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就任总理7个月过去，中共国务院人事大变，其中从领导大秘的洗牌，能看出一些与内斗相关的蛛丝马迹。

国务院副秘四人离职 对应高层人事角力

从今年3月全国两会李强组阁至今，国务院的大秘中，首先是国务委员吴政隆兼任国务院秘书长。吴政隆是李强任江苏省委书记时的省长，李强调走后吴顶上。应该是两人合作得不错，所以李强当上总理后马上把吴政隆拉进国务院，现在每次李强出行，吴政隆都会随行。

10月17日，中共人社部官网发布消息称，国务院任免国家工作人员。其中，任命孙广宇为国务院副秘书长；免去王志清的国务院副秘书长职务。

今年7月以来，国务院副秘书长调整频繁，已“四进四出”——孙广宇、徐守本、王志军、王永红进，王志清、丁学东、彭树杰、李文章出。目前国务院副秘书长共有7人。

秘书历来强调服务领导的属性，中共国务院的副秘，也会各自跟定一位副总理或国务委员。在秘书的轮换中，可以看出官场人走茶凉以及新官不用旧人的潜规则。

7月4日，卸任国务院常务副秘书长的丁学东转任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副理事长，他这个新职务并没有行政级别。

2023年10月8日，在中国东部浙江省杭州市的杭州奥体中心体育场，中共国务院总理李强（左）出席亚运会闭幕式。在他旁边站着的是国务委员吴政隆（兼秘书长）和谌贻琴。(PHILIP FONG/AFP via Getty Images)

63岁的丁学东在财金系统工作多年，曾任财政部副部长，2010年出任国务院副秘书长，服务于时任副总理回良玉。2013年7月，丁学东调任中国投资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2017年再次担任国务院副秘书长，明确为正部级。2018年任常务副秘书长，服务于常务副总理韩正。

回良玉和韩正，历来被认为是江派官员。

丁学东在二十大也连任了中央委员，他曾被传会担任财政部长，但终未坐实，如今实属被边缘化。而过去6任国务院常务副秘书长，前五人包括马凯、汪洋、张平、尤权、肖捷，均官至副国级以上，唯有丁学东成失意人。

卸任的王志清是前国务委员王勇的秘书，王勇原分管安全生产、救灾等，现任全国政协副主席。

王志清已出任中国东方航空集团董事长，他曾长期在民航总局任职。而去年3月发生在广西的东航坠机事件，至今仍是迷案。按中共官场潜规则，现任副总理张国清主管安全，新官不理旧账，相信在上届诸多安全隐患上还会追责前任、推卸责任，如此，不止王志清摊上烫手山芋，日后王勇也会有些麻烦。

原来以国务院副秘书长兼任国家信访局局长的李文章，已出任中央社会工作部副部长、中央信访工作联席会议办公室主任，并继续兼任国家信访局局长。

最近这次中共党国机构改革，国家信访局由国务院办公厅管理的国家局调整为国务院直属机构，但规定中央社会工作部统一领导国家信访局。也就是说，信访局已变成中央统管，在国务院只是挂一个牌。李文章当然也没有必要再兼任国务院的副秘书长了。

中央社会工作部核心工作涉及党建，也是现任政治局常委蔡奇在主管。信访局由中央社会工作部统管，属于蔡奇从总理李强手上夺权、拉人的一部分。

还有一名卸任国务院副秘书长的彭树杰，原是孙春兰的秘书，年过60岁，也没有另外的任职安排，直接退休了。

新进四人背景有看点 留任者中两人待退

新任分管日常事务的国务院副秘书长王志军，是典型的技术官僚，他早年在中财办是时任副总理刘鹤领导的课题组成员，2019年任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去年4月才空降黑龙江任省委副书记，是二十大中央委员。这次回京，从副部升到正部级。

王志军这次接替丁学东，为新任常务副总理丁薛祥服务。一是因为新领导上来都不想用前任的大秘；二是因为王志军是原来刘鹤的旧部，有多年财经工作经历，属于典型的技术官僚，现在升他上来协助丁薛祥，是因为掌控国务院的习家军没有真才实干，对经济太外行，需要有人撑场。

新任国务院副秘书长孙广宇，曾长期在化工领域工作，是危化安监领域专家，之前任职应急管理部副部长。孙广宇预料会服务于分管安全生产的副总理张国清。

新任国务院副秘书长王永红，长期在国务院国家机关事务管理局工作，2022年6月任局党组书记、局长，目前继续兼任。这是一个内部管理服务的机构。目前未知王永红具体跟哪名副总理或党委委员。

还有一名新加入的国务院副秘徐守本，曾长期在工商银行任职，原担任国家开发银行副行长，目前还兼任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 按此专业背景，应该对应的是服务于分管财金的副总理何立峰。

目前国务院副秘书长还有3人，分别是孟扬、刘建波、郭玮。

孟扬十年前已在国务院办公厅工作，曾任国办秘书一局局长，2015年5月已任国务院副秘书长，目前服务于国务委员谌贻琴。孟扬还是国家禁毒委副主任、国务院残疾人工作委员会副主任。

贵州前省委书记孙志刚8月被官宣落马之后，他能够牵连的前任或在职高官也被分析人士一一挖出。其中包括孙志刚担任贵州省委书记期间在他手下担任省长继而在接替孙志刚贵州省委书记职务之后仅两年就升任国务委员的谌贻琴。这些质疑的声音认为，老上司出问题，其有份提拔的女下属也不会干净。

刘建波2021年5月获任国务院副秘书长，原保障时任国务委员、公安部长赵克志的日常工作。刘建波现兼任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民族和宗教委员会委员，目前他可能服务于王小洪，但相信也将卸任国务院职务。

赵克志任内，是习近平两大亲信王小洪和陈一新合力清洗政法系的时期，按说孙力军案，赵克志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当过赵克志大秘的刘建波，能够平安退休已是幸运。

郭玮2021年7月获任国务院副秘书长，原来服务于副总理胡春华 ，之后服务于副总理何立峰。郭玮也已担任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农业和农村委员会委员，应该是徐守本到位之后，郭玮也将要卸任。

众所周知，团派人物胡春华是二十大上的失势之人，他的大秘当然不能久留。

国务院秘书帮已变成蔡奇的人

说回来，不管如何为特定的领导服务，国务院的大秘们现在的真实身份已今非昔比。他们现在都是身兼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中央和国家机关工委书记、中办主任等要职的现任政治局常委蔡奇的棋子。

9月13日至14日，中共全国党委和政府秘书长会议在北京召开，前所未有地将党政的秘书长大会合并，由党委系统来开，蔡奇是与会的最高领导，并传达习的指示。过去由总理管理的政府秘书们，现在听命于蔡奇，参加会议的包括李强的大管家、国务委员兼秘书长吴政隆。

中共的秘书，职责是服务领导，但也可能变成别人的眼线，关键时候出卖领导。比如火箭军前司令李玉超出事，据说就是由于秘书向军委办公厅举报他是“两面人”、对习不忠诚。

从公开信息可见，国务院的这些秘书们，除了李强的大秘吴政隆，其他人大多在过往与其服务的领导没什么交集。即便吴政隆对李强忠心耿耿，蔡奇还可以在副秘书长中安插自己人。