像羽毛未丰的小仔鸡。 小火对罗可可印象却很好。那次在浙西大面峡谷,要不是遇上罗可可伸出援助之手,把她及时送往杭州的医院进行抢救的话,小火的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呢。后来小火离开剧组,就再也没有见过孟望达与罗可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现在还保持着密切的关系,看那汽车里的状况,很明显的,是罗可可正在指导孟望达如何驾驶车子。 小火下意识地用毛巾把自己裹得更深一些。今天一天的遭际在她的脑海里可谓是层层叠叠的,新鲜与意外,撞击着她的心胸。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却一下子意外地遇到了过去认识的好几个男男女女,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无形的手,撕扯着她,仍然要把她投向过去的回忆。难道人生的过去,真的无法彻底隔绝与断开吗?难道真的难以逃脱往昔一切的影响与作用吗? 宝马车掉转了头之后,发出一种沉稳的浑厚的声音,仿佛一种力道贯穿于整个车身,然后这种力道似是以一种“一指禅”的功力,弹起了整个车厢,捷快地达到强劲的速度,眨眼之间,离身边已有百米远了。这是这种高性能车特有的起跑潜力。如果小火在过去的话,她会羡慕拥有这样车子的人,会眼巴巴地望着像刀削一样流畅妩媚的融会贯通车身的流线型曲线,送上满心的艳羡的心情,但是,经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她的心态缓和了,平静了,她看着留在她眼睛里的宝马车尾树叶形尾灯的暖色的光线,一点没有涛起浪涌的感觉。小火也觉得奇怪,自己的心态会如此的平和,让她确认自己已经达到一种宠辱不惊的态度时,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暗自吟味的笑意。如果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自我感受到的满足来品评的话,那么,何必还要有不足与遗憾呢? 那宝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路口,不见一丁点踪迹。在车内注重的是运动,而小火现在看重的是静止,一个静止的让她愿意承受的普通生活。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小火抽离脚步,准备往回走。她有意避开灯光,走在大片大片路灯照不到的黑暗中…… “小火,”一个人的臂膀抓住了她,她吓了一跳。但她知道,这是阿冥。 “阿冥,你怎么来了?”小火掉转头,望着半明半暗光线中的阿冥。他是从她身后跑过来的。 “我不放心你,出来这么长时间。”阿冥的口气中有一点气喘,他努力想压抑着呼吸的不稳。 “你怎么从那边过来了?”小火问道。 “我一直跑到路那边,又回头来找你了。” 小火低下头,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我再跑了。” “不是,不是,我怕你摸不着路,一个人走迷了。”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你这样盯着我,我会难过的。”小火可怜巴巴地说道。她的嘴藏在毛巾里,嘴角却微微上翘,心里面是甜滋滋的。 “小火,我对天发誓,我如果有一丁点对你不放心,就……”阿冥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傻瓜。别发誓了,回去吧。”小火轻柔地说道,把自己的手臂套在阿冥的胳臂上。 “小火,你以后不要再说我盯着你好不好。你永远是自由的。”阿冥意犹未尽地说道。 “那你也不要对我发誓好吗?我还不相信你吗?”小火淡淡地说道。“其实,我想,以后就要长住在这里了,就得熟悉一下情况吧,就是以后买一个油盐酱醋也不会摸迷了啊。” “我晓得。一放学,看你不在家,估计你出去逛逛了,我也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你不喜欢我去找你,看看天越来越黑了,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个镇子里也不是太消停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少。” 两人说着,经过了镇子的中心地段,人来人往的比较热闹。几个穿着裙装的女孩在寒风中显得鹤立鸡群,瞧她们那种打扮,就觉得她们非同寻常。 阿冥经过那儿,向小火努努嘴说道:“你看,那些女孩都不太正经。” 小火听到阿冥对别的女孩的评点,触景生情,没有吱声,只是把手臂更加紧密地环绕在阿冥的手臂上。她在毛巾里面嗡声嗡气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听孩子们的家长说的。最近有一帮人,带着几个很帅的男青年,住在这里的宾馆里,专门勾搭这附近的小姑娘,以谈恋爱为名,把那些姑娘骗上手,操纵这些女孩XXx……” 小火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便用手拉了拉阿冥的臂膀。阿冥明白她的意思,因为这样的生活,与小火过去的那种生活并没有什么两样。小火自然会产生一种护痛式的对同类事件的畏惧。
265 双氙气前大灯把道路照得雪亮。道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这是上海松山区的近郊,道路宽阔,宁静安详。远离了上海市中心,就能很快感受到上海近郊特有的安宁。不夜城对于上海来说,永远只是它的外表。它的庞大的外表下更多地潜伏着一种宁静与安详。就像在上海市中心,你稍稍偏开一点中心要道,便会被一种冰冷的寂寞所主宰。 孟望达驾驶着宝马车,一头扎进了一个无名小镇的半截身体里去,当意识到前面有着不适宜的热闹的时候,他止住了车行速度,吃力地向后倒去。 他可以感知到身边的罗可可脸上挂着冷淡的笑容。越是觉得她嫌弃的冷淡,孟望达越是紧张,动作失形。幸好宝马车马达有着非常强大的承受力,在速度忽升忽降的过程中,它始终保持着完整、匀称的呼吸声,绝不着一点地动山摇的喘息声。 孟望达越来越感到罗可可的冷淡与拒绝。几乎每一次打电话给罗可可,听到的都是她冷淡的声音,过去她的那种令人心醉的娇笑,再也听不见了。孟望达意识到这个女人想在撤退。他也曾经努力在心里说服自己,放弃这个女人,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感情骑虎难下,被这个女人煽起的情欲之火,一旦不以欲火中烧的方式继续的时候,便变成了妒火中烧。 他的脑海里充斥着的是这个女人的疯狂的热情。那种曾经在一起的情欲荡漾的日子,使他如醉如痴。他从来没有意识到,女人的那种疯狂的热度,能给他带来一种醉醺醺的快感。 他在学校里的时候,接触的都是一些青涩的女孩,况且,那些女孩并没有对他青睐有加。后来他在社会上认识的一些女人,都是一些逢场作戏的金钱交换,根本没有什么乐趣可言。而在片场上的激情表演,几乎都是在一种懵懵懂懂之下完成的,也几乎没有什么私秘的愉悦的体验。而罗可可的身上混杂着的成熟女人的特有的丰富感受,让他陷入一种迷醉般的漩涡里。 他曾经在罗马一位哲学家所写的《爱经》中看到这样意思的话,那些未成熟的女孩毫无乐趣可言,值得去寻找的是那些三十五岁以上的女人。罗可可完全应证了这样的道理。 当她在床上披散着头发,拥入在他怀里的时候,就像轻轻摇摆的扬柳枝,抚慰着他的全身每一个毛孔,也许只有一个成熟的女人,才知道让男人的每一处隐秘都亲呢地触及到。她对他的每一样请求,都不加以拒绝。当他来到她家里的时候,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与她强烈的做爱倾向,但是,罗可可知道该如何把自己依偎着他,或者故意把脚放在他的怀里,或者用头发撩动他的脸颊,令他总是从痒痒的最初骚动开始,而把她按在床上。这形成了一种默契。尽管他在潜意识中,可以预见到这个女人对别人的男人也是如此,但是,此刻的拥有使他忘乎所以,觉得能得到她的现在是他最大的愉悦。 然而,当这一切满汉全席的盛宴换成单调冷漠的小吃的时候,孟望达的心理期望值开始发出吁天的怒吼了。 他贪婪地渴求她继续像开始那样热情地待他,一有降温,他便苛求她,而那一种难忍的嫉妒更是折磨着她。甚至,他对她与她所属的男人的交往也是恨之入骨。他越是向她提出苛刻的要求,越削弱着女人的热情。 孟望达可以明显地感到,自从那一次到医院去跟踪罗可可之后,这个女人对他更是采取一种阳奉阴违的态度了。 一种强烈的失意感,冲击着他,令他坐卧不宁。情欲就像鸦片一样,可以让人上瘾,到特定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发作出来,在以往曾经偷欢的同样时刻,袭上心头。他们曾经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沉寂在黑暗的屋子里,触摸着对方的裸露肉体,也曾经在霏霏细雨的时光,在弥漫着滴水节奏的屋子里,掀起鄙视一切的狂风骤雨。而这样的时候,一旦再次复现的时候,最容易扰人柔肠。每当夜幕降临,或者细雨打湿的日子,孟望达便被情欲的瘾癖折腾得狼奔豕突,迫切要在床上放纵一下。但是罗可可绝不给他任何机会,这种积累下的情欲的力比多经过长日的发酵后,变成一种强烈的仇恨,而这种源自于情欲的仇恨,就像情欲本身一样疯狂强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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